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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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21 15:15 字数:4873
“不是不肯,而是确实帮不了!那都是皇上和皇妃才能决定的事!”
顾云芳想了想,“那就算了!”
这下子反倒轮到顾清梅吃惊了,她倒是没想到,顾云芳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但是下一瞬,她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乐观了,也着实低估了这位姑妈的脸皮。
“既然你在四皇子面前说不上话,我听说妳和慕容家的大公子也有交情,慕容家的大公子又不是皇子,娶媳妇肯定不用从秀女里选,把丹丹介绍给慕容家的大公子也行。”
顾清梅的脸上原本还带着一抹虚应的笑意,但是听到她的这番话之后,脸上的笑意变得丁点不剩,只剩下无尽的冰寒,一双眸子里射出的视线,仿佛可以洞穿进旁人的心里。
顾云芳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妳……妳干吗用这种眼神瞪我?”
“妳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吗?到处送给男人做妾,若是她真的嫁不出去了,妳不如把她卖去妓院当姑娘得了,以她的姿色,一定能成为头牌,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到时候赚了钱,也好孝敬妳!”顾清梅的话说得毫不留情,甚至有些恶毒。
“妳说什么?”顾云芳再蠢,也听出她的话中那浓浓的羞辱和讥讽,顿时不依地咆哮了起来,马上扭脸去看顾刘氏。“二嫂,这就是妳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点家教都没有!”
就见坐在顾清梅身边的陆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好像是受不了羞辱一般,站起身,但是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抬手去捂脸的时候,手刚巧碰到顾清梅头上那支羊脂玉簪子。
羊脂玉簪子顿时从顾清梅如云的发丝间掉了出来,而且向地面上落去。
羊脂白玉本就是软玉,最易摔坏了,而簪子又是细长的,别说是摔,便是大力一点,都有可能拗断。
而羊脂玉簪子戴在顾清梅的头上,本身有一点点重量,她突然觉得头上一空,心中便道不好,这支羊脂玉簪子乃是极品的羊脂玉雕琢成的,即便不是价值连城,少说也能值三、五千两银子,若是就这么摔坏了,她怕是会心疼死。
“呀——”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翠绿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将陆丹推到一旁,苏尘清的动作快得旁人看不清楚,牢牢地将羊脂玉簪子抓到了掌心中。
陆丹被她推开,重重地跌到地上,摔了个狗啃屎,门牙还好巧不巧地被撞断了半截。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顾云芳大呼小叫地冲过去把陆丹从地上扶了起身,伸手恶狠狠地指着苏尘清。“妳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连我的女儿也敢打?”
苏尘清没有搭理她,而是将羊脂玉簪子帮顾清梅插回到如云的发丝间,同时冷冷地说:“妳的宝贝女儿存心不良,竟敢故意拔去小姐的簪子,这簪子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她也不想想,若是摔坏了,她陪得起吗?”
“我没有……妳冤枉我……”陆丹呸呸地啐了几口唾沫到地上,同时嘤嘤地哭泣着为自己辩解。“娘,妳要相信我,我没有,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妳们听到没?我的女儿说了,她不是故意的,妳们瞧瞧,把我女儿伤成什么样子了?梅子,妳的人把丹丹的容貌给毁了,妳得负责!”
顾清梅淡淡地笑道:“云深,拿十两银子给她,就当是医药费了!”
“十两?”顾云芳尖叫道。“妳打发要饭的呢?才给十两!我不管,没有一千两,今天这事完不了!”
“不要算了!我还省了呢!”顾清梅接下来的话制止了云深拿钱的动作,她低头抠着手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姑妈,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妳平常找祖母打秋风,让祖母逼着我娘和大伯母给妳的孙女凑嫁妆,我看在亲戚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乐意跟妳一般见识,妳别以为我就好欺负!”
