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14:23 字数:5015
玛丽采取了一种婉转的表达方式,“如果奈特先生觉得自己依旧需要休息,他也许不会那么快醒来。”
“那我等一会儿吧,”汉密尔顿先生又说,他随即转向温德米尔先生,“有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请温德米尔太太和小姐早些回去休息。”
温德米尔太太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玛丽赶忙插话说,“圣芒戈的治疗师在开始治疗时,也谢绝病人亲友的探视,所以,你们都不能留在病房里。”
最后还是温德米尔先生做出了决定,他邀请汉密尔顿先生一起去对角巷吃一顿简单的晚餐,等到八点来钟,再一起回来看望伤员。
这一行人走开之后,查理·道恩肯定会发出“终于清静了”之类的感叹,事实上,他除了一开始在玛丽的介绍下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外,大家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书,只不过在喂生血剂的时候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我们也先去吃饭吧,”他走到病床边,试了试伤员的鼻息,“玛丽,你尽可以放心,这家伙的呼吸还算是平稳。”
玛丽其实还是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巴德尔的体温,才嘱咐舒亚好好照看他。
走在路上,查理·道恩便笑道,“玛丽,我觉得让你做这个奈特先生的专门护理真不适合,他是你的朋友,你因此而担心他,这也许会使你在治疗上畏首畏尾的。”
“等治好了这家伙,”他又说,“我就向米歇尔院长申报一份提案,不能再让与病人有亲友关系的治疗师做这个病人的主治疗师或者专门护理。”
“哦,查理,”玛丽不得不申辩一下了,“专门护理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有你这个主治疗师在这里指导我,我应该也不会犯什么错误吧。”
两人迅速吃完了晚餐,按照查理·道恩的说法,既然晚上还有工作,就应该尽快干完,这当然也是玛丽所希望的,她相信德累斯顿先生的说法,巴德尔醒来之后,也许会恢复得快一点儿。
“玛丽,先把那瓶强力诱导剂拿过来,放在伤员的鼻子下面让他闻一些,”查理·道恩飞快的吩咐着,“不过你要小心不要吸进去,那药剂的味道可不好闻。”
那药剂让巴德尔闻了将近十分钟,即便玛丽尽量使自己远离那小药瓶,还是闻到了散发出来的阵阵难以形容的味道,于是查理·道恩就让她把药剂收起来,“等半小时吧,他要是再没有反应,就灌一份强制性清醒药剂下去。”
玛丽本来对于强制性清醒药剂抱有极大的希望,但那药剂显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有效,药剂灌下去一个多小时,她都已经开始劝说温德米尔家的人先回家去,病床上的伤员依旧没有醒来。
威廉·汉密尔顿并没有跟温德米尔一家人一起回来,他又去了黑公爵的府邸,询问审判凶手的情况,并且很快就带回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凶手的记忆被用很高明的咒语篡改过了,”他的表情极其凝重,“即便灌下去了吐真剂,他除了知道自己必须杀死巴德尔·奈特之外,还是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公爵大人又派人去询问所有认识凶手的人了,我觉得这方面希望极其渺茫,我倒是觉得,巴德尔如果能醒来,说不定知道自己是如何与这家伙结仇的呢。”
但巴德尔依旧没有醒来,圣芒戈医院不允许病人的亲友在医院过夜,因而,到了十点钟,所有探视者都十分失望的离开了,查理·道恩便对玛丽说,他可以在病房里陪着她,以防伤员在夜里出什么状况。
“没这个必要,”玛丽坚持道,“有两个家养小精灵陪着我呢,而且,外面只有一张床,我还想要睡一会儿呢。”
“那我就去诊室呆着,”查理·道恩又说,不等玛丽拒绝,他就拿着书走了,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脸来,“如果有什么事情,让舒亚去叫我。”
这间特护病房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玛丽就坐在病床不远处的椅子上,舒亚就坐在她脚边的地上,她们都纹丝不动,玛丽很累,却一点儿也不想去睡觉,每一分钟,她几乎都在想,没准儿巴德尔就会在下一分钟醒来。
玛丽就这样睡着了,她似乎睡得很沉,然后,在某一时刻,突然就惊醒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才发现靠近病床的一根蜡烛早已熄灭了,赶忙把角柜上的烛台拿过来,再去查看床上的伤者。
巴德尔·奈特的蓝眼睛就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的,玛丽吓了一跳,他仿佛就是突然睁开眼睛的,又仿佛一直都是醒着的。
“奈特先生?”玛丽轻轻试了试他的前额,“你醒了么?”
