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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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1 13:59 字数:5008
那妇人见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脚尖踢了踢小姑娘的膝盖:“怎么?就打了你这么几下就不行了?倒是很会装可怜啊?这都是谁教的你?”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妇人又讥讽道:“日日不知跑去什么地方疯玩,哪里有我们顾府小姐的姿态?搬不上台面的东西,连给你姐姐提鞋都不配。”
刺耳的话语不断传入小姑娘的耳朵里,她慌乱地擦着眼泪,膝行上前,想要拉扯那妇人的衣角:“母亲……母亲……言儿知错了……言儿下次一定好好做吃食,再也不送晚了,母亲您饶了言儿吧。”
妇人冷哼一声,就是不理会地上的小姑娘,她越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就越不舒服,低咒了句:“下作东西。”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与地上的小姑娘截然不同却略显轻快地女声传了进来:“母亲?青儿能进来吗?”
那妇人瞬间换上了慈眉善目地表情,将地上的小姑娘踢至一旁,亲自上前打开屋门,热络地握起门外女孩儿的手:“青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教习姑姑散学了?”
那被唤作青儿的女孩儿弯了弯眼眸,余光扫过地上的小姑娘,像是没瞧见一样,点点头笑答:“母亲安好,今儿教习姑姑说青儿进步快,就放了一天假,这会儿子得了空,就过来瞧瞧母亲。”
妇人将青儿拉进屋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眉开眼笑道:“咱们的青儿就是聪明,选入后宫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事情了,到时候得了圣宠,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听了妇人这话,青儿娇羞地低垂了脑袋,娇嗔了一声:“母亲!”
紧接着又略带忐忑道:“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说不定也看不上青儿,母亲何必打趣青儿呢。”
那妇人一手摸着青儿的发丝,见她鬓间只是一根雕花玉簪子,猛地开口道:“前几日打的金簪呢,你不是可喜欢了嘛?怎么今儿没戴在头上?咱们家青儿这么优秀,皇上怎么会看不上,你且放宽心便是。”
青儿面目一凛,都来不及娇羞后头的话语,眼眸微动抿唇道:“那只金簪子实在太漂亮,青儿整日摸着,当然爱不释手,只是昨儿不知怎的了,放在梳妆台上,一晃眼就不见了,怕母亲忧心,便没同母亲提起。”
这话一出,妇人就板了脸色:“不见了?你身边的丫头,都是忠心的,怎么可能拿你的金簪子,女孩子家的闺房,我都是定了规矩的,一般的下人没法儿进去。”
话说到这里,她目光扫向地上的小姑娘:“莫不是你……?”
小姑娘原先就在地上期期艾艾的,身上的红痕火辣辣的疼,这会儿子又被这样怀疑着,终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她浑身一颤,大声喊道:“言儿没有!言儿没有碰过姐姐的金簪子!”
“哼,瞧你这反应,就知道做贼心虚!如今胆子大了,连自己姐姐的簪子都敢偷拿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作死的小畜生!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规矩!”
那妇人说着作势又要拿起藤条,对着小姑娘抽打,却被青儿拦了下来,她身子绰约地起身,拉住母亲寻找藤条的手,说地好不柔媚:“母亲息怒。妹妹想来也是无心之过。妹妹终日只有根银簪子戴着,哪家的姑娘不爱俏,怕是到了爱美的年纪,才会做了这等糊涂事,母亲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好了。”
青儿转眸看向地上的小姑娘:“妹妹若是喜欢,大可同姐姐说,不过是个簪子,咱们姐妹间的,又有什么不好相送的,妹妹怎么会偷拿了去呢?”
她眼神里甚至带着惋惜。
地上的小姑娘傻了眼,她是真的没拿过那根金簪子啊,那根金簪子姐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连摸都摸不得,看一眼都好像施舍了大恩似的,自己哪里有机会偷拿了去?
小姑娘哭地更大声了:“姐姐我没有,我真没有拿!姐姐我冤枉啊!”
