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1-02-21 14:21      字数:4768
  一切都在变化中。爱情来得这么突然且莫名其妙,一切自以为是的,最后全都出人意料。就连君自怜都能爱上小娼女,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好吧,既然是好友选择的女人,离三月没有理由不支持。她甚至有点庆幸。水儿那么好的女人,本来就该是君自怜配不上的。当然,从君自怜狂热的眼神中,离三月也明白就算自己拒绝也没用。
  离三月安静地打量面前的小娼女。长得不如水儿,性格不如水儿,身家不如水儿,怎么都比不上水儿!君自怜竟然会看上这个女人?!
  小娼女名叫紫菀,十七岁,本是书香门第,可惜自父死后,兄弟从军,家道中落,她为了养活家人便卖身为婢。没想到家主对她起了色心,她宁死不从,家主一怒之下将她卖到娼寮。
  “好可怜。”君自怜为紫菀凄惨的家世心疼得一塌糊涂。
  “战乱年代,家道中落也是寻常事。”离三月则拉着紫菀的手,平静地跟她商谈着。
  君自怜大怒:离三月没爱心,难怪被甩!离三月一个酒盏砸过去:得了吧,你这个善心只会对爱人发作的自私鬼,前日路上看到乞丐,还是离三月的小金蚕施舍了百铢钱。
  紫菀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个人斗嘴。对面的女人不愧是能站在君自怜身边的人,气势好强。紫菀站在离三月面前,就活像一个小新妇要见恶婆婆似的。
  “不过呢……”离三月拉长了声音道,“你这么柔弱,我担心你能不能制得住我家君自怜?你该知道,君自怜他是一个将军,常要上战场……”还真把自己当恶婆婆了?
  “我还不够好,但我会用心的!”紫菀握着君自怜的手,颤着声音向离三月保证。
  “你们要谈情说爱也罢了,毕竟都是年青人。可是要说到嫁娶……”
  离三月正说着,君自怜扯了扯衣袖,不耐烦地道:“我只是让你来走个过场,你不必当真。”
  “哦。”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暂时的媒人,离三月瞬间换脸,腆着脸扯起一脸的谄笑:“那你们俩好吃好喝着?哟,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离三月继续好吃好喝去。
  (一百三十五)分道扬镳
  更新时间2012…9…20 8:44:14  字数:2025
  “这水你喝吧。”
  “不,你是我们当家的,每日劳累,这水还是你喝吧。”
  “我虽在外劳累,但守着我们家的人是你呀,这水一定要你喝。”
  “不,这水……”
  “……”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酸的对话,离三月想说自己前些日子做的噩梦加起来都没这两人磨叽的废话可怕呢。
  “你们酸够了没?”正在门外徘徊的离三月受不了地推开君自怜的房门,朝里面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酸什么,我正甜着呢。”君自怜竟然还得意洋洋,都大早上了还不起床,怀里抱着紫菀,朝离三月抛过来一个‘你就是在嫉妒’的眼神,“离骗子,你别嫉妒!”
  离三月或许会嫉妒早上能多吃两个肉面饼的人,但绝对不会嫉妒两个连水都喝不到的人。
  “将军,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离三月叫‘将军’,看来是真有什么事。君自怜轻声柔语地让紫菀再多睡一会儿,换了衣裳跟离三月出门。
  离三月正立在房外的青苔小道上,手指拨弄着路边小花叶子上的露珠,看露珠随叶子四下摇晃。见他终于出来了,收回手招呼他,许是她收回手太急,没留神叶子,露珠一下子流出了叶子边沿。离三月连忙伸手拖住落到一半的露珠,将它又托回叶子上。
  君自怜看了一眼,没离三月这份闲情逸致:“露珠都会晒干的,你管他?平常你对人还没这么好呢。”
  “人还都会死的呢,你管我?”
  无缘无故被离三月呛了一句,君自怜怔了一下。离三月脾气一向很好,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无故发火,今日是出了什么事?“睡了一觉刚起,火气好大?”
  也就你睡了一觉刚起吧?离三月都练完御灵术,吃过饭,写过一遍军书,一直等到实在不耐烦才去叫门,你们竟然还春宵帐暖。离三月不回,反问:“你真要娶她?”
