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大热      更新:2021-02-21 14:00      字数:4750
  她直接奔向那伫立在车边的人影。
  唐朝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定晴看她,有那么两秒钟,他们就站在那儿,一声不语,只是彼此互相凝望。然后,他把她轻轻一拉,用胳膊圈住了她,她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觉得再没有比这味道更好闻更男性的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你真像一条美人鱼!”
  噢!小刺猬变成美人鱼了!她喜欢,无论他把她比成什么,她都喜欢,她都爱听。抬起头来,不解释,不询问,只是望着他傻傻地笑。
  “上车吧!”她钻进了车子,他坐上驾驶座,立刻,他发动了车子,向前面驶去。她根本不看窗外的风景,不在乎他要把她带去什么地方,她只是痴痴地、微笑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片暖洋洋的喜悦。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把她那纤细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昨天晚上,我也来过,”他忽然说。
  “什么?”她惊问,“真的?”
  “不止昨天晚上,还有前天晚上,不止前天晚上,还有前天晚上的晚上;还有你那些肺腑之言的留言,我早就看到了。”
  “真的?那你为什么——?”她闪动睫毛,不相信。
  “我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搅乱你的生活?我觉得,我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再出现。”
  “可是,你仍然出现了。”她说:
  “是的!”他回头,微笑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
  终于,车子停了。“我们下车走走吧!”他说。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车窗外,这次他不再带她去那些娱乐场所,而是选在令人比较舒畅的地方“珠江”。珠江,虽然不像长江那样浩然宽阔,奔腾澎湃,不似黄河那般激流宛转,一泻万丈;但它却正像自己的名字一般,珠光熠熠、绰约多姿!此时,无数的星星和明灯倒映在水中,漾荡着,闪烁着。
  她长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知道,‘夜游珠江’是广州的景点,是令旅客们向往的地方,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它有这种‘魄力’和这种‘魅力’!它让人变得好渺小好渺小啊!”说完,她悠然地回过头来,深深切切地看着他。
  就在一瞬间,她几乎没有思想的余地,一下子就被他拉入他的怀中,紧紧拥着她,迅速地找到了她的唇。他激烈而热烈的吻着她,深刻地、缠绵地、炙热如火的吻着她,一切又变得执哄哄了。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她。她满怀激动,心脏狂跳,而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窜。她觉得眼中蓄满了泪,而且流到唇边来了。
  他俯首吮着那泪水,慢慢抬起头来,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他注视着那湿露露的双眸。
  “为什么哭?”他问:
  “因为太高兴了!”
  他虔诚地拭去那泪痕,浑身掠过了一阵颤粟,这颤粟惊动了她,她问:“怎么?有什么事不对吗?”
  “是!”他低语,我恐怕或者永远都配不上这么纯洁的眼泪。
  “为什么?”她急促地问,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因为,我——”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他沉默了,握着她的手深深地注视着她。
  “贺紫”,半响,他又开口,“我不够好,我不是你梦想中的男人,无辜的你会无缘无故地被我伤害,甚至——!对不起!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说!不许说!”她阻止着。猛然把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眼泪迅速地涌了出来。“唐朝,我不知道你肩负着多少包袱,也不知道你心里有多少心结和矛盾。但是,我始终相信我们的前世爱情一定会延续下去,一定会!一定会!她坚定性地说。
  “是吗?”他脑海里立刻浮出苏小曼的名字。
  “应该更早认识你,应该在你我之间没有加上——,”他停住了,咬咬牙呻吟着。
  忽然,他的背脊挺直,眉毛高高地扬了起来,他用手按着那小小的肩,感到那肩头的力量。是的,她是他的竹子,一根孤高傲世、超然挺立的竹子!在这一瞬间,他几乎认为自己希望有这份负担,要这份牵累。
  第二十三章 忧心如焚
  更新时间2012…1…5 13:42:17  字数:3924
  夜晚,她走到窗子前面,拉开窗帘,她凭窗而立,一阵带着深夜的凉风扑面而来,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真的,夜凉如水。她双手抱着胳膊,仰头看了看那黑暗的穹苍;广漠无边的天空里,晓夜将沉,疏星数点。她望着那些星星,那一颗颗闪耀着的星星,下意识的在搜寻着什么。离天亮还有多久?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那些星光,再过一段时间,那些星光会隐没在曙色的黎明里。又一阵凉风吹来,她闭了闭眼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模糊的想起《古今情延》中的句子:
  古时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今时有幸再相逢,其乐无穷在心中;
