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14:23      字数:4914
  玛丽能明白班纳特太太的心理,虽然信中并没有写,但她的母亲肯定已经在家里唠唠叨叨,希望女儿之中能有一个嫁给这位有钱的少爷,这一点儿也没错,如果她的姐妹们只呆在村子里,唯一出门的机会就是去麦里屯,想让她们被哪位男士看上,就只能寄希望于外来者,既然这位宾格莱先生已经被描述成了一个理想的丈夫,那么,估计周围几个村子的年轻小姐们,也都要闻风而动了。
  至于她自己,玛丽觉得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于是她迅速写了一封回信,告诉班纳特太太她这就去给姐妹们选购饰物,同时强调自己的观点,班纳特家巴巴的把住在伦敦的她叫回家去只为了参加这场舞会,人家会不会觉得这五位小姐是实在难以寻找结婚对象,遇上了这一个,便极尽所能的要抓住。
  班纳特太太的回信也十分迅速,当然,信还是由简执笔的,但玛丽一看到开头那几句说她愚蠢的指责,便知道母亲是多么难以说服的了。她的母亲要她提前一两天回家,这样一来,就不是“专门”为了舞会,而只是“偶然”碰上了。
  玛丽觉得这是欲盖弥彰,但对这位宾格莱先生的好奇现在已经占了上风,她于是便去办理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调休,申请了两天年假,这样一来,下个星期四上午她就能回家了。
  既然是为姐妹们采购,周末一大早,她就先去麻瓜的商店里逛了逛,除了两双蕾丝边手套之外一无所获,事实上,看惯了巫师世界那些做工更精致,式样更别致也更富有情趣的衣饰之后,她的审美已经不能接受这些麻瓜的东西了,于是还是回到了对角巷,却正好赶上一家女巫饰物店上了一大批新货。
  即便是玛丽本人,看到那些绒毛球耳坠,或者两颗樱桃的发夹,也喜欢极了。当然,有一种用缎子和蕾丝花边缝制的花朵型别针就很适合她的姐妹们,这别针还能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还给她们买了彩虹缎带,这是年轻小女巫们最喜欢的饰物之一,从星期一到星期天,按照彩虹的七种颜色每天逐一变换颜色。
  简已经二十二岁,而伊丽莎白也很快就到二十岁了,玛丽觉得她们更需要尽快找到丈夫,于是她便又给她们专门买了一些女巫们喜爱的脂粉,那种罗斯玛丽炫彩粉之中含有一些闪亮的香粉颗粒,正适合在舞会上用。
  玛丽给自己买了一副配跳舞裙子的绸缎手套,这非得在对角巷买才行,这些手套的其中一只上施过了空间折叠咒,专门方便女巫们在必要的时候把魔杖收纳其中,她们甚至用不着把魔杖拿出来,就能直接施咒。玛丽要的是右手的,她一向用右手拿魔杖。
  买这些东西倒是没花多少钱,但回到宿舍,玛丽清点一番,才惊讶的发现居然一共有二十四个小盒子和小袋子,于是就用了一个空间折叠咒,把所有的东西塞进手袋,以她的幻影移形水平,带着这么多东西实在没把握,只要在登上家里的马车之前记得都拿到手上就行了。
  玛丽带回的这些东西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欢迎,其中自然也包括班纳特先生,做父亲的把女儿叫到书房里,先关心了一下她的工作,就又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了。
  “乖女儿,我说过每年还是要给你钱的,现在已经比前几年迟了一个多月了,更何况你还浪费自己的薪水帮姐妹们买了那么多毫无用处的东西,”班纳特先生抽出两张五十镑的钞票递给玛丽,“我想你确实没必要为那个愚蠢的舞会做什么准备,但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还是今天就把钱给你吧。”
  第36章
  回家的第二天;班纳特太太带着伊丽莎白和玛丽去卢卡斯家做客。卢卡斯一家人看到玛丽自然会稍微惊奇一下,班纳特太太就趁机宣传女儿已经搬到伦敦住了,这样一来,回到哈福德郡探望家人要方便的多。
  然后话题便转到了那位宾格莱先生身上;前一天在家里玛丽已经听了一整天有关于这位先生的各种情报,但卢卡斯家这里,似乎还真有一些不同的信息。
  “说到宾格莱先生的家庭;真是出生与财富的完美结合,”卢卡斯爵士扶着椅子靠背站着,像他在市长任上发表演讲那样向女士们介绍着;“我那天登门拜访回来又在家里查阅了典籍,宾格莱家果然就是世居北方的某某勋爵的后裔,我听他说;是他父亲把家迁到了曼彻斯特附近,才挣下了一份大家业,这位宾格莱先生有十万镑的遗产,足以让他离开那个灰蒙蒙的地方,到我们这里来享受一下新鲜空气,他还有位没出嫁的妹妹,有两万镑的嫁妆。”
  在卢卡斯太太和班纳特太太的带领下,女士们不断表达着自己的惊讶。“这样大富大贵的先生能住在我们附近,真是本地年轻小姐们的一大幸事,”卢卡斯爵士用颇为遗憾的口吻做出总结,“可惜的是,我们这里真拿不出一位像样儿的年轻绅士,若能娶到宾格莱小姐,对于男士们来说,确实大有益处。”
  玛丽在家里,就没听说宾格莱小姐,于是她便笑嘻嘻的问道,“这位宾格莱小姐应该是貌美如花的吧?”
