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1 15:07      字数: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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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小兔被那句家里撞击了心坎,含羞带怯的嗔了他一眼,依言坐到沙发上,结果茶几上空空如也连本杂志都没有,这个点又没什么好节目,便踱去书房找书看。
  视线滑过一溜摆放齐整的书册,暗道这家伙涉猎范围还挺广,真没看出来。
  踮着脚尖去取上排的一本史集,将将拿下来,忽而一张纸片自书页飘出,悠悠荡荡打着旋,躺在地面。
  她也没在意,蹲下身去捡,突觉上面的字体有几分熟悉。
  拧眉拾起,细细一看,顿觉心惊,这张纸片……看着好眼熟……好像是她中学的时候写的一张励志签。
  海阔天空……儿时的她中规中矩乖巧听话,是父母眼中老师口中的乖宝宝,好学生,却不知她更向往自由自在无边翱翔的天空。
  没错,这绝对就是她的笔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脑中电光火石,之前的片段零零碎碎全都蜂拥而来,重新拼装。
  她葬礼上,顾谦询的怒意滔天伤心欲绝;他暗恋了十二年的女孩,他们上同一所高中,对陆辛柏的反感痛恨,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让她心惊的事实。
  顾谦询苦恋了十多年的人,居然就是她,辛言!
  身形微微晃了晃,扶住一旁的靠椅,紧紧闭上眼,心跳如鼓般几欲撞破耳膜,却不如她此刻纠结复杂的心境。
  为他的一腔情深所感,为这反复无常的命运捉弄,为这令人难以消化的真相。
  “在干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书房门口蓦地传来他的声音。
  歆颜惊惶抬首,迅速将纸片夹到书里,神思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舒服?”见她面色不佳,心下担忧,抬脚便走了进来。
  “等等!我……我没事!你都忙好了啊。”快速捋顺混乱如麻的心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
  “嗯,快过来吃水果。”顾谦询不疑有他,只招呼她出来。
  “不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想回去了。”歆颜低垂着眉眼,神情如常,只不过背后抓在椅背上的手早已因为用力过猛森然泛白。
  “田姨找你了么?那我送你。”虽然有些遗憾这好不容易独处的二人时光太过短暂,不过还是拿起外套准备送她回去。
  “不用不用,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打车就好,我先走了。”歆颜赶忙拒绝,快速拿起包包就往门外冲,仿若极度着急上火。
  顾公子阻止不及,眨眼功夫她人就没了影,瞥了一眼门后的女式风衣,无奈的摇头拿过,快速追了出去。
  “丢三落四的,外套不穿就跑,走吧,我送你,又费不了什么事。”逮住正焦灼按着电梯的歆颜,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怕他起疑,便没再推脱,只不过这一路上俱是神魂不在,心事重重的。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还是公司出了问题,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了她家门口,顾谦询有些担忧的开了口,这一路上都没见她开口说话,全程都低着脑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实在有些反常,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问题,我回去处理一下,你开车小心些。”歆颜摇头,勉强扯了一记笑,打开车门步伐匆匆的进了小院。
  顾公子蹙眉,望着隐约有些虚浮踉跄的背影,心间思量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儿老公生日,羽毛脑洞大开亲自下厨!哎哟喂,足足十个菜啊!累的腰酸背痛,好吧,吃顿饭其实真心不容易,更要命的是下午配菜的时候受了凉……然后就没更文了……补上补上!么么哒
  ☆、chapter 27 哀莫心死
  一进房间,歆颜只觉浑身瘫软的没有一丝气力,一把仰倒在床,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曾经,她羡慕过那个女孩,被人念了十二年,想了十二年,恋了十二年,到底是何等的幸运,遗憾的同时不禁有些庆幸,如若不然,又怎会有她跟顾谦询牵扯而出的缘分。
  在接受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份纯真真挚的爱恋不会随着自己的出现而消逝,不过是埋向心底,牢牢占据那一方天地。即便如此,她还是渴望汲取那份温暖,就算她占不了全部。跟他相处越久,这份依赖便愈发浓郁,随之而来也会偶尔想起他心底的那个人,有些嫉妒,有些酸涩,只是她万万不曾想到,她羡慕嫉妒的那个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期待许久的美梦骤然破碎,而敲碎它的居然就是自己?!
