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1 15:15      字数:4912
  “那个……真的不用妳们去劝……”江氏红着脸道,最后在姐姐和大嫂狐疑的眼神中,一咬牙,把顾清阳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已经有人在劝了……”
  这姑嫂二人听得,就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一个个忍不住也都红了脸。
  好半天后,江惋若才开口道:“没想到,这顾家的小哥儿,倒是个敢作敢当的,妹妹,妳倒是得了个好女婿。”
  “只是,对不起人家了……”江惋馨丧气地说。
  江惋若道:“只要他不嫌弃晓萌就好,日后,咱们多多提携提携他也就是了。”
  这一番兵荒马乱的打点着,顾清阳那边也完了事。
  两具火烫的身体光溜溜地挤在一床被子里,从他离了自己的身子,田晓萌便低着头,只用头顶心冲着他,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她是真的想死,不想让他戴着这顶绿帽子娶了自己。
  可是他……他却又对自己做下这样的事。
  突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自己,欣赏着她脸颊上那两抹嫣红,声音低哑地说:“以后可不准再这样吓我了!”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声音清冽地制止她的自怜自艾,然后勾起唇角,粗砺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爱怜地望着她。“这不是妳的错!这件事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妳只是病了,得了伤寒,怕好不了,耽误了我,才退婚的。”
  刚刚小妹在院子里说的话,很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伤寒,真好的借口。
  “妳好好将养身子,等着我用大红花轿来抬妳,回头到了我家,妳再将养一段日子,喝些补药什么的,也就好了。”
  “嗯!”她娇羞地答应了一声,虽然之前已经萌了死志,但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必死的决心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着实舍不得他。
  他轻轻地含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哑声道:“我去叫丫鬟们打些水来,服侍妳洗个澡。”
  “好!”她声若蚊呐地答应了,看着他起身,看着她精瘦却健壮的身子裹上一件天蓝色的公子袍,只觉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一直在乱跳,暗道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却说顾清梅被一个无耻的男人禁锢在偏厅中,被狠狠地调戏了一番后,终于蒙君大赦,被他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她几乎站都不会站了,幸好有他扶着她,才勉强站好。
  她忍不住娇嗔地扬起小拳头,敲打着他坚硬的胸脯,“你这家伙……还真是肆无忌惮,外边那两位夫人,肯定有一位是你娘,叫你娘看见我和你这个样子,我日后……”
  她想说“日后怎么进你家的门”,却突然意识到,若是这样说了,岂不是让他更加得意,于是硬是咬住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他吃吃地笑,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突然握住她两个小拳头,带着她的两只小手环住自己劲瘦的腰身,感受着她胸前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抵着自己胸膛的感觉。
  她扭了几下,挣扎不开,不禁恼火地扬起脸,却见看见他满脸的笑容后颓了生气,认命地将脸孔贴上他的胸膛,维持着这暧昧的姿势。
  “你先别闹了,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说。”她小声央求着,这个姿势,害得她的心乱糟糟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慕容羽以为她要跟自己说店铺的事,于是道:“我说过,关于店铺的事都是妳拿主意。”
  说着他又抬手勾起她的脸,低头去亲她的嘴唇。
  她见他又不正经,赶忙推开他的大脸,娇嗔着瞪着他,然后低声道:“你知不知道田总镖头的沈姨娘,家中还有什么人?”
  慕容羽是什么人?那是在都城的王孙贵族中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物,听了她的话,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神情马上严肃起来,“她是我姨妈婆婆的娘家表姪女,我姨夫的母亲娘家姓沈,住在郁城东五十里的沈家铺子,家中是个小小的乡绅,有点地,不是很多。”
  说到这里,他面露怨色,“听说当年姨夫原本不想纳妾的,可是姨妈生了晓萌之后伤了身子,便不能再生养了。姨夫有一次贪杯,醒了之后,那沈姨娘就在身边了,没办法,只得收了她。后来晓萌大了,那女人就时常把娘家侄子叫到家中来,想要我把晓萌嫁给他。可是我姨妈眼光一向很好,一看就知道那沈家想打什么主意,不过是看着田家能和四皇子攀上亲,所以才想攀高枝的,而且晓萌也不喜欢他。”
  顾清梅忍不住颦眉道:“我听说,身为妾室,不是不能随便跟娘家人走动吗?”
