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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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网 更新:2021-02-21 13:51 字数:4745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身负一个黑匣子进入;穿过众人;便直走到他前面;单膝跪下将木匣呈放到漆案上:“太子结党营私;蓄意放火谋害异己的证据已搜集好。”
荀林父和房内其他人的眸中顿时浮现了喜色,其中一人忍不住再次确认问黑衣人:“抓住的那些太子手下全部都招了?”
黑衣人颔首:“除了三人熬不过心力衰竭而死,其他人都招了,景仲医士的法子很管用,口供都在里面。”
商玄接过木匣,却未打开看,摆了摆手让黑衣人退下,看向荀林父:“拿去伪造被谋害的大臣名单,夹在口供里。”
荀林父笑恭敬接过木匣领命:“是。”
人群中一人高兴过后,却难掩沉重,轻叹凝向商玄:“可惜他们二人就这样死在秘宅中了;殿下又少了两名得力之人。”
荀林父散去眸底笑意,看向说话的人:“他们的家人都安置好了么?”
此人颔首:“我亲自安排的,先生放心。”
荀林父道:“此次事成,太子触怒王上,声名受损,必大伤元气,能为殿下来日登基铺路,他们死得其所,殿下不会忘了这些死去的有功之臣。”
林成拍了拍此人的肩膀叹道:“子臣,子季为殿下心甘情愿担此大任,不必悲伤,后路还艰难,你我该思后续该做的事情,莫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此人暗叹,随即笑了笑,看了眼房内其他人肃然蓄势的面容,点点头:“是。”
亦受邀到此的凤苏听到此处,疑惑更甚,商玄让他看的这场好戏来龙去脉难以理清,面上虽平静,眉心却不由得轻皱着。
商玄看出他不解,笑道:“想不通的地方不妨直言?”
凤苏骤然回神,见他、荀林父和了解内情的其他人都看向他,微微笑了笑,也不客套,视线随后落在商玄面上,直言问道:“那黑衣人的衣物被太子所得,殿下当日告诉凤某,太子按图索骥什么也查不出来。如今结果出来了,究竟如何,吊了凤某这么长时间胃口,殿下也是时时候告知了。”
商玄笑笑,未有丝毫隐瞒全盘托出:“那黑衣是孤安插在商白身边的暗人,偷了旁人的秘密给了孤,故言他按图索骥查不到孤头上。不过,他又确实查出了孤安□□去的两名暗人。”
凤苏怔了一怔,被他绕得发晕,笑皱了皱眉:“既查不到,后来这两名暗人又是怎么回事?”
商玄笑道:“他们接到孤的命令,露出蛛丝马迹,引诱太子的人查到,这二人就是子臣,子季。与其说是太子查到,不如说是孤刻意泄露。”
凤苏不解问:“如此与殿下的全盘计划有和关系?”
一旁的荀林父接过话头代替商玄道:“太子早已对殿下生了疑心,多半年前猎场,便生了杀意,可惜箭射偏了些许,未曾取走殿下性命,其后难以再寻到更好的时机下手,殿下便投其所好,让他抓住了把柄,为他创造一次暗杀的机会。
如今王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忌惮殿下的实力,乘着王上在时,殿下还有所忌讳,韬光养晦,一旦王上病逝,二人势均力敌,他若再想铲除殿下便没有那般容易了,所以这次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子臣、子季有殿下授意,宁死不屈,严刑拷打下不泄露任何机密,直到太子派手下谋士去劝说,二人才故作渐渐醒悟,觉得太子是值得他们二人辅佐的人,才愿意臣服投靠他。
殿下深知太子秉性,摸透了他的行事手段,再加二人本就非凡夫俗子,一身本事值得太子拉拢,伪装得巧妙,便未曾让他发现端倪。
随后他们说出了所有殿下的秘密,更全心全意为他做事,越发降低了他的戒心。这次放火任务,便由他们二人和另外数人执行。方才暗人所言招供的众人,便是殿下提前抓获的太子手下,这次执行放火任务的暗人。现在做此事的则是殿下的手下。 ”
凤苏听到这里发现了更多问题,看着商玄的面色突然间变幻莫测,强压荀林父这番话给他造成的剧烈震荡,问:“为何还要派其他人放火?”
