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1-02-21 14:21 字数:4761
陨睢0耸挥蓿ㄒ渤婆┓殖?个晚上,每晚9个人,二十七世妇也是每晚9个,分为3天;九嫔是共享1天;三夫人也是共享1天。只有“后”是一个人独享一晚。
实际上,皇帝打算跟哪个后妃、宫人睡觉是完全不受“礼制”约束的,而且拥有绝对的自主权。
汉朝女子自己谦称‘妾’,就连皇后在皇帝面前也得自称‘妾’。这个‘妾’跟妻妾成群的‘妾’是不一样的。
(一百四十四)天子之怒
更新时间2012…10…9 14:04:13 字数:2214
在王宫之中,数千万道的门禁,十步一卫的戒备,显得王宫像是一个囚牢。哪怕是何等的富丽堂皇、画屋朱梁、玉阶金柱,也不过是一个华美的金丝笼。
小步穿行在宫殿游廊的妃嫱嫔御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是固定刻板的,不能多一分显得轻浮,不能少一分显得严肃,表面容光熠熠衣冠楚楚,哪知昨夜梦回泪干红阑。
在王宫之中,敢于公然表现自己的不快之色的人,大概就只有皇帝了吧。
皇帝只有二十三岁,年纪不大,在这样的青春年纪,青年们大多是欢欢乐乐的,然而小皇帝终日阴沉着一张脸,看上去非常难以亲近。这也难怪,笼罩在北战皇帝的诅咒命运下,过着每过一日就少一日的生活,谁还能笑得出来?
北战皇帝似乎都背上了早年夭折的诅咒。最短命的是个九岁的孩子,最长命的是上任先帝二十七岁,历朝皇帝往往活不过二十五。虽然皇帝看上去并不文弱。先帝还是个好武的强壮男人,忽然间就在睡梦中驾崩了,活不过就是活不过,注定的诅咒。
一般皇帝做到这份上,就吃喝玩闹等着驾崩好了。谁能受得了?即位才几年,刚熟悉了朝政,正准备要有所作为大展宏图之时,却在梦中驾鹤西去。直到这一朝,小皇帝并未遵循一贯的无为而治,然则也非下旨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是起兵远征匈奴。
不管原因为何,小皇帝起兵远征,劳民伤财,犯下了战争这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甚至不管最后战争是战胜还是战败,就因为他发动战争了,后人评价他的字眼中便只有两个字:暴君。
既然是暴君,那就干脆让暴君之名当之无愧。小皇帝还跟离仇私密联系,西南盗匪、潭州藩王……对外是远征匈奴,对内又是手足相残,日日跟太傅争吵不休。
宣室殿。
宣室殿是宫中比较小的一个殿,南北三丈西东四丈,西向墙壁上雕刻着春秋百家争鸣的石雕像,石板地上铺着青蒲席,皇帝坐在黄杨木塌上,室内还有一张太傅的专塌,因为太傅总是三天两头有事请奏。太傅年纪五十多岁了,塌上因而覆着一张柔软温暖的貂席。皇帝不喜皮毛席,塌上覆着复席。旁边有冬用的铁温炉,原本以芝兰香草为燃料,皇帝改为寻常木料。
待皇帝来到宣室殿,太傅早已等候在内。
太傅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冬日的皂色官服,长得很高很瘦,年纪大了身体却不伛偻,看上去永远是笔直的一个人,方形脸,眉宽鼻直嘴唇紧闭,脸色永远显得十分严肃。
今年是个大丰收年,皇帝即位后第一个大丰收年。此年,小皇帝也兴兵远征。大丰收年的好运暂且平息了朝中对于远征的不满之词。有不满之词理所当然,打战从来不是喜闻乐见的事情,何况朝中大多是儒臣。就如夏虫不可以语冰,跟文臣提打战的事还是免了。
皇帝早夭,战乱纷起,藩王异心,儒臣执政。这样的国家是怎么样支撑下去的?一是因为那令人忌惮的早夭命,二是因为离仇,三又是因为这群死板廉洁的老儒臣,有时让人讨厌,有时却又很可爱,非常之可爱。
因为奇特的早夭,朝政之上一时尽是三代老臣,臣子比‘万岁’的皇帝活得可是长久多了。一群人在一起久了,虽不想拉党结派,但是看上去就是那个样子,人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其中当以太傅与丞相为首。
太傅此人,廉洁至极,爱国至极。大概也只有暴君才会跟这样的忠臣争吵起来。
皇帝终日冷着一张脸,然而在面对太傅时,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紧皱着,年轻的脸上看不见一丝青年应有的笑容,说话的口气更是冷硬到了极点:“何太傅,何事有异议?”
