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21 13:37      字数:4832
  情,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因此,在下想请掌柜的能够带我前往酒窖一趟,兴许在下还能够助那和尚一臂之力。”
  “这样……恐怕使不得吧!”客栈掌柜甚是为难的摇了一下头,跟着解释道,“不是我拂客官的面子,只因那和尚有言在先,说是除了本客栈的人,让在下无论如何,都不可将他的藏身之所说与外人。另外,在下经营这家客栈多年,凭的便是信义二字。我今天只所以和客官说了这么多,就是因为我看客官不像是个歹人,这已是破了先例。你要见那和尚,在下实难应允,只怕这样一来,那和尚嘴里纵然不说什么,心里也会认为我是一个口是心非之人。一旦传扬出去,必然有损小店的清誉,那样以来,咱这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王佛听他说的也在情理之中,当下也不勉强,随口说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在下也绝不会令你做难。我看不如这样,你替在下打听一下那和尚叫做什么法号,你看能不能办到?你放心,在下有这种想法,实无半点恶意,我只想帮他一下。”
  客栈掌柜低下头想了片刻道:“恐怕这一点……也很难,我若突然打听他的法号,那和尚定会怀疑,是我将他的行踪告诉了外人。更何况,他到时必会问起客官的姓名,客官让我……嘿嘿……怎生回答?”
  王佛忙向他一笑,随口接道:“不妨事,你就直接将我的姓名告诉他便是。那和尚曾经说过,他心里的秘密与一个姓王的人大有关联,你可以告诉他,在下就姓王。”
  “不知客官尊讳怎称?”
  “不才,在下姓王名佛。”
  “什么?客官你……你……你是王佛……”客栈掌柜听到这个名字,后心处像是捱了重重一拳,身子一晃,向前抢了一步,“请问客官,这世上共有几个王佛?”
  王佛微笑而答:“有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据在下目前所知,叫这个名字的,好像也就只有在下一个人。”
  客栈掌柜可劲儿晃了晃头,揉了揉眼,又反反复复盯着王佛看了几遍,这才问道:“难首你……就是人称……‘杀手佛’的王佛?”
  王佛笑而颔首道:“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客栈掌柜仍然有些不信的道:“可是那个在天坛上和驸马归天鹤一战的王佛?”
  王佛听他罗罗嗦嗦,兀自问个没完,觉得此人当真有些好笑,忙又点了点头,耐着性子道:“不错。”
  “哎呀!原来是王少侠,失敬失敬!王少侠在上,请受在下一拜。”客栈掌柜更不打话,随即纳头便拜。
  “掌柜的这是做甚?”王佛赶忙伸手相托,“什么少侠,我王佛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江湖武夫而已,实是不足挂齿,掌柜的行此大礼,教在下如何担当得起?”
  王佛执意相扶,客栈掌柜却是死活不肯,硬是恭恭敬敬的给王佛磕了一个头,待得抬起头时,便见他眼中显得既喜悦,又崇敬:“王少侠自谦了,当今武林,有谁不知你‘杀手佛’三个字的?久闻王少侠行侠仗义,剑法卓绝,眼下又是武林盟主,在下当真钦佩万分。没想到,今天我却与王少侠在此相遇,直至现在,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说着在左臂上狠狠拧了一下,“王少侠有所不知,在下虽然经营于此客栈,生平最喜爱的却是武学。不怕你见笑,在下年轻时那阵子,也曾和别人学过几手三脚猫、四门斗的庄稼把式。只可惜名师难求,一直以来,苦于无高人指点,我的武功都难有半点进展。尤其近几年来,世道不甚太平,劫匪打家劫舍,横生四起,在下为了客栈的安危,也曾聘过不少武师传授我与众伙计一些枪棒拳脚。只是那些武师个个徒有虚名,都是些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是以没过多久,我便将他们尽数辞了。今日天可怜见,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王少侠。王少侠——在下不敢奢望太多,只求你在这几天之内,能给在下点拨个三抬两式,但不知少侠能否成全?”
