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恐龙王 更新:2021-02-21 14:57 字数:4738
“有。”星辉点点头,随即将讷敏对他说的话一字也没落的都讲了出来。
“要书?”费扬古皱了皱眉,“她真没说要哪方面的?”
“没有,”星辉肯定的摇着头,“四福金只说是她日常要看的,又说杂一些也没关系。”
“日常看,杂一些没关系,”费扬古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两个儿子道,“依你们看,四福金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富昌初听星辉学这个话,并没觉得其中会有什么意思,只想着妹妹或许是怕在宫中呆着寂寞,初进去也不好到处寻书,这才让他们帮着找的,可现在听阿玛这么一说,倒不由得低下头来细想了想,真别说,还真想出了一些深意,“妹妹要书,想是要读给皇贵妃听吧,以为她病中解烦闷,所以才会说杂一些也没关系,又不愿意让那些个女官听去被人效仿,这才假托成是自己要看?”
“你觉得呢?”费扬古又问星辉道。
“我开始跟二弟想得差不多,”星辉斟酌了一下语句之后说道,“可是昨儿个晚上我睡不着,再把四福金的话多想几遍,又觉得里或许还有别的意思。阿玛,”星辉看着费扬古问道,“您说,四福金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和富昌多争些气呢。”
“妹妹……”富昌吃费扬古一瞪眼,马上改过称呼,“四福金那话,虽然是可以这么想,但我想以她现时的年纪,应该不会有这等心思吧?我可不记得,以前她说一番话还能转这好几个弯的。”
“以前?”费扬古又瞪了富昌一眼,“以前她是妹妹,现在她是皇子福金,那能一样吗?”
“没错儿,”乌喇那拉夫人开口说道,“四福金和以前已经有所不同了,在之前的几天,我就见她神思有些不属,时常会怔忡出神,为怕你们担心,我也没敢说出来,可昨儿个,要换礼服之前,她却突然就清醒了,也比以前成熟稳重的多了,她不只是对星辉说了话,在那之前还对我也说了些话,而这些话,都不是以前的她能说出来的,除了让我们保重身体,让你们勤奋认真办差,她还说,咱们家最重要的,是一个‘稳’字,咱们稳稳当当的立住了,她在里面也就能稳了。”
“这话是妹…。。四福金说的?”富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好怀疑的?”费扬古再瞪富昌,“你就是一直都有人护着,才一直都稳不下来,而就凭你现在这样,等遇到什么大事儿了,我还真不敢指望你能象四福金一样豁然开悟。”
星辉见富昌被费扬古训得有些恹恹,忙把话题岔开问道,“阿玛,昨天在宫中赐宴时,我见四爷到您那去了,看那样子好象是在敬酒,可是您似乎……”
“我没喝,是吗?”费扬古微皱起眉,“四阿哥是对我做出了敬酒的样子,可他说的话,却是让我少喝酒。”
“啊?”星辉这下也惊讶了,“四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想出来,”费扬古摇摇头,“或许是有人在四爷说我是个爱喝酒误事的,可我已经是致仕的人了,这般中伤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玛,”富昌这时候情绪已经恢复了,也加入到讨论中来,“会不会是有人要挑拨四爷和咱家的关系?”
“这个我也想过,”费扬古又皱起了眉,“只是我想不出原因,刚才也说过了,我已经是个致仕的人了,你们虽升了官,但对那些人却是造不成什么妨碍的,更何况四爷也不是能常出宫到咱们这儿来的,若说是有人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阿玛,”星辉想了一阵子之后,也参与进讨论,“四爷是皇贵妃的养子,他后面有着佟佳氏呢,您看,会不会是从这上面来的?”