“听闻彭城异事,臣再三思虑,深觉有疑。”
这是前几日在早朝上议论过的事情。也是离三月和君自怜闯出来的祸事,极快的五日战事,战后就跑路了,剩下的事情还得有一个人扛。因为牵涉离三月,所以离仇做了冤大头。处事手段不像是离仇,而离仇又甘心做冤大头,那会是谁呢?
反正,事还是如往常一般地处理。表面上着人去调查,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一句“内乱”以盖之,死人的钱财有些用来安置家属,大部分充入国库。
如此收场,不论什么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跟皇帝脱不了干系。虽然争斗是儒臣们不愿意看到的,但从另一面看,确实有稳定社稷之功,国库也没损失反而充盈。所以,大部分朝臣不愿意管这事,剩下小部分也被‘正在清查’给敷衍过去。太傅再度旧事重提,让人颇为无奈。
“半年前陛下征兵北征匈奴,此后九州之内暗斗频起,半年已有三起异事。臣恐民心不安、远人不服。”
半年前,皇帝执意出兵北征,此后半年,太傅还在计较这件事。两者相比,哪个比较不可思议?
皇帝的面色已有些不耐烦,但是话到嘴边,又强忍了下来,压着声音道:“朕已令人清查此事,不日定有答复。”
说是这样说,尽管二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定然是找几个替死鬼交差。
想到这,太傅的心就非常痛。这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的皇帝是一个乖巧善良的孩子,长大之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北征匈奴、手足相残、不理臣谏,日后修列皇帝的事迹,后人评说大概是暴君二字。而跟随暴君身边的臣子又怎能好受?
“陛下以为儒法迂腐,难存于乱世,然而儒法是治世之根本。民为国本,顺民意者为帝。民之所求,安稳二字而已。诛灭逆贼异臣,陛下以为有助于民心一统吗?民心固然一统,然暴政之下并非真心!”太傅死谏。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儒臣这一套……不管皇帝多么想忍耐,听到这从小到大起码听了八百遍的说法,皇帝所有的耐心就在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
儒法是治世根本,他也知道!乱臣贼子根本是杀不完的。即便今日是忠臣,谁知道明日人心一变会不会就成了异臣,他也知道!暴政之下无安民,他也知道!每一次都是这些说法,太傅就不能偶尔换一下吗?
皇帝对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对太傅时就更加不快。“朕知道。”皇帝抛下最后一句就再也不想看太傅一眼,拂袖而去。
太傅望着皇帝的背影,怏然而归。
(一百四十五)皇宫过客
更新时间2012…10…9 14:04:58 字数:2199
这月才过了一半,皇帝与太傅已经连着吵了三次,又破了往日记录。
太傅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人,年纪又已大了,皇帝哪怕只是为了尊老,也该强抑愤怒地听着。然而,每次说到后来,只要太傅搬出儒家那一套,皇帝所有的忍耐都会在瞬间被消耗光,最终又与太傅吵起来。
明明不想吵架的……吵起来也好。
皇帝立在梅花林中,痴痴地看着枝头雪梅,发着傻呆。
所有花中,皇帝最爱梅花。天寒地冻,偏有雪梅生香,看准了谁都不出来赏景,梅花才放心地自开自赏。玫瑰花开有刺,让人不得近前,而梅花也没人近前,因为梅花开在冬季。玫瑰伤人,梅花伤己。这种冷漠又温柔的花啊。
离三月看着远处的人。其实她是懒得去看的,但毕竟是夫妻一场,到最后连夫的长相都不知道,也太荒唐了。虽然这桩嫁娶事,本来就很荒唐。
他戴高山冠,穿着一身黑色的袍服,腰间垂着一块白玉,静静地立在日光下。他长得算不上多英俊,身为一个国君,不必长得英俊,而且他意外地长得还挺顺眼。他的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离三月想他笑起来一定是很天真的,但是,皇帝不爱笑,在别人面前,他冷着脸,在没有人的时候,他面无表情。
这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寒冰?不对吧,离三月想象中皇帝应该是非常温和善良的那种人啊,毕竟那群在巴山救了她的人们是皇帝的手下。
离三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走眼了:“陛下?”