  房间安谧一片,眼睛无意识的瞟向床头的手机,像是在期待什么,隐隐又在抵触什么。
  往常这个点,他都会来电话的,俩人絮絮叨叨能聊很久,恋爱中的人大抵如此,就算是琐碎小事也能从彼此的分享中汲取无限乐趣,可是,今天它毫无动静。
  他一向聪谨,兴许是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想给她独处的空间,可是,男朋友在这个时候就算不陪在身边,也应该温言安慰吧。
  是不是,因为她不是辛言……
  等等,她这是在做什么?自己吃自己的醋么!真是太可笑了!
  双手下意识的抚上脸颊,又觉惆怅,可是,这终归不是她,她不过是一抹幽魂,凭借死前的那股意念顽强的占据了另一个人的躯体,这就是代价吧……
  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伴着复杂酸涩的心境冲进浴室,兜头的热水也许能把她纷乱的心冲刷的稍稍平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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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好咖啡,看样子又是工作到半夜的节奏。
  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歆颜刚刚惊慌失措的神色,心间的疑惑越发扩大。
  重重靠在椅背上,视线掠过桌角摇摇欲坠的书册,伸手拿过。
  小丫头居然品味这么高……好笑的摇摇头,正准备把它归到原处,想了想,随手翻了翻,里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签,视线登时一凝。
  娟秀的字迹如此明显,一看便知不是他的手笔,迅速将两件事串连在一起,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难不成是……吃醋了?
  裹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还没来得及吹干,便被急促的铃音惊扰。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有些犹疑。
  你就作吧!刚刚还郁闷人家不打电话给你,现在来了又不接!德行!
  一念至此,指腹已然滑开了接听键。
  “睡了么?”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醇蕴实的声线。
  “还没,刚洗完澡。”歆颜用毛巾裹了裹肩头的湿发,轻轻揉着。
  “家里没什么事吧?”男人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担忧流露。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歆颜打着哈哈,好在刚刚的一通胡思乱想,已然让烦躁的心绪平稳许多。
  “那就好,我不放心,所以打个电话问问。”顾谦询松了口气,不过依旧能听出她言语间的失落之意。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挂了。”言毕,就准备挂断。
  “等等!”他略带急促的阻住了她的动作。
  “嗯?”歆颜重新将手机抵到耳间。
  “既然我选择了跟你在一起,就不会三心二意。”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歆颜一怔,瞬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逗你开心,我工作忙,平时陪你的时间也不多,但是,从我开口跟你表明心迹的那一刻起,就代表我已经放下了,我年纪不小了,知道哪些之于我来说是更重要的。”他很少侃侃而谈说这么多话,还带着几分煽情。
  歆颜当下便觉鼻子一酸,努力抑住心间的翻江倒海。
  “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好好说说她的事。”良久,他抚着薄薄的书签,再度启唇。
  “现在就有空,我想听她的故事,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守了十二年。
  顾谦询一窒,旋即低低的笑声传来,穿透她的耳膜,颤入心房。
  “好,那我现在就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
  挂断电话,歆颜愣愣的望着窗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旋即轻轻摇首,而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微微拧了拧眉。
  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望着苍穹夜月,低语喃喃:“顾谦询……”
  我要告诉你,我所有的故事,毫无保留……
  顾谦询干净利落的起身,穿起外套,步伐匆匆的出了门。
  将将发动车,便接到东子的电话,语气焦灼:“阿询!那家伙在华阳!他们一直在华阳!”