  王佛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请求,萍水相逢,怎肯轻易表态?当下就轻轻摇了摇头。客栈掌柜见此情形,蓦的退了一步,再次撩衣跪倒,磕了个头道:“尊师在上,弟子罗平参拜恩师。”
  王佛欺身抢上,将他重新扶起,啼笑皆非的道:“罗掌柜,这可使不得,你我二人年龄悬殊,怎能以师徒名份相称?这样吧!承蒙你看得起在下,我便授你一套掌法、拳法、腿法、剑法和棍法,你看如何?”
  罗平欣喜万状的道:“那敢情好,等我学会了,我再授予那些伙计,到时什么样的劫匪我也不怕了。”一伸手,忙将王佛给他的那一千两银票从怀中取出,不由分说,又重新递给了王佛,“王少侠,请恕在下眼拙,不识尊颜。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一千两银子,你无论如何也要收回。”
  王佛再三推让,罗平兀自不依,王佛无奈,只得将银票收起。罗平道:“王少侠,在下现在就命伙计做饭,你需要什么只管张嘴,只要咱这客栈有的,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你方才交待的事,在下明天就办,你先歇着,在下这就下去给你们做饭。”一拱手,向王佛施了一礼,笑着走出了房间。
  ※※※
  当夜无话,到了次日天明,罗平依照王佛所言,独自前往酒窖去见那名僧人。王佛足足等了约至两个时辰,才见罗平匆匆赶回,王佛问道:“罗掌柜,情况如何?那和尚可曾说出自己的法号?”
  罗平有些失望的道:“没有。我当时说出王少侠的大名时,那和尚先是眼睛一亮,接着便沉吟不语。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提出一个条件。说要是让他相信你就是王佛,除非以你的兵刃为证,否则他便不信。”
  王佛晒然道:“看来,此事当真与我有关。好,他既然要借取我的兵刃一观,我便只有这柄‘挽歌’软剑,你且与他拿去好了。”
  罗平道:“不错,那和尚也曾说过,王少侠的兵刃正是一柄软剑。”
  王佛右手一翻,笑着在腰间解下“挽歌”软剑,托着递给罗平,说道:“罗掌柜,你可以拿去让他看了。”
  罗平接过软剑,顺手一挥,剑光闪动,直映得他双眼不住眨动,连声赞道:“好剑好剑,端的是一柄好剑!王少侠稍候,我马上拿过去,让那和尚瞧瞧再说。”疾步出屋,再次赶往酒窖。
  这一次,王佛等的时间更长,眼看着等了三个时辰,才听罗平一路嘟嘟囔囔的赶了回来。王佛道:“罗掌柜,此次那和尚又说些什么?”
  罗平躬身将长剑递于王佛,恨恨的道:“别提了,那和尚真是麻烦,他说此剑虽是少侠所带之物,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他不相信什么?”
  “他不相信王少侠真的会助他一臂之力。”
  王佛奇道:“那我怎么做,他才能够相信?”
  罗平伸出三根手指道:“他说,王少侠须依他三个要求方可。”
  王佛在腰里围好长剑,头也不抬的道:“你说,他提的都是什么要求。”
  罗平道:“一、王少侠知道他的姓名和这件秘密之后,必须要保护他的性命。”
  王佛道:“这是自然,第二呢?”
  罗平呐呐的道:“二、他说无论他做过什么,王少侠都要担保他没有半点罪责,可免除律令之惩。”
  王佛轻皱眉头道:“我并非官府之人,无权无势,这一条且容我仔细想想……他提的第三个要求又是什么?”
  罗平吸了一下鼻子,有些迟疑的道:“他……他让少侠为他杀两个人,他说只有这两个人死了,他才能保得平安,再不致于被人追杀……”
  王佛微感纳罕的道:“杀人?这两个人姓甚名谁,他可曾言明?”
  罗平苦笑摇头:“这个他却没说。”
  王佛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寻思了一会儿,横下心道:“好!罗掌柜,你再去酒窖走一趟,便说他的头一个要求我已应下,至于后两个要求,先容我想上一想再做回复。你还告诉那和尚,问他到底身犯何罪,法犯哪条?如果他所犯之过并非死罪的话,我可以帮他开脱,尽量免了他的刑法。还有,你必须让他讲明白,要将他‘杀人灭口’的两个人是谁?杀与不杀,只有我知道了才能决断。”
  罗平道:“好!我这就去。”说罢转身出门,大步赶向酒窖。
  第三次,罗平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及一个时辰,就见他急步入屋,见了面便道:“王少侠,那个和尚所犯何罪?此次他依然没说。不过他却说,凭你与三王爷的交情,你一定能够替他开脱罪责。”
  王佛不动声色的道:“好,他的第二个要求我也应了,他让我所杀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罗平斜身凑近一步,俯在他耳边道:“他说这两个人一个叫唐宇,现为南七北六十三省掌管‘六扇门’的总捕头;另一个姓贺、名顶红,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
  王佛听到这里,低下头捂着胸口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问道:“你说什么?让我杀了贺顶红?”
