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节
作者:
恐龙王 更新:2021-02-21 14:59 字数:4819
四阿哥皱了皱眉,他对年氏越来越失望了,若说之前的疑神疑鬼,有可能是在年家时经受过什么事儿,但去向德妃求恳,却是触了他的忌讳,四阿哥现在已经不再指望额涅会对自己有什么爱护了,自己福金也能把握分寸,既不失恭敬孝道,也没让额涅对自己有太多干涉。
可年氏这样一来,却给了额涅把柄,让她得以直接扫了讷敏的面子,所以讷敏说要将她送去别院的时候,四阿哥也想眼不见为净,可是她去也去得不安分,到了那边之后,就摆出了层层防护的架式,凡是府里送过去的东西,都是查了一遍又一遍,就这样,还多数都置之于外,根本就不往她身边放。
而年氏不只是在别院里做出这样的举动,还通过年家留在京城里的人,将她的这些措施对外加以宣扬,这基本上就是在对讷敏直接提出指控了。
“我就是在指控,”年氏见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四阿哥,却没说两句话,就对自己进行指责,心里的怨气也忍不住了,“爷只说我指控福金,可爷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指控福金?福金是正,我是侧,她对我不说是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果我不是被欺压的狠了,我会这么做吗?”
“你被欺压什么了?福金对你还不够优容吗?”四阿哥真是烦了,自年氏入府以来,她的所作所为,福金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是知道的,不管福金心里对她如何,态度却从来都是亲切温和的,对她的待遇也是在规矩之内最好的,到她有孕的时候,更是格外加以照顾,这一切,她不能领情也就罢了,却越来越无理取闹,自己也替福金觉得不值。
“我的女儿都失去了,我还能被怎么欺压?”年氏说着眼泪也流下了,“爷只说福金对我优容,是,她面儿上是这样的,可是面儿上的,总是面儿上的,面儿上的好,抵不过心里的恶,我进府来时,身量虽瘦,人却是健康的,否则皇上也不会把我赐给爷了,可自从我怀上爷的孩子,我的身子就越来越弱,每天调养的药,加到一起都能填成一座湖了。”
“我也担心,这么多的药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年氏用帕子拭着泪,这些事儿她虽没经历过,却从奶嬷嬷那里知道了,再加上她自己的想象发挥,又在心里做了一遍又一遍的预演,此时说起来,已经能感同身受了,“可大夫说,不喝这些药,孩子只怕就要不保,因此,我喝了,哪怕是喝到最后,只闻闻药味儿,我就想吐了,可我还是喝了,但结果呢,孩子还是没保住,我也差点儿丢了一条命,那时候我就认为有蹊跷,也对您暗示过,可您却根本就不理会,只对福金一心信任。”
“这一回,”年氏收了收泪,“我又怀上了,而大夫诊过脉之后,也又说我身子弱了,调养的药也又开上了,一切的一切,都和上一次是一样的,爷您说,让我该怎么想?我知道自己越过爷和福金,直接去求娘娘,会招爷的讨厌,可我也是没法子,不这样,我的孩子就没办法保住,我只想能为爷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我错了吗?”
