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1 13:59      字数:4959
  头,竟偷拿了去,上了殿才知盒子里根本没有东西。”
  缓竹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云迟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自个儿上前两步,轻声道:“小主,这事儿也怪不得云迟,若是有心,云迟真是防不胜防。咱们如今要看的,是到底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筹谋了这些……”
  君言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清明了许多,缓竹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垂下头等着君言说话:“那依姑姑看,这事儿像是何人所为呢?”
  缓竹欠了欠身子:“奴婢惶恐,只是觉得并不像贤妃娘娘的行事作风。”
  “哦?为何?”君言柔荑扣了扣案几,等着缓竹的下文,“贤妃娘娘出生将门,若是下手,必定狠极,且不留余地,就像上次禧嫔……”
  缓竹声音弱了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君言的脸色,君言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禧嫔小主落胎一事,做得滴水不漏,也动作极大,且一箭双雕,而今日之事,倒像是个小家子气的手段,奴婢愚钝,还请小主赐教。”
  缓竹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云迟还在下头跪着不敢起身,君言点点头,再次抬手揉了揉穴位:“缓竹所言有理,也奇了怪了自从上个月开始,总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了,脾气也差了些,若不是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本主还以为又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呢。”
  君言说得轻松,缓竹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在深宫里沉浸多年,缓竹早就有了一双发现事情的眼睛,她面色凝重,问出来的话也让君言不敢轻易回答:“小主,您这样脾气不易收敛,且觉得脑子混沌,有多久了……?”
  “大概也有月余了吧,怎么了?”君言轻蹙了眉尖,细细想了想才做了答,缓竹退后了两步,犹豫再三:“从前伺候的先帝舒嫔也曾有过身孕,在八个月大的时候早产了,生下了个体弱多病的小皇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奴婢伺候过有孕的女子,虽说脾气是大了些,但也没有小主这么……”
  “你的意思是……?”君言猛地站起身来,吓得云迟从地上爬起,连忙上前搀扶,君言也不计较她的越矩,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缓竹:“快说!”
  缓竹咽了咽口水,才道:“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知小主……”
  君言款步走下殿,在空旷的殿里踱来踱去:“可赵院判每三日便来把一次平安脉,按理说若是出了问题,应是早就发现不对了的,是不是你想多了?”
  缓竹屈□子:“奴婢惶恐,这后宫阴私小主想来也知道些,前朝就有许多太医诊不出的病症,最后香消玉殒,奴婢觉着稳妥些,还是彻查为好。原本也没有往这事儿上头牵,可小主今日又出了贡品消失一案,奴婢觉得像是下手的人心急所为……”
  “那就查一查吧,尔欢,你去太医院寻了赵院判来,若是有人问了起来,就说本主觉着身子重,有些腰酸,问他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喏。”尔欢打了个千儿,朝着太医院而去,君言回眸间缓竹还屈着身子在下头,抬抬手让云迟去搀扶她起来:“起来吧,本主近几日脾气是有些不大好,难为你们了。还有云迟,见谅则个吧。”
  云迟受宠若惊地圆了眼睛:“小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主子,云迟是奴才,主子责罚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奴婢哪有什么难为的地方,小主折煞了。”
  君言也不辩解,只是随意勾了勾唇。
  赵院判知道君言这一胎的轻重,跟着尔欢一路小跑来了启祥宫,刚想往正殿去,却见另一宫装女子站在外头:“赵院判安好。”
  “臣给宋贵人请安,贵人万福。”赵院判掠开袍子,行礼问安,宋贵人摆摆手,笑得一派温和天真:“院判大人不必多礼,可是顾姐姐哪儿不好了?”
  “这……”赵院判起了身子转眸看了眼身后的尔欢,尔欢含了笑意替他开口道:“我家小主说月份重了,总觉得肚子沉得慌,今日又在席上坐久了,腰有些受不住,就找赵大人来瞧瞧,看有什么缓解的好法子,宋贵人您……?”