“你能想到这点,就有些意思了,”费扬古欣慰的点点头,“我昨儿几乎想了一夜,也觉得这个是最有可能的,这个人明面儿上是在挑拨四阿哥和咱们府的关系,可实际上他却是要阻止咱们与佟佳氏搭上关系。”
“我也明白了,”富昌一击手心说道,“他们这是怕咱们与佟佳氏联起来,对阿玛被牵累之事报复,所以就要先下手为强。”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费扬古对富昌的话表示认同之后,又嘱咐他和星辉道,“这事儿,咱们心里有数就好,在外面且先不要露出来,等四福金归宁的时候,咱们再找机会跟四阿哥说明白,我虽不想借佟佳氏的势,但也不能让四阿哥平白的误解了。”
“阿玛,那四福金要的书?”星星辉出言请示着费扬古。
“当然要照买,”费扬很肯定的说道,“等会儿你们就去帐上支银子,这些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搜罗书,捡那些不犯忌讳的,读起来又生动有趣的,多买一些,也不要只拘着一种,就象四福金说的,杂一些,再挑些史书传记放进去,注意别弄太打眼的……当然你们自己也要挑一些,虽然你们看的书,不应该和四福金的一样,但她的意思却是对的,之前我也跟你们说过不要惹事,不要出风头,但不惹事,要稳,并不等于就不需要有才学了,自我致仕以来,你们闲散得也够了,这些日子都把课读捡起来,骑射也都加紧着练,若让我知道谁有懈怠了,咱家可也是有家法的。”
第二十章 一颗实心对自己
更新时间2011…12…19 17:55:08 字数:2742
讷敏并不知道自己拜托了四阿哥一件事,结果却是让家人们紧张并猜测到偏处去了,与兆祥所里四阿哥的那些兄弟们寒暄之后,他们这一天的行程也已经结束了,至于和公主们的互相见礼,那是讷敏明天才要做的,也是不需要四阿哥参加的。
回到东三所的第一件事,当然又是更衣,与之前的清雅截然不同,讷敏这回换上的是一件大红色丝质衫衣,上面用平针、缠针、钉线、平金等针法绣制出金色的双喜字和各色的蝴蝶,彩蝶上下翻飞、两两相对,本就是传统的“喜相逢”纹样,再配上双喜字,更意味着喜上加喜。这次讷敏外面没罩马甲,而是在颈上系了个白色围巾,上面所绣的各色折枝花卉,正可与那些彩蝶交相呼应。卸下吉服冠的两把头上所插的簪子倒是之前用过的,就是在离开家时,额涅亲自为她戴上的双喜如意簪。
四阿哥所穿的常服却依然是蓝色,蓝色虽然是蓝色,但却不是刚才的深蓝,而是亮丽的宝蓝,上面的暗纹是云蝠图案。见讷敏的衣服也换好了,他挥退了屋中的下人,看着她说道,“行了,大哥和三哥已经见过了,连几个弟弟都见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讷敏知道自己的这位爷还有一个性情,就是喜欢别人对他至诚以待,所以也不去做那故做不知的样子,盈盈的走到他对面,一边说着,“爷看的没错,我是有一件事儿想问爷,”一边将桌上摆的点心往四阿哥那边送了送,却换来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讷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四阿哥应该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脸上一红,又清咳一声,装成没事人似的接着往下说,“虽然我在家里也学了规矩,但毕竟是初进宫中,有些事情还是不很清楚,却又不好去问别人,只能向爷请教了。”
“什么事儿啊?”四阿哥听完了讷敏的话,面色也开始郑重了。
“爷,”讷敏没答先问着四阿哥,“之前您沐浴的时候,热水送去的很快吧?”
“是啊,怎么了?”四阿哥误会了讷敏的意思,“难道你那边送的慢了?”
“不,我这边也送得很快,”讷敏摇着头说道,“我原以为是东三所里常备着热水呢,后来才听说其实不是,是咱们刚往宁寿宫去之后现准备的,我虽听教养嬷嬷们说了些宫里的定例,却也没讲到细致到这方面,所以想请教爷,在宫中,可有每次请安之后都要沐浴的规矩吗?”
“哪有这样的规矩?”四阿哥直接否认道,“沐浴与否,端看是不是需要,就象咱们今天。。。。。。”说到这儿,四阿哥的话音突然停了下来。
“咱们今天行朝见礼回来,”讷敏接着四阿哥的话往下说道,“出了一身的汗,下午又要见大哥和三哥他们,因此沐浴整洁自身,是很正常的,可如果这热水是在咱们行朝见礼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会不会有些不妥?”