“你没错吗?”四阿哥反问着年氏,“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你自己的猜测,一点儿凭据都没有,你就去指责福金,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或许是我错了,”年氏的眼泪又落下来了,“我错就错在,不该怀上爷的孩子,爷已经有好几个嫡子了,庶子也有了一个,有这些,福金的名声已经可以称贤了,我不该再怀上,给人增添这个烦恼。”
“够了!”四阿哥沉声喝道,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就算年氏是汗阿玛赐下的,就算她哥可是汗阿玛看重的,也没资格这样来说自己的福金,“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说福金?福金对你宽容,你倒是越发上来了,你再这样下去,雍亲王府你也不必回去了。”
“爷!”年氏看着四阿哥,心里眼里一片悲凉。
自从开始看清穿小说,年氏就对雍正皇帝钦佩敬仰有加,也会遐想着若是自己穿越到他身边会如何如何,可等真正穿过来了,才知道小说只是小说,现实中的四阿哥并不会因为几首新鲜的小曲,或是其他一些新奇之物,就轻易生出情愫,能那样多情的,是李后主,而不是雍正。
但就是这样的四阿哥,却更让宋氏心动,也让她那份原本只是对偶象的喜爱,在不知不觉间转成了真正的爱恋,只可惜她发现时却已经太晚了,在四福金的设计和阴手下,四阿哥对自己起了失望,从而也让四福金有机会把自己除掉。
年氏一直觉得四阿哥是被四阿哥蒙蔽了,觉得如果四阿哥能与自己多相处一些时候,能真正的了解自己,就会知道自己是全心为着他,会知道自己是一心想帮他完成心中的宏愿,也会,真正的爱上自己,可没想到,自己再次穿越回来,换了个一个身份,四阿哥的冷漠却还是依旧。
为什么?那个四福金到底有什么好?让四阿哥就认定了她,认为她所做的就全是对的,而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虽然心里在悲凉,在呐喊,可年氏还是勉强着自己冷静下来,之前激烈的说出那些话,是为了在四阿哥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虽然现在看来他完全不能接受,但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能发出芽来,而现在,自己则是要柔软下来。
“爷!爷!”年氏拽着四阿哥的衣襟,阻止着他要离去的脚步,心中悲哀着自己的谦卑,眼里的泪水也滚滚而下,却一迳仰着面,将那些泪水明明白白的呈现在四阿哥面前,“请您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把您盼来了,不是为了把您气走的。刚才那些话。。。。。。是我说错了,您说的对,福金对我已经够优容了,她让我到别院来休养,允许我家里人来探望,我很是感激,等这个孩子平安生下了,我一定会好生尊敬她的。”
“爷,”年氏将手从四阿哥的衣襟上往上挪,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要污蔑福金,我是太害怕了,小格格的夭折,让我痛彻心脾,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爷,其实,我比谁都希望这事儿不是福金做的,可是我太害怕了,从知道怀上了这个孩子开始,我就一直担心会又一次失去,我不想失去,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他是我和爷的,是我的期望,是我的指望。”
“或许爷是对的,”年氏低缓着语气,“您和福金夫妻这么多年,您对她必定是了解的,既然您说这事儿与福金无关,那我就相信与她无关,可是爷,小格格的夭折却也不是假的,如果与福金无关,那就必然是和别人有关,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引我误会福金,让我和福金不和。。。。。。”
“好了,你别想太多了,”四阿哥想到年氏身子的病症,想到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将此告诉她知道,语气也微微缓和了些,“想太多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好生休养,多余的事儿,不要再做了。”
“是,”年氏的心里一灰,嘴里却柔顺的解释,“其实我对饮食用具小心是有的,却并没有让人在外面乱说,是我娘家那些下人们不晓事,我知道后已经责罚他们了,他们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原本也是要跟爷解释的,可最近可能是因为怀身子的影响,我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见到爷又激动了,这才口不择言,还请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等我见了福金,也会跟她请罪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不是“老乡”
四阿哥带着弘晖和弘昐扈从着康熙出发往塞外去了,同去的还有三阿哥、七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二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也照例在其中。