荀林父笑道:“太子这次要铲除只是殿下和我们,并没有其他大臣。所以故蓄意放火谋害异己的罪名需要玄殿下代劳。
秘宅,殿下曾带凤公子去过,与其相连的数座楼宇后便是御史大夫的宅子,这场火会同时从几处烧起,最后将整条街烧成一片灰烬,包括御史大夫的府邸。”
凤苏面上的笑意再难维持,不可置信紧锁眉头看向商玄:“你要放火烧死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老头子,蔺国尉,和着御史大夫是商国三大重臣,统领其下九卿和百官,他为何要这么做?
商玄淡淡笑了笑,平静道:“搬倒太子必须一击即中。御史大夫位高权重,素来与太子不合,因强抢民女圈地围猎的诸多事情,多次弹劾过他,还曾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父王要废除他。御史大夫一死,有方才半真半假的证据,太子蓄意谋害大臣铲除异己的罪名便落实了,父王最结党营私,势必大怒,他的太子之位是否还能保得住便成了问题。”
眼前的商玄杀伐果决,冷厉无情,凤苏晓得王位之争血雨腥风,可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御史大夫竟要如此死在阴谋之下,心口发窒,走近漆案,抢掩下波动的心绪,沉了眸子继续看着他,问出方才荀林父泄露的另外震惊的事情:“殿下的势力已经遍布朝野,根本非我所知的单薄情形?”
商玄闻言微微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姒离作为信物的玉佩,笑看他道:“你说得不错。既然做假,便该以假乱真,你,包括姒王所知都只是冰山一角。”
姒离怎会知道也不是全部?凤苏直觉姒离应该很清楚他的实力,当初才会直接去寻商玄交易,眉头陡然皱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难以置信:“也包括姒王?”弦弦行事若非有必然把握,怎可能会冒险!商玄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玄明白他在想什么,垂下眼帘凝在掌心玉佩离字上,一手指腹顺着纹理缓慢滑过,边触边道:“姒王对孤势力的掌握并没有错,但也有错。
还有一件事应该让你知道,当初她在姒国去找你交易时,孤已知道你们说的话和行踪,早已在商国有所准备应对。姒国和她的帮助孤本不需要,答应交易,也不过是为了今夜之局。”
站在窗户旁边百无聊赖的景仲闻言,骤然长出了一口气。
以后再也不用陪他演记忆有问题的戏了,重生这事虽然匪夷所思,可跟着师傅什么乱离怪神的事情没见过,这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殿下为何要伪装记忆有问题欺骗姒王?就为了骗她,他和子尤两个知道重生事情的都得配合他演戏。 可怜了碧渊,还当真以为殿下不记得那名女子是谁,仍然在姒国留心找着。殿下事忙,忘记此事,此次事情后,他提醒一下。
商玄话音落后,凤苏面色骤然僵硬,他不止势力遍布朝野,分明已经伸到了他国,今夜知道的惊天秘密太多,死死盯着他,凤苏不知该用何种神色看他,片刻后,仍不死心问道:“殿下早已在姒国设下了据点监视姒王,”说着一顿,准确不该说是姒王,变了话音继续道,“当时还是太子的弦弦?”他究竟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做了这些事情!
商玄闻言掌心突然阖住,姒离的玉佩被紧紧握住,眸底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沉光后,他才重新将玉佩收入怀中,抬眸笑看他道:“是。
姒国王宫中那名叫楚高的太监,就是孤的人,她被姒懿公杖责,姒懿公给她下毒,和其他事情孤都知道。”
据点之一居然都进了王宫,凤苏张开的嘴僵直着,片刻后才缓缓阖住。
沉默思索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只顾着解决疑惑,可知道的都是不该他了解的事情,脚底一股凉气瞬间钻到了心口,凤苏不知商玄是想通过自己的口,让姒离晓得,还是太过相信他一定会为他保守秘密,僵硬的脸一阵抽搐,笑脸扭曲至极:“如果知道今夜会知道这么多掉脑袋的秘密,殿下给再多的好处,本公子也不来,殿下分明把本公子和所有人都玩弄于指掌之间,不知弦弦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商玄眸底浮现笑意:“是否告诉她随你,孤既然说出来,便不惧她晓得,甚至她若想知道,孤在姒国的据点位置、暗人情况,只要开口问,都可以告诉她。”
他怎么能如此狂妄目中无人!他这告诉弦弦算什么,凤苏一张俊美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抬手揉揉有些抽痛的脑袋,头一回觉得自己蠢笨脑筋不够用,将所有秘密都堂而皇之的告诉敌国国君,不是他疯了,就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商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抬眸看了眼听过商玄这话后,房内的其他人,凤苏见他们都一脸唯商玄之命是从的誓死效忠模样,桃花眼骤然痛苦一笑,重新转眸看向商玄叹了口气:“殿下不就是想让本公子加入你的阵营么,好奇害死猫,知道了这么多,本公子若还想日后安枕无忧,只能为殿下你卖命了,否则来日死无葬身之地就悔之晚矣。”
说完愧疚喃喃了一句:“弦弦,本公子的心还是向着你的,只有先保住了脑袋,我们才能有未来。”
一撩下摆,单膝便对着商玄跪在了地上,抬眸直直看向他满脸得不甘愿道:“这下殿下可满意了?”商玄,他怎么才知道他这逼人就范的本事,竟如此炉火纯青!弦弦太低估了商玄,姒国要想来日与商国抗衡,简直难如登天!
