第 127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1 15:21      字数:4824
  方氏忍不住,最终还是掉了眼泪,直别过头去擦了擦,嘴上小声喃喃道:“真好,娶了个能干懂事的媳妇进来,总算圆满了,我心里也好过点……”
  喜娘忙给二位在地上铺了软垫子,赵信良率先跪下,任氏则在喜娘的搀扶下跪了下来,两位新人按照规矩叩了三个头,并分别给二老敬了茶,拿了两份新人红包,最后礼成。
  任氏赶忙随喜娘去房间里换好了轻便的衣裳,随后跟着大家去了千禧楼摆宴。
  今天来的宾客主要是赵家的一些直系亲属,然后是二人生意上的好友,以及商会的一些较出色的成员。
  人虽说不算多的了,可最后凑一凑,竟也有整整四桌。
  裴贺年,莫向群全家不消说肯定是来了的,赵相宜也是到了今天,才算是见上了裴子君一面。
  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总感觉他脸上的气韵显得干练了许多。
  而且很奇怪的是,经她仔细观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哥哥跟裴子君好像渐渐走得近了,到了那种要说悄悄话的地步,当然……二位并没有赵相宜说的那么娘……只是有时候会避开赵相宜说话罢了。
  这令赵相宜更是好奇,两人到底在玩什么?
  最夸张的猜测是——难道他们真的是好基友了咩!
  怎么可以!自己的哥哥是优秀少年一枚,要品貌有品貌,要出息有出息,成群少女在痴痴地等候着他呢,怎么可以突然说弯就弯?!
  当然,那只是赵相宜偶尔无聊时,一厢情愿的猜测。
  二人平素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只是可能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在一起讨论研究的机会就多了。
  这厢,任氏与赵信良开始连连给大家敬酒,二位今日是主人公,加之在外交际都算不错,故而这会子可有不少人猛灌他们酒……赵信良正高兴着呢,来者不拒,任氏见了不由暗暗担心,他的酒量肯定没自己的好,所以暗地里,任氏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把赵信良杯里的酒倒向自己这边。
  横竖赵信良已有些醉,也不会发觉。
  不多时,任氏便被喜娘搀扶着去了新房那边,赵信良还得留下来继续陪客,不过这时候,他已经醉的七七八八的了,大家也就不再难为他了。
  原还有人提议要闹新房的,多半是那些原先追求过任氏的男人,这会子见赵信良得到了任氏不甘心,故而想借机闹一闹。
  不过最终却还是被方氏还有裴贺年等人给拦了下来。
  入夜后,酒宴才渐渐散了,原本热闹喜庆的场面忽然静了下来,总让人有些不适应。宾客们大多被安排在了裴家和莫家在清河镇的别院里,这是二位给赵信良的“特别赞助”。大部分人都醉了,连带着老赵头方氏等人,也有些醉醺醺的,大家伙这会子的情绪都十分高涨。
  赵信良被清醒着的赵月琴和赵弘林一路扶回了新房里,赵相宜则带着赵敏敏和赵弘俊这两个小不点往家里赶,今晚的她,恐怕是要带着这两个粘人精睡觉了……
  这厢,赵家小院里头的新房中,灯烛还明晃晃地亮着,两根手臂粗的凤烛正流淌着大红色的喜蜡,任氏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新布置的罗汉床上,微低着头,喜帕上的鸳鸯戏水纹样显得那般柔美和谐。
  这身嫁衣是她这几日连夜赶制出来的,缝制过程中,既辛苦又甜蜜。
  赵信良微眯着醉眼瞧着眼前这个娇媚的女子,他踉跄着上前,嘴角含着满足的笑容,伸手一掀,就把那条鸳鸯戏水的喜帕给揭开了。
  任氏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她微仰着脸,极其温柔地唤了声:“夫君。”
  赵信良的心都被喊柔软了,他缓缓地坐在了任氏身旁,此时新房里仅他们二人,但见赵信良把头靠近了任氏的,轻声而绵软地说了声:“真好,总算是把你娶进门来了,我,我高兴!”