  “哦,原来你是吃醋了?其实,我也知道男女相处这么久,你难免对我动情,但是,很可惜,我对你真的没这个心。唉,我不该让你爱上我的,只是我实在是太英俊,气质又那么出众……”
  “闭嘴!”离三月不想听君自怜那些自恋的废话,“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娶她?”
  君自怜打起十二分的严肃认真,慢慢地点了点头。
  离三月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心中难免叹息一声,脸上没有表情:“我是你朋友,才劝你一句:把紫菀送回家吧,这是为了你们两人好。你不听也罢,反正我劝过了就是。”尽到朋友情谊就好,她心头想着,就要从衣袖中掏出信笺。
  君自怜性情多疑:“你这样说……莫非她是细作?”
  能有这样惊人的想象力,君自怜还做什么将军啊,怎么不做诗人去?离三月她哪一句话,哪一个字眼提到细作?离三月扭着君自怜的耳朵,一个个弹指用力地敲在君自怜的脑壳上:“呸,你胡说什么!紫菀对你什么心,你还不清楚?你还没娶她,她就让你给睡了,哪个女人能待你这么大方?!”
  好吧好吧,君自怜认错了,是他多疑,是他不该。但是,君自怜和离三月好歹也是几个月的朋友,离三月跟紫菀才认识了一日好不好?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这么个拐法啊。
  “既然她不是细作,你还劝我?”
  “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离三月说这些话的表情有些尴尬,“你们一个是中原人,一个是匈奴人,匈奴人吃的,她或许吃不惯,匈奴人住的,她或许住不住。你出身富家,她家道中落,你们一个习文,一个习武,你们平日怎么相处,能说些什么话。紫菀性子柔弱,你得多让着她点,说话别大声。”怎么感觉离三月好像是在棒打鸳鸳似的?她只是作为朋友来劝一句话的。这种事,离三月再也不想做了!
  君自怜听她一通念叨。到底他是交了一个朋友,还是交了一个管事婆?不管离三月说上九千九百九十句,君自怜只有一句:“真爱无惧一切。”
  “随你好了。反正你们在不在一起,跟我无关。”离三月不跟他再废话了。真爱或许无惧一切,可谁说过君自怜和紫菀是真爱?老天爷开过口么?
  “离骗子,你变了。”君自怜严肃地表示,“当时你和江暮渔在一起时,你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真爱啊!”
  离三月掏信笺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他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扯上江暮渔:“真爱?我要入宫了,你跟我说真爱?你找揍呢是吧?”
  “离骗子,你越来越粗俗了!”君自怜怒指离三月,“要不是认识了紫菀,我还以为中原女人都跟你似的,一点都不温柔!”
  离三月没二话,拖起君自怜,先揍上两拳,然后把信笺丢给君自怜:“好,我不温柔,你找你的紫菀去!我不干了!”
  正蹲在角落,捂着被打的脸,哭哭啼啼的君自怜一听这话,猛地止住了抽泣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副帅我不干了。”离三月再也不想理君自怜,抛下这句话就要回房拿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她一人去长安的路费都已经凑够了,不必再跟着君自怜,“对了,这是我这几个月跟着你的花销。别算了,钱奴,我给你的只有多,没有少。”
  君自怜急了:“我知道你爱慕我,我却有了紫菀,你是挺难受的。但是,做不成情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你何必急着走呢?离、离骗子,你卷袖子干什么?你挥拳头干什么?你走过来干什么?我刚被你揍过,你不能……啊!”
  划过天际的不是南归的秋雁,而是君自怜凄惨的叫声。
  算了,被揍也算了。君自怜趁着被离三月揍得捂着脸蹲在地上,一下子抱住离三月的脚。不管离三月怎么揍他也好,总之他不准离三月走。离三月有本事,就踩着君自怜走过去。
  “啊!……你还真踩啊?!”
