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21 14:28      字数:5057
  那黑衣人果然不及躲避,被铁珠打中,血肉爆出,倒在了地上。包围圈出现了缺口,丁夏却没有跑。她的手忽然一扬,将藏于袖中的药瓶甩去了地上!立时,红色粉末腾腾升起!
  黑衣人显然没有防备她,又恰好被乙六的铁珠吸引,有一瞬间的分神,居然让她得手,无一例外都将那药粉吸了进去。
  丁夏手上不停,又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解药,自己吃了一粒,另一粒喂乙六吃下。
  这是她从神医谷带出的迷药,一直带在身上,今日终于有机会用上。乙六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嘿!小夏儿真能耐!”他将那药丸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又指着那些已经站不住的黑衣人,拉长声音道:“倒——!”
  陆续有人晕倒。也有人用最后的力气朝他射出飞刀,乙六扭着屁股轻易躲开,得瑟的模样实在欠扁。
  丁夏好笑轻哼:“小人得志。”乙六也不否认,笑嘻嘻点头:“这个词好啊!我就不是个君子。似我这种没本事的小人,一辈子都难得几回得志。能得志时,自然要臭美些。”他越过那些横七竖八倒地的黑衣人,去捡他的铁珠:“哎,你是不知道,我都打算豁出命了,结果,嘿嘿。”
  丁夏看了看胡同口,走到一个黑衣人身边蹲下,朝乙六道:“快,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乙六捡完了铁珠,也走了过来,躬身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巾。丁夏看去,“咦”了一声。
  乙六扭头看她:“怎么?”
  丁夏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她站起身:“你把他们面巾都扯了。”
  乙六依言去扯其他人的面巾。扯掉第四个黑衣人面巾时,丁夏“啊”地叫出了声。
  乙六抓着面巾看她:“怎么?真的见过?”
  丁夏点点头:“见过。这人是……殷永瑜身边的暗卫。”
  作者有话要说:唔,于是,殷永瑜与丁夏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33 再会
  乙六皱眉:“难道那宁先生不死心;又派人出来追杀你?”
  丁夏思量片刻;摇摇头:“不至于。那次他想杀我,不过是因为方便;这么派人出来;倒是太浪费人力精力了。”她从怀中摸出解药,倒了一颗出来:“弄醒他问一问吧。”
  她捏着解药蹲下,乙六却也蹲下,抓住了她的手:“小夏儿……”他挠挠脑袋:“等会你问完话,我就杀了他们,可好?”
  丁夏一惊;说话声音都大了些:“你干吗要杀他们?!”
  乙六想了想,从怀中摸出那九颗铁珠,放于掌心给丁夏看:“暗器与一般武器路数不同;很少有人能两相并具。我的确不善习武,却意外可以兼修暗器。这九颗铁珠是我保命的东西,今日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么快亮出来。”
  丁夏心中微微一颤:他说他打算豁出命去,原来是真的。乙六却淡然继续道:“可暗器讲究得就是出其不意。我每每用这九颗铁珠,都是打定了注意,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今日是个意外。我不能留他们在世上,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丁夏垂眸。她其实能理解乙六。丁天水的傀儡术也是压箱底的招数,所以才会禁止她随意使用,就是怕被人得知了去。乙六本来功夫就不太好,这么看重那九颗铁珠,实在是合情合理。
  她缓缓点头,将解药丢回了瓶中:“好。你去杀了他们吧。”
  乙六看看她的小药瓶,又看看她:“你不问话了?”
