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1 13:59      字数:5016
  贤妃的身子她自个儿也知道,不放手一搏,日后更没有机会。咬咬牙,狠狠心就用了。这事儿瞒着所有人,也不会瞒着自家的亲哥哥。
  何琛收到书信的时候,眼里的怒意差点将宣纸点燃了起来。他的回信让贤妃又羞又恼,本以为哥哥会支持自己,却不想何琛在信里把自己大骂一通。
  甚至说了不少重话,何琛在朝堂之上能有现在的地位,怎么可能是个没脑子的人。贤妃没有身孕的时候,皇上留着也就留着了,算是卖何家一个面子。可贤妃自己倒好,想不通这一层,还硬是要有个孩子。
  何家如今在朝堂之上独大,皇帝哪里会允许后宫里再出现一个流着何家血液的孩子,外戚威胁的例子不论是前朝还是别国,都太多太多。帝王的地位与权势,是齐缙不可触及的底线,何琛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自己的妹妹从前养在何家的时候,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傻丫头,怎么入了宫,反而变得蠢笨了起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贤妃已经怀上了齐缙的孩子,何琛只有祈求齐缙会看重自己的骨肉,而放过何家,放过贤妃。
  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自幼家族荣誉的教育让何琛不得不开始筹划抛弃贤妃,保住何家基业的念头。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嫡亲妹妹,一边是养育自己二十余年的何府上下。
  就算是叱咤战场,斩敌军于马下,杀人不眨眼的何琛何大将军,也有犹豫的时候。
  何琛内心的挣扎与矛盾,贤妃一概不知,她愤恨地觉得曾经一直支持自己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贤妃极端的心理,让她把这笔账再次记在了君言头上。
  若不是君言横空出世,夺了齐缙的宠爱,若不是君言将郡主推出,让齐缙将一个粗鄙之国出身的野丫头许配给了自己的嫡亲哥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缙被君言这个狐媚子迷去了心智,而现在她连自己家的哥哥也不放过!贤妃将信纸丢在桌上。
  哥哥,既然你不愿帮助璃枝,那便罢了。你的那些忧虑,简直就是妇人之仁。我们何家为皇上出生入死,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她一个元昭仪算个什么东西!
  皇上怎么会忌惮我们何家,我们何家忠心耿耿,哥哥怕是官做大了,脑子也糊涂了。
  也罢,等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皇上的态度改观,不再喜欢大皇子,而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哥哥就会明白自己的好的。
  贤妃想到这里唇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翊坤宫正殿的大门被轻轻启开,挽歌低垂着头缓步走入,手里捧着一碗黑色的药汁,寒冷的冬日,让碗里的药汁散出袅袅白烟。
  挽歌将托盘举过头顶,略作一礼,轻声道:“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恩。”贤妃扬了扬下巴,高傲地取过玉碗,刚熬好的药汁有些烫手,贤妃一个不察,没能拿稳,手一松,玉碗应声落地。
  挽歌瞳孔一紧,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不知事的东西!”贤妃严厉的指责伴随着玉碗落地的声音一同传来,“你就是这样伺候本宫的嘛?碗这么烫,叫本宫如何拿来?”
  挽歌咬着下唇,声音细不可闻:“可是……吴大人说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啪”贤妃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挽歌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怎么?翅膀长硬了,还学会同本宫顶嘴了?错了就是错了!”
