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1-02-21 14:21      字数:4774
  这般冷淡绝情的一个人。
  “三月,你长这么大,我没教过你什么,也没管过你什么,我在江湖上闯荡,最后打下了这份家业,日后我离去,家产一定有一份是你的。凭这份家业,你能站在最高峰,要什么就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你不受那些世俗的蒙蔽愚昧之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我许给你的。”
  “那我要一座房子,房内繁花开遍,终日亲朋在旁,没有一个人会来去,没有一个人会死伤,没有爱恨情仇,所有人每一日都在房子里嬉戏,每一日都很高兴。你做得到?”
  那大概是只有神仙才能过的日子。
  离三月又退一步:“那我只要一间房子,亲朋在旁,你做得到?”
  二人停在一座山庄花园西角的楼台前,从楼台的走廊中可望见大半个吴县和远处的太湖。
  “软语谁说,一湖霞彩之观;吴侬多咏,四季涟沦之光。”离仇吟诵着,坐在走廊上,“三月,你觉得这儿美吗?”
  “自古龇缪诺亍!?br />
  “我把这座楼送给你,作为你和江泊成亲后住的燕尔楼,如何?我正在想将离姬也接过来。艾草日后要入宫的。山庄内走了一个人就要有一个人来填空。我不会时常来看你们,因为有江泊陪你。”
  离仇提到江暮渔,脸色会紧绷,神情又似无奈,“江泊其实不懂感情之事。你看他对什么人都好,但别人真出了事,他就会绕过去。就那日你顶撞我,他急了。”
  ——————————ps:
  软语谁说,一湖霞彩之观;吴侬多咏,四季涟沦之光。转载自百度百科,觉得很好看很好听。
  (九十九)冤家路窄
  更新时间2012…6…28 6:38:53  字数:2255
  离三月被孤立了。这是她“欺负”艾草的下场。而离仇也真的没有管过这件事,既没有公开站在离三月这一边,自从那日他们说过话以后,离仇就没再找过离三月,似乎已将她忘了。他也没有为了艾草的受伤而处罚离三月。
  离三月一个人被孤立也就算了,反正她也讨厌白云山庄。问题是,连带着巫女也被孤立了。巫女嘛,就高兴别人奉承她,把她当成上人来看待,不然,她每日都要找一下存在感。
  “师父,再忍半个月就好了,半个月后我们就回塞北。”
  巫女被自己总是忍来忍去的徒弟气得发怒了:“忍?凭什么要我们忍?徒儿你是本巫女的徒儿,凭什么要忍一个养女?徒儿,我都听说了,全都怪艾草那只‘鸠’。”就算这事不全怪艾草,巫女还是会把责任全都推到艾草身上的,“她还敢以下犯上?反了她了!我这就去把她给治了,看她还敢动你一下?!”
  离三月是巫女的徒儿,除了巫女,谁都不许来欺负。再加上刚离开老瘸子,巫女的火气比较大,艾草就成了巫女的眼中钉。
  唉,师父,这事已经够麻烦的了,你可就给我省点心,别再惹事了。离三月心中默默想着,使劲拖住巫女的腿。
  “还有那江泊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为了他,徒儿你会跟艾草闹起来?就连桃夭待你也是很好的。他可倒好,事情一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师父,江暮渔他是离仇徒弟,近日有许多请帖,他也要去应酬的。”
  巫女快要被自己的徒儿给气死了。这就是所谓的‘被人卖了,还给他数钱’:“呸!以前你们俩日日腻在一起,那时怎么不说应酬?到如今却有许多应酬了?你亲眼看着他去应酬了?你亲眼看着他应酬回来?他不过是编个话哄你罢了!徒儿,听我的,甩了他。我不信这天下莫不成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师父,你早些时候不说,等到别人都爱上了你才说。你别添乱了成么?
  离三月不甘心地反驳:“那天下莫不成只有前辈一个男人了?前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师父还日日惦挂着他,四处打听他的行踪?”
  巫女倒吸一口气,后退三步,伸出兰花指指着离三月,紧张得哆哆嗦嗦:“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是,我去打探老瘸子。但是那不过是因为同船之谊,你不要想多了!”