  丁夏站起,退开几步,方便他动手:“不问了。其实他们为何而来,我已经猜出七八。你既然要杀他们,我就不弄醒他们了,睡着死总比醒着死好受些。”
  乙六沉默片刻,将铁珠收入怀中,点头道:“好。”
  他的铁爪太特殊,是以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比上了暗卫的脖颈。
  丁夏平视前方,眼角余光不自觉留意他的动作。乙六却许久没有动静。
  她又等了许久,乙六居然收了匕首,站起身,叹道:“罢了。他们不曾害我,我却为了没发生的可能杀了他们,说不过去。”
  他朝着丁夏一笑:“似我这种小人,命也不比他们精贵。一换七,我活得累。”
  丁夏一时有些愣,怔怔看他。乙六见了,嘿嘿笑着上前,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哟,小夏儿这是担心我了?没事,我再去练门更好的绝招便是。”
  这把年纪了,重新练绝招?丁夏默然片刻,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温言道:“成,好好练。”
  暗卫们陆续醒来,发觉他们依旧躺在胡同里的地上。那个使铁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倒是那个天昭府的女人立在他们身边,见他们醒来,笑盈盈招呼道:“嘿,暗卫哥哥,又见面啦。”
  几人面面相觑。一人终是道:“……丁夏姑娘,王爷请你一聚。”
  丁夏又来到了瑜王府。再次见面,殷永瑜很是冷静。他的目光落在丁夏身上,丁夏莫名感受到了高傲与疏离,思量片刻,直直跪了下去:“见过殿下。”
  殷永瑜挥手,斥退一众人,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他的手在她如凝脂的脸上抚过,淡淡道:“好得挺快。丁天水到底也疼你。”
  丁夏躬身施礼:“多殿下及时出手相救”。
  她说得真诚,好似忘了她那一身伤是为何而来。殷永瑜一勾嘴角,坐去了一旁的桌边:“过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丁夏犹豫片刻,终是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的衣衫褪去,只留一件小肚兜,转身。
  殷永瑜的手缓缓在她伤口边游走,半响,声音传来:“差不多好了,可以拆线了。”
  他在桌上的医药箱中一番动作,片刻,冰冷的金属比上了丁夏的背。男人的声音传来:“会有点痛,忍着些。”
  丁夏点头:“好。”
  殷永瑜开始拆线。许是想帮丁夏分散精力,他开始与她闲聊:“还以为他们好久才会碰上你,却不料你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么带着伤到处跑,是想去哪里?”
  丁夏抿唇,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想去找乙建安,确认一些事情。”
  那金属的移动微微一滞。片刻,殷永瑜轻描淡写道:“我听说他有个相好,对那姑娘一心一意,从来不碰外面的女人。”
  金属碰到了新生的嫩肉,丁夏眼睫颤了颤。殷永瑜不停手,继续道:“我看却不尽其然。至少他在神医谷里,就和你做过。”
  丁夏身子一僵:她怎么忘了,殷永瑜是除她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那夜事情的人!
  殷永瑜停了动作,忽然抬手,熟门熟路在她的腰窝处轻缓抚过:“放松。”
  丁夏身子一下就软了,声音极其细小地“唔”了一声。
  许是她的反应愉悦了殷永瑜,男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你们是搭档,想来做那种事也是经常。”
  丁夏不答话。殷永瑜等了片刻,一声轻笑:“呵,我猜错了?难道你们做得很少?”
  丁夏扭头看他:“殿下,不聊这个好不好?”殷永瑜一笑,不再说话。半柱香功夫,拆线完毕,他又摸出了一瓶药膏,给丁夏抹去那伤疤上:“雪脂膏,去疤效果很好。你带两瓶回去,早晚各用一次。”
  那药膏有种淡淡的香味,抹在身上沁凉,丁夏渐渐放松了神经,却听身后的男人道:“难道神医谷里,你和乙建安是第一次做?”
  丁夏的身体不自觉瞬间紧绷,张口结舌。
  殷永瑜将那药膏放去桌上,拿了棉布擦手,忽然就笑了出来。
  丁夏默默朝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身正对他。
  殷永瑜斜斜歪在椅子里,手肘支着额头,笑得身子都抖了。他挑眉看向丁夏,在笑声中断断续续说道:“你们从前不曾做过。可你喜欢他。喜欢到即使他昏迷了,你也想要他一次。”
  丁夏深深吸气。殷永瑜其实误会了,可丁夏却没脸辩解。她心虚。因为他没有说错,她的确是想要他的,他们也的确差点就做了。
  丁夏垂头,闷闷道:“殿下,是我错了,我也不知当时怎么会那样。可乙建安有相好,我不想插足,求殿下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徒增大家的烦恼。”
  殷永瑜敛了笑声,却依旧眉眼弯弯看她:“不要告诉他?呵,难道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事吗?”
  丁夏只觉心猛然一沉:“……什么意思?”
  殷永瑜拍拍衣摆起身,行去丁夏身边,俯身贴近她,一字一句道:“他当时就知道啊。”
  丁夏呆呆看他,片刻用力摇头:“不,不可能!他当时中毒昏迷了,怎么可能知道!”