  “奴婢不敢!”挽歌捂着脸,跪倒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贤妃心里本就郁结,加上孕中害喜,让身子有些不适。也可能是用药物催生出来的孩子,贤妃的这一胎,比旁人都要艰辛,每每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尽数吐了出来。
  贤妃哪里受过这种罪。正好找了个突破口,把心里所有的火气全都发了出来。
  “还不快给本宫滚下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贤妃冲着挽歌的肚子又是一脚。挽歌被贤妃踢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后挪了两步。肚子是人十分脆弱的地方,钻心的疼痛让挽歌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艰难地起身:“奴婢……告退。”
  四个字吐出来,她咬着唇边,慢慢挪出了正殿,紧咬的牙关让她的下唇沁出一丝丝的红血。挽歌脑子里很糊涂,无数从小和贤妃朝夕相处的画面一一跳出来,从前在何府上,贤妃是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但却没有什么架子。
  她会拉着挽歌一起去厨房偷点心吃,会将自己做的第一个荷包送给自己的哥哥,会召集丫鬟们一起踢毽子玩游戏。和所有世家小姑娘一样,贤妃的本心并不坏,她也憧憬过自己日后的夫君。
  她也幻想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日子。可是做为何府上唯一一位嫡出的姑娘,她是逃不过选入皇宫的命运的。
  挽歌记得刚随贤妃嫁入王府的时候,府上只有贤妃一人,底下的没名分的通房丫头也都是不会惹事的小姑娘,贤妃一派当家主母的作风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上下赢得一片赞扬之声。连还是王爷的皇上,也常常喜欢来贤妃的屋子里坐坐。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不经常来了,贤妃就等,每天都会热了一遍又一遍的晚膳,坐在屋子里等皇上来。
  后来皇上登基,成为了万人敬仰的皇帝。作为府上唯一一个侧妃,何璃枝坐上了从一品贤妃的位置。这一坐就是三年,流水一样的美人被送入后宫,有的入了皇上的眼,有的连面都见不着。
  贤妃开始筹谋,开始陷害,或许不仅仅是对皇帝的占有欲,更多的是对权利的渴望。挽歌自幼伴在贤妃左右,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贤妃是个要强的人。
  挽歌想到这里,抽动的肚子让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她两只手握地紧紧的。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
  挽歌从小就把贤妃当做是天仙一样看待,崇拜,喜欢,爱戴的情绪在挽歌的心里不断地滋长。挽歌不余遗力地帮助贤妃铲除一个又一个的妃嫔,刚开始挽歌觉得开心。
  能为自家主子做这些,说明主子看重自己。可是后来呢,挽歌觉得贤妃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锐利。
  主子……挽歌为您做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挽歌想起前些日子缓竹的试探,和自己一口咬死的忠心。
  再对上贤妃狐疑的态度和防备的心思,终究还是扬起了自嘲的微笑。
  主子……是您一步一步地把挽歌推开,是您不愿意相信挽歌的忠心。挽歌拿出自己的所有放在您的面前,可您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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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云氏
  年节过后;贤妃的胎也渐渐稳固下来,不怎么显怀的肚子却每日被贤妃高高挺起;一手撑着腰;遇人总是要提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嚣张。
  君言哪里愿意去触这个霉头;很少接贤妃的话茬不说;连平日里走路都有些绕道而行的意思。另一方面;君言也看紧了大皇子;甚至拨了云迟去贴身伺候。
  贤妃有了孩子;若真能让她生了下来;第一个危及的就是大皇子。
  君言唯恐贤妃迫不及待地对大皇子下手;日日总要去瞧上十来次才放心。公主府过了年节也已开始动工,郡主与何琛的婚事正式纳入议程。
  何琛作为朝堂之上的肱骨大臣;娶妻一事自然也马虎不得,按照礼节一应事宜都安排地妥妥当当,而郡主从宫里出嫁,君言与瑞馨公主一手筹办的嫁妆让人目不暇接。
  君言有意拉拢瑞馨公主,把自己压箱底的首饰也补贴了进去,其实皇帝看重瑞馨,拨给的银子必不会少,哪里缺君言自己这一份。