青儿摇摇头,像是对小姑娘失望了一般:“妹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直说了,姐姐也不会怪你,怎么还这么不知悔悟呢?”
她低垂下眼睑,像是很不高兴一样,却没人看见,青儿眼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妇人又气又急,拉着青儿的手道:“到底是我的青儿懂事,哪里像这小东西,一天也不给我省心。做个绿豆糕都能有千万个借口。咱们府上可不养闲人,你姐姐是要进宫做娘娘的,你给我长长心!连姐姐的东西都敢偷拿,果然下作!”
小姑娘被自己母亲的话语,吓地连哭都哭不出来。从小到大,只知道母亲偏心姐姐,爱让自己干活,本来以为是自己不讨喜,也就认命了。
可这偷拿金簪子的事情,实在是子虚乌有,母亲竟然也不相信自己,难道自己在母亲的眼里,真的这么不堪吗?
为什么母亲只喜欢姐姐,而不喜欢自己呢?
自己已经很努力做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孩子了,母亲想吃什么,自己第一时间就去做,甚至于被油兴子溅地满手疼痛,可母亲从来不多看自己一眼。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声的控诉。
可屋子里的另两个人都当做没看见,那妇人抬脚,又踹了踹小姑娘的小腿,钻心的疼痛却疼不过心底的失落:“还不快给我滚下去?若不是你姐姐求情,今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东西!”
小姑娘颤抖着起身,屋子里没有一个奴仆敢上来搀扶,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迎面而来的,是在门外等地差点跳脚的云迟。
小姑娘见云迟急急地上前搀扶,眉宇间皆是担心的神情,心下一松。
还好,还有人关心着自己。她强扯了一个笑容给云迟,示意她安心。屋子里头的妇人拉着青儿东拉西扯,说了好一阵子话,才放她回去。
青儿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任由着自己的侍女霜迟搀扶着,头抬得高高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霜迟的年纪并不大,她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这金簪子明明是小姐拿去当铺……为什么要说是丢了呢?”
青儿责备地睨了一眼霜迟:“就你多事。”
说着她眼眸一转,嘴角的笑意渐深:“我要是说拿去当铺当了,母亲还不责怪与我?若说是丢了,再看看屋子里那倒霉的东西,不就能推得一干二净了嘛?”
霜迟咬着下唇,她终究还是一个单纯的下人:“可……可那怎么说也是二小姐啊。”
青儿嗤笑一声:“二小姐?你看她有一点二小姐的样子嘛?母亲早就说过了,咱们顾府,只会出我一个娘娘,顾府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从小到大不过是个替我顶缸的蠢物。连府里的下人都不曾把她当做是二小姐,我又何苦把那个蠢物当做是自己的妹妹?简直是自降身份。”
这话说地十分狠毒,和屋子里那个替小姑娘求情的宽容姐姐简直是判若两人,霜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仔细地搀扶着青儿回屋子。
青儿再次扫视了一眼霜迟,说出的话分量十足:“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日后十有*是要跟随我入宫的,这点儿城府狠劲儿都没有,本小姐留着你作甚?你自己给我想想清楚了。是想留在这府里做一辈子的丫鬟,还是跟着本小姐入宫,说不定还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霜迟的羽睫轻颤,过了好久才颤抖着开口说:“奴……奴婢自然是为小姐马首是瞻的,小姐去哪里,霜迟就去哪里。”
“哼。这还差不多。”
青儿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像是有些不耐:“那蠢物做的绿豆糕呢?被母亲全扔了?”
霜迟摇摇头,许是之前的话里的威慑力,她回答地飞快:“夫人还留着,小厨房也还剩一些,小姐可要用一些?”
“恩。”她轻微点了点头,“那蠢物别的不行,做的吃食倒还不错,正巧想着这味儿。”
她说地极其自然,就好像那小姑娘生来就该替她做点心似的。
霜迟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这就让暮初去取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暖搬家简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
还连带着发烧了
再也不想搬家了。
第85章 诺言
没有人知道倚萱阁内宓婕妤同元昭仪说了些什么;至到日上三竿,元昭仪才推开屋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面色稍显沉重。缓竹关切地迎了上去;刚想开口询问,就对上君言摇摇头的动作。
她咽下心底的疑惑;跟在君言后头回了宫。
刚到内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见尔欢候在里头,见着了君言;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君言摆摆手,示意他起身:“怎么了尔欢?”
