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21 15:17      字数:4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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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她除了争宠什么的,对权利没兴趣,要不现在协理后宫的不是宁妃,而是她飒嫔了。
  “妾身给飒嫔娘娘请安。”绵期低身行礼。
  “嗯,起来吧——”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绵期,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瞧不起绵期的穿着,还是瞧不起她这个人,“你大名叫什么?”
  绵期不以为然,只是端着双臂低首立着,恭谨回话,“回飒嫔娘娘的话,妾身杜绵期。”
  “杜绵期,我可记住你了,以后伺候皇上,可得多想少为,少做狐媚子的事。听说你父亲不过区区是一个边洲养马的,你现能被封为七品芳柔,约莫是你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你可别自己别肖想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飒嫔适才未曾叫住任何一人说过什么,现下却没鼻子没眼的折损绵期一顿,不过是知道了昨天皇帝特别欣赏绵期的事,然后恼恨在心,口上教训几句出气。
  她历来是个大嗓门,不仅旁坐的真妃、宁妃扭头看她,惹得连皇后那边听到她的大动静。
  “妹妹这怒气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跟这位杜芳柔置上气了?”皇后颦眉看向飒嫔。
  绵期手指甲隔着衣服扣到了肉里,心里存的火往上涌了几回,她就咬牙切齿地往压下了几回,是以她面上仍一副低眉顺目样子,倒叫飒嫔挑不出错诋毁诬赖她。
  飒嫔轻笑着转身朝向皇后,“没什么,只是这位杜芳柔长得特别像我昨天梦里的一位恶人,嫔妾是怕上天是故意托梦给我让我防她呢,故嫔妾这才教训了她几句!”
  殿上众人皆知道飒嫔这是无稽之谈,她们虽不见得同情绵期,但却在心中痛恨飒嫔的侍宠逞骄。
  宁妃闻言不服站起来,“不过是个梦罢了。皇后娘娘,嫔妾以前还梦见有个神仙说飒嫔妹妹是坏人呢,可我一想,皇上这样看重妹妹,必是妹妹有千万种好,我若质疑妹妹,那不成质疑皇上了,这才赶紧止住这心思。嫔妾听说,皇上昨天殿上夸奖了这位杜芳柔,飒嫔妹妹现在这么说,难道觉得皇上错了?”
  飒嫔听她这样说,不禁要气炸,心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宁妃!
  良才
  “好了!都住嘴,你我比起她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总要给这些新人们做个榜样!”
  皇后多半以温良面目示人,很少发脾气,一旦发脾气就商量不得,宁妃和飒嫔见她动了真怒,只得怏怏闭嘴。
  绵期也得以通过飒嫔这一关,到请完安的妃嫔中候着。
  皇后比飒嫔只大个三岁,但绵期觉得,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比飒嫔有气势的多,前世今生,飒嫔永远像一个傲慢的孔雀一样,到处乱开屏,竟感谢有碍观瞻的莽撞事。
  不过飒嫔虽然不够智慧,但却够狠,凭着皇帝对她的喜爱,在这宫里肆意妄为,只有她想不到的,却没有她不敢做的。
  故绵期觉得在她又真实力之前,不与飒嫔这个疯婆子一般见识,今日之辱,他日她必让她十倍奉还!
  请安完毕。
  皇后派人去太后宫里请旨,内监回来回复说太后身体不适不用给位新主去请安。
  绵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欢喜,毕竟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见是再好不过的。
  出了懿轩宫,绵期即命小太监抬轿回雨珠阁,桐语、安巧两人在轿后亦步亦趋跟着轿子回去。
  绵期坐在轿上,眼中看着皇宫春景,心里却一直在想事情。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怀上龙裔是在甘穆行宫,太后叫她前去,说要交代她一些需注意的事项。
  到了地方,绵期发现同在屋里的还有飒嫔、和现在被封为昭容的赵传颖。
  飒嫔性格暴躁,赵传颖性格斯文,但都是宫里数得上来的第一、第二名善妒之人。
  两人看绵期来本说了告退,但太后却不让她们走,反倒是对着绵期说什么,左一个皇上如何喜欢她,右一个你怀了龙种身子祖贵平时要当心,说的飒嫔和赵传颖在一旁眼都红了。
  其实皇帝那时不过是在某一晚随机点到她侍寝,不知道怎么她就因那晚怀孕了。
  绵期也不知道她是倒了斜霉,还是撞了大运了,总之那时候宫中子嗣还稀薄,她一怀孕,皇上立时晋她到芳柔,只说她出了头三个月,坐稳胎了,再给她夫人的分位也行。
  那段日子是上辈子她和皇帝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他常常到她房里陪她说话,还带她去骑马,小心地将她抱上马再护在怀里……
  那时的她对皇帝是有好感的,只是当她滑胎之后,他对她翻脸未免也翻得太快,她对他才寒了心。
  她会滑胎,是因着有一天,她屋里伺候的香兰,拿来了一种暗红色的丝状花朵,说是甘穆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泡茶喝的,可以抵御高原地区产生的不适。
  绵期因着怀孕身体弱,素来到高原上就被各种不适折磨得身子不爽利,那时一听服侍自己这么久的侍女那么说,急忙使她泡来,喝了一盅,没过多久,她下腹就疼痛难当,然后就落了红……
  待绵期缓过劲儿来,再去寻香兰,发现她已上吊断了气。
  她的死相很狰狞,衣服凌乱,并不像自愿受死的,反倒像被人杀人灭口的。
  又是一条人命啊。
  她的孩子和香兰两条人命搭上,那个幕后之人为的就是不让她生下龙种吗?