“妳……妳胡说八道些什么?谁逼着妳娘和妳大伯母给我孙女凑嫁妆了?妳娘和妳大伯母那是我嫂子,我的孙女就是她们的亲外甥孙女,我孙女成亲,她们身为舅奶奶,怎么就不该给添几件妆奁了?”提及这件事,顾云芳虽然嚷嚷得好像理直气壮,但其实还是有些心虚。
“没错,妳说的是实话,妳的孙女嫁人,我娘和大伯母身为舅奶奶,给她添几件妆奁也是应该的,可着添多少总得由我们自己决定吧?没有说让人逼着给拿什么出来的道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翻老帐,今儿把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想告诉妳,钱是我挣的,我爱给谁给谁,别人管不着。谁不找我要,我偏给,谁找我要,我偏不给。我这人就是这个性子,今天这事谁是谁非,姑妈心里有数。”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昵了一眼刚刚因为摔了一个大跟头,嘴撞得跟猪八戒似的的陆丹,露出轻蔑的笑容,“清儿,妳见过四皇子妃,妳给姑妈说说,就她这这样的,四皇子能看得上吗?”
就听苏尘清“咕”的一笑,鄙夷地瞥了一眼陆丹,“四皇子妃貌若天仙,艳若桃李,贵气如牡丹,就她这模样,别说想勾引四皇子了,就连给四皇子妃提鞋都不配!”
“二嫂!”顾云芳疯了,大声叫道。“妳就由着妳家梅子这么猖狂吗?”
“梅子!”顾刘氏怕挨打,只得赶忙呵斥自己的女儿。“妳就省省事吧!”
却见顾清梅目光阴毒地瞪着顾云芳,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惊得顾云芳的心一哆嗦,身上的汗毛本能地乍了起来,觉得后背突然间变得有些凉飕飕的。
“妳就闹吧,妳也知道我跟四皇子和慕容家的大少爷都有关系,虽然我没法子让妳女儿去给他们当小老婆,但是我却有法子弄死你们全家。今儿只要妳敢把这事闹大了,只要我爹因为这事碰我娘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们老陆家一个活口都不剩,不信咱就试试看!”
顾孙氏在一旁道:“他姑,梅子没吓唬妳,上次小丫她娘跑来堵着门骂梅子,结果被慕容家的大少爷给赶上了,差点把她给打死,现在还不敢出门呢,天天躲在家里,不信妳可以去问问,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事。”
她这些年和顾刘氏不知道受了小姑子多少闲气,如今巴不得可以落井下石地吓唬一下小姑子。
“妳……好,算妳狠!”顾云芳被顾孙氏说的事情给吓着了,恍惚着听人说闲话的时候似乎听说过这档子事,当时她就是当笑话来听的,但是此时听顾孙氏提及,心中也是一阵胆虚,不敢再留下来闹事,拉着她的宝贝女儿走了。
顾刘氏忍不住胆小地拍了拍胸脯,脚一软坐到凳子上,“可吓死我了,我真怕她回头拉着他爹告状去。”
顾清梅听到娘亲的话,忍不住心中难过,这一世的这个爹什么都好,老实巴交的除了干活什么坏事都不干,只有一样不好,就是愚孝,有打老婆的恶习。
顾云芳自然是去跟顾老太太哭诉了一番,但是顾老太太已经被上次四皇子妃派人来骂她的事给吓破了胆,不敢再管顾清梅。顾云芳一看,顾老太太也没法子给自己和宝贝女儿讨回公道,只好带着女儿悻悻地回了家。
秦碧华给顾清雷生的儿子满月之后,便被娘家母亲回家去伺候了,如今伺候了两个月,孩子满了百日,便给送了回来。
顾清梅想着,孩子满月的时候,因为二姐的事,自己在都城,给孩子买的长命锁都没来得及给他,于是便合计着要给这孩子过个百日。
她让苏月冷进城去把大姐、二姐和二嫂都接了回来,然后请了村子里专门给人办席面的人,并请了全村的人,办了一天的流水席来庆祝。
把顾孙氏弄得挺不好意思的,问她花了多少钱,她也不说。
顾清雷的儿子才过完百日,没两天,成衣铺的掌柜的就亲自送了两箱衣裳来,并且言明,一箱是她在成衣铺订做的,另一箱是慕容羽交代要给她的。
她本想给钱,可是掌柜的说什么都不要,并说自己要是要了钱,非得被慕容羽宰了不可。
她打开慕容羽交代单独给自己的箱子,发现里边有六套秋衣,六套冬衣,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件白狐皮的大氅,雪白的貂皮看上去,就像天上的白云一般,轻飘飘的那么诱人。
说起来,她自己都没想到给自己买大氅呢,反而是那个家伙替她想到了。