  地下车库的信号本就不稳,隐约听到了这句便没了声响。
  他心下一紧,左手划过方向盘,车轮打了个旋便飞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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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有几步路,她却如同跋涉了万水千山,腿上跟灌了铅一般,根本抬不动。
  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他们前一刻还在通话,怎么转瞬就出事了呢?!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对!是这样!是弄错了,那里面的人不是他!不是!
  颤抖的身躯被人轻轻拥住,田婉双眼通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颜颜……”
  “妈……”仿若几近溺毙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抬起头,双目灼灼似火:“我们干嘛要来这里,快走,我们快回去!他还在我们家门外等我呢!快快!”
  说着,就拉着她要转身。
  田婉心间大恸,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两个小的刚刚确定心意,正甜甜蜜蜜,结果……阿询居然出事了!颜颜这个样子,让她更心痛,空洞茫然的双眼赤红一片,却硬生生忍住没有掉下一滴泪来,她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颜颜,阿询他已经走了……”田婉哽了哽,拉住了她,吐出的话却万分残忍。
  歆颜身形一僵,踉跄着转向她,一把瘫软在地,不住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还没有告诉他,他怎么可以不守信用;我还没有告诉他……”
  一直背对着他们,不停抽烟的何邵东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软倒在地的她拖起。
  “东子!”田婉大急,失声叫了出来。
  “我让她清醒清醒。”一贯吊儿郎当的男人带着从未有过的寒冽暴戾之气,让人无端生出一股颤意。
  歆颜也不挣扎,任由他拖拽着到了一旁的楼梯间,如同被抽了灵魂的木偶。
  “这不是意外,是陆辛柏干的!”只不过半夜光景,他的下巴便蓄满胡茬,憔悴了大半,这句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一拳捶向墙壁,血花四溅。
  歆颜空洞的眼珠微微转了转,麻木的身躯似是因由这句话重新注入了力量:“你说什么?”沙哑的嗓音带着难掩的痛意,发自肺腑的恨,铺天盖地向她弥漫,几欲将人吞没。
  “这之前,我查到了陆辛柏的落脚处,他们一直都没走,一直都留在华阳,而且住在你家对面!我应该跟他一起的!”又是砰砰两拳,殷红的血迹顺流而下,蜿蜒成一道令人心惊的血痕。
  “你查到了什么。”意外的,她的声音越发平静,起先的颤抖跟哽咽已然消弭不见。
  东子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眸间闪过一丝欣慰:“刹车螺栓有松动的迹象,正常行驶不会出任何问题,一旦遇上紧急制动,就会瞬间脱落,刹车失灵。”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用力撑着身后的墙壁让自己半蹲的身子缓缓立起:“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陆辛柏做的。”
  东子颓丧的靠在墙上,闭了闭眼:“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要等事故报告。”
  “我先去看看他。”良久,久到东子以为她已经离开的时候乍然听到她开口。
  东子无力的点了点头,一行清泪顺颊而淌。
  男人压抑懊悔的哭泣传入耳际,却没吸引她的任何注意力。
  她的步子迈的很慢,却异常坚定。
  心口弥漫的痛意越来越明显,如同上次一样。
  顾伯父何伯母跪倒在冰凉的床前,哀泣不止,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深重最哀伤的绝望。
  眼眶迅速湿润,凝在眶中,罩着白布的身影有些模糊,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揭开。
  男人俊朗的容颜依旧,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仅仅只是睡着了而已。
  指腹轻轻抚过他饱满的额,浓郁如墨的眉,高挺的鼻子,深邃的人中沟……不是说,人中越深寿命越长么……
  滚烫的泪再也抵挡不住汹涌的疼,痛彻心扉的疼,一滴一滴砸向雪白的被单,濡湿一片。
  仿若苍老十年的老人蹒跚着相携离开,将这最后的时光留给他们。
  “不是说好,要跟我说她的故事么……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很重要很重要。顾谦询,其实我就是辛言啊,辛言就是我,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告诉你……”轻轻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