  “她没到尼日斐花园来呢,”回答她的是卢卡斯太太,“听说宾格莱先生这次去伦敦,就是为了把她接过来。”
  事实证明,即便本地的人家都在想尽了办法打听任何有关宾格莱先生的信息,他们却都没有取得太多成果。至少在这位先生的亲属问题上,等到舞会那天,大家才知道,他还有一位已出嫁的姐姐,这位赫斯脱太太相貌平平,她的丈夫看起来也并非那么讨人喜欢。
  宾格莱小姐勉强算是有几分姿色,但她的面孔确实太过于消瘦。不过,她的装扮确实比本地的乡下姑娘们要时髦一些,她穿着纯白的缎子长裙,戴着蛋白石的项链,她的发髻间别着两根白色羽毛,随着主人的动作闪耀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至于宾格莱先生本人,在玛丽看来,他并不像大家所说的那么英俊,不过看他的表现,倒也算得上是个乐观开朗的人,至少比他带来的另外四个人都讨人喜欢的多。他和卢卡斯爵士打过招呼之后,立刻接受了他的建议,邀请夏洛特·卢卡斯跳第一场舞了。
  除了他自己的亲属,跟着宾格莱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达西先生,这位先生倒是眉目清秀英俊潇洒的人物,不过,在玛丽的眼中,他比奈特家的兄弟俩还要差一些,至少他那种傲慢的举止,就很让人厌恶。
  达西先生的第一场舞是和宾格莱小姐一起跳的,没有人来邀请玛丽,这一点儿也不意外,到场的男士没有几个她认识的,于是,她便走到班纳特太太身边,听着她和一群太太们闲聊——太太们打听消息的能力都很强,这一会儿,她们已经知道这位达西先生是德比郡的巨富,财产和地位都远超他的朋友。
  宾格莱先生兴致勃勃,他跳了每一场舞,可惜本地的小姐们实在太多,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玛丽。倒是那位赫斯脱先生过来邀请玛丽跳了一场舞,玛丽就和他攀谈了几句,他大约已经听说了玛丽并不在家中住,便问她是住在伦敦的什么地方。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这种问题未免有些冒失,但玛丽还是客客气气的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她很满意的从赫斯脱先生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圣芒戈医院的单身员工宿舍,从外表看,就是一栋正常的麻瓜住宅,位于距离海德公园不远的梅费尔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随后玛丽又和别人挑了几场舞,班纳特小姐已经得到了尼日斐花园的主人们的青睐,她和宾格莱先生跳了两场舞,和赫斯脱太太以及宾格莱小姐也相谈甚欢,从这个角度,今晚的舞会已经算得上家庭的胜利了,似乎她们确实朝着班纳特太太的既定目标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但如果还有更多的进展就好了,玛丽又回到了班纳特太太身边,才坐了一小会儿,却看到吉蒂急匆匆的跑过来,“真讨厌,”她嚷道,“那个达西先生拒绝和丽莎跳舞,他觉得她不够漂亮,只是还可以!”
