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7 04:39      字数:4739
  闵嵇见她把手挡在石头上,一脸的不放心,便抬手把她的手拿开,顺势攥了一攥,道:“不会。”
  苏卿收回手,还能感觉到那宽厚干燥的手留在她手背上的余温,她的目光闪了闪,嗯了一声。
  闵嵇的功夫果然不是唬人的,只见他拿着匕首用极为刁钻的角度在莲花上边一划,那一瓣瓣莲花瓣便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没有半点损耗。
  苏卿看着那大大小小加起来总共有十片的白灵石,把它融了组成一块石头大抵是不可能的了,也不知道这样分散开来的白灵石功效会不会大大降低,要是功效低了,这价钱怕是没法高了。
  苏卿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包起白灵石,脑子转得飞快。
  闵嵇顺着猫毛,那猫微眯着眼睛显得很是惬意,看着苏卿微白的唇色,便道:“身上可还疼?要不要去看大夫?”
  苏卿回神,摇头道:“不用,不疼了,对了,你明天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我想去一趟清河县。”
  闵嵇看了几眼她的身子,“你身上不是不舒服吗,改天去吧。”
  他不说,苏卿都快忘记自己才编了个谎话,忙道:“没事的,这事很急,我一定要去一趟。”
  他扫了眼她揣在怀里的东西,沉吟片刻才嗯了一声,苏卿一笑,把白灵石收好,又摸了摸那只漂亮讨喜的猫,才抱起那屏风站起来,只是才一使力,脚上便是一阵酸麻,苏卿皱了皱眉,闵嵇抽走了她怀里那块半人高的屏风,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苏卿一个惊呼,“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闵嵇把她放在榻上,那双神光冷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问道:“哪里不舒服?”
  她本以为他的眼神天生就那般冷,没想到也有柔和的时候,苏卿抿抿唇,“没有不舒服,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而已。”
  他看了她一眼,撩开她的裙子,苏卿惊骇,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愠道:“你干什么!”
  闵嵇却换了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眨眼间,那双白嫩晶莹的玉足便展现在他眼前,像一对完美无瑕的白玉,当然,前提是忽略那高高肿起的脚背。
  闵嵇目光一紧,站起身就去找药酒。
  苏卿见状忙把脚一曲,把裙子拉下来,遮了个严严实实。
  闵嵇回来便见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特别是那双玉足更是遮着半点都不露,苏卿见他拿着药瓶,忙道:“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说话,手一伸就把她的腿拉了下来,轻而易举的攫住了那只青紫的脚,苏卿尴尬的想收回去,他却已经拔开了塞子把那药酒倒在了脚背上,苏卿目光一闪,叹了一声,安安分分的在榻上坐着。
  “会有点疼,忍忍。”
  她嗯了一声,骤然一阵酸痛传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咬着唇没吭一声。
  闵嵇感觉到那股自她身上传来的颤抖,手下的动作轻柔了不少,他专心的用药酒帮她化开脚背上的青紫,那表情说不出的认真,似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一只脚,而是稀世珍宝一样。
  他自小生活的环境没有汉人这般细致金贵,那里的女人从不会似汉人的女子般将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严实,所以他见过不少女人的脚,但是都没有一双像苏卿这般的白嫩精致,因为长年不见天日的关系,这双玉足格外的白嫩,脚趾圆润粉嫩,不肥不瘦恰到好处,握在手心又软又滑,白白嫩嫩的让人想亲一口。
  闵嵇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一边揉着淤青,一边摩挲着她粉嫩可爱的脚趾,他手上的薄茧擦过娇嫩的皮肤,带来些微的痒意,让苏卿缩了缩脚。
  闵嵇抬手按住,没有让她乱动,忽然说道:“你不想给我看,是不是因为怕我看了,然后要嫁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从她的玉足移开目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依旧一寸寸的划过她脚上优美的线条,明显是爱不释手。