  (一百三十六)太傅与天子
  更新时间2012…9…21 0:47:40  字数:2082
  离三月憋屈地看着对面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心头不禁痛骂君自怜。他就是看准了离三月不会对女人下手,故意找了紫菀来做说客。紫菀是个多么柔弱的女人,离三月看她坐在自己对面,就浑身不对劲,生怕自己吹口大气会把紫菀给吹跑了似的。
  离三月见过许多女人,半夏、桃夭、艾草全都是会武功的,一点也不娇弱,水儿娇滴滴的,可也不柔弱,没一个像是紫菀,紫菀也不是特别瘦,但是看上去就很柔弱,低眉顺眼,声音小小细细的。
  紫菀没有半点儿武功,离三月怎能不为她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只能依附他人的人,要是叶子一波动,那露水就落下地碎了。何况,紫菀爱的是君自怜。离三月不是说君自怜不好,但跟他嬉笑打闹很好,可要是想托付终生,那还是另找别人。
  “君自怜让我来求你留下,可我也不知该说什么。”紫菀和声细语地道,始终不敢抬头正面看着离三月,“你要想走,就走吧。”
  离三月为紫菀觉得担心,紫菀可为离三月觉得担心。谁能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身边整日待着另外一个女人?
  好嘛,昨日还跟离三月像个新妇似的,跟君自怜一夜春宵后,就要赶离三月走人。好,离三月也不稀罕留下:“君自怜他从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在外又爱跟女人调笑。你爱把他当个宝,我可宁愿待我好一些。”离三月提起包袱,就要往外走。
  紫菀一听,蓦地叫住她,想要拉着她坐下:“三月,你说他一向无情?算来三月你比我还小一岁,我叫你一声离妹吧?离妹,你与我再说一说。”
  这样子才有点两人为何会看上对方的意思。
  离三月看着多心的紫菀,心头冷笑,却还是由着她坐下了。毕竟在那时,男人的心意一变,影响的可是女人的终生啊,尤其紫菀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不必,你还是叫我三月好了。”离三月生疏地道,“其实,人心没有不变的。你别傻傻地跟着他,凡事为自己多打算点。他要做什么你别去管,在他面前一定要待他好,那样万一他心变了,也还给你留两口饭吃。至于我呢,我只是他的副帅,就算离了他,还有一身本事谋事。我与他顺道去长安,早晚要分头走,如今不过早走罢了。”
  离三月学了一身本事,也不像当初跟着老瘸子。老瘸子要往哪儿走,她就跟着往哪儿走。当初是别人抛下她,如今却是她先抛下君自怜。
  紫菀一听她的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三月,不瞒你说,我家的女人都欺负我,我家不能待,出外做女婢又被卖到娼寮,君自怜买下我,我只能靠他了。”
  “家业衰败,世事难测,何必责己?”离三月感慨,“我看你那家里都没有男人,只有老弱妇孺,我已令人照顾她们免得被人欺负。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亲人?”
  如今正逢战乱时:“家父早亡,兄弟入伍。我只有一个远亲在太傅府里当差,不过长安山水迢迢,远亲的家境也不好,年纪又大了,他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在太傅府里当差,还家境不好?”离三月不信。想云中那个太守完全就是个贪官,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太傅位居三公之上,随便抖抖身子都落下来一大堆金银珠宝。难道是太傅太抠门了,手下人赚一点点钱就要贪走?
  “你有所不知。太傅是出了名的清官,又性情耿直,常常惹怒天子,赐赏百官时总没有他,因而只靠俸禄过日。”
  天子?
  离三月正是在入宫的路上,天子是离三月的夫。不过,坦白说,离三月对那人没怎么多想,他美丑高矮胖瘦都好,离三月都是嫁了他。只是,她从颜一口中听说这人的人品还不错,又听紫菀这么说,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因而一问:“好的天子应该喜欢清官,他怎么会惹怒天子?”
  紫菀远亲在太傅府里当差,比常人知道多些,但也不多到哪里去,只能回答四字:“政见不合。”再多就答不出来了。
  政见不合。离三月嘴里叨咕着四字,许久摇了摇头,多想无益。
  “唉,我没有人投靠,又不像你是他副帅。就算君自怜不爱,也得要我留下。君自怜说要娶我为妻,我不敢信,我想他也只是胡说哄我,我怎么配得上他呢?就算他娶了我,哪日又说不准要休了我。”
  紫菀确实挺可怜的,而离三月也不好过。
  “他岂止是要留下我,他恨不得把我绑到匈奴去。”离三月心烦起来。
  紫菀一听这话,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