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1 13:54      字数:4723
  “简兄,大丈夫何患无妻,将来你若是立了一等军功前途无量,别说是一个村姑,便是那闺门的嫡女小姐都配得了……”到时何愁没有美人投怀送抱?男子边说边暗暗摇头,就算那女子有一两分姿色横竖也不过一个村姑,又有什么好留恋,待将来入了军长了见识,这等农家女自然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似受了男子的提醒,简舒玄脸色总算是缓和下来,他向远处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似再无留恋般扔掉了手中被他辗碎揉成团的树叶,头也不回的转身道:“我们走……”
  那男子见状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原本以为难以劝说,此时倒是对于简舒玄的果断有些佩服了,自古能成大事之人又怎么会受儿女私情的牵绊,看来这次总算没有看错人,当然,若不是两人当初从香域回来遇到胡子和官兵追捕,逃亡过程中简舒玄替他受了一箭,他又岂是放着机会流失,非要浪费时间驾着马车到此,这完全是冲着此人可值得深交才会这般。
  不多时两道人影便跃上了山下的马车,那男子用力的一挥鞭马,顿时抬起前蹄长嘶一声,瞬间便冲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了山间土路之中。
  此时柳氏和赵家媳妇正坐在炕边跟着柳氏学着绣鸳鸯枕套,赵家媳妇不时抬头,见到沈荷香往外倒着水,那刚洗浴完的俊模样当真是让身为女人的她见了都稀罕不已,一时间也是羡慕柳氏两口子会生,怎地就能生出这般模样的闺女来,自家的闺女跟人家一比,就跟个农村丑丫头一般,这容貌便是比上城里的闺门小姐也不差半分了。
  赵家媳妇是个直肠子的人,想什么说什么,不由开口道:“沈家娘子,你们家的荷香的模样便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加一起也是头一份了,唉,就是可惜,我家林子晚生了三年,否则便是死皮赖脸也要你们把荷香定给我们林子当媳妇儿……”她一个姑娘一个小子,小儿子才九岁,比荷香小了整整三岁,天天就知道疯玩,哪会想媳妇是啥。
  听人夸自己闺女,柳氏自然心下得意,不是别人说,便是她自己也是这般觉得,闺女除了比别家娇气点,其它的都没得说,但嘴上却不能这般说话,只道:“闺女再好早晚也是人家的人,哪如儿子在身边能给自己养老送终,说来赵家媳妇你才是有福气的,生得一对好儿女,将来便只等着享福了。”
  赵家媳妇只听得眉开眼笑:“哎呀,有什么好,一个个皮得跟猴子似的,巴不得上房揭瓦呢,哪如你家荷香秀气,将来若是嫁入好人家,那可是比生儿子都富贵呢。”随即放低声音道:“再说了,沈家娘子你还不满三十,好好养养身子何愁不能再生啊……”
  东屋两家娘子正在小声嘀咕,而沈荷香却已是香甜的没心没肺的睡熟了,红嘟嘟鲜若草莓的唇瓣正微微张开,露出了里面整齐的两排小小贝齿,颗颗形状精致,不仅雪白养得还很润,便如那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一般,当真是唇红齿白诱人的很。
  虎子晚上将沈荷香给的两盒澡豆拿了出来,李二丫顿时高兴的跑过来,接到手里时还很欣喜:“娘,我也有澡豆可以用了。”之前看到沈荷香屋里桌上那些头油胭脂瓶子,李二丫虽然羡慕但也只是摸摸,因知道自己家的情况想要也不敢张口。
  哥哥已经满十六岁,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家中房子要翻新,还要准备娶媳妇的聘礼,爹去世的早,只有虎子家一个劳力,也没什么手艺只靠着两亩薄田,这钱不知要攒到什么时候,所以虎子娘平日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两瓣花,便是几文钱一盒最劣质的澡豆也很久不买了,洗脸洗澡只能上山摘点皂角用,此时闻到盒子里香喷喷的桂花香,李二丫的心神都被勾去了。
  而虎子娘却是有些担心的看了虎子一眼,知儿莫若母,一提荷香虎子那眼神别人瞒得住,却瞒不住她,只是沈家那丫头今年才十一岁,过了年也才十二,年纪尚小,虎子整整大了人家五岁,便是等最少也要再等上四年,四年后虎子已二十多,这个年纪在农家孩子都满地跑,换句话说,他们李家现在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又怎么能等得起。