尔欢将屋门关了起来,连缓竹都还没来得及进来,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与君言:“娘娘,这是唐大人的回信。”
尔欢的声音压得很低,君言下意识地伸手去取。
只见上头写的是小苹果亲启,君言心底一颤,将信封启开,一目十行的看着。
越看眉头就蹙地越紧,最后她啪地一声,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尔欢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询问自家主子,就听门外传来了缓竹的声音:“主子?主子?”
君言眨了眨眼睛,曼声道:“什么事?”
缓竹的声音里像是有些焦急,她凑在门边上,提醒道:“皇上来了,已经在前厅了,主子您里头……没什么事儿吧?”
君言听完这话,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信纸,眉宇间透着慌乱。
她胡乱将信纸塞回信封,扫视了一眼内室,也没见着安全藏东西的地方,这会儿子把信纸烧了,又会留有痕迹。
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仿佛已经听见了齐缙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往这里传来,她将信往尔欢怀里一塞:“收好。”
尔欢接了命令,连忙将信纸塞回袖子里,有些心虚的捏着袖子垂着头,跟在君言后头。
这一系列动作刚结束,内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言儿?”
君言强扯了个笑意,缓步上前拉住了齐缙的手:“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传人报个信,臣妾这儿刚从云妹妹那儿回来,什么都没准备,连皇上爱吃的芸豆卷都没备上。”
齐缙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这些:“不过是个芸豆卷,瞧把言儿急的,难不成朕来你这儿就为了吃个芸豆卷嘛?”
他说着犹自笑了起来,抬手亲昵地刮了刮君言的鼻子,瞧见了她身后的尔欢:“今儿个怎么是尔欢在里头伺候?这小猴子不都在外间候着的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的,君言的心里还是荡了一下,勉强稳住心神,开口道:“昨儿个夜里是缓竹值的夜,今儿臣妾早上起来的时候,瞧她像是有些劳累的样子,就让她不必进来跟着伺候了。尔欢跟了臣妾也有些时候,知道臣妾脾性,总比下游一些不知事的小丫头好,就叫了他进来伺候。”
她顿了顿,像是试探性的补了一句:“怎么?皇上觉着这样不妥嘛?”
齐缙有些怪异地睨了她一眼,随手找了个太师椅坐下,一手扣了扣案几,示意尔欢上茶:“哪里?朕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君言松了口气,招招手,让缓竹也进了屋:“皇上是喜欢缓竹伺候?那臣妾就把她唤进来了。”
“诶?不必。”齐缙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言儿体恤下人,因着朕再唤她进来,岂不是做了恶人?缓竹,今儿就放你一天假,下去歇着吧。你们主子自有人伺候着。”
缓竹刚抬腿迈进屋子,当下停了动作,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谢皇上恩典,奴婢告退。”
她抬眸看了眼君言,后退两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皇上的突然造访总是让君言有些猜不透。
不过见招拆招,在后宫里也是一门必修课,君言早就不会把慌乱的神情放在面孔上,让别人看地一干二净。
她制止住了尔欢倒茶的手,亲自上前斟了一杯茶,递至齐缙手中:“皇上还没告诉臣妾呢,怎么突然就来了臣妾这儿了?”
像是一般家常的话一样,尔欢垂着头和霂佑并排站着,无视了霂佑在一旁的挤眉弄眼。
齐缙从来不关心底下奴才的小动作,自然地接过君言递上来的茶盏,轻啜一口,唇齿留香,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茶不错,言儿什么时候改了口味,不爱那腻味的香片了?”
皇帝不正面回答问题,君言总是有些害怕,她抿唇浅笑,淡道:“偶尔换换脾胃,皇上喜欢就好了,说起来这还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