  慕容羽冷笑了一声,“我姨夫那母亲是个不省事的,就会偏着她娘家人,因为沈姨娘给田家生了个儿子,硬是逼着我姨夫给她升了平妻,所以她才能跟娘家人随便走动。”
  顾清梅眸光闪烁着,让他十分清楚地看到一抹厉色自自己的眸中闪过,她徐徐地吐着气,声音幽幽的,似天外来音,“沈家既然敢打这样的心思,必定心大,若是知道了这两个人的事,必定会节外生枝。而且……你刚刚说沈姨娘给田总镖头生了个儿子,这事情闹得这么大,田家肯定是人尽皆知。田家的仆妇或许会因为惹来杀身之祸,不肯把事情说出来,但是那孩子呢?若那孩子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好些,可若是那孩子已经懂事了,这件事情一旦漏出去,晓萌姐可就活不了了。”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做了这赶尽杀绝的事情,有伤阴德,可若是不做,却又等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能把四哥和自己这一大家子人炸得粉身碎骨。
  上一次,在都城所经历的事情深深地告诉了她一个道理,有的事情,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轻轻哂笑,浓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子让她安心的神情,“妳放心吧,这件事不会留后遗症的。”
  她轻轻点头,对他已经在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心理上的信赖。
  “不是说要去边关吗?怎么还没走?”她一直都想问他这个问题来着,却一直都没得空。
  他不高兴地问:“妳很盼着我走啊?”
  “才没有!”她扭了下身子,柔软的胸脯擦过他的胸膛,竟然引得他的身子一阵轻颤,一直紧紧锁在她身上的眸子颜色顿时就加深了几分。
  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做的更多,只得硬生生地压下心头对她的欲望,声音暗哑地说:“我是刚从边关赶回来的,如今已经跟三个边关的守将谈好了,银子也给他们了,也留了人盯着他们干活。妳想要的地也买了,一处边关一万亩,一共是三万亩,此时虽然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不过还是找了些民夫,把附近的河水引了过去,也挖了排水的沟渠。只等明年开春,就能播种。”
  这时,有人敲响了偏厅的大门,一个小丫鬟的嗓音响起来,“顾姑娘,妳在里边吗?”
  顾清梅像个弹簧似的从慕容羽的怀中跳开,“在呢在呢!”
  她迭声应着,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和头发,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笑吟吟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小丫鬟,“找我什么事?”
  那小丫鬟冲她微微施礼,红着脸道:“姑爷请您过去!”
  顾清梅扭脸,娇嗔地瞪了一眼,然后跟在那小丫鬟身后去了田晓萌的院子。
  慕容羽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过来。
  她脸红得有些发烧,忍不住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大老远的跑来,快去客房歇着吧。”
  他笑吟吟地说:“我不累!”
  顾清梅拿他没办法,只得让他跟了,二人进了小花厅,就见顾清阳神清气爽地坐在主位正在喝茶,看见慕容羽突然出现,他明显一愣,赶忙放下茶杯起身抱拳,“慕容公子,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你去了边关?”
  慕容羽笑着扫了一眼顾清梅,“晓萌是我表妹,她要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得从边关跑回来,我可是跑了四五天呢,马差点累死。”
  顾清阳笑笑,微闪着眸光道:“梅子,妳先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就说退婚的事是个误会,田姑娘只是染了风寒,遇到了一个庸医,庸医说她要死了,田家怕耽误了我,才退的婚。如今,又找了高明的大夫看,婚礼如期举行。还有,我留下来陪她几日,也算尽了心,妳记得帮我收拾几件衣裳送过来。”
  顾清梅闻言点点头,暗道什么叫腹黑?什么叫厚脸皮?什么叫扮猪吃老虎?这才是专家!
