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
恐龙王 更新:2021-02-21 14:57 字数:4877
这样的阿玛,他不认识,这样的额涅,他看着心痛,这样的家,他呆不下去,可到了外面,骥远却又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想发火,他想发怒,他想吵架,他想打人,可是想到自己阿玛做下的事儿,他却只能是低下头,没想到,上天却还觉得他倒霉的还不够,居然又碰上了几位阿哥,想也知道他们找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却也只能是跟着来了,行过礼之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或是斥责。
“你就是那个努达海的儿子?”十四阿哥上下打量着骥远。
“回十四爷的话,”骥远低着头回话道,“奴才阿玛的名讳,确是这个。”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十四阿哥心里正有气,对着骥远也说不出好话来,“难不成你长得不象努达海?否则就凭这个样,怎么能。。。。。。”
“十四弟”四阿哥喝阻了十四阿哥马上就要失言的话,“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哪里不早了?这不还有的是时候嘛,”十四阿哥看了看天色,又对骥远说道,“努达海呢,他在哪儿呢?”
“回十四爷的话,”骥远依旧低着头,“奴才阿玛一早就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了,奴才并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阿玛出去了,骥远才放心出来,否则以阿玛对新月的那个维护劲儿,他还真有些怕额涅会吃亏,为了新月,阿玛已经数度对额涅埋怨指责、恶颜相向了,骥远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英明神武的阿玛,碰上了新月,就变得如此陌生,如此不可理喻了呢?
没错儿,自己也曾对新月动心过,为她的美丽,为她的楚楚可怜,可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她的手段,她就是用她的年轻、她的高贵身份来掠夺阿玛对额涅的感情,用她的可怜相来引得阿玛同情,让阿玛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欺负似的,而阿玛这个阅历明明比自己多得多的人,却偏偏就吃她这一套,偏偏就看不透她,看不出其实欺负人的就是她。
之前新月是格格的时候,动辄下跪,让大家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答应她的一切请求,现在她永远都不能被册封了,永远都只能是侍妾了,她又觉得下跪是一种耻辱了,每逢下跪就总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阿玛也真就觉得她是受了偌大的委屈,一见她下跪,一听她自称奴才,就心疼万分,就可侍妾不就是这样的嘛,谁也没逼她,是她自己上赶着去当的,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委屈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额涅,是我们这一家子被他们两个害惨了的人,那个新月只是话说得漂亮,其实细一琢磨,里面满满的全是自私,她满嘴说着歉意,说着对不起,说着请原谅,说要努力去弥补以前的错,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我们接受她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让我们接纳她,宽容她,而额涅只不过是提到她对不起的还有她死去的双亲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小王爷,阿玛就指责额涅不仁慈。
真是笑话额涅如果是不仁慈,那么新月这个身在孝期就yin奔战场,抢了自己阿玛,又将自己的家毁得一塌糊涂的人,又是什么?珞琳说的好,她是一个掠夺者,一个侵略者,她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她是打了人还要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我们全家用一片赤诚相待,她却虚情假意,在我们身后玩花样,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
十四阿哥见骥远总是低着头有问才有答,觉得有些没趣,可又不甘就这么听四阿哥的话回去,想了想之后倒是想出了一个去处,“你不清楚,那没关系,我就到你家里去等,这努达海的名字我可是听得多了,人却是一次都没见过呢。”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他倒真是好大的脸