  即便等得起,自己这做娘的为了儿子也豁出老脸求了沈家,但沈家如今已不是以前那般穷困,有了手艺又盖了新房,也许过不了几年便是村里的富户了,他的闺女生得一般便罢了,偏偏生得那般好,又怎么会答应嫁到自己家受苦,恐怕就是不要脸面人家也不会答应。
  虎子娘动了动嘴有话想说,但见到儿子脸上的笑一时又张不开口,心下不由暗暗叹气,想到邻村有人刚提了个闺女,长得虽然一般但好在身体壮实,做农活是一把好手,而且女方对聘礼也没太大要求,只要人好就行。
  虎子娘前两天去邻村赶集,远远的看了两眼,都是农户还算门当户对,就是闺女长得确实不俊,原本还犹豫虎子会不喜欢,如今看来却是要找个时间尽快把这门亲定了,只有这样彻底断了虎子的念想,才能不让他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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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云升雾降扔的地雷;谢谢你的鼓励=33333=PS:女主两世不知情滋味,某种程度还很纯洁,男主以后会慢慢教的,求表讨厌她orz
  ☆、第十七章
  只有穷过的人才知晓银钱的珍贵,没有钱时生活的可怕,所以沈荷香很爱银子,父亲母亲给的钱已经攒了半两银,虽不至于每日数上一遍,却也是压在枕头上夜夜好眠的。
  前些日子因为有官府衙役在香山出没,沈荷香虽然掂记着树下的一包银子,但也不敢贸然上山,眼前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切都风平浪静,这两日她便急得心头冒火,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毕竟百两银子对农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便是些小商贩也几乎等于全部身家了,并且这可是她打算好日后买山买地的第一笔资产,不能有丝毫损失,说起来也是有些失策,拿到银子又见那简舒玄受了伤,沈荷香表面不显,却也是拨了拨心底的小算盘,还人情拿钱打算一举两得。
  想到此沈荷香现在还郁闷着,谁能想到这计划没有变化快,辛辛苦苦的功劳转眼就被人分走一半,但人情被别人抢了便算了,若连这财也丢了岂不白忙活一场,百两银虽是那简舒玄的卖命钱,但他的命怎么说还是自己救得,她自认自己便是借也是借得的,待日后开了铺子有了钱,区区百两银不过是几盒胭脂钱,大不了再加百两还他便是了。
  这日趁着沈父和柳氏不注意,沈荷香便顺着小路偷偷溜到香山,先是查看了下那埋银的树下,看着似没人动过,接着拿铲子向下挖了挖,直到见了衣服才放了心,里面的银子数了数也一锭不少,沈荷香原本水汪汪的如一湾湖水的眼睛里顿时带上一丝喜色,摸了摸后这才又美美的将银子埋了进去。
  埋好了原本要回去的,想到什么她脚跟不由地一转,又犹豫着朝山上走去,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那山洞还有人没有,沈荷香拨开了几枝荆条向洞口看了看,这动作若是不轨的人做起来必是贼眉鼠目,偏偏美人做起来不仅无一丝猥意,竟还显得顾盼生姿。
  看了一会儿见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沈荷香这才放下心来,想来也是,之前被那衙役进山搜了几天,只要那简舒玄脑子没被烧坏,这山洞定是不敢再住的。
  想到自己之前留下来的一些碗罐和薄被,虽然都不是些值钱的东西,也被男人躺过了不打算再拿回来,但是难免是自家的东西,衙役进山之前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后来想起好歹不免有些后怕,所以这次来只想看看山洞里是否还有遗留之物,要是有必要毁掉不留痕迹的,免得到时出什么变故,此时正大白天,沈荷香倒也未害怕,见无什么人便提着裙摆轻手轻脚的走进洞内。
  如她所料,洞里早已人去洞空,地上的那堆锈迹斑斑的铁具被衙役翻踢的到处都是,石床上空空如也,原放着的碗罐的地方也都无一物,难道是被衙役一起带了回去?沈荷香不免有些心慌,急忙绕过铁器到床边四下寻找,哪怕是些打碎的碎片也好过被人带走了,结果地上除了些水渍再没有其它。