  顾清梅把自己的钱袋留给他,然后笑吟吟地对慕容羽道:“我没带车夫,你送我回去吧。”
  慕容羽自然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二人在门口找到她的马车,幸好没有被人偷掉,他亲自帮她赶马车,和她一起坐在车辕上,二人好聊天。
  随风像个影子似的,骑着一匹马,手上牵着一匹马,跟在马车后边,听到前边不时地传来爽朗的笑声,一张冷冰冰的脸,也忍不住扯出了柔和的线条。
  这二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顾家庄,在顾清梅的指点下,慕容羽将马车停到顾家新盖的宅子门口。
  瞧着崭新的大门,他笑着说:“总算像个样子了。”
  顾清梅从车辕上下来,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他把马车赶到专门进马车的后角门,然后停到马厩里。
  看着他把马从车上卸了下来,栓到桩子上,她倒背着手,一派当家主母的气势道:“好了,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他气得大步走过来,伸手去捏她的脸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妳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大老远的把妳送回来,连杯茶都不请我喝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赏你一杯茶吃!”
  说着,拍开他的手便向爹娘的院子跑了过去,他看着她像只小兔子一般地跑开,却没有追过去,将她扯进怀中好好地修理一番,而是慢悠悠地摆着他的公子谱,跟在她的身后踱了过去。
  来到爹娘的房间,只见顾刘氏呆呆地坐在炕上,还在抹眼泪,至于顾云白则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抽旱烟,似乎退婚事件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看到她回来,顾刘氏赶忙擦了擦眼泪,出声问道:“梅子,怎么样?妳哥呢?”
  “哦,是这样的……”顾清梅便将四哥跟自己讲的那通谎话同娘讲了一遍,最后说到要给四哥收拾衣裳送过去的时候,慕容羽终于走进来了。
  看见他来了,顾云白和顾刘氏都吓着了,赶忙起身下炕,给他施礼。
  “伯父伯母快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慕容羽很是自在地在炕沿上坐了下来,随口和他们聊了几句。
  夫妻二人诚惶诚恐地答了。
  慕容羽道:“不是说要给妳四哥收拾衣裳吗?快去吧,我陪伯父伯母聊聊天!”
  “聊什么天啊?没看我爹我娘见到你全都吓得要死吗?”顾清梅没好气地扯着他的袖子把他从老两口的屋子里给扯了出去。
  顾清阳如今还和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因为新房里还没进家具呢。
  她扯着他来到顾清阳的房间,打开衣箱,收拾了几件衣裳,用包袱皮裹了,交给慕容羽拿着,慕容羽转身就出去交给了随风,然后涎着脸笑道:“走吧,带我上妳屋子里去喝口茶,我都快渴死了!”
  顾清梅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自己也有些渴了,便没再赶他走,而是带他和随风来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院门,就见顾少雅风一样地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哭腔道:“梅姑姑,妳可算回来了,咱家丢东西了!”
  顾清梅本能地想到那些皇上赐给她的黄金和珠宝被偷了,不禁赶忙问道:“丢的什么?是皇上赐的黄金和珠宝吗?”
  “不是……”顾少雅呜呜地哭着。“是妳画的花样子……”
  顾清梅闻言,飞快地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却见屋子里一切完好如初,什么都没丢,只有自己放在书桌上,用来装花样子和设计图的木头匣子是敞着的。
  她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怒意,这个木头匣子里不光有她最近一段时间才画完还没有给绣庄送去的花样子,还有一百多张首饰设计图,那都是她的心血啊!
  想到这里,她眼前不禁一阵阵发黑,身子一栽歪,差点摔倒。
  慕容羽一直紧跟在她身边,看到她的情形不好,赶忙把她扶住,让她坐到椅子上,安慰道:“不就是丢了几张花样子吗?别着急,没了妳那几张花样子,绣庄也不会倒闭!”
  “不是只有绣庄的花样子,还有好多首饰的设计图……”她连哭的心都有,一时忘了这件事情她是一直瞒着他的,忍不住就说了出来。“我一直都在筹备着,打算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开一家首饰铺的,所以这段日子,画了好多的首饰的设计图,那都是我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