  宋贵人歪着头甜美一笑:“无事,许久不见顾姐姐了,想姐姐的点心想得紧,姐姐日日顾及着皇嗣,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也不知日后小皇嗣生了下来,嫔妾还有没有点心吃了。”
  赵院判岁数不小,看宋贵人就像看女儿一样,见她说话活泼也没放在心上,再次行了礼:“那臣就先行告退了,顾嫔小主还在里头候着。”
  “去吧去吧。”宋贵人一弯杏眸煞是好看,挥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尔欢领着赵院判入殿,赵院判刚想请安,就被君言叫住了:“赵大人不必拘礼,嫔妾今日请赵大人来,是为了件大事。”
  赵院判一愣,当即就明白过来:“小主请说。”
  君言递了个眼色给缓竹,缓竹从宫人堆里站了出来:“赵大人万福,奴婢是启祥宫的掌事姑姑,名唤缓竹。月前小主总是心思烦躁,经常也觉着头晕,赵大人说是孕中常事,奴婢等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几日,小主的脾气越发重了,这头晕的频率也上去了,奴婢惶恐,怕小主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万全,才请了赵大人前来查看,还请赵大人见谅。”
  这宫门早就下了钥,说来也巧,今日留值的刚好是赵院判,这就顺利请了过来,赵院判一听这儿是大事儿,若真是如此,不及时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赵院判讷讷地伸手摸了一圈自己的脖子,半响道:“臣遵旨。”
  他不敢放松一丝警惕,连屋子里挂着的题字,床头悬挂的流苏都一一查看,最终目光留在了君言刚用过的茶盏上。
  他轻轻拿起茶盏,先是启开盖子闻了闻,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茶杯里的温水,尝了一口,这才放了下来,他刚想将目光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却突然一顿。
  缓竹时刻看着他的动作,这会儿子便出声:“赵大人可是这水有何不妥之处?”
  赵院判挪开茶盏,将底下的茶碟单独取了出来,再次凑近闻了闻,瞳孔猛然收紧,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碟至君言面前跪倒在地:“臣惶恐,还请小主恕罪。”
  君言的眉头早就皱在了一起,像是怎么也解不开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院判将茶碟交给尔欢呈上,自个儿偷偷地取出帕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宋贵人不?
  辣个爱吃点心的宋贵人给大家请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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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坏 又不给人家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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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茶碟
  “吞吞吐吐;若有话,你便一次说全了。”君言背对着赵院判,睨了眼尔欢呈上来的茶碟;尔欢并不敢凑近了;唯恐再次伤到了君言,只敢远远地站着,将茶碟举过头顶;让君言能最大可能的看仔细。
  赵院判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喏。”他定了定神色,才开口道,“这茶碟被一种宫廷秘药长时间浸泡;染了其气味,小主闻久了才会产生不适。”
  君言转过身来;一双杏眸在赵院判身上打量着,许久再启唇:“什么药?什么功效?说清楚。”最后三个字说得极慢。
  赵院判知道事情轻重,丝毫没有隐瞒:“这药臣也只有在医术上看见过,按理说不应是靖国制的,这药唤作’衍卿’,以数十种珍贵药材混合而成,其中有一味,药性极其猛烈,便是罂粟。”
  “罂粟?”君言毕竟对这一方面不熟悉,当下反问了一句。
  赵院判再颔首:“正是。罂粟能使人产生幻觉,且容易上瘾,这其他几味究竟是何物,臣还不敢肯定,只是这罂粟必是错不了的。而书上也有提及,衍卿这药能使人易怒,时常头晕,对孕妇当然也是不利的。”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小主的身子可有碍?”云迟听了这话,哪里缓得下心,也不顾主仆之别,直接开口问了。
  赵院判念她护主心切,并没有计较:“这药并没有被小主直接饮用,药性就去了大半,症状也不过月余,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但如果持续用下去,这后果……臣就不敢设想了。”
  君言的身子颤了颤,云迟连忙一把扶住了:“小主?”
