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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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21 14:24 字数:4763
“罗刹,”轩衡担心地看着蓝夏,怕罗刹真的留在天山。
“难得来天山,小住几日又何防?”蓝夏回头看看轩衡,“你若愿意,留下来,我自然欢喜。胭脂妹妹可愿意留下?京中还有一头狼虎视眈眈等着你呢。”
胭脂立马明白蓝夏的一丝,猛点头。
“小姐。”身后的侍卫不安地想劝,胭脂挥手让他们退一边去。
“老头,你不会建议我的朋友也住进来吧?”蓝夏拍了拍老人的肩,真像个朋友,轩衡撇撇嘴,知道蓝夏没大没小起来,真是不敢恭维,玉琪浅笑摇头,兰景一怔,看着那只小手拍得那么自然。夜璃君嘴角一扬,看来自己多虑了。
“自然不介意。”老人伸手请蓝夏进山。
“汗,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只毁一重殿就可以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蓝夏一副可惜无比的样子,还啧啧发声。
“师父。”雨宁愤恨看着蓝夏,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居然能让师父结为朋友,她心里自然不服。
“雨宁小儿,我现在可是和你师父平辈,你敢以下犯上不成?”蓝夏挑挑眉,鄙夷看着雨宁,轩衡和胭脂猛然偷笑,玉琪的薄唇终于微微张开,拉开一个美丽的幅度。
“雨宁不敢。”雨宁垂下头,刚才看到天山老人严厉的目光,知道自己犯错了。
“不敢最好。”蓝夏习惯了走前面,天山老人和她并排这进了山庄,看着地上一片废墟,很多弟子都在可惜和愤恨,不满地看看蓝夏。天山老人回头扫一眼,“这是为师和小娃子的赌约,愿赌服输,谁敢闹事,就逐出天山。”
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蓝夏轻笑看了看那些人,玉琪一直在她身边,“玉琪,你不要回京吗?跟过来做什么?”
“你都可以谈笑间摧毁一切,本王自然也可以置身棋外,稳拿大局。”玉琪淡定从容,面色平静。
蓝夏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夜璃君,他默默无言,走在后面,看着这些废墟,微微蹙眉,蓝夏是怎么做到的。
“王爷,今日你是来观战的,如今也结束了,你也要回北朝。我身无长物,这是那日在天池城买的笛子,看到很精致,权当离别之礼吧。”蓝夏从怀里掏出一把景致的玉笛,在云溪的记忆里,夜璃君是善笛之人,因此云溪也学的很好,希望能成为知音。
“嗯,本王十分喜欢。夏儿,想回来随时回来,王府永远欢迎你。”夜璃君拿着玉笛,放进怀里,深深看一眼蓝夏,将蓝夏的神情印在眼底,转身离开。
“罗刹,我的呢?你都没有给我礼物,为什么给他?”轩衡打破这样感伤的离别场面。
“你的?没有。”蓝夏转身就走。
“你不给我我就留在天山,缠死你。”轩衡一副吃定你了的意思。
“小娃子,你就住第八重宫殿,你的朋友也一同住下。”天山老人看了看身后的废墟,轻弹摇头,“没想到老夫还是这么好胜。”
“我怕我的好胜心比你更强。”蓝夏嘴角上扬,看着天山老人,似乎等待有下一个什么有趣的赌约。
“哈哈…志同道合。这是老夫第一次服输,不过,下一次,就是你认输。”天山老人大笑,飞身天空,离去。
“夏儿本王带你去第八重宫殿。”玉琪语气平淡,只是彬彬有礼。
“大师兄。”雨宁站在他身边,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笑得那么羞涩美丽。
蓝夏不知为何,微微吃醋,还带着怒气,白了一眼玉琪。“我知道怎么走,好好陪你的雨宁吧。”
“本王说过,她不是本王的雨宁,只是师妹而已。”玉琪忙解释,他清楚感觉到蓝夏这两日故意冷落他,怕是有心结,将他挡在心门外。
“大师兄。”雨宁的心都要碎了,眼泪止不住流下,哭得梨花带雨。
“那是你的事,乱七八糟。”蓝夏怒气冲冲绕过一片废墟,继续上去。
“罗刹,你还没说,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呢?”轩衡可不会忘记礼物。
“礼物?哦。想起来了,你给我的钱我都买笛子去了,再给我钱,要不然我还真就没钱给你买礼物。”蓝夏理所当然伸手想轩衡要钱。