  任氏伸手扶住了赵信良的腰,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笑道:“夫君,你醉了。”
  “我没醉……”赵信良忽然睁开他那乌黑的眼,朦胧地看着任氏,忽然凑上去对准了她的脸颊亲了一口,“你真美。”
  嘴里还含着任氏面颊上的胭脂味,他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任氏的脸顿时烧红了,她回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赵信良,双手发紧,最后深深地呼了一大口气,双手发颤地把缂丝床帐给放了下来……
  凤烛依旧在明晃晃地燃烧着,罗汉床上,是二人缠绵美好的时光。
  次日清晨,赵信良睁眼醒来,兴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那般,回到了热血毛小子的时代,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任氏尚在睡梦之中,赵信良侧过头去看着正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得一脸安稳的她,脸上不禁又漾起满足的笑容。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真真实实的她,他还是难以置信,这一切的幸福都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不多时,任氏呢喃着醒来。
  双眼对上赵信良之时,不禁又埋下头去娇羞地笑了。
  从前看任氏,总是一副一丝不苟的严谨模样,这会子瞧见了任氏的另一面,却让赵信良格外珍惜惊奇起来,又因为任氏的这副娇羞模样是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的缘故,令赵信良心里渐渐升腾起一股子骄傲来。
  “我们赶紧起来罢,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该去给爹娘请安了。”任氏完全回复了意识过后,忽然警觉道。
  可赵信良却不紧不慢地把刚欲起身的任氏给按倒了,他微起身,半伏在任氏的身上:“没关系的,我们家不讲究这么多的规矩,昨天一天你也累坏了,这会子多睡一下罢。”
  任氏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二人这样的姿势,不过也没有过多地推阻,只垂下睫羽轻声道:“那怎么成,父母永远是长辈,平素也就罢了,今是我们两个新婚的第一日,怎么说也得早起去给父母请安敬茶的,而且我还要连着三天给家里做饭呢,这是应守的规矩。”
  “哎哟我的娘子诶。”赵信良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直宠溺地刮着任氏的鼻子道,“你就别多虑了,好好地享受享受新婚的甜蜜吧?”
  说完,他忽然覆上了任氏的唇,炽热的气息立马传递至任氏周身,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彼此之间都十分清楚。
  “不行呢。”任氏忽然起身,轻轻地把欲在自己身上继续作为的赵信良推开,满脸不好意思地呢喃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大白天的,这样不合适……这里离爹娘孩子们的房间又近,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可还怎么做人……”
  “这有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赵信良满脸委屈地嘟囔道,“千禧楼跟如意绣庄今天都有人代我们打理,我们就清闲这么一日也不成?别想这么多嘛,爹娘他们会体谅我们的……再说了,”说到这,赵信良忽然坏坏一笑,凑近了任氏的耳旁呢喃道:
  “爹娘这会子可指望咱们两能快点给家里添个大胖小子呢,那我们还不抓紧时间?”
  说着赵信良手里的力道忽然加大了一些,又把任氏给重新推倒在床,一面温柔地作为,一面安。抚着身下娇人儿的心:“别想太多,只想着我就成了,你瞧外面天都还没亮呢,在等一会也无妨的……”
  任氏不再言语,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在渐渐地安定。
  诚如眼前的丈夫所言,一切都不必过分操心,因为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许多事,尽情地交给他来办就好,自己只需安心地享受他在自己身边的呵护即可……
  一番颠鸾倒凤,温柔缠绵过后,二人微喘着气息平躺在床上,尽管已入秋,可任氏的额上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赵信良体贴地用中衣袖子给她擦汗,嘴角的那丝笑显得格外地邪魅:“娘子真真美。”
  “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任氏抬眸,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一捏。
  赵信良迅速地趁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认真道:“只对你一个人甜言蜜语还不成?”