  苏卿忍不住寻思他说这话的用意,他这是质问,还是提醒她他已经看了她的脚,所以要嫁他了?苏卿垂眸顿了片刻,轻声道:“你大可不用遵守这些规矩。”你又不是汉人,苏卿这句话虽没说出口,但他已经听懂了。
  他垂着眸,苏卿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她听得出来,她连忙缩回脚,三两下穿好绣鞋站起来,说了句,“今天的事多谢你了,明天辰时东大街见。”便迈着有些不自然的步子拿了桌上的屏风转身离开。
  门咿呀一声关上,闵嵇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浓沉如墨,眼角带着压抑的猩红,他起身坐在苏卿刚才坐过的位置,感受着下腹的紧绷,闷哼了一声。
  待体内奔涌的灼热退去后,闵嵇起身大步出了院子。
  苏卿把屏风送回给刘氏后,才回了院子,还不待瑶光问她身上怎么一股药味,她便坐到书案前写了封信,让她给庞慧送去,瑶光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顺从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夜幕降临,月色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天地一片寂静,定州衙署却炸开了锅,杨通判端着茶盏,半饷才放回茶几上,喃喃道:“被坍塌的山壁砸死了?这一家子真是倒霉。”
  去过事发现场的衙役脸色也不太好看,直皱眉道:“大人,那现场真是太血腥了,那些人被石头砸得脑浆都碎了一地,个个都是血肉模糊的,真是太惨了,不过兄弟们去山顶上勘察的时候,却发现了十来具尸体,看样子是一个来路,只是身上的刀口狠辣利落,且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小的们推测,作案的怕是一群谋财害命的劫匪,而已武功还不低。”
  杨通判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道:“汤家几口子被石头砸死,偏巧那伙人又在上边,这事不简单。”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买通那伙人去杀害汤家几口,然后故意布置成意外蒙骗世人,却不幸被劫匪盯上,所以这黑吃黑,才丢了命?”
  “极有可能。”杨通判呷了口茶,咂巴了一声。
  那衙役皱眉,“那这人会是谁,难道是苏家?”
  杨通判白了他一眼,“苏家要真有杀他们母子的打算,骗出去杀了不正好,如今都退婚了,还追着上去杀了人家,不是画蛇添足,凭白给人怀疑吗?”
  衙役听了,讪讪的笑了一声,问道:“那大人,这事该如何处理?”
  杨通判不在意的摆摆手,“贴张告示说有劫匪出没,让那些富商小心一些,再去通知一下苏家的人就行了。”
  衙役见他松散的态度,便知道他是不想追究了,便恭敬的应了一声。
  念娇楼内,暗香浮动,艺伎葱白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毫不吝啬的展示自己动人的歌喉,公子哥们举杯推盏,气氛热络,贺敏正跟王慕哲说着话,余光瞥见如帜脸色古怪,便道了一句失陪,走了出去。
  “少爷,那些人失手了,全部死光了,不仅是他们,汤家母子也死在了那里,衙门那边已经惊动了。”如帜皱着眉,对这结果显然很不满意。
  贺敏对这结果虽有些失望却不意外,只是听见汤家时,忙问道:“汤家?是卿卿的未婚夫那个汤家?”
  “是,就是他们,只是他们是被石头砸死的,听说是山壁坍塌造成的意外,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提起这个,如帜还有些反胃。
  贺敏桃花眼微眯,嗤笑道:“汤家的人居然是这个死法,呵,这姓闵的也挺狠的。”
  如帜一听,惊讶道:“这事是那西人做的?”
  贺敏见他一脸惊讶,便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人霸着卿卿未婚夫婿的名头这么多年,占尽便宜,就是我也觉得很是窝火,更何况那些野蛮的西人。”
  如帜有些不敢相信闵嵇的疯狂,却只是讶异了一下,便问道:“那咱们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他住在苏家已经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再让他们发展下去,卿卿还能有我的份吗?只是下次你得找些靠谱一点的人,这姓闵的不好对付,不过你千万得记得,别让他们伤了卿卿,不然唯你是问。”
  “诶,我知道了少爷,只是那些死了的人,可要出钱安置他们的亲属?”
  贺敏睨了他一眼,着金色滚边牡丹大印花纹样袍衫的他贵气逼人,双眸威严冷傲的道:“能为我办事是他们的荣幸,难道你觉得,这份荣耀还比不上那些黄白俗物?”