他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玛丽却已经发现了新的状况,他的前额很烫,果然发烧了。
玛丽立刻恢复了活力,“舒亚,”她叫着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快去端一些温水,奈特先生醒来了。”
巴德尔已经尝试着要挪动自己的身体,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已经让他疼得整个脸都扭曲了,玛丽赶忙把他按住了,“别动,”她轻声说,“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受了多么重的伤。”
玛丽轻轻揭开盖在伤员身上的被单,有几条白色塔夫绸绷带上,已经渗出了新的血迹,“奈特先生,你中了黑魔法,背上的伤口没法很快愈合,一直在流血,”她尽量言简意赅的叙述着他的伤情,“而且我刚刚发现你发烧了,你先喝点儿温水,等会儿我再给你喂退烧药剂,再过半个小时,还要喝生血剂。”
温水已经端进来了,玛丽端着杯子蹲在巴德尔的病床前面,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儿,“奈特先生,先喝水,你一定渴极了,受伤的人需要多喝水。”
她用汤匙把水喂给他喝,既然他已经醒来,那种用咒语灌药的方法显然就不太适合了。一杯水喂了将近十分钟,她看他的嘴唇都裂开了,又去拧了一条湿毛巾来,帮他把整个脸都擦了擦。
她一转过身去,巴德尔·奈特就清了清嗓子,等玛丽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还留有疼痛的表情。
“别再动了,”玛丽就有些不高兴,“奈特先生,你每动一下,伤口都有可能裂开并且继续流血。”
“玛丽,”虽然声音很轻,嗓子也是沙哑的,他突然就问她,“怎么是你?”
“你在圣芒戈,”玛丽笑了笑,“我被指定做你的专门护理,要照顾你一直到你恢复出院。”
“找个家养小精灵来,”他又说。
玛丽愣住了,她猜不透他这要求的用意,于是立刻决定了要蒙混过去。“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她回答,“不能由家养小精灵来代替。”
巴德尔·奈特不说话了,玛丽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把生血剂喂他喝下去。生血剂味道很恶劣,她便又让舒亚去端水来。
这一次,他喝了两口水,便不喝了,玛丽只好劝说他,“奈特先生,你在发烧呢,多喝点儿清水。”
喝完这杯水,玛丽看了看墙上的钟,也才两点半钟,她便请他再睡一会儿,睡眠也是有助于退烧的。
“玛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即便他的声音微弱,玛丽还是听出来,他用得是命令的口吻。
当然没必要和伤员计较这些,玛丽便把她所知道的这一天以来的情况都告诉巴德尔,他认真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才仿佛是想要解释一下。
“我只记得背上的剧痛,”他说,“我都不知道那个凶手是谁。”
玛丽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还记得汉密尔顿先生说过的凶手的名字,赶忙告诉他。
“我从未认识过叫这名字的人,”他垂下了眼睛,“而且,决斗对方带来的助手里,没有我认识的人。”
“玛丽,”巴德尔·奈特突然又看着她,“你们有止痛药剂么?”
玛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对不起,奈特先生,我忘记了,你的伤口一定很痛。”
“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痛,”他回答道,“不过,如果你觉得我应该睡着的话,至少还需要一些安眠药剂。”
“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么长时间的话,”玛丽又皱了皱眉,“你需要休息。”
她迅速找来了止痛药剂和安眠药剂,要喂他都喝下去,
“只喝安眠药剂吧,”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脖子,看着她,“反正睡着了就不觉得痛了。”
玛丽也听说过,止痛药剂和安眠药剂的成分差不多,于是便先把安眠药剂喂给他喝。
药剂喝下去,他又问她,“玛丽,我是不是伤得很重?”
