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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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 更新:2021-02-17 04:39 字数:4724
瞳孔一缩,把她抱起来,急忙问道:“哪里疼?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没,没事。”苏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她有些恍惚的盯着小腹,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闵嵇看她摔成这样,抱起她大步就往回走,苏卿缓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便开口道:“放我下来吧,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方便而已。”
闵嵇的脚步微顿,认真的问道:“是吗?”
苏卿眼里划过一丝惆怅,却被她极快的掩饰了过去,点了点头,“真的。”
闵嵇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触地的那一瞬间两腿止不住的刺疼,苏卿只是皱了皱眉便如常的跨步走了,本来是想去茶园那看个究竟的,但出了这事苏卿已经没什么心情了。
回到苏宅,目送苏卿的身影消失不见,闵嵇目光一闪,转身又出了角门。
看着闵嵇孤身一人出门,躲在暗处的人阴狠一笑,朝后头的人招了招手,悄悄跟了上去。
*
出了锁相桥区,两辆简朴的清油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黄尘滚滚的大道上,万氏趴在软枕上,恼恨的道:“那官兵还没走吗?他们要盯着我们到几时?衙门里都不用他们当差吗?”
“不是要亲自把我遣走回乡吗,哼,这一路咱们只能忍了。”汤寰坐在马车旁,攥着拳头一脸愤恨。
万氏见儿子这模样,心里又把苏卿骂了一遍,犹不解气的对叶云佩叱咄道:“你不是有本事吗?你既然有本事就把那些衙役赶走啊。”没皮没脸的小贱人,万氏在心里补了一句,却碍于日后还要依靠她帮扶,只能死死的忍着心头的怒火。
叶云佩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是在这逼仄的马车里,却不敢跟她拌嘴,拿了一直贴身背着的小包袱下了马车。
她一下马车,那衙役便一脸凶狠的朝她瞪过来,叶云佩心头直发怵,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可一想马车里还有个泼妇万氏,便鼓起勇气走过去,从包袱里拿出两锭各十两重的纹银,道:“官爷,这一路你们也辛苦了,拿这些银子去喝茶吧,这去河阳县还有几天路程呢,天这么热,没的累坏两位官爷,总归我们是要回乡的,这一路也会安安分分的,官爷何必跟随我们白跑一趟,拿着银子去快快活活不是更好吗?”
衙役对看了一眼,拿走了她手里的银子,冷哼了一句,“算你们识相!”转头乐呵呵的走了。
叶云佩舒了口气,回到了马车里,万氏赶紧放下车帘,眼神却往叶云佩的小包袱扫了几眼,眼里划过一丝贪婪之色。
怀孕的人本就嗜睡,精神不振的叶云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靠在车壁上,缓缓打起瞌睡来。
马车稳稳当当的走着,拐过前面的弯后便能上阜县的官道了,因为这处弯道既不陡峭又不狭窄,车夫便没有减速照常的驱着马车前进,就在拐弯的时候,山壁突然咔擦一声,车夫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却见无数的石头正从头顶上落下来,砰的一声,车夫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被砸了个脑浆迸裂。
这声巨响还没让汤寰等人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巨石便轰隆隆的滚了下来,夹杂着土屑黄泥,轰的一声,将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砸成了木屑,可想而知里边的人定是化为一滩肉渣了。
闵嵇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看着那从石头中涌出的鲜血,狰狞的勾了勾嘴角,站在不远处一个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的那人说道:“想杀她们,在脑子上开个洞就好了,简单又死的快,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闵嵇眼睛一眯,那眼神带着森然的戾气直射向他,马依斯一惊,慌张的闭上了嘴,他怎么忘了,冉罗可是部落里出了名的骁勇善战,睿智狠辣,他现在虽然不在部落,乌木托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跟在他身边,但他残忍的天性可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会退步,听说他最擅长的是生生把人的头颅拧断,想到这,马依斯不禁后退了一步,脸色都白了。
闵嵇冷冷的收回目光,嗤道:“我的宝贝又岂是这些杂碎能指手画脚的。”
“是,是。”马依斯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却诚惶诚恐的附和着。
“东西呢?”