心中本能地有种被重视的幸福感,接连几天,她的心情都处在持续飞扬的状态中,便是画画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顾清梅家新盖的房子终于盖好了,顾清梅因此,又花钱请了所有来帮忙的村民们吃了一顿流水席,而且所有来帮忙的村民一人发了二两银子以示感谢,自然落了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因为是大瓦房,刚盖好还不能住人,所以顾清梅让顾云白进城,买了大量的银霜炭回来,每个屋子都点了炭盆烘干。
幸好她早有准备,什么被褥、帐子之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家具,也早就请了木匠开始打造。
虽说田家会陪送家具,但是他们没理由让田家陪送整座宅子的家具。
她让媒婆给田家送了信,田家请了木匠过来,在给顾清阳准备的新房里量了尺寸,回去好打家具,到时候做陪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天,顾清梅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包括顾老太太和李招娣,至于顾清山,则因为腿断了,起不来,也就作罢了。
汉子的腿断了,李招娣也不再闹腾了,坐在小杌子上,挤在角落里,样子看起来傻呆呆的。
顾清梅开口道:“如今,家里的房子已经盖好了,等烘干之后,咱们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住了,不过有一些话,在搬进去之前,我得说清楚。大家都知道,大哥、二哥、三哥早就分家单过了,可是这些年,大哥、大嫂还是时不时地回来打秋风。”
李招娣听她这么说,有些不高兴,可是她嘴唇才翕动了一下,便接触到小姑子冷冷的目光,于是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顾清梅瞪了她一眼后,继续道:“如今是这样,我琢磨着,虽然大家都分了家,也有各自的营生,但我既然挣了钱,就不能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而不管你们。所以我想着,日后咱们还一起过!”
顾孙氏在一旁开口道:“梅子,妳的好意我心领了,妳大伯跟妳爹也早就分了家,再拿妳的钱,不合适。”
顾清梅笑道:“大伯母,您别这么说,大伯父和我爹都是祖父的儿子,按理说,如今祖母还活着,就不能分家!”
说着,她将锐利的视线看向李招娣,“当然,若是有人不想回来,我也不说什么。大嫂,我听说当初可是妳撺掇着天天闹分家的,妳若不想回来,我什么话都不说。”
李招娣赶忙陪着笑脸道:“没有的事,梅子,妳可千万别误会我,能跟爹娘一块儿过日子,我求之不得呢!”
“好,既然大嫂也这么说了,那我就决定,搬家之后,就一起过日子。我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放在公中,作为日后的挑费。钱和帐都在云深那里,过了年,我会和三哥一起离开这个家,去都城做生意,所以我决定,钱和帐,以后都交给大伯母来管。有人有意见吗?”
李招娣笑道:“大伯母年纪都那么大了,未必能算得清楚帐,不如交给我来管吧。”
顾清梅冷笑道:“大嫂,我今儿把话跟妳说清楚,这个家,除非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别人都死光了,才能轮得到妳管账。妳只需要按月领妳的月例银子就好,旁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
李招娣的脸顿时就臊得通红,但是旁人却全都看都不看她。
顾清梅又道:“我已经定好了一些家规,首先就是月例,按房头算,每个房头每个月二两银子!”
顾清梅看都不看她,径自道:“至于丫鬟,大家都知道,二姐那有几个丫鬟,不过不用公中的钱,我会另外给她。我身边有一个云深,还有苏家的二位姑娘,钱也要从公中出。至于旁人,我说句实话,咱家都是穷人出身,劳作惯了,暂时也不需要丫鬟,自己动动手,也就能收拾得过来了。但是等田家小姐进了门,所带的丫鬟,月例银子都要从公中出。”
她看到李招娣又在那撇嘴,于是冷声道:“大嫂,妳别不服气,人家有那个资格带丫鬟!”
李招娣赶忙狡辩道:“我没有……”
可是顾清梅压根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道:“还有关于房屋的分配!”
说着,她拿出一个自己用炭笔画的草图,上边只有一个院子的外形,然后用几根线条隔出了几个院子,她将这张草图一一给众人过目。
“咱家的新房,除了正房正院之外,一共有八个院子,正房有两间睡房,一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