“当然没有,”玛丽赶忙说,这种安慰病人的话她最拿手了,“你一个月内肯定能康复。”
巴德尔·奈特没有再说什么,玛丽又给他拿了一个软枕,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安眠药剂就起效了。
第47章
安眠药剂的效果很好;到早晨查理·道恩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巴德尔从未醒过来。
玛丽又睡了不到三小时;但她觉得已经足够了,她对他简单说了说伤员夜里醒过来的情况;又笑道;“既然他服了安眠药剂,不如我们还是按时灌生血剂吧。”
她想让巴德尔多睡一会儿,但等到德累斯顿先生过来查看了他的伤势之后,就让治疗师们一起动手给他更换绷带;重新上药。
这是一个大工程,可怜的伤员很快就醒了,玛丽觉得他肯定是疼醒的;她尽量不去看他的脸,以避免面对那痛苦的表情。
结果,等换完了药,玛丽就发现,巴德尔的额角全是细细的汗珠,头发也汗湿了,她又赶忙用温水把他的脸和头发全擦了一遍。
顺便试了试他的前额,玛丽才笑了一下,“奈特先生,虽然你吃了不少苦,但总算有点儿退烧了。”
巴德尔·奈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却突然问,“玛丽,你夜里没睡觉么?”
“当然睡了,”玛丽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的脸色糟透了,”他又说。
正在这时,查理·道恩进来了,玛丽想起她还没给他们介绍,赶忙把话题岔开,把主治疗师介绍给伤员。
“道恩先生,”巴德尔立刻就说,“请你安排玛丽去休息,不能让这样一位年轻小姐没日没夜的干家养小精灵的活儿。”
“得了,奈特先生,”玛丽赶忙插言道,“三月里照顾汉密尔顿太太,我也是这样做的。”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查理·道恩便让玛丽先回宿舍去休息一上午,“到中午过来吃午餐就行了,”他对她说,然后又看着床上的伤员,“奈特先生有什么事情请直接叫我好。”
玛丽就只得回去睡了一觉,到十一点多,她重新回到病房,却发现威廉·汉密尔顿又坐在那里,表情还是颇为凝重。
他们十有□是在说这起案子,夜里巴德尔说他不认识那凶手,而这原本是案件调查人员们最大的希望,那么,现在,就连玛丽也已经失望了,即便凶手会被惩罚,但他们恐怕很难知道他行凶的动机,也就无法预知会不会再有同样的袭击。
病房的里间没有关门,汉密尔顿先生看到了玛丽,就站起来欠了欠身,他又对巴德尔说,负责追查凶手的亲戚朋友的行动虽然还在继续,但黑公爵已经下令把凶手送去阿兹卡班,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考虑聘请一两个保镖”。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玛丽听到了巴德尔的声音,他听起来闷闷不乐,只说了这一句,就又沉默了。
“也许你回家去会好一点儿,”汉密尔顿先生又说,“等你痊愈出院,就会切斯特去吧。”
“那还不如留在伦敦,等着什么人再来袭击我呢,”巴德尔紧接着就说,“我可不喜欢头上悬着一把剑。”
玛丽看到汉密尔顿先生对着她苦笑了一下,就听他说,“算了,巴德尔,你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说不定等几个月后你出院了,我们就已经追查到什么了呢?”
巴德尔又咕哝了一句什么,玛丽没有听清,然后汉密尔顿先生就告辞离开,她进到病房里,首先还是把伤员上下检查了一番。
“我不发烧了,”巴德尔说,可玛丽试他的额角,却还有些微微的发烫。
“再吃一剂退烧药剂吧,”玛丽叹了一口气,“奈特先生,你肯定和汉密尔顿先生又说了一上午的话,你需要休息,不能这样耗费心神。”
玛丽去拿药剂,只听他又说,“再拿安眠药剂来,我想睡一会儿。”
玛丽看着他睡着了,才去吃午餐。在餐桌上,她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德累斯顿先生一直在为治好巴德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