对十三阿哥,大家品评了多年,还是没太弄清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意图,说是依旧厌弃吧,却封了他贝子爵,每逢出行,也还是必带着他,说是已经复宠了吧,却并不交给他什么重要差事,年节万寿时,他府里送上的礼,也从没得赞一声。康熙的这种态度,让大家对十三阿哥的态度也不好拿捏,只能是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四阿哥则相反,虽然早些年有过一些不利的评语,但自一废太子开始,康熙对他就一直在赞誉,又封了他亲王,将年家一门转到他的门下,并赐了年氏为他的侧福金,当然,这些并不等于康熙有意要将皇位传给四阿哥,从他派给四阿哥的一些差事来看,也不象是在培养储君,四阿哥自己也从没表示出要争储,大臣们也不认为,以四阿哥的性情,会合适当储君。
可即使这样,四阿哥的一举一动,以及雍亲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硕亲王府和贾家的际遇,也让他们明白了,四阿哥即使当不了储君,却也不是好惹的,当德妃插手雍亲王府内宅之事的消息传出之后,大家本以为这回能看着雍亲王府的热闹了,事实上,也确实很热闹,四福金素有贤惠敦厚的名声,雍亲王府的内宅也一向安静祥和,不想却被婆婆打了脸,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要如何应对和反击。
结果四福金并没有反击,所做的应对也并不激烈,倒更象是示弱,不过,想想她这也是无奈之举,不管怎么说,德妃都是她的婆婆,除了以让年氏到别院养胎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外,四福金又能做什么呢?就这样,年家还要往出放风声呢,再做别的,也只会什么都是错了。
不过,世上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四阿哥和四福金不受德妃待见,在皇上那儿却得到了弥补,四阿哥被点入扈从队伍中不稀奇,他虽然多留在京中,却并不是被皇上不喜,而是要让他处理政务,稀奇的是,四阿哥的两个儿子也被招去随驾,这在皇子中可是难得的恩宠,不由得大家不猜想,这应该是皇上对他和四福金受委屈的补偿。
当然,大家认为四福金受委屈了,并不是相信她对年侧福金没有加以暗算,这妻妾不和,互别苗头,用些手段的事儿,在大户人家里都不稀奇了,更何况是皇亲宗亲,每年夭折的那些孩子,可未必个个都是正常死亡的。四福金虽有贤惠敦厚的名声,可能将雍亲王府料理的妥妥当当,也必不是个没有手段的。
大家认为四福金受委屈,一是年侧福金的越级上告,二是德妃的出手干预,从来只见男子有偏向妾室的,这婆婆向着妾,为难正经儿媳妇的却是少见,而德妃一向对四阿哥和四福金如何,也是被人看在眼里的,自然认为德妃是借机为难,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借此生事,搅浑了水摸鱼的,可康熙点四阿哥及其两子扈从圣驾出巡的诏令一下,那些人都暂时停下了动作,决定观望一阵子再说。
年氏的动作也停了,经过四阿哥险些不让她再加雍亲王府的事情之后,她那一颗爱恋的人受到了打击,有些灰了的同时,却也生出了警惕。
亏得自己还知道劝年羹尧不要左顾右盼,要定下心,认准四阿哥,以后才能建功立业,为自己做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却忘了年羹尧后来被雍正所杀,除功高震主外,还因为他态度实在骄狂,而现在自己也犯了这个错误。
是,自己是康熙亲赐的侧福金,哥哥年羹尧也为康熙所看重,年纪轻轻就成为封疆大吏,这些都是自己的优势,是四阿哥会高看自己一眼的本钱,但本钱用过了是会蚀的,帆扯足了船也会翻,而四阿哥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他虽想要年羹尧的效忠,却不会因此就勉强自己太多。
自己当然是委屈的,自己的女儿也肯定是被四福金害的,自己现在所怀的孩子,四福金也不会想要放过,可是这些自己虽然明白,四阿哥却是不信的,分开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还是那么相信四福金,自己是能往他心里种怀疑的种子,却总要有引子将其激发出来才能见效,光凭嘴说,就指望着他能认同,是不行的。
只是,要找这个引子,却并不那么容易,四福金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年氏早先怀疑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因为有关她的历史被改变了许多,弘晖没夭折,反而娶了妻生了子,除他之外,四阿哥还另有三个嫡子,包括那个本来应该是由生出来的乾隆皇帝,更主要的是,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对他的妻子有尊重是可能的,但这般爱重却是不应该的。
可是这次重新穿越回来之后,经过了默默的观察和研究,年氏觉得自己以前的猜想错了,这个四福金与自己不是“老乡”,她不是个穿越者,至少不是从现代穿回来的,掌握着多出三百年的知识和见识,又是受过教育的自由女性,就算再怎么低调,也都应该是有迹可寻的,而四福金却是没有,她对这个时代适应的天衣无缝,与这里的人相处起来,也完全没有一点儿生涩,对奴才们虽并不暴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