  任氏原本漾着笑意的脸颊忽然微怔住了。
  这句话于赵信良而言不过是对妻子的一种呵护,可于任氏而言,却是一句不可多得的承诺。
  时下的社会里,农户之类的小户人家也就罢了,但凡是稍有些家底的人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所以,在嫁给赵信良之前,任氏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知自己心里是爱这个男人的,所以她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平和地接受,以后赵信良纳妾的事实。
  可是此时此刻,自己的夫君居然说出了这样难得的话语,这使得任氏顿时欣喜若狂了起来。
  “怎么犯傻了?”赵信良不知任氏所想,忽然轻点她的鼻尖。
  任氏回神,出其不意地紧紧搂住了赵信良:“谢谢。”
  “嗯?”赵信良莫名其妙,不过也是伸手抱住了娇妻,“我们俩现在谁跟谁,还用得着道谢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即便你真纳了妾室,我也不会计较,有你刚才那句话已足够。”任氏垂下眼睑,轻轻地呢喃道。
  “说什么傻话呢?”赵信良忽然轻推开任氏,捧起她娇媚的小脸,“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人?”
  见任氏不语,只睁着一双弥漫着雾气的双眸看着自己,赵信良则又接着道:“那我现在认真地告诉你,我赵信良今生今世只会有你任碧莹一个女人,不会纳妾,不会有通房,我们农村人不兴这个的。即便以后真的大富大贵,身份显赫,也不会改变分毫。”
  见任氏还是不说话,赵信良不禁急了:“难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我只恨没能早点遇见你。”任氏突然猛地摇头,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
  赵信良赶忙给任氏拭泪,又继而笑道:“哭什么呢,该高兴才是。”
  任氏将头埋在赵信良的胸前:“真的,有你在真好。”
  “嗯嗯,现在发现选择我是没错的吧?”赵信良忽然调侃了一句,他现在这副臭屁得瑟的模样,多半还是跟闺女赵相宜学来的。
  任氏扑哧一声笑开了,轻轻拍打着赵信良的胸口,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松道:“好了,咱们真的该起了,赶紧洗漱一下去给爹娘请安,等一切安顿好了以后,咱们就抽空去看房子,尽量在这几天把宅子定下来,然后争取时间修葺,搬进去住。”
  “嗯。”赵信良放开了任氏,率先下了床去把衣裳给全数拿了过来。
  洗漱穿戴完毕过后,任氏忽然拉住了欲出门的赵信良,见赵信良一脸莫名,她不禁仰脸笑道:“昨晚你喝得烂醉如泥,我就没跟你商量那些,现在你人清醒了,我正好跟你谈谈。”
  “哦,什么事呢?”
  “你过来。”任氏拉着赵信良的大手走向了房间一角,那里摆着好几个大箱子,是任氏的一些贴身之物以及二老给她重新准备的嫁妆。
  任氏打开其中一只箱子,从里头拿出了三张银票递给赵信良,见赵信良立马有推阻的意思,任氏赶紧又推回去道:“先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
  “这里一共是五百两银子,两张二百两,一张一百两的。”任氏笑道,“你拿着,别跟我再唧唧歪歪了啊,这里有些是我的积蓄,有些是我爹娘给安排的嫁妆,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你既出了买宅子的钱,那么经营起酒楼来就必定很吃力了,尽管拿着这钱去扩大你的家业吧,你在外头弄得好了,我们这些家里的亲人才会舒心呀。”
  “这些钱你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吧,好么?我拿着总觉得别扭。”
  “赵信良。”软的不行,任氏干脆来硬的,直接冷声叫了赵信良的全名,果见赵信良立马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忽然又别过脸去微微地笑了,片刻过后又严肃起来,“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的妻子?还是……你认为你前任夫人更够格当你的妻子?”
  “我,我哪有这么想过?!我但凡是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我就天打雷……”
  “不准胡说!”任氏适时制止,尔后温柔地牵起了赵信良的双手细细道,“这五百两你拿着,请你放下自己的大男人思想,这并不是吃软饭的表现,你自己本身就有能力,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能发展得更好。再说了,我一个人留着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拿来给家里买宅子你又不让,买其他东西你也不让,总说你得靠自己的能力来,那我哪里还有机会花钱?”
  话毕,任氏硬是把钱塞给了赵信良,赵信良无奈,也说不过任氏,最后只得收下了那钱。
  又诚挚地反握住了任氏的双手:“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