  沈荷香脸上不免有丝失望,心下只好安慰自己,那些不过是些家里破旧的瓦罐,哪个农家又没有这些,官府想查也不查不到什么的,便是她带来的薄被也只是简单的被子,娘亲既没绣图也没留下什么属于自家的印迹,想想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便是她带来的一套父亲的旧衣,那也证明不了什么,因那衣服农家人十个有八个正穿着,便是扔在衣堆里都分不出谁是谁的。
  虽这般想,她还是不甘心在洞里四下张望着,很快一样东西入了眼,咦?沈荷香一直低着头,随手掖了下耳边滑下来的发丝,小步走了过去。
  不远的墙角多出了一个破竹篓,竹篓自然不是她带上来的,家里一共三个,少一个柳氏都能察觉出来,便是那薄被为了不被柳氏发现,还是拿得她自己铺在床下掂身的,给了那姓简的之后沈荷香可是睡了一个多月的硬板床,其中的辛酸此时想来也觉得委屈的很,顺带的也越发的不待见起那人来。
  这只篓子明显是别人家扔掉不用的,她迟疑了下伸手了白生生的小手揭开了篓盖,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装着是她正在找的熟悉无比的碗罐及薄被,沈荷香微张了张小嘴,接着蹲下身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两只药碗,一只小罐,薄被已被洗的干干净净,晒得松软叠好了放在里面,只是少了那一套沈父的衣服。
  这……不用猜了大概也知道是谁做的,只是那人为何不将东西扔掉反而装好放回到山洞里?难道他还能算出自己今日会来此处让她顺道收走不成,或者只是好心的放回到山洞中存着留给后来人用?沈荷香有些想不透的直用手掖着耳边因低头时不时滑下来的调皮发丝,罢了,既找到了东西她也不用再担心了,谨慎之余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再拿回家中,她随便找了入水溪便将东西沉入其中,日后再被谁找出来便不关她的事了,心情大好之下,这才下了山。
  如此忙碌了几个月,沈家的新房终于在冬至前彻底完工,早上起来,沈荷香往冻得有些冰凉的手心呵了口气;然后又跺了跺脚这才去了新房,因着借了于掌柜五两银子手头充足,沈父便想着盖了便要盖好,所以私下将院子又往外扩了数米,周围的墙也都高高的围了起来,寻常小伙都别想轻易翻墙而入,院子的地上按照闺女说的都铺上了青花石板路,虽然青花石选的差些,但也是好看的紧,即使是雨天泥水也丝毫不沾脚,房间更是盖六七间之多,其中有专门晒花和存放干花的地方。
  烧地龙的一侧沈父还亲手隔了一间小房间,沈父说专门是给沈荷香做香料屋,夏天通风,冬天在里面也是暧和的很,甚至还有一个新打的小手磨,专门给她用来磨一些皂角豆子,即轻快又好用。
  沈荷香看着满意极了,这几日沈父正让木匠给打着一些家什,其中便有她想要的梳妆桌和雕花椅,自从知道后她可是往木匠那边跑得极勤,便是盼着这两样快些做好呢。
  房子盖得差不多,沈父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和虎子几人上山摘了不少做胭脂头油需要的花束,毕竟冬天万物枯朽没什么鲜花用,到时做胭脂头油便全要靠这些干花瓣,在别人看来花时间采这么多野花不值,拿到城里也卖不了几文钱,但是在沈家人眼里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多采一些说不定一冬天不仅还了抵借于掌柜的五两银子,还能有些富余,所以说什么也都要收集足了。
  按农家的规距,哪家盖了新房都要请亲戚邻居热闹一下,她家自然也不例外,柳氏和沈父晚上便拿着草纸在那里商量着,沈荷香却是自己一人在屋里收拾东西,到底是青砖石板,不是那坑洼的土面土,走起路来平整舒坦的很,床虽然不是什么精美的雕花床,但好在大且木料结实,比原来那动一下吱嘎响的破床不知好上多少,柳氏还给她扯了浅色的棉纱布做了幔帐,床上还铺了厚厚的棉褥,睡觉起来舒服的很,再也不会觉得硌得慌。
  最让沈荷香高兴的是,她盼着的梳妆桌和雕花椅晚上已经做好了,虎子和沈父下午便给她搬了进来,此时的沈荷香正将她的那些铜镜木梳及瓶瓶罐罐拿了出来一一摆上,最后美美的坐在那三脚雕花凳上端量着桌子,都是合着她心意雕的花,虽然那木匠手艺不及当年在候府时的工匠手巧,但也算是农户家的头一份了,接着又环顾四周,屋里的东西虽也简单,但比起之前不似人住的漏草屋总算是勉强能入眼了。
  搬进了新房子,沈父和柳氏虽是嘴上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