“在这里。”马依斯举起笼子,恭恭敬敬的交到闵嵇手里,“你上次让我找的,绝对纯种的白色长毛波斯猫,不仅漂亮还特别乖巧温顺。”
闵嵇接过笼子,看着里边嗡口嗡鼻毛发密长的波斯猫,正睁着一双迷人的蓝眼睛看着他,那瞳色纯粹水灵,卧着的姿态从容优雅,见他靠近还乖巧的叫了一声,那声音细细的,小小的,优美乖顺,闵嵇看着这只猫,真是觉得像极了那个人儿。
马依斯却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心性残忍的冉罗居然养起猫来了,他猜测估计不用一天,他就会残忍的把猫头拧掉,扔去喂狗。
“哼,我就说这人看起来怎么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戾气,原来是西人,兄弟们,那些鞑靼蛮子可是最喜欢吃人肉的,边关千千万万的百姓都做了他们的口粮,咱们可不能放了这两个西人,他们说不定就是喜欢吃人肉的鞑靼人呢,咱们宁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一个领头的男人提着刀走出来,身后跟着十来个呼吸绵长下盘有力的练家子,经他煽动,身后的人看闵嵇二人的目光便开始狰狞起来。
汉人跟鞑靼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虽然这两年鞑靼因为内讧,对边关百姓的骚扰少了很多,可鞑靼人把汉人当粮食圈养烹食的事实不容抹杀,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人盯着闵嵇二人的目光恨不得能生啖其肉。
“杀死这两个西人!”身后的人一声怒吼,拔刀就朝闵嵇冲了过去,为首的男人勾起一抹阴险的笑,他却抽刀子对付起看起来比较弱的马依斯来。
笼子里的波斯猫似察觉到危险逼近,尖细的叫了一声,在笼子里站了起来,闵嵇看了一眼,安抚性的轻拍了下笼子,面对来人明晃晃的刀,伸出两指一夹刀身,刀锋一闪,映出他眼里诡秘的光,忽然扑哧一声,刀锋转而没入来人的胸膛,鲜血四溅。
在那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贯穿他胸膛的刀锋再次刺入他身后男人的胸膛,哧的一声,烤肉串般的把两人钉在刀上,动作狠绝而利落。
闵嵇松开刀柄,两人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倒下,他大步一跨,往剩下的练家子走去,那些人一看他眨眼间就杀了两个人,后背直发凉,却也肯定了闵嵇肯定是鞑靼人,一般的西人不会这么厉害,那些男人被仇恨激起了血性,吼道:“该死的鞑靼人!老子跟你们拼了!”
闵嵇用脚尖踮起长刀,嗖的一声贯穿了他的身体,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刀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又如法炮制的杀了两个,那些练家子已经开始慌了,一个个渐渐向后退去,显然是想撤退了。
闵嵇阴沉的说了一句,“杀了,一个不留。”
“是。”马依斯拔出男人胸膛上的刀子,又捡了两把刀,嗖嗖嗖的三声,飞射而去的刀精准的刺入三人的胸膛,那些逃跑的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齐齐去见了阎王,马依斯邪佞的勾勾嘴角,射击可是每一个鞑靼人必学的本领,只要瞄准了胸膛就不会射进肺里,所以他不用去查看也能知道,那人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闵嵇打开笼子,动作轻柔的把波斯猫抱了出来,安置在臂弯里,顺了顺它没有沾到半点鲜血的白色毛发,入手的柔软细腻,让他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说了一句,“这里你收拾。”便转身走了。
马依斯看着他轻柔的顺着猫毛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收拾残局。
看冉罗的态度就知道他还不想回部落,既然想继续呆在汉人的地方,就不能让别人怀疑他的身份,所以这次厮杀得动动手脚才行。
片刻后,马依斯搜刮了那些人身上的所有银两,悠哉离去。
回到苏宅,苏卿才踏进院子,便被瑶光告知姚掌柜已经等她很久了,这下苏卿也没来得及歇息即去了花厅,见到姚沛良时,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还挂着笑容。
“姚掌柜,让你久等了。”苏卿走进来,对着他歉意一笑。
姚沛良看到她时,先是怔了一怔,才站起身来,笑道:“东家不需跟我这么客气,你忙着给茶悦坊招揽生意平日里定是忙的,我就是等上一会也是应该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东家容貌秾丽,风姿也远胜大多貌美姑娘,可今天一看,却突然觉得那张小脸上竟散发着无边的妖色,这样的容貌对男人来说太过诱惑,就算他不会对她动心,却也要被她的容貌搅乱了心神,还是不要多看的好。