“当然不妥,”四阿哥的脸也沉下来了,并马上叫进人来吩咐道,“去,到宋氏那里传话,因其擅做主张,罚禁足三个月。”
“爷,这么罚,会不会重了些?”讷敏等到那个下人答应着退下之后,才对四阿哥说道,“这事儿其实不大,纵有些不妥,却也是一番体贴之意,更何况额涅又正不豫。。。。。。”
四阿哥截住讷敏的话说道,“正因为额涅现在身体不豫,我才罚得这般轻,也省得吵嚷的满处都知道,这事儿看着不大,但咱们去给太后玛玛和汗阿玛、额涅行朝见礼,本是一片恭敬之心,可是这奴才一个自作聪明,说不得别人就会以为,咱们去给请安之前,却是要先想着其间会有什么不舒服,这可是把咱们陷于不敬之地呢。”
“不敬?”讷敏吃了一惊,“有这么严重吗?”
“严重不严重,要看怎么论。”四阿哥郑重着说道,“太后玛玛和汗阿玛、额涅可以宽容大度不在意,但咱们却不能也跟着宽容,跟着不在意。”
“是,爷,我记下了,”讷敏的神色也是同样的郑重,并很认真的对四阿哥点着头,“以后在这上面,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四阿哥见讷敏如此,也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明天你请完安见过姐妹们之后,就把这三所里的事务接过去,该有的规矩也都立起来。”
讷敏自是赶紧答应下来,又对四阿哥说道,“其实按着嬷嬷们的教导,今天这事儿我原是不该跟爷提起的,毕竟是内宅之事,不该拿来烦爷,即使有必须要说的理由,也不必在刚进来的第一天就说,倒显得我不够沉稳,反正以后的时日还长,完全可以徐徐治之。可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此事却是关系到太后玛玛、汗阿玛和额涅,虽然之前我没爷想得那般深远,却也知道有所不妥,三所是咱们的家,我不能眼见着有纰漏,却还绷着去图以后的徐徐治之,万一在此期间再有同样或是类似的事情发生,那我可就没脸见爷了,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跟爷说起了,现在爷既有话,以后我再不会让爷为这内宅之事烦心了。”
讷敏这话里也存着玄机,她可以尽力不让四阿哥为内宅之事烦心,但有些该让他知道的事,该对他说起的话,却还是要说的。
在前世,讷敏为了不牵扯四阿哥的精力,让他只操心外事就好,不必为内宅之事而再添烦恼,许多事都是自己默默做了,并不告诉他,结果自己不说,却架不住有别人说,还是往偏里说,一次两次的,或许四阿哥不信,但次数多了,自己又不知道,也没加以解释,就难免他心中起了疑猜,当心里存下了偏见,再去看事情,那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都是偏的。
现在重来一世了,讷敏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哪怕是显得自己无能,也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四阿哥本就是个爱操心的,又喜欢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自己又何必瞒着他?本是觉得自己能处理的事儿,就不要去烦他的,结果却被别人追了空子,倒让自己落了一身的不是,真是何苦来哉?这一世,自己把事情都摆到明处,看那些人还怎么下舌头?
四阿哥听过讷敏的这番话之后,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信你。”
四阿哥是在宫中长大的,虽有皇贵妃护着,却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听讷敏说起宋格格的事儿,也想过她是在立威,但却还是处罚了宋格格,一来是因为宋格格确实犯了错,而且这事儿关系也比较要紧,二来是表示对自己嫡福金的支持,三来也是要敲打三所里的奴才们,要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只是,四阿哥虽然这般处置了,但对讷敏在刚进来第一天就马上寻了自己这里原有之人的不是,心里也不能说是很舒服的,至少觉得有些丢面子,可等听了讷敏解释过的这一番话后,他也就释然了,并另有了一种欣慰。
四阿哥知道,那些嬷嬷教给讷敏的规矩和处事方法是没错的,在刚嫁过来,还是刚住进宫中的时候,一切都应该要小心谨慎的,即使发现有什么错处,也应该先不张扬,待正式接手府务之后,再寻机处置,讷敏若是按这个做了,就算宋氏或是三所里的其他人又再犯下类似的错误,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怨到她身上,包括自己在内。
自己福金明明也知道这些的,嬷嬷们既然已经将处事方法告诉她了,那肯定也会让她知道,这么着直接告诉自己,除了会显得她行事过急、不够沉稳之外,还很有可能会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