  殷永瑜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把玩:“他是昏迷了,可我用药和银针逼出了他的五感。他能听到你说得每一句话,感受到你的每一次触碰。如果你掀开他的眼皮,他甚至可以看见你。他只是没法操控身体。”
  丁夏脸色霎时惨白。
  殷永瑜松了她的发丝,一摊手:“你应该发现的。难道他的体温没有更热?喘气没有更重?他没法主动动作,但却有感觉,于是他的身体会给出本能反应。”
  丁夏立时想起那夜,男人物事顶端的露珠,想起那东西不安分的抽动,只觉一阵眩晕,身形就是一晃。
  ——乙建安,都知道!
  天啊!天啊,天啊……
  殷永瑜见了她站立不稳,想伸手扶她,却没那么快的动作。倒是丁夏退后一步,自己稳住了身体。殷永瑜收回手:“你站稳啊,站不住就去坐着。你要是摔倒了,我可扶不住你。”
  他说完这话,再不管丁夏,又慢慢走回椅子边坐下,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倒了颗药丸送进嘴里,怡然自得的模样好似在吃点心。
  丁夏缓了许久,脸色依旧不好。她完全乱了分寸。乙建安会怎么看她?他有没有将这事情告诉他相好?他和他相好的关系是否因此受到影响?……
  丁夏用力晃了晃脑袋。这些问题,她实在不敢想象。她好容易敛了情绪,去拿自己的衣服,朝殷永瑜勉强一笑:“殿下此次找我,只是为了帮我拆线?”
  殷永瑜吃完药后,就一直拿着个小盒子把玩,见她总算回了神,这才一笑,朝她招招手:“别穿衣服,过来。”
  丁夏依言放下衣服,走到他面前。殷永瑜又道:“蹲着。”
  丁夏蹲下,却发现脚有些软,索性跪坐。
  殷永瑜将手中的小盒子置于丁夏面前,打开。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手指长短的肥青虫。
  丁夏皱眉,脑袋下意识往后挪了些许。
  殷永瑜用他如柴的手指轻缓抚摸那东西,低低道:“怎么,不喜欢?多漂亮。”
  丁夏沉默片刻,答话道:“这种菜虫田里多的是,殿下若是喜欢,叫人多弄些来就是。”
  殷永瑜吃吃笑了。他把手指伸到那菜虫脑袋前,挠了挠它的“下巴”——或者是脖子。那菜虫动了动,吃力一点一点爬行,挪去了他的手指上。
  然后他看着丁夏,轻声道:“别动。”将那手指缓缓搁去了丁夏右肩。
  丁夏勉强定住身体,忍着退后的冲动。可那菜虫突然伸长脖子,“亲”了下她的锁骨!
  丁夏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只虫子……什么玩意啊!她微微用力,肩膀想往后撤,却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克制不让她离开。那只虫子也缠着她的锁骨不放,肥肥的脖子努力伸长,小口小口不痛不痒地咬她的肌肤。
  丁夏打了个哆嗦:这样真的好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ngelikahpj的手榴弹,谢谢白银的手榴弹,蹭一个~(*≧︶≦))( ̄▽ ̄* )ゞ
  有没有童鞋有印象,能猜出殷永瑜拿只肥虫子出来干吗?
  34 蛊王
  丁夏正想抬手捏住那虫子扯开;却看见一条细丝线从她肌肤中钻出!
  那丝线一钻出她的身体,“菜虫”就将它吃进了嘴里。于此同时,“菜虫”的身体也变成了黑色。
  丁夏愣愣睁大眼。她清晰记得;三年前,她刚刚入癸支学堂时;就被人用这种特制丝线穿了琵琶骨。
  ——很显然,这不是一只普通菜虫。而且,它在吃她琵琶骨里的丝线!
  那肥虫子还在缓慢进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那丝线。殷永瑜俯身,在丁夏耳边道:“它叫食纹,是专门吃其他蛊虫的蛊王,我在神医谷里呆了十年;才养出了这一只。你身上被种下的蛊虫,叫做丝兰。”
  男人的声音沉沉缓缓,就似在为她科普一般:“天昭府的女人进学堂后,都会被种入丝兰,以确保她们终身不得习武。可丝兰种入身体的害处并非只是不能习武。丝兰的寿命只有约莫二十年。它随着宿主的生长而生长,与宿主分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