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穿着白大褂呢，在刚才那种到处都是穿白大褂的人中自己看不见也很正常。
  “李小姐。”见李善为停下脚步，对方终于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李善为的错觉，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声音很熟悉。
  往前面看了看，班上的同学都已经都出了医院，李善为并不觉得等会校车会特意等她一个人，想了想便说，“如果有事的话请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似乎有些迷惑，看了李善为一会才终于道，“我叫冯卫，我们之前在S市第一人民医院见过面的。”冯卫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迟钝了，信息库显示速度比上一次启用又慢了许多。
  面前这个人有轻微的脸盲症。
  李善为恍然大悟，“冯医生？”被这样明确地提示，李善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毕竟这个男人的眼神当时还吓了她一跳，“有什么事吗？”
  站在她的位置已经看不到班上的同学了，李善为瞥了一眼腕上的时间，给同组的同学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李善为觉得等会还是自己乘公交回去吧。
  冯卫这段时间虽然在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方面做了很多努力，可结果并不理想，脸上依旧只有那一种往年不变的表情——没表情。“请问你之前收到过一个没写发件地址的包裹吗？”他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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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系统来历
  李善为心里十分不安，这种状况是从那天遇见冯卫之后开始的。因为那个包裹的来历一直都是一个谜，李善为对这件事特别敏感，于是疑惑着问，“有什么事吗？”她拿不准冯卫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地回答。
  “我曾经给朋友寄过一个包裹，可对方却说并没有收到，你们的名字恰好一样，我想会不会是寄错了？”带着眼镜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完全不像是说谎。见李善为愣愣的，冯卫又继续补充，“当时因为有些急，那个包裹上没有填写寄件人。”
  他在撒谎，李善为很肯定地想到。这一世她就只收到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包裹，按冯卫所说，那个包裹应该就是他寄出去的。可李善为随即又想，寄件人不明，而收件人名字和自己一样就算了，电话号码真的可能也这么巧错填成她的了？
  李善为摇摇头，“冯医生，我并没有收到过这样一个包裹。”其实李善为并不确定对方会相信自己的说辞，当初那个包裹里可是装了系统这样不可思议的东西，如果他就是寄出包裹的人的话，李善为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
  那天她真的是落荒而逃，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赶时间先走了”就匆匆地回了学校，接下来的一周她都没敢回市区。这期间李谨行都住在张家，李善为下意识地不想让冯卫这样危险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手上翻阅着临床专业词典，心思却飘了很远。难怪那个时候在洗手间里自己感觉对方好像看到自己了，说不定对方也可以透视，李善为惴惴不安地想。
  这样惴惴不安地过了一周，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系统也可以正常启动，李善为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李善为毕竟是经历了死而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当时只是心慌不安，现在冷静下来了反而觉得自己还是该找冯卫开诚布公地谈谈——这件事不弄清楚她永远都会活在担惊受怕中。
  李善为鼓足了勇气才终于去了S市第二人民医院，本来以为偌大一个医院要找一个医生估计还是要花一些时间，却没想到李善为问第一个人就知道了结果，“冯医生啊，他的办公室就在那儿。”拿着药水的护士顺手给李善为指了指，然后又笑眯眯地问，“你是冯医生的女朋友吧？”
  摇摇头，李善为不知道这位护士是如何联想到这里的，“不是。”对方明显不相信，用十分暧昧的目光把李善为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朝李善为摆了一个V型手势，“加油！我看好你哦。”
  李善为在原地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冒着十分大的风险来找冯卫的。看着护士欢快的背影，李善为实在想不出对方到底是从哪儿得出这样肯定（荒唐）的结。
  冯卫并没有想到李善为会来找他，而且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十分低落，还有一些害怕。“李小姐，有事吗？”刚来这里时，冯卫曾一度不习惯这里的生物用表情和肢体动作感受，虽然努力适应这个星球，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只能通过感受对方各种生命体征来获取对方的情绪状态。
  “我、我之前撒谎了，”李善为低着头小声坦诚，“那个包裹的确是寄给我了。”顿了顿李善为觉得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才抬起头，“我拆开了。”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如果那个包裹是冯卫口中的包裹那他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冯卫依旧面无表情，“我知道啊。”其实他也撒谎了，那个包裹的寄件人不是他，收件人也的确是李善为，他只是不确定那个包裹是否真的到了她手上而已。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
  李善为心里满满都是疑问，只可惜她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李善为心里既惊慌又害怕，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冯卫，而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了，甚至正在朝自己走来。
  在冯卫马上就要走到自己前李善为闭上了眼睛，前世她是因为中枪流血过多而死，可以说是见证了自己的整个死亡过程，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可现在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袭来，闭上眼是李善为唯一能做的。
  “冯医生，你女朋友真漂亮！”女孩子清亮的声音传来，李善为猛然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了，有护士也有医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脸要看戏的样子。
  冯卫自己是没有特别大的感情起伏的，也不喜欢感情特别丰富的人，这会给他造成很大的负担。
  他刚来这个地方时住的地方挨着体育场，每次有明星在那儿办演唱会时冯卫就会变得特别疲惫，倒不是声音太大有些吵，而是歌迷太过激动情绪负担过重了。后来弄清原因之后，冯卫果断换了住址。