“用我的钱给我买礼物?亏你想得出来。”轩衡怒了,但是还是伸手那出一堆银票,似乎想要留在在身上,数着。
“别数了,都给我。”蓝夏直接从轩衡手上抢光。
“给我留两张,你要饿死吗?”轩衡拍了拍蓝夏的额头。
“那就两张,给你。”蓝夏抽出两张。
“我说两张就两张?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轩衡捏着两张银票,气不打一处来。
“那就一张好了。”蓝夏伸手去要。
“不行,你给了就是我的,这可是我最后的零花钱,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钱,又被你没收,我怎么那么苦命?”轩衡立马在银票放进怀里。
胭脂彻底忍不住笑了,玉琪抿了抿唇,发现自己似乎被她忽略了。“十五弟,下山。”玉琪怒狠狠看着轩衡,一种威慑力,让轩衡不得不服从。
轩衡跟着玉琪走了,“罗刹,你别忘了我的礼物,我要特别的。”
蓝夏看到轩衡屁颠屁颠跟着玉琪,气不打一处来,“可恶。”可是看着玉琪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暗暗失落,抿了抿唇,看着山上,脚步变得随意却没有方向,心里空空的。
☆、无能为力
“无双,怎么了?”胭脂没有再加公子二字。
蓝夏看着玉琪消失的方向,很失落,苦笑着,“没事,走。”
蓝夏到了第八重宫殿,看着远处的山峦起伏,感觉微微发寒,“高处不胜寒,原来如此。”
“是,天山是南海国最高的山峰,常年积雪,不过无双公子若怕冷,子墨这就给您多贴一些炭火。”一个俊朗的白衣男子,那么潇洒,从容,彬彬有礼,蓝夏没有见过他。
“我还以为天山弟子个个都像雨宁那样毛躁,原来还有例外。”蓝夏摇摇头,回头看着那男子,清瘦,俊美,如天边的明月。
“无双公子说笑了,师父说三师姐不适合来招待您,便让子墨来。子墨也很赏识您的胆识和才华。”子墨非常谦虚。
“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心里才能平静。看来你老头慧眼识人。”蓝夏淡淡微笑,才好好打量房间,布置得很雅致,有种清心寡欲的风格。蓝夏看到墙上的字画,苍劲有力,那是岁月磨合出来的字迹。
“那是大师兄的作品,他走之前写的。”子墨看到蓝夏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副只写一个‘静’字。
“笔锋苍劲有力,世间少有,不过他写这个字的时候,怕是心中波涛汹涌,看这笔,收笔太过用力,怕心无法平静。”蓝夏说着目光一道了另一个字上。
“无双公子果然明察秋毫,那是大师兄收到皇上的诏书,召他回京,京中动荡不安。”子墨看着蓝夏的目光落在那个“忍”字,“这是二师兄写的。”
“字如其人,也是他的心境,小不忍则乱大谋。”蓝夏慢慢走过去,看着花鸟画,山水画等。没有在点评,目光淡淡扫过,看到一把古筝,缓缓走过去,轻抚琴弦。优雅哀伤,蓝夏微微蹙眉,整个人被浓浓的哀伤笼罩,化不开,越来越浓,整个人那么迷茫。
子墨看着眼神这个自己崇拜得像神一样的人,居然如此哀伤,迷茫,只是默默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琴声越来越哀伤,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带着怨天尤人,还有不服输。突然琴声变成浓浓的杀气,血腥,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亢,突然一转,那是一片死寂,绝望,之后又转回哀伤,迷茫,似乎不知何去何从,漂浮不定。终于停止,蓝夏默默看着古筝,迷茫的目光。
“师父。”子墨才发现天山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进来。
“小娃子,有什么疑惑让你如此烦忧?”天山老人走到身边坐下,淡淡开口。
“一个活着的理由。”蓝夏如玉般美丽纤细的手,在琴弦上,偶尔拨起一个音符。
“那是什么让你活了这么多年?”老人拿起茶壶,慢慢倒水。
“以前我可以看到明天,如今我看不到。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蓝夏波动了一个低沉的琴声。
“有人活着,是为了荣华富贵。有人是为了高官厚禄,有人是为了权力地位,有人是为了名誉,有人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康,世间百态,每个人活着,都有他活着的意义。”天山老人苍老的声音有些无奈,身子往后微微依靠。