  “是、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你还装什么装?!“师父知道前辈的仇人是谁么?”
  “不知道。”
  “前辈为了报仇,想劫持四位帮主,已然得罪了家父。”
  “哼,那又怎样。死老瘸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付离仇,胜负未定。再加上他还有三个帮主。”巫女神情颇为自傲。可那是老瘸子的事,二人不是没关系么,巫女还自傲什么?
  “若是家父再加上四个帮派的人,一齐对付前辈呢?”
  “这……”趁着巫女沉思时,离三月偷偷地溜出去。呼,就让巫女多想一会儿吧,她总算暂时摆平了。
  初夏五月,江东细雨霏霏。
  离三月从巫女的房屋出来正要回房,走了一半路,天忽然下起小雨来,离三月赶紧往旁边的避雨小亭里躲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要看近却无。燕雀低飞仓皇入亭内,亭台内有备鸟食,离三月撒给它们吃,不一会儿它们便与离三月热络起来,绕着离三月叽叽喳喳。
  山庄内多见对她的愤慨,只有鸟雀去亲近她。若是人也像是鸟雀一般就好了,离三月心中感慨。
  突然,亭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惊得她手上鸟雀飞走。离三月看着还残留余温的手,就连这点儿清净祥和也得不到?又是谁来惊扰她?离三月往亭外漫不经心地一瞥,眼神中带着冷意。待看清了进来的人,她一阖眼再睁开,打消了冷意。
  艾草与她小婢刚从外拜过神回来。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艾草寻了许久才找到一个避雨处,却见离三月正在亭内。艾草极为不喜离三月,一见到她,寻了许久的避雨亭也不要了,转身便要离去,却见离三月早自己一步就要走。
  艾草她一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小公主”脾气发作了:“站住!”
  艾草就算再怎么受宠,还是一个养女。离三月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亲生。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艾草来喝问?艾草还真是娇憨得可以。别人当你是小公主,你就真的是小公主了?凭她的以下犯上,要不是顾念着巫女,离三月直接上去,给艾草两巴掌是没事的。
  “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离三月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往外面快步跑去。
  “离三月!”气得艾草看着离三月的背影,一直跺脚,推身边的小婢,“你快去给我追啊!”
  小婢哪里敢啊?离三月是离家少主,艾草可以仗着离仇的宠爱跟离三月置气,小婢又算什么身份?就算是艾草,至多背地里闹闹恶作剧,动个小心眼玩孤立。在明面上动离三月?想早点死是吧?
  “我就知道!”艾草被离三月气过,又被自己窝囊的小婢气到,转过身趴在亭子的亭柱上,一边跺脚一边大哭,“自从离三月来了,什么变了!我被她吓得晕倒,养父也不罚她。他一定是想,我马上就要入宫了,我马上就是要走的人了,而离三月要嫁给二师兄,她是要在白云山庄长住的人,还不如待她更好一些!”
  “艾娘子。”艾草长得很美,可惜哭起来很难看,一张小脸一哭全都扭曲了。小婢都不忍心看艾草哭成这个样子,“离盟主虽然没罚她,可也没怪你要去戏弄她。她毕竟是离少主,我们本不该去得罪她的。”
  小婢话音未落,就被艾草恨恨地一推:“就连你也向着她!你说,我平日哪里待你不好了?吃喝穿住,我哪里薄待过你?可如今我要走了,你就想到日后的事,想到你要去跟着离三月是不是?你去啊!你直接跟她一起跑走算了!”