  能这样狠辣行事的约莫逃不开飒嫔和赵传颖二人。
  太后那次召见以后,她分别受到过来自她二人的威胁,她却不以为然,也没有提起相应的警惕,没想到竟然……
  绵期求过皇帝调查此事,那时候的皇帝大约是记恨她大意失子,不肯派人调查。
  她那时真是蠢透了!
  竟想不通之前温柔对她的皇帝怎么一夕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慢慢的她才明白了,皇帝对她好,完全是因她腹中胎儿,根本不是喜欢她这个人……
  收回记忆的羁绊,绵期闭上眼睛,因软娇上下颠簸,她眼角的一颗泪被甩了出去。
  宫里的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单纯过,但还好现在的她是自己满意的模样。
  轿子上了一小座石拱桥,绵期感觉小太监在爬坡的呼吸声都重了,于是她下令下桥后休息一会儿再走,小太监们急忙连声谢恩。
  下了桥,绵期下了轿子,她看着那条小水渠发呆,刚想就地坐下,缓一缓被轿子颠得酸掉的腰。
  桐语突然上来说道,“主子不要,当心受了凉。”说着逃出一块绣兰草的手绢想给她垫着。
  绵期看那手绢上的花虽然形状简单,但刺绣的极为精致,是罕见的双面彩绣,因此摆摆手表示不愿坐,拾起来交给桐语,夸赞:“桐语你绣工真好,以前是在哪里当差的?”
  桐语微微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回小主,奴婢原是尚服局于司衣大人手下的领事宫女。”
  绵期拍手称好,眸色也倏然一亮,“想不到我身边竟有你此等能人。”
  桐语腼腆地笑了笑。
  昨天绵期到了雨珠阁,就看到了两个熟悉面孔,一个是誓死救主的安巧,另外一个就是桐语。
  昨晚她还想不通,上一世堂堂的司服局桐司服竟然成了她阁里的掌事姑姑?
  经过昨晚一番观察,绵期看桐语行事妥帖老成,极像是服侍了很多年人的。故她没多想,只认为也许当年尚服局那个桐语,和现在的桐语恐已是同人不同命。
  直到适才她看见她绣的那方手帕不是俗物,才想起刚才一问,这才知道她原是司衣司的领事宫女。
  那是发生在绵期逃出宫的前一年的一件事。
  一次宫宴皇帝因夸席上众妃嫔礼服美艳不凡,于是叫了人来问,方知道制作这批礼服的心思是出自老自尚服局的司衣。
  皇帝当廷派人叫了这位桐司衣来,她说起制服心得滔滔不绝,震惊众人,是以皇帝才提了她做尚服局的尚服,前一代尚服看有得力人顶替自己,也终于遂愿辞官回乡。
  这个惊艳了皇帝,被破格提拔的尚服的人正是桐语。这也是绵期为什么会对她有印象的缘由。
  绵期细忖,桐语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年轻轻轻就做了领事宫女,必然是很有能耐的,此等人物不在尚服局苦心经营,等着以后荣登高位,却来了她雨珠阁,莫非是犯了什么错,被扁过来了?