  但放到瑞馨公主眼里,却十分感动。
  自己与君言非亲非故,嫁女儿这样的事儿,君言都能将自己的体己东西拿出来补贴,这份情瑞馨公主自然记在了心里。能用几个首饰,换来瑞馨公主的善意,君言觉得着实不亏。
  后宫里有贤妃张牙舞爪,而齐缙借由贤妃有孕一事,已经将贤妃的绿头牌撤下了。贤妃虽然心里郁结,但也不好上赶着要求放上去。
  没了贤妃的压制,君言又一门心思地扑在大皇子和郡主身上,底下的妃嫔们自然开始活泛起来。
  动辄就有御花园的偶遇,御书房里每天都有满满的汤水送来为皇上补身子。齐缙心里烦,君言看得在背后笑。
  可这时候,后宫又出了一件事儿,云才人向来清高,满腹诗书,并不屑与后宫众妃嫔为伍。
  那些送汤水偶遇的事儿自然也做不出来,不过锁在宫里,诗词却是一篇又一篇地往外传,甚至传到了齐缙耳里。
  云才人有几分文采,长得也不差。一来二去齐缙上了心,寻了她侍寝,晋为贵人,后又晋小仪。
  一时间在后宫里也有了几分圣宠优渥的意思,齐缙总喜欢去延禧宫与她吟诗作对。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后宫里今天你受宠些,明天我侍了寝。
  可云氏偏偏运气不好,撞上了贤妃的枪口,贤妃被撤了绿头牌,而她则入了皇上的眼。
  在贤妃心里,这云氏可不就是个狐媚惑主的小妖精嘛?动不了元昭仪,还不能罚了一个云小仪?贤妃从一品的位分摆在那里,想要找云氏的茬,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所以云氏就被罚跪在御花园里,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而贤妃早就托着肚子回翊坤宫歇息了。虽说入了春,但这天并未回暖,地上又阴凉,大家出来的姑娘,谁受过这种罪。云氏摇摇欲坠地跪在地上,最后还是晕厥了过去。
  说到这里,故事只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孩子的高位妃嫔欺负新宠的事儿,缓竹与君言说时,君言压根没放在心上,后宫的事情向来有小皇后管着,关自己什么事儿,从来都是当个笑话听过便罢了。
  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云小仪被宫人送回延禧宫,太医一诊脉,就查出了身孕,日子十分浅薄,脉象微弱,太医保险起见,还不能确认。
  但云小仪的身子受了寒,膝盖是要落下病根无疑了。
  云小仪被安置在延禧宫里歇息,延禧宫的主位是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安婕妤。云小仪也算是个运气好的,若是碰上从前的安婕妤,怕是被欺负的连个骨头都不剩了。
  可如今被贤妃遗弃的安婕妤深深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对于云小仪不冷不热,该给的照顾一样不少,就怕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
  日子浅太医不能确认,那就先养着再说。贤妃好面子,拉不下这个脸来,还是端着架子像是自己并未做错一样,齐缙那儿出奇的安静,好似还没听到消息一样。
  静养了好些日子,太医再次上门的时候,就公布了云小仪的确有孕一事,应是刚足一个月,脉象微弱,好几个太医一同讨论才得出的结论。
  贤妃恨得牙痒痒,本来后宫里有孕的妃嫔只有她一人,大家目光的焦点都在她身上。
  这云小仪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有孩子?难道还要再出第二个顾君言不成?
  贤妃哪里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故态复萌地找来挽歌,一阵宽慰,言语间自然是让她去铲除云小仪肚子里的孩子的意思。
  挽歌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语不发地静静站在那里,最后才点点头,像是应了下来的样子。贤妃一笑,拍拍挽歌的手:“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而云小仪这边,却找上了君言。
  君言看着殿上曲着身子行礼问安的云小仪,有些出神。
  还是缓竹出声提醒,君言才让云小仪起了身子。云小仪一身月白色衣裙,看起来还是有一种出尘的模样,并不像后宫里花枝招展的妃嫔。
  她站起身来,轻声道:“嫔妾云氏……求娘娘垂怜。”一个求字说得十分吃力,但最后还是咬着牙吐了出来。
  云氏一生清高,从来没有低头求过什么人,连每次请安的时候,背脊都竖地直直的,这次看来是真下定了决心。
  君言示意缓竹扶着云小仪入座:“小仪哪儿的话,本宫怎么听不懂。小仪怀有身孕,还是快些坐下歇息,一个月的身子浅,要多注意这些才是。”君言话里的意思云小仪不会不懂,后宫有多少个没足三月的孩子命丧黄泉,大家都心知肚明。
  云氏这一胎又与贤妃撞了个正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