  古今姻缘尽延续,突然无影又无踪。
  一种难言的怆恻跟随着这些句子掩上了她的心头,她骤然垂下头去,用手蒙住脸,无声的啜泣了。好一会儿,她放下手来,跄踉的走到梳妆台前,在椅子里坐下来,对着镜子,她瞪视着自己,一时间,她茫然而困惑。镜子中,那憔悴的面孔好苍白,而那对含泪的眸子里却像燃烧着火焰,那样清亮,那样充满了烧灼般的痛苦。她随手从床上抓起一件淡紫色的晚礼服。盯着晚礼服,悠悠地说:“怎么了?这一切是怎么了?”渐渐地,思绪不由得回到一个月前。
  那一晚,他们从珠江回来后,在贺紫家门口,临别时,唐朝从车里拿出一个特别精致的礼包,来到她跟前,轻轻地说:“贺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唯一的礼物,请珍藏,还左叮嘱、右叮咛,进房间后再打开。天真的她居然没有怜悟出他临别时的语言,只用美丽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傻傻地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忽然,唐朝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涌起千难舍万难离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慢慢地放松了她,在她的脸蛋上不停的来回搜索,好像要把她的容貌深深地牢记在脑海,永世不忘。接着,他不再发话了,同时也没给贺紫发话的余地,他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坐进宝马车,车子“忽”的一声发动了,宝马车像箭似地冲向那暗夜的街道。
  那一晚,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至今都记忆犹新。想到这,贺紫不来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不对!不对!那晚一切的一切和两仟年前离别时的那一刹,是多么的相似,那眼神,那动作,太相似了。难道现在的唐朝也会一去无返?不能!不能等!不能再等了!朝思暮想的等待令人痛不欲生,牵肠挂肚的等待令人苦不堪言。”
  于是,她再次按起那个已拔过无数遍的手机号码。可是,一听,手机里传来的仍然是温柔的服务音:“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或者是您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噢!唐朝,唐朝,日以继夜,你在哪里呢?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你就不能快点出现吗?你就不能体会有人在忧心如焚吗?你一定非得要这样残忍吗?唐朝,唐朝,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哪!但是,难道?你出了什么意外?工作事故?得了重病?或者车祸?噢!不!不!不!她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是自己太过于焦急胡思乱想而已。”
  颤抖地双手紧握着手机,继续重拔着唐朝的手机号码;几翻下来,结果,温柔的女服务音仍然传来一致的答案,她从来没有发觉,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刺耳的声音,再也找不出比这种更令人想呕吐的声音了。
  又气又急又慌的她,在深夜里,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像浇了一飘油,怒火急骤地燃烧起来。失去理性的把手机往地上一扔,“砰”了一声,手机、电池、话卡纷纷洒落一地。她失声叫骂:“关机,关机,你就知道关机,好啊!唐朝,你居然给我玩起失踪,如果不把你从十八层地狱里揪出来,我势不为人,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
  过了好一阵,发泻完心中的怒火后,她开始矛盾起来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发火呢?为什么不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呢?是的,我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对不起我的唐朝,他是个好人,我冤枉他了!”她喃喃自言自语着。
  渐渐地,她为自己的野蛮、气度而感到羞耻,脑海里又起伏着千头万绪的思绪,今夜,又该失眠了。
  天亮了,餐厅里正是喜气洋洋,爸爸、妈妈、哥哥正围在餐桌前兴味索然,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营养早餐,有三明治、牛奶、鸡蛋、面包。。。。。。!兰嫂在一旁帮忙服侍着。
  爸爸妈妈早已游览回来,当闻知哥哥的女朋友程菲怀孕后,他俩老心中的狂喜是难以言喻的,即将快升级成为爷爷奶奶的他们整天满脸喜色;此时此刻的他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笑声一片,原来爸妈正在和哥哥讨论着如何办理婚礼一事。
  楼梯上有一阵轻微的动响,贺紫慢慢地走下楼来了。她穿着件粉红色的吊带背心,搭配一条牛仔短裤,看起来简单、清纯、靓丽而有青春活力。可无论如何多么活跃的打扮,仍然掩饰不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孔和她那削弱的身架。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望着她,笑声消失了,餐桌上那抹轻松的空气在刹那间隐逸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重的寂静。
  贺紫来到桌子前面,立即敏感到空气的变化,她向大家看了一眼,勉强得想笑笑,但是,那笑容还没有形成就在唇边消失了。她低低的叫了声:“爸,妈,哥哥,早。”
  “坐下吧!贺紫!”贺刚忽然跳了起来,用一种夸张的活泼,对贺紫说,一面把自己的椅子推给她,“贺紫,你该多喝点牛奶,那么,你就会胖起来!这样,才有精力参加哥哥的婚礼哦!”