想到这,姚沛良垂下了眼。
敏感的苏卿发现姚沛良今天的态度有些古怪,正当她想着是不是生意上的事太过为难他的时候,姚沛良带着有些复杂的语气道:“东家,我这次找你便是想跟你说,那生意成了,王家的大公子王慕哲答应了我提出的要求,也答应会先付十万两银子给咱们,但是,他也有个要求……”
想他去赴宴的时候,王慕哲那意料之中又带着失望的眼神,他便猜到王公子对东家怕是有兴趣,接下来也跟他预料的一样,对他提出的条件王慕哲也只是扬扬眉而已,特别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却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要苏卿明天去福意轩见他一面,只有她去了,才会把十万两给他们。
说实话,姚沛良听见这条件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王慕哲会跟茶悦坊做生意,很明显就是冲着东家来的,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个要求,不就是看出了茶悦坊生意不好,让东家出卖色相去跟他交易吗。
王慕哲这一招实在卑鄙,但东家那般明确的表明王家会答应,岂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想到这,姚沛良微皱起眉,她可别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苏治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赞成的。
苏卿淡淡一笑,她利用王慕哲对她的渴求促成这笔生意,王慕哲当然不会放过接触她的机会,只是她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什么要求?要我去见他?”
“嗯,说是明天在福意轩定了雅间,那意思似说东家要是不去,这买卖便不做数了。”姚沛良本想不想跟她说的,可她是茶悦坊的负责人,便是不赞成她用这种法子,也不能瞒着她,姚沛良决定待会苏卿要是真答应去见王慕哲,他再开口劝阻她,茶悦坊的生意是有些低迷,却还没到破产的时候,想想其它法子也不一定赚不到钱,且定州的富商多如牛毛,又不是只有一个王家能往来。
“明天啊,你就以我爹的名义回了他,说我没空,他要是不肯跟咱们做生意,咱们找别家就是。”
姚沛良一笑,“嗯,那我晚些时候再去一趟,回了他这事,中午我去的时候,碰到不少茶商,他们肯定也看到了我去见王公子的事,我去找找他们,看在王家的态度上也会答应咱们的要求也不一定。”
姚沛良很欣慰苏卿是个有底线的姑娘,苏卿却是笑而不答,王慕哲听到这样的回答,肯定不会死心,这买卖她敢打赌一定会成的,而经商多年的王慕哲会提出这个条件,多半只是试探而已,试探如今茶悦坊究竟是谁在掌事,是她还是她爹?
想来是最近茶悦坊的反常引来他的注意了,如果是她爹,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卖女儿的事,如果是她,以她这个急于求成的年纪来看,多半不会拒绝这条捷径,这样一来,王慕哲不仅得到了她,也知道了茶悦坊真正掌事的人是谁。
她这一拒绝,倒可以让他琢磨一阵了。
两人坐着又商量了一会儿紫意春芽的包装,经过博茶商会的事后,云仙茶已经是过去式了,它现在只是紫意春芽,或者说只能是紫意春芽。
苏六让她拿二十万两押在他的流芳茶庄,或许是出于他个人对合作伙伴的考验,但是后面提的,让她在一个月之内销出一百万两的云仙茶,这要求就有些霸道了,按照常理来说,她的茶悦坊得到流芳茶庄的认可,有了在那里进货的资格,要多少茶叶完全可以由她说了算,可苏六却跟她提了这么霸道的要求,她可不认为这是苏六在欺负自己。
想起上回他的碧峰茶被扣留在市舶司那里的事,这回的云仙茶怕是也遇到问题了,苏六提出这个要求,是想要让她帮他销出那些滞销的茶叶吧?苏氏本家那边的人动作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狠了,联合外面的茶商一起对付苏六,难怪苏六打拼了半辈子的商业王国会在两年内被摧毁。
好在自她把主意打到云仙茶头上的时,利用了茶艺大会给云仙茶造势,并让它新生,不然她的计划还未开始,便要被苏六连累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苏卿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这事做得太对了。
只是她才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