  “看你这手艺和为人行事,我猜你一定在尚服局表现不错吧?又怎么会来到我雨珠阁呢?”绵期壮似装作漫不经得跟桐语打听。
  经她这一问,桐语不由有些伤感,不过倒没藏私,直言于绵期,“司衣司的于掌司是提拔奴婢的恩师,三月前,于掌司生了一场恶疾,命不久矣,然后王尚服和我说,若于掌司这次没熬过去,就提我做掌司。”
  “那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绵期却见她满脸哀伤。
  “是的,奴婢当时也很开心,慢慢就想着自己做了司衣以后的生活如何好,得的俸禄如何多……越想越得意,服侍生病的于司衣时候也不尽心力了。渐渐的,奴婢心底竟还产生了希望于司衣早些升天的大不敬的心思……
  后来有一晚下了大雪,奴婢照顾不周,竟没有想到给于掌司再加一床被子,第二天早晨,奴婢再去探于司衣的身子居然是凉的!奴婢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得自己高兴,忘记了于司仪的好歹,居然间接让对奴婢有知遇之恩的于司衣冻死了……
  事后,奴婢跑去跟尚服大人说明此事,尚服大人仁慈不治奴婢的罪,可奴婢却没脸再呆在司衣司,才向尚服大人请求离开司衣司。尚服大人却说放我出来两年,如果以后想回去,她再出面想办法让我回去。奴婢只好面上答应大人,大人才到尚宫局托人让我来了雨珠阁。”
  这就对了!
  绵期按照她说的推想下去,桐语应还是和上一生同样的命运,她离开了尚服局几年,但最后还是回去了,她回去当了司衣,没过多久老尚服到了年限奏请出宫,皇帝看桐语是个人才,便提拔她做了尚服,准了老尚服出宫。
  桐语不过是当时有些贪心罢了,倒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她本身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老尚服看的很准,于司衣之事给桐语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现在还不想回去,一旦她堪破,便还会想方设法回到尚服局。
  绵期想,她倒不如成人之美,到时候桐语做了尚服,她也算有了一线人脉依持。
  “你说你没给于1司衣加被子,她才去世的,那我问你,桐语,你先前给于司衣盖了几张被子?”
  “回小主,是三张。”
  “那就是了!于司衣那一晚可是睡在司衣司的女官厢房?”
  桐语微微点头……
  “你可知道?祁宫原是在前朝越朝的皇宫基础上扩建而来。六尚所在的地方就是越朝故宫室,虽然翻新数次,却不至于影响房壁。
  越国宫室建造有个特点,就是每一个院落的主厢房房壁都是采用十六层灌注法而成,这样而成的墙壁不仅异常坚固,还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既然当晚于司衣住在司衣司的主厢房,你已经给于司衣盖了三层棉被,怎么还说她是冻死呢?”
  绵期顿了顿又劝她,“人有生老病死,于司衣的逝去,不是因为你产生了贪婪之心害死的,是她自己的命不好。你因为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心思,就将她的死归罪到自己身上,桐语,你对自己未免太苛刻、太不公平了一些。”
  很难想象从见着就一直板着脸的桐语,这会儿听了绵期的话,变成了一副泣泪成声的模样。
  绵期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并不多言。
  末了,桐语擦了两把泪,对她挤出一个笑来,“奴婢曾有过那样的作为,就算不是奴婢害死的于司衣,奴婢也是罪该万死。小主却不但不责怪奴婢,反倒还开解奴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忘记我昨天在阁里头说的啦?咱们是系在一根绳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丫头心思倔,我这做主子的不开导你谁开导你。”绵期冲桐语粲然一笑。
  桐语也笑了,又恢复那样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安静垂立在绵期身旁。
  “这么着吧,我看你是个得力人,又比安巧和星玉她们岁数大,知道规矩些,你替我好好栽培她们,日后她们成事了,我自放你回尚服局不说。”
  桐语抬眸感激地望着绵期,眼眶瞬时又红了,“奴婢哪还敢奢望小主放奴婢回去呢,小主若看得上奴婢,奴婢愿终生服侍小主。”
  绵期摇摇头,“现不让你回去,一是我身边的确需要人,二你回去难免触景伤情,对你倒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交给时间冲淡你的伤痕,于我也算得了一利。”
  绵期苦笑一阵,“咱们都别急,是金子迟早都要发光的。”
  “小主真是个好人”桐语由衷得赞叹。
  “你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绵期望向天上飞翔的燕子,沉默许久。
  形势
  一回到雨珠阁,绵期便把星玉、安巧、叫到屋里说话,安巧从里头将门掩上,来到星语右边站定。
  绵期方启唇,“今日我在皇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