  李善为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要把门口堵住的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护士就是刚才好心给她指路的那个，现在正笑着看自己。冯卫看看自己的同事又扭头看看李善为，似乎终于明白那句话中的“女朋友”是指谁，“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虽然冯卫依旧面无表情，但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众人谁会相信呢，“冯医生，你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就说这种话，你女朋友会生气的。”一位男医生觉得自己作为“过来人”实在有必要提点一下冯卫。
  冯卫并不是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这些同事都只知道他是院长特意请回来的专家，每周只在周二来医院，他甚至还有一件独立的办公室。一开始的时候医院很多人都看他，可到后来他们才发现冯卫的确值得这个待遇。
  只不过冯卫这个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平时也不和谁多说几句话，周围的人虽然好奇但也没人有胆子主动靠近。这一次终于有一个人来找他，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这在他们看来就像本来生活在外星上的人突然回到地球上一样。
  李善为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因为她依旧发不出声音来，直到一群人被冯卫不着痕迹地打发走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冯卫不让她说话不是想要灭口，而是怕她刚才要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了？
  这个猜测让李善为的心情放松了那么一丁点儿，不过还是觉得不安。冯卫关上门，转身走回办公桌前坐下之后发现李善为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以讲了。”冯卫看着李善为语气平淡说道。他的感知系统很敏感，不管是情绪还是五感。刚才李善为开口之前他突然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的名字，而且声源似乎还在朝这儿靠近。
  “冯、冯医生……”李善为尝试性地发声，惊讶地发现现在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冯医生，我可以把系统还给你的，得到的技能也都可以还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其实李善为也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只是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命重要的。况且那个系统还有依靠系统得来的外貌和气质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李善为并没有十分心疼。重活一世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李善为可不像谢如妍一样以为自己现在死了还能再来一次。
  冯卫有些迷茫，心跳速率加快，肾上腺素增多，血压上升，她这是有多紧张，“为什么要还给我？这本来就是要寄给你的。”感觉到李善为的各种生命体征没有任何改善，冯卫继续解释，“这个包裹是我帮一个朋友寄给你的。”
  如果按照这个地方对“朋友”的定义来看的话，他们并不算朋友，顶多是“同乡”而已，“那是一件补偿性的礼物。”冯卫最后总结道。
  “礼物？”李善为不解，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会寄这种东西给自己，而且还是补偿性质的。
  冯卫并不是十分想解释这个问题，“我和我这个朋友都不属于这个星球，几年前他通过时空裂缝回去时由于某些原因造成了时空扭曲，间接让你的父母去世。”
  虽然这个理由是真实的，但其实冯卫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就是他们想要用这个系统收集这个世界的人的生物信息，只是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前任要选中李善为来做系统的载体。
  李善为觉得全身发冷，整件事听起来都太匪夷所思了，“那么说，你现在只是想要确定那个包裹的确到了我手里而已？”虽然直觉对方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对李善为来讲确定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威胁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冯卫点头，即使面前这个女孩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惧。他的任务只不过是收集信息而已，没必要制造多余的麻烦。
  虽然对冯卫的话还有很多怀疑和不解的地方，李善为对他的来历却是没有质疑的。不仅仅因为刚才对方只是一眼就让自己失去说话的功能，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能够在地球上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被送进精神病院，那就只能说明他的话是真实的，至少不会太过离谱。
  虽然李善为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是从外星来的“和平使者”，但总归到现在对方表现得还是十分礼貌而友好的。更何况就算他真像某些电影里德情节一样要入侵地球，李善为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不过她还是决定暂时不用系统了。
  去张家接李谨行时，张丽也在家里，她最近忙着筹备开店事宜，李善为也很久没见过她。张丽拉着李善为展望了一下饭店的未来，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打算，还让李善为这个大股东也提提意见。
  菜谱是之前就给了她的，李善为一直以为入股的事情是张丽一时兴起。可现在见她这个样子才发现对方好像是认真的。“张姐，提意见可以，股份我就不要了。”
  张丽盯着她看了又看，最后轻轻拍了她一下，“傻子。”和张丽相反，李善为并不认为自己傻，只是觉得那些菜谱的确不值而已，毕竟张丽投的可是真金白银。
  领着小孩儿回家，一路上李谨行都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李善为一眼。一开始李善为还没发觉，等到后来回了家小孩儿就一头钻进卧室时她才觉得不对。李善为想了又想，李谨行平时乖巧听话，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于是李善为很自觉地到底反省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思来想去李善为也只觉得李谨行大概是在为自己把她留在张家而生气，以往他也常常在张家留宿，不过连续住上一周这还是第一次。想通了之后李善为决定主动示好，晚上做了小孩儿喜欢吃的糖醋里脊。
  吃饭的时候李谨行仍旧默默吃着东西，李善为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道，“之前是因为有急事才这样，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闻言李谨行抬头看着她，李善为这才发现小孩儿的眼睛红红的，良久吐出一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李善为被谨行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小孩儿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连忙解释，“不会有这种事情的。”李善为十分笃定地说道。李谨行觉得很难受，他也不是介意姐姐把自己留在张爷爷家里这么久，而是介意她没有提前告诉自己，这让他很不安，“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