皇帝冷冷地睨视着她。
离三月她没看错,这就是一块寒冰。面对皇帝慑人的目光,离三月不敢抬头见面,垂头咽了一口口水。
然而,过了片刻后,离三月她凭什么要害怕呀?离三月又不是要跟着皇帝混饭吃,又不是要成为靠拉着皇帝往上爬的妃嫔,离三月来见皇帝明明只是为了请求离宫。她又抬起头,朝皇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听颜一说过,皇帝是喜爱别人笑的。
她不怕他。皇帝微微有些惊讶。是他的表情还不够冷漠么?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么?他一道旨意就可以发动远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上万人掉脑袋。所有人都应该害怕他,所有人都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她一笑,皇帝故作冷漠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了。笑容,嘴角往上一勾,根本不需要什么力气,却让任何的力量都在这笑容下崩塌。皇帝盯着她的笑容。她笑的幅度有些大,因为离三月是刚入宫的,笑容、举止都不甚标准,但因为是真心的,所以有一种感染的力量。皇帝情不自禁地像她一般把唇角往上提……
直到注意到这一点时,皇帝悚然一惊,瞪着离三月,后退两步又立定,眉头皱得更紧:“不准笑。宫中的规矩难道你不懂么?”
宫中规矩跟离三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只是一个过客。她与皇帝自报姓名后,便请求出宫。
离三月在跟皇帝说笑?可是,皇帝毫无跟人嬉笑的心情,十分冷漠地道:“你若是能出宫,便去吧。”宫中十步一个侍卫,离三月要出宫?行,若能十步杀一人,谁有那能耐留得住她。
离三月大喜:“谢陛下!”她修习御灵术,只要皇帝不杀她,区区王宫是困不住离三月的。
瞧这人没头没脑的样子,一身的没规矩。皇帝看着离三月,有几分稀奇新鲜,又回想她的身份,在旁人提醒后,他才想起她是离仇之女,因为离三月只报了自己的姓名、故乡,没说过自己的家世。而皇帝记得离三月,只因她是离仇生女。
政治联姻,入宫的人实则跟人质是差不多的。要挑一个好的人质也不容易,得要是离仇喜爱的人,又不能是很重要的人。就好像是眼睛和舌头,失去了眼睛会很难过,失去了味觉相较并不很难过,但的确是再也尝不到美味了。离三月则恰恰相反。
“离盟主本意并非是我。”
原本应该入宫的是艾草。离仇算过艾草跟皇帝,他二人是天上地下、命里无双的绝配。没想到最终会是离三月。
而离三月她看着很乖巧,实则算是叛逆至极。已经有了那么一个麻烦的家世,她还要跟人杠上,跟谁杠上不好?偏跟君自怜杠上了。或许她是注定要回塞北,在一切开始的地方再将一切都结束。
君自怜又是什么人?在中原的皇帝面前,离三月必须得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君自怜的身上。她没皇后那么坦率,起码口头上还要遮掩一下,否则被当成乱贼给拖出去斩了很不值当:君自怜就是干下彭城事的人,身为君自怜朋友的她虽极力挽回,可惜为时已晚,最终她与君自怜两人翻脸。
皇帝未必相信离三月的话,只是他知道事情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离三月当下是要帮他。
皇帝也未必相信离三月真的有能力解决君自怜。只是,离三月的心意非常坚决,并且向他展示了御灵术。皇帝确信自己可以杀了她,但绝对留不住她。她之所以来见皇帝,只是要让他掩饰自己不在宫中的事。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离三月真的解决了君自怜,对皇帝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离仇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君自怜是两人共同的敌人,于是他们成为了同伴。朋友会闹翻,同伴却有着同样的目标、同样的观念。她与江暮渔、君自怜曾经也很好,但结果总闹得闹翻收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同样的目标。
二人只是谈了半日就确定好了。离三月帮皇帝解决君自怜,皇帝帮离三月掩饰离三月出宫的事。
离三月是马上要出宫的人,那么特别的人能不能受到一点特别的待遇呢?皇帝看着这女人,轻轻地念她的名字:“离三月。”多奇怪的一个人,这么胆大妄为地单身来跟他说要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