  “这盖碗一般都是谁收着的?”君言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启祥宫上下所有碗碟茶盏都是慕云收着的,这盖碗是小主最爱用的,原本放在奴婢这儿,自慕云来了之后,就也移交给她了……”云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君言一直没有回话,云迟再次跪了下来:“小主恕罪,是奴婢疏忽了才让那慕云钻了空子,还请小主责罚。”
  尔欢更是抬起头来:“奴才这就去把那慕云叫来任小主处置!”说着就想是要抬脚走出正殿,“站住!”君言呵斥一声。
  尔欢回过头动作停顿,面上不解:“小主……”
  “去找来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小宫人,能揪出幕后元凶嘛?”君言大力拍了拍案几,上头的茶碟发出清脆的声音,进了君言的耳朵却觉得十分刺耳。
  “奴才愚钝。”尔欢也跪在了地上,一时间除了缓竹,正殿里所有人都跪着,听候君言安排,君言终于稳定了情绪:“赵院判,有劳您再把一次脉,看看是否需要调理。”
  “喏。”赵院判从医药箱里取出红线递给缓竹,细细把脉之后:“小主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药性臣也无法肯定,还是开几副药来加以调理,以包万全。”
  “辛苦赵大人了。”君言面上出奇地平静,“缓竹,你跟着赵大人下去拿药吧。”
  “喏。”缓竹欠欠身子,尾随赵院判出了正殿。
  君言眼风扫过云迟与尔欢:“起来吧,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们二人是本主一手提拔上来的,虽说没有缓竹谨慎,平日里做事倒也稳妥。云迟,本主并不怪你,你自个儿下去领了差事继续做便是,对外什么都别说。”
  “谢小主。”云迟慢慢站起身来,再次抬手搀扶上君言,“小主,奴婢知道是奴婢疏忽了,小主不计较,奴婢心里却不好受,小主还是罚罚奴婢吧。”
  君言睨了她一眼:“罚?怎么罚?本主的贴身宫人被罚了,难道外头的人不会多想吗?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你做好自己的事儿就成了。”
  “……喏。”云迟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声音有些微不可闻的哽咽,但很快稳住了。君言没有再多劝她,其实说不怪她也是假的,但这时候自己人怨自己人,还怎么查出元凶?君言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宝宝,你放心,这事儿娘亲一定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绝对不会。
  她转眸于尔欢:“确是有件事嘱咐你去办,启祥宫里就你最机灵。”
  “小主请吩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小主分忧。”尔欢打了个千儿,不敢再嬉皮笑脸,一副正经模样。
  君言含笑点了点头:“一会儿子本主会把这盖碗砸了,别人问起,你便说本主孕中脾气大,砸碎了个盖碗而已,本主点名要库里收着的那套竹青色的,你便去取出来交给慕云收着,这药定会有人再次递给慕云,接下来的事儿,便不必本主嘱咐了吧?”
  “奴才知道。”尔欢的面上浮现狡黠的笑容,君言满意地颔首,与尔欢对视一眼,将那盖碗掷了出去,大声呵斥:“不中用的东西,真是气煞本主,还不给本主快些滚下去,在这儿杵着作甚,难道还想碍了本宫的眼不成?”
  云迟也反应过来,与尔欢齐齐跪下:“小主息怒。”
  “息怒?你们叫本主如何息怒?”君言声音扬地很大,眼睛却一直冲着云迟和尔欢眨巴着,三人在殿里听起来像是气氛凝重,其实不过都是假象,三人演得真真儿的,真像是顾嫔又再次发了脾气,只是这次的脾气比以往来得更大了些。
  最后尔欢收拾了碎片,最先退出正殿,刚启开殿门,就见慕云站在门口,像是吓了一跳。
  尔欢是启祥宫的掌事宦官,平日里就经常端着几分架子,当下转了转眼眸,就挺直了腰板粗声粗气地问了:“你站在这儿作甚?不用干活了?”
  “尔爷爷息怒,慕云方才收拾完碗碟回来路过正殿,听里头动静大,就停下来想看看,刚到呢,就见尔爷爷从里头出来了,可是顾小主又发脾气了?”慕云是个面容一般的宫人,尔欢带着考究的眼神细细打量了,也觉着不过是一个丢在人堆里就认不出的小丫头。
  尔欢哼了一声:“顾小主的事儿也是你能过问的?罢了今儿尔爷爷也不同你计较,顾小主孕里操劳,脾气大些太医也说了实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