第七十四章 他倒真是好大的脸
听了十四阿哥的话,四阿哥的第一反应就是荒唐,但转念一想,想到了自己推测的汗阿玛会那般处置端亲王府格格与努达海事件的缘由,又想到自那女子到了他塔喇家之后,虽然也有一些宠妾灭妻的话传出来,但终是没什么大动静,倒不如趁着十四阿哥的胡闹去看看,或许能有些收获,也可以为汗阿玛分忧。
四阿哥心里拿定了主意,面儿上却是沉着脸喝斥着十四阿哥胡闹,坚持要送他马上回去,能让十四阿哥逆来顺受的人中可不包括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四阿哥越阻止,他反而越上来犟劲儿,相持到最后,因着十四阿哥说除非他们将自己绑回去,否则今天这趟他塔喇家,他是非去不可了,四阿哥到底还是同意了,但却提出条件,一定不能招摇,要快去快回。
骥远在茶楼的雅室外面等候阿哥们的商量结果,他是真不想让他们去,十四阿哥摆明了是没安好心,自己家现在已经够风雨飘摇的了,再禁不起折腾了,可是他的希望最终还是落空了,没想到四阿哥居然那么疼他的弟弟,即使十四阿哥对他并不那么尊重,他最终却还是满足了弟弟的愿意,骥远心下恍惚的想着,若自己也有这么个哥哥该有多好,那样自己现在也能有个人可以商量,有个人可以依靠了。
不管骥远心中情愿不情愿,阿哥们一声令下,他还是得乖乖领着这一行人往家里去,心里正懊悔着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带个人,以致于现在没人能往家里送个信,让他们好有个准备,又想着一会儿进门的时候,怎么去示意下人们抢着报进去禀报,结果刚一走到家门口附近,就见有几个家丁正往出急奔。
“少爷”那些家丁一见骥远的面儿,立时象是见到了救星,忙急跑过来。
“慌慌张张的象什么样子?”骥远一看有好几个人,忙要趁机将阿哥们过来的事儿说出来,却让四阿哥出言拦住了。
“没关系,”四阿哥本就是为着找收获来的,见到这情况,哪里还会容骥远将话挑明,“看他们这么着急,想必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先问吧,不用管我们。”
“对,”十四阿哥一见有热闹可看,对四阿哥的话也表示赞同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用不着顾忌我们,赶紧问事儿吧。”
“说吧,”十阿哥则直接对他塔喇家的下人们说道,“别让你家少爷着急了。”
那些家人被骥远一喝,又经这三个人一说,再看到少爷对这些人明显是很忌惮的样子,而他们身边跟着的这一众人明显也不是一般人,一时就愣在那儿了。
骥远见阿哥们不想暴露身份,也不好再说什么,又确实急着知道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就出言问着那些家丁们。
“少爷,”那些家丁被自家少爷一问,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回话道,“是卜达,他对太太无礼。”
“什么?”骥远一听就急了,迈步就要往里冲,又猛然想到还有阿哥们在场,脚步不由得一顿,目光向他们看去。
“去吧。”四阿哥对骥远一点头。
“是。”骥远对四阿哥行了一礼,点了两个人,“你们留下来侍候着贵客,万万不可有所怠慢,”再叫着剩下的人,“走,跟我来。”
“走,我们也进去。”四阿哥见骥远往里奔去了,也领头往里走去,边走边问着被骥远留下的那两个人道,“你们所说的太太,可是指努达海的妻子?”
“是。”那两个人虽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但骥远对他们的态度却是看在眼里的,再听四阿哥称呼自家老爷名字的语气,哪里敢怠慢,赶紧弯腰回答道。
“那个卜达又是谁?”十四阿哥也不甘落后的出言问道,“他又是怎么对你们太太无礼的?”
“他。。。。。。”那两个人却没马上回答十四阿哥的问题,而是互相对看了一眼。
“怎么?不能说?”十四阿哥见他们这样,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就这么没身份没地位吗?回别人的话都好好的,偏到了自己这儿,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痛快,“不能说那就别说了,来人,将他们拖下去。”
“嗻。”立时就有人上来要将那两个人拖走。
“别,爷饶命”那两人没想到这上门为客的人,居然说出手就出手,再想到少爷临走前的吩咐,连忙哀求道,“奴才说,奴才说。”
十四阿哥一抬手,止住了拖人的行动,又厉声对那两个人喝道,“说”
“回爷的话,”那两个不敢迟疑,赶紧把所有的话都交待出来,“那个卜达,是我们家老爷找回来的,说原来是端亲王府的侍卫,本想让他去侍候世子的,可是世子用了他几天之后,就坚持不用了,老爷就让他去护卫新月姨太了。今天新月姨太因为到太太那里立规矩去得晚了,被太太责罚,卜达看见了,就拉着太太,说要押着她进宫去见皇太后。。。。。。”
“见皇太后?”四阿哥的脸一沉,“他倒真是好大的脸”
“新月姨太?”十阿哥也皱起了眉,“就是追男人追到战场上的那个?”