“这些无非是虚名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还不是三尺黄土陪自己长埋地下?”蓝夏冷笑。
“若世人都如你这般想,就不会有人为了争名夺利丧命,天下就太平了。”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生活就是这样,常常误入两个错误,一,看别人生活,二,生活给别人看。”蓝夏冷笑,“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生活给自己看的。”
“小娃子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天山老人立马坐直,看着蓝夏坐无坐相,却十分潇洒,半睡半躺,瘫坐在地上,指尖偶尔划过一个音符。
“你就不怕我说多了,你也和我一样,没有活着的念想吗?”蓝夏目光还是落在那琴弦上。
“老夫有太多牵挂,怕不会如你这小娃子的愿。”老人轻笑。
“以前我又何尝不是?牵挂太多。当一夜之间,这些牵挂都离我而去。我才发现我只剩下恶魔一人,我已经进入生活的误点,生活给他看,他又何尝不是?可是我却活得很痛苦,心很累,很迷茫。死亡对我而言,反而是解脱。可是阎王爷总是不肯收我。”蓝夏苦笑,无所谓地继续拨动琴弦。
“小娃子,你关闭了心门,自然找不到生活的目标。”老人轻叹。
“若你一夜之间失去你的天山派,你所有的弟子个个惨死在你面前,你深爱的雪莲花也枯萎,你就明白我此刻的心静了。”蓝夏手指漫不经心动着,悲哀的曲子,渲染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你比我幸运,你在乎的东西都在,而我在乎的,都不在了。我为何还要再让其他人进入我心里,再次经历失去的痛苦?”蓝夏微微扭头,看了看老人。
“你只看到你失去的,却看不到你拥有的。你只记得你失去他们的痛苦,却忘记了他们曾给你带来的快乐。”老人目光温和,看着蓝夏。
蓝夏的手突然一停,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一只手撑在地上,拿一杯茶,抿了抿。“老头,你真像我爷爷。”
老人一怔,大笑起来,“子墨,今日可有收获?”
“回师父,今日突然收获颇多,感谢无双公子和师父。”子墨微微欠身。
“老头,那就先你住进我的心吧,谁让我有这么老的朋友,我突然觉得自己也老了几百岁。”蓝夏坐直身体。
“子墨最佩服的两个人,一个就是大师兄,一个就是无双公子了。”子墨一脸谦虚看着蓝夏。
“佩服不敢当,若天山弟子都如子墨这样的,我想我就不会在雪莲池的千年寒冰冻那么久了。”蓝夏想起遇到的那么看门狗,微微发怒。
“无双公子误解了,如若任何人走可以见到师父,怕天山早就被世人踏平,望无双公子见谅。”子墨声音很诚恳。
“说的是,是我想得不周到。”蓝夏薇薇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
“小娃子,我们再赌一把如何?”天山老人真是不服输。
“还想要五重殿?不来了,为了那一眨眼,我准备了四天。”蓝夏摆摆手。
“可是老夫听说你日日吃喝玩乐,没见到你做什么。”
“高手出手自然要神龙见首不见尾。”蓝夏得意起来。
“呵呵…我们就赌皇城外的依人镇,如今那里瘟疫盛行,你可改赌?”老人又抚了抚胡须。
“看来我不死,你不罢休。我拿命赌,你拿什么赌?”蓝夏身子往前,看着老人的眼睛。
“老夫的雪莲神功。”老人一脸得意。
“师父,可是雪莲花…”子墨突然觉得事情的严重性,想劝阻。
“小娃子,如何?”老人挑挑眉。
“难道我的命只值这点?”蓝夏双手交叉在胸前。
“你懂得摧毁,可是重建家园,你又能懂多少?”老人似乎吃定了蓝夏一定会去。
“重建家园?”蓝夏微微蹙眉,她确实没有想过,她一直破罐子破摔,“好,我就赌一把。”
“好,子墨,陪无双公子去依人镇。”老人缓缓站起,走出门口。
“子墨,你懂医术吗?”蓝夏突然开口。
“略知一二。”子墨很谦虚,略知一二,必然是精通医术。
“老狡猾的老头,一箭双雕。”蓝夏缓缓站起来,走到软塌上,斜躺着,“我一点都不懂,就靠你了。”
子墨张大嘴巴,不敢置信,“无双公子不懂医术,为何还要答应?”
“本公子没有重建家园过,闲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