商玄笑点了点头,承诺道:“孤日后的天下打到哪里,便让你的生意做到哪里,畅通无阻,你可以不受任何限制。”
转向荀林父:“代孤扶凤公子起来。”
荀林父将怀中木匣交给旁边的人,笑俯身扶起凤苏:“日后我们便是同幕了。”
凤苏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老头子若是知道了我辅佐殿下,只怕要立马将本公子逐出家门,这辈子也甭想再认他。”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一名女子急匆匆奔入房中,寒冷的冬夜下,竟然额头全是热汗,面色紧绷。
他派去查看计划进展情况的属下,商玄见她面色有异,散去眸底笑意:“为何如此快回来?秘宅那里进展如何?”
女子压了压紧张的心神,也许她猜测是错的,弯下腰力持冷静道:“子臣,子季已经放了火,宅子烧了有一半。只是,属下在宅邸不远处发现了一匹马,缰绳未拴,马鞭在地下扔着,是姒王往日来秘宅时所骑。”
话音刚落,房内众人骤然觉房内气息一瞬冻结,面上笑意全部僵硬在了脸上,姒王不是在行馆中,殿下还派了人助她,怎会出现在大火焚烧的秘宅中!马还在,分明是被困在了里面,算算时间,只怕是凶多吉少……景仲吓得心头一缩,急惊恐转眸望向了漆案后的商玄。
☆、第92章 火海生死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似是受了什么突然毁灭性的刺激;面色异常苍白强忍着什么要奔涌而出的情绪;僵硬走到女子旁边:“再给孤重说一次?”
女子被他声音中的冷意吓得心口一紧;急忙重复说完。
荀林父只见他听完,竟然身子晃了晃;面色一变,疾步垮了过去一把扶住:“殿下!”
商玄骤一把拂开他的手:“代孤处理剩下的事!”疾步便夺门而出,瞬间消失在了房中,连脱下的貂裘都未穿;贴身护卫子尤疾步赶紧跟去。
荀林父面色沉变;盯着被他大开的房门;旁边的凤苏浑身冰冷;骤阖了阖眼睛;牙齿控制不住打着颤栗,嗓音沙哑问:“还赶得及么?”弦弦,你好端端的在行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秘宅中!
荀林父沉默无法回答,袖袍中的手指被冷汗打湿,粘腻紧握在一起。
子臣,子季并不认识姒王,若是发现突然进去了人,定然会封锁房门,本按照计划放火前要封死密道,姒王根本逃不出来。
如今火已经烧了一半宅子,只怕凶多吉少。
殿下对姒王那股爱恨交织异常的执着,究竟因何而起他不知,但现在这情况,必然知道希望不大,才会那般失控。
房内所有人都不能吱声,也不知道如此情形下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荀林父暗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转眸看向面色白着,亦骇住的景仲道:“不管用不用得着,都去准备些烧伤的药,顺便再备些安神静气的药,殿下也许用得着。”
景仲当即回神,紧锁着眉头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带着药去秘宅附近等着?万一有救,出来了也能尽快用药。”
荀林父沉吟片刻,才同意:“换上寻常百姓衣物,这场大火必然会惊醒部分百姓逃生,你混在其中也不怕被发现,让林成带几名侍卫伪装后和你一同去。”
景仲“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