  罗平道:“不错,是贺顶红。王少侠,是不是这个姓贺的武功太高,你觉得没有把握啊!如果你真是为难,在下这就去转告那个和尚,说此事就此作罢,他纵是有天的秘密也与少侠无关。”
  王佛神色憔悴的道:“不忙!你可曾问他,这个秘密除了与我有关之外,还和什么人有关?”
  罗平叹道:“问了,这和尚却不曾说。他只说,涉及这个秘密的另一个人,与王少侠的关系也极是密切。”
  “与我关系密切,他说的莫不是……”王佛微闭二目思索了一阵,慢慢睁开眼道,“对了,那和尚出家何处,法号叫什么,他这次说了吗?”
  罗平道:“这次他终于说了,他说好像是在……资福寺出家,法号……法号是……”他伸出左手中指轻轻揉了一下额角,想了想,又道,“对!叫法光。”
  其实刚听罗平说起这和尚来自于京城之时,王佛就已经想到法光这个名字。现在一旦证实,王佛的心里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通过法光的种种迹象,他已隐隐感到,法光要讲的这个秘密绝不仅仅是关于墨、风二人的真正死因,很有可能,此事还与易水寒、颜如玉二人休戚相关。
  饶是如此,但要让他杀了贺顶红,王佛也实难委决。
  无论杀与不杀?他都觉得胸口一阵阵剧痛。
  过了良久,王佛向着罗平强颜一笑:“罗掌柜,烦劳你再去酒窑一趟,告诉法光,他的第三个要求,我要想上一想。”罗平劝了他几句,起身离去。
  “王郎,你在想什么呢?”王佛心绪百转,正觉得烦闷,柳依依从外面款步而入。她的声音既轻且柔,说不尽体贴之情,温存之意,“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发现你与客栈掌柜不时窃窃耳语,我就感到你似有心事在瞒着我,王郎,你我既已做了夫妻,有什么事?你应该和我说一下才是。”
  王佛搭住她右手放在胸口上摸了一摸,充满爱怜的一笑,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依依,没什么事,你不用替我担心。”
  柳依依笑道:“你也无须瞒我,你的心事都写在了你的眼神里,我猜你定是担心水寒、如玉他们夫妇二人,对也不对?”
  王佛小声道:“不错,这两天我总有一种不祥之感,感觉仿佛要发生一件不吉利的事情。但愿我们等不到七天,他们夫妇便会赶至保定,与咱们会合。”
  柳依依抽出柔荑,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你也说过,吉人自有天相,没准再过两天,他们夫妇便会出现你我的面前。”
  王佛叹道:“但愿如此吧!”
  柳依依呶着嘴佯嗔道:“又来了,今后不许再你叹气,纵有天大的事,我们同心合力,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好!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叹气。”王佛在她鬓边掠了一下,笑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相信我们二人如此,易兄他们也是如此。依依,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必须答应。”
  “嗯。”柳依依小鸟依人的点了点头,“你说吧!”
  “我只怕七天之后,易兄他们未必赶得到‘祥瑞客栈’。如今天寒地冻,我倒无妨,我深恐你与二老的身子吃不消,我在这里多等几天,莫如你们先走。”王佛神情严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所以我想让你陪同二老今天就走,好及早回到家里,不致再受羁旅之苦。还有枯木大师等人,为了我的事,已自耽搁了他们很多时间,我心里终觉不忍。所以我打算,他们今天和你们一起走……”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柳依依脸上已然变色,她咬着嘴唇道:“王郎,你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走,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也不是?”
  “是。”王佛直言不讳的道,“我担心这几天京城会出现什么变化,为了易兄,我必须赶回京城看看。依依,枯木大师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