  如帜一惊,忙道:“少爷,小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下去吧,别让衙门的人查到咱们头上就成。”贺敏又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慵懒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雅间。
  如帜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才下了楼。
  “看贺老弟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可是你那红颜知已给你带了什么情话?”王慕哲拦着美人儿的腰,看着进来的贺敏,邪笑了一句。
  闻声,同在雅间内的贺彦抬头看了贺敏一眼,看着他嘴角挂着的笑意,只觉得分外刺眼。
  贺敏听了,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了些,却辩解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只是一些生意上的琐事而已。”他不笑还好,如今笑得一脸温柔,要说不是苏卿给他带了什么话,鬼都不信。
  王慕哲显然是不信的,想起姚沛良一个时辰前给他带的话,他心里虽然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可真听苏卿拒绝了,心里还是一阵憋闷,见贺敏还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他更是没好气的道:“王老弟你可真是狡猾,卿卿这般的美人儿都叫你独占了去,偏你这混账还从未跟我提起这事,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怕是要瞒着我一辈子吧?”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聋子都能听出他的垂涎之意。
  贺敏暗自冷笑,道:“王兄这就错了,你可从未过问我这种事,我可算不上知而不报,再说了,我迟早是要跟卿卿成亲的,到时喜酒是少不了你的,又怎么可能瞒着你一辈子。”
  “你要跟卿卿成亲?你去苏家提亲了?”王慕哲讶异的问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贺彦哼了一声,“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也敢提,就不怕坏了她的闺誉。”
  贺敏讥讽的睨了他一眼,“我不过是看在卿卿刚解除婚约的份上,不想把她往风尖浪口上推,才把提亲的事延后,等过一阵子,哦,就是你娶妻之后,我会跟苏家提亲,然后迎娶卿卿过门。”
  说起贺彦的婚事,在座的公子哥们都不陌生,闻言先是一阵古怪的挤眉弄眼,随后纷纷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贺彦最近快被陆梅逼疯了,见他在众人面前提起让他难堪不已的婚事,心里恼怒不已,然而有些事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明抹着汗进来,急忙道:“少爷,陆姑娘追来了,就在楼下呢,你快走吧,不然让他发现你逛花楼,非得把天都掀塌了不可。”
  话落,贺彦感觉身旁的公子哥儿们眼神又变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他们还没成亲,他便已经开始惧内了,他不想在众人眼前走出去,证实他怕陆梅的事实,可要是不出去,被陆梅逮着,他估计会被她烦死,两相权衡之下,贺彦还是站起了身。
  世人惯是捧高踩低之辈,等他强大的那一天,他一个要做的就是休了陆梅,到时看还有谁敢在背后说他惧内。
  “这才对嘛,听话的男人才是好丈夫,贺兄可要继续保持下去啊,哈哈。”一旁的公子哥们笑着揶揄了一句。
  贺彦没有说话,大袖一拂便出去了,何明看了贺敏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贺彦出来,避开廊上的人,推开一间空置的雅间便走了进去,何明随后进来,顺势关上了房门,下一刻便听见了一道根本不像女人声音的大嗓门传遍整个二楼,何明厌恶的皱了皱眉,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爷,整个一坨恶心的牛粪。
  贺彦对陆梅已经厌恶到了麻木的地步,特别是每每想起苏卿的时候,这种厌恶更是让他恨不得杀了陆梅,只是……
  “那事让你查得怎么样了?这陆家究竟有多少家底?”
  何明闻言转过身来,说道:“查过了,那陆大户在世的时候也是个本事的,他死了之后留给母子俩的家产也很丰厚,虽说这些年被挥霍了不少,可名下现在还有不少商铺田地,那些商铺盈利的数额十分可观,不说这些,那徐氏名下还有一处茶庄,听说只比苏六名下的流芳茶庄逊色一些而已,照徐氏对闺女的疼爱来看,这茶庄多半是会给陆姑娘做嫁妆的。”
  贺彦目光一闪,严肃的问道:“这事情可是真的?陆家绝户这么多年,徐氏还是个柔弱的寡妇,就没有人打过这茶庄的主意?这茶庄照你这么说可是一块肥肉,我还真不信没有人眼馋,特别是苏家那些人,只怕早就垂涎三尺了。”
  何明皱眉,“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那茶庄依旧好好的在徐氏名下,也没见苏家的人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