  “昨晚睡得好吗?”爸爸看着贺紫问,其实,这一问是多余的,不用她那失神的眸子来告诉他,他也知道她并没有睡好。
  “还好,爸爸。”贺紫说,声音温柔而细致。这种温柔,使爸爸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贺紫,他的女儿,这位让他爱不释手的女儿。
  “真的睡得好?”妈妈接口,一面把抹好牛奶的面包递给她,“最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整天愁眉苦脸的,你心里就有那么多愁来让你愁吗?哥哥的婚礼马上就要来临了,也不见得你有半点的兴奋。”
  “哦!祝贺你,哥哥!”贺紫虚弱地笑了笑,顺从地接过了面包。
  兰嫂已急急的把一个刚煎好的蛋,热气腾腾的端了出来,放在贺紫的面前,贺紫皱皱眉头,叫了声:“哦!兰嫂!”
  “小姐!”兰嫂堆了一脸的笑,请求似的看着贺紫。
  “哦,好吧!”贺紫无奈的轻叹了一声:“看样子,你们都急于想把我饱成大胖子呢!”埋下头,她开始吃早餐,那牛奶的热气冲进了她的眼眶里,那黑眼珠又显得迷蒙而模糊了。全体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一边商量着哥哥那桩即将盛大的婚礼。
  而此刻,几百个问题在她心中交织,几千个火焰在她心中烧灼。但是,她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来向哥哥询问唐朝的信息呢?她找不出借口,更找不出任何理由,因为她和唐朝的交往,对家里人来说,简直就是个谜。因此,她也只能坐在那儿,像个木偶,像个泥雕,呆呆地捧着她的牛奶杯,瞪视着杯子里的牛奶。爸爸看了她一眼,奇怪地说:“贺紫,你怎么了?”
  她吃了一惊,张大眼睛望着爸爸。妈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笑笑说:“没发烧,是不是感冒了?”
  她慌忙摇头。
  “没有,”她说,“我很好,别管我吧!”
  “你瞧!”妈妈不满意的皱皱眉,“这孩子这股别扭劲儿!好像吃错了药似的!”
  “她是在和她的早餐生气!”哥哥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怎么?美好的粮食变成早餐后,不但无条件地填饱世人的肚皮,而且有时候还遭到世人的厌恶;你说,它都不生气,你生气什么?”爸爸说完便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了,她也只得挤出笑容。就在这时候,贺刚的手机铃蓦然间响了起来,他刚好往嘴里塞着一块面包,看都不看,就索性接起,口齿不清地说:“喂!哪位?”接着,他费劲的、急促的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口齿清晰地说:“唐朝,哈!臭小子,沉淀了一个月,终于肯露出水面了。”贺刚立即离开餐桌,一边和唐朝通话,一边朝客厅中央走去。
  笑容僵在了贺紫的唇上,牛奶杯从她手中跌落在餐桌上面,自然倒向一边,牛奶洒了一桌。她直跳起来,唐朝,是唐朝,终于有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