“老十”四阿哥轻喝一声。
“好了,”十阿哥马上说道,“我知道了,说话不要粗俗。不是追男人追战场,而是追努达海追到战场。”
“这话不是一样吗?除非这努达海他不是男人。”十四阿哥虽没见过努达海,却也瞧不起他,更不会给他留什么面子,又直接发号施令道,“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呆着了,赶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正如他塔喇家的那两个下人所说,雁姬今天责罚新月,是因为她来请安立规矩的时候晚了,但也不全是为此,她的这股火已经由来已久了,本来因着皇家的态度,雁姬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挽回努达海,也能对这个害了自己一家子的新月好好的出一出心头的这口气,却不想努达海就象是鬼迷了心一般,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一心护着新月。
那天他带着新月回来,自己身上还带着杖伤,却只顾着心疼新月,见不得她跪上一会儿,见不得她因自己的话而跪不稳身子,见不得她因珞琳的话而激动不已,可是自己的话又何曾说错了?难道她在孝中就勾引男人,又追到战场上与其苟合的行为,能对得起她地底下的父母,能对得起那个被她逼着成天努力用功的幼弟吗?珞琳的话又何曾说错了?她难道不是掠夺者,不是侵略者,不是打了人还要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难道他们这一家子的幸福,不是因她而毁的吗?
可是努达海却看不到这些,又或者他看到了,却并不在意,他不在意自己身上官职被一革到底,他不在意骥远因他们的所作所为而没了前途,他不在意珞琳的婚事会因此而坎坷重重,他不在意他的额涅因他们而没脸出去见人,他不在意自己这个他相伴了二十年、恩爱了二十年的妻子是如何的伤痛,现在他在意的,只有新月。
他容不得别人说新月的一点不好,自己和儿女们不能原谅新月,他说他们不仁慈,行家礼时,新月穿着一身大红,响当当的打了自己这个正室的脸,自己让她去换,他却用目光来指责自己,认为这是自己故意找别扭,故意苛待新月,既然他这样想,那自己还真就这么做了,一碗茶泼到新月那张让自己恨得发抖的脸上,告诉她,“既然口口声声的侍妾卑下,就要了解什么叫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只是一杯茶?”
努达海说自己残忍,其实他们对自己,对自己儿女的残忍,较之这一杯茶又何止千倍万倍?更何况在行家礼中,正室本就负有教导侍妾规矩之责,自己并没有越权逾礼,可事后,努达海却跑来跟自己兴师问罪,说新月是带着一颗最虔诚的心最感恩的心,来走进这个家,说自己不大大方方的接受她的感激,就是冷酷绝情,说自己这样,是逼他出走,逼他在外面另外成立一个家。
这话荒谬得让雁姬认为完全没必要去理会,至于最后努达海为什么没有走,雁姬也不想去了解缘由,左不过就是新月劝动了他,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入侵到这个家里来,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想逼开的人是自己,而自己偏偏不能遂她的愿,这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儿女的家,这个家已经被新月和努达海毁得一塌糊涂了,自己绝不会容许新月再将它毁得更加彻底。
于是雁姬严格的按照一个侍妾的标准去要求新月,做不到的就罚,力图要将她的气焰打下去,要让她彻底的明白,在这个家里,自己才是她的主子,是能随时处置她的人,让她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老老实实的收回去,可没想到,自己只是按照规矩要求,还没使出一些正室虐待小妾的手段呢,努达海就受不了了,不只从外面买来一个丫环专门侍候新月,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找来一个端亲王府的旧奴,说是侍候克善的,可是克善没要,他居然就让他当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