  “哦!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班纳特太太也嚷了起来,“吉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去问丽莎吧,我还要跳舞呢,”吉蒂一边喊,一边跑开了,班纳特太太只好来推玛丽,让她去问问这件事。
  “妈妈,你就放心吧,”玛丽已经看到伊丽莎白了,她依旧笑容满面,在和卢卡斯小姐说着什么,玛丽就指给母亲看,“看起来肯定没什么大事。”
  班纳特太太还在唠唠叨叨,玛丽只能无奈的站起身,走到伊丽莎白那边去,她的姐姐果然把整个事情当成了一个玩笑,看到玛丽过来了,又向她重复了一遍。
  玛丽撇了撇嘴,“那位达西先生好像压根儿没跳几场舞。”
  “就是这样,”回答她的是夏洛特,“他刚才说他只和认识的人跳舞,我看他就只和宾格莱先生的姐妹们跳了,然后就在场地里闲逛。”
  夏洛特刚说完,就被她的一个妹妹叫走了,玛丽多少有些为她的姐姐感到不平,简固然是今天到场的小姐们中最漂亮的,但伊丽莎白也比其他的小姐们要强很多。
  于是玛丽摸了摸右臂,便笑嘻嘻的问伊丽莎白,“丽莎,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小小的惩罚一下那位达西先生呢?”
  “你有办法?”伊丽莎白先是有点儿惊喜,随即又流露出一些担心,“不会让别人发现吧?”
  “当然不会,”玛丽十分自信的笑着,“虽然不能让达西先生为他的言论而感到后悔,但总能让他出点儿丑。”
  “你小心一点儿,”伊丽莎白也笑了,“需要我做什么?”
  玛丽看了看,那位达西先生已经坐到了一张桌边,只有他一个人,桌上恰巧放着一瓶酒和几个酒杯。
  “就现在吧,”她对姐姐说,“亲爱的丽莎,你就找个地方等着看好戏吧。”
  伊丽莎白将信将疑的走开了,玛丽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靠在墙边,用左手拿着水杯,右手看起来像在扶着左手,她藏在手套里的魔杖,实际上却已经瞄准了达西先生面前的那一瓶酒。
  玛丽用水杯挡住自己的嘴,低声喊道,“四分五裂!”这是个简单咒语,但效果却很好,那瓶酒砰的一下就炸开了,而且还碰倒了旁边的两个杯子。
  这声音足够吸引绝大多数的目光了,而达西本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他猛的站起身,带倒了身旁的好几把椅子,大概还撞到了腿,他的表情又尴尬又痛苦,玛丽还看到,他的白色衬衣上,溅上了几点红色的葡萄酒。
  事发的一瞬间,人们似乎都傻眼了,宾格莱小姐尖叫一声,就冲着达西这边跑了过来,她的哥哥甚至还跟在她身后,只听宾格莱小姐喊道,“达西,你没有受伤吧。”
  人们这才混乱起来,有仆人赶过来帮着收拾,舞会的几个组织者也赶忙过来慰问受惊的人,玛丽趁着这一阵人流退到了墙角,只见宾格莱小姐拉着达西先生使劲儿看着,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找出一个伤口,但达西先生已经涨红了脸,不知在和宾格莱先生说了些什么。
  玛丽走到伊丽莎白身边,她正微笑着看着这一大片混乱,然后对她说,“玛丽,如果你没有对我说的话,我绝不敢相信这是你干的。”
  “那么现在有没有觉得心情好多了?”玛丽也笑嘻嘻的问。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伊丽莎白说,“不过这样乱糟糟的场景确实好笑,今天晚上我们要向爸爸好好描述这一切。不过,我觉得你其实是帮了达西先生的忙了,他看起来终于可以逃离这场他不喜欢的舞会。”
  事情果然如此,达西先生在宾格莱小姐的保驾下离开了舞会,不过,据宾格莱先生说,他的朋友并没有受伤,因而他继续留下来了,并且希望这突发事件没有影响大家的好心情。
  音乐重新响起,宾格莱先生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状态,高高兴兴的和大家跳舞,舞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终于来邀请玛丽了。
  跳舞的时候自然要闲聊,宾格莱先生果然是听了他姐夫的介绍,他主动向玛丽介绍起他在伦敦格罗夫纳街租的那所宅子,那里和她的住宅只隔着几条街,他便说等他回伦敦之后,还可以去拜访她。
  “哦,我今年夏天才搬到伦敦,几乎没怎么出过门,”玛丽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不过我知道格罗夫纳街,那大概是整个儿梅费尔最宽的一条大街了。”
  她又问宾格莱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回伦敦去。
  “谁知道呢,”他回答说,“我这人做事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