  “艾娘子。”可怜小婢被艾草一推往旁边地上一摔,听见这话却还要赶紧爬起来,劝住艾草,“你不愿进宫这事在心中说说就好,别在外人面前说,尤其是千万别在离盟主面前说。”
  艾草闹腾劲过后,见小婢脸上对自己还是一副关切的表情,终于抽泣着安静下来,乖乖地拉着小婢:“我知道,你还是待我好的。”
  小婢有满腹委屈,可一见艾草乖巧的模样,就发作不出来了。美人有闹脾气的特权。
  (一百)身不由己
  更新时间2012…6…28 6:39:30  字数:2099
  江暮渔在离三月的房屋里等了许久,才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从雨中快跑进来。所谓情敌,伤人三分自损七分。
  最后,离三月淋雨,艾草气哭,只有江暮渔在房中安静无事地发呆。
  “艾草的事,你怎么解决?”江暮渔看离三月才换过衣裳就出来与他说话。她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因为担心江暮渔等急了。江暮渔说话便也说得快一些,好早些离去让离三月休息,免得久了冻着伤身。
  “不理。”
  “如今山庄内都是对你和你身边人的发难之词,你想不理也难。总归是你让艾草受寒受惊了。我能叫艾草不生气,可不能封住众人的嘴。”
  的确,万一让巫女跟艾草争起来,巫女可不懂看人脸色什么的。可是,让离三月跟艾草去赔罪?所有人都偏颇于艾草,但这件事分明没个对错,艾草也好离三月也好,全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做出的事,也各自承担了各自的后果,这时却来外人来插一脚。
  “那依他们的意思,我就该被艾草整到?我就该受寒受惊?”离三月冷笑。
  “那倒不必。只要你也出个丑就够了。艾草可怜,只要你比她更可怜,那他们还有什么话可去指责你?”江暮渔递上战书,“明日,擂台一见。”
  只要打个擂台,就再无人有话去指责离三月,巫女也能安静下来。再说,对擂的另一人是江暮渔,就算败了也不委屈。离三月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主意:“我要不要再受点伤什么的?要不,你刺我手一剑?”
  哪里见过有人争着比划要受伤。江暮渔看离三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对她的处境倍觉无奈。她真的在担心。
  “若要你受伤才能平息这事,我倒不如另想个方法。”江暮渔道,“你放心,到时你只管什么招数都使出来,我一定胜得了你。”
  “哼,胜得了再说。”
  “你只管等着明日好了。”江暮渔想跟她再说两句趣话,又见她皱起鼻子忍住喷嚏,心中顿时责怪起自己,起身便匆匆要告辞。
  “明日我等你!”离三月立在窗前,跟楼下出了屋的江暮渔喊。
  “明日一早我就来找你,你回去吧!”江暮渔披着蓑衣,立在楼下跟她喊。见到她与小婢回去,小婢关窗,他与小婢打手势照顾好人,见到窗都关上了,他还立在楼下,看着从窗里透出的灯火,没有走。
  江暮渔呆呆地立在楼下,他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他清楚他应该回房,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可他立在这里,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想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似乎他本来就应该立在这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一般。他希望一切都安静下来,日夜不再流逝。
  “夜深了,兄为何仍立于此?”偶然路过的江暮歌看见江暮渔呆立着一动不动,好奇地上前询问,又见江暮渔看着的方向是离三月的房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暮渔会喜欢离三月,江暮歌觉得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江暮渔二十一岁,若是不会对女人动心,除非有短袖之癖。
  江暮歌随江暮渔的目光看着离三月的窗,心头有些许醋味:“君子知好色则慕少艾。兄就算有思慕之心,也该另寻个更好的人。离三月她……”
  其实,离三月也算不得差,离仇又这番无情表态,外人看来不免怀疑离三月是否离仇亲生。再说江暮歌心疼兄长。若是江暮渔坚持,江暮歌就算心有醋意,最后还是会祝福二人。
  “再给她一两年,或许她能打胜我,也说不定。”江暮渔道。
  原来,只是在想擂台的事?江暮歌一怔,随后又觉得庆幸。
  “不会的!”江暮歌坚决否定这种存在,“兄跟她比斗,我有一把铸剑献上。”江家两兄弟中,江暮渔会做人处事,八面玲珑,不过,光从头脑看,最聪明的不是江暮渔,而是江暮歌。江暮歌熟读诗书,三坟五典、奇门遁甲,无一不精。除了自小体弱,在武功上比不过江暮渔。
  江暮渔终于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人。可怜本该是惊世奇才,却要扮作傻子。好在待这件事后,至多半个月,他们就能离开白云山庄。江暮渔又看了一眼四处,眼神又是对这“囚牢”的厌恶,又是几年来的留恋,心中叹息一声,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白云山庄还是为了离三月,千丝万缕的感情只能化为心头叹息一声。
  “暮歌,不久我们就要离开山庄了。”
  “是啊。到时不管我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