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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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21 13:36 字数: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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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风遗仙”这个名字,辛韵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暗自一惊,忙向那下人吩咐道:“你且出去传禀,令风捕头等四人先在花厅候着,驸马即刻便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传禀。”
看着下人转身下去,辛韵兰寒着脸道:“好!姓风的果然来了,来的好,来的好!”
归天鹤定了定心神,看着她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主,区区一个风遗仙,你怕他做甚?再说,他也不知道你呆在我驸马府。他此次前来,无非是前来拜访我罢了,我看你不用这么担心。”
“不!姓风的必须除掉,此人不除,我同样寝食难安……”辛韵兰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机,“驸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韵兰的身份一旦被他看穿,你我将前功尽弃。更何况,我已经受够了被人追捕的滋味,总之……总之现在只要我一想到姓风的名字,我便头痛的厉害。”
“杀了他?怎么杀?”归天鹤低下头道,“在驸马府直接杀了他,只怕大为不妥吧!”
“驸马放心,我这里有一包慢性毒药,驸马可命人放入茶内……”辛韵兰一边取出药粉,一边接着说道,“这些药烈性虽剧,却不会当场致人于死地,待得两日之后,其药性方见发作。不过,为了以保万全,姓风的若是不喝茶的话,说不得,便是在驸马府内,也必须杀了他。驸马且去应酬,我即刻找些弓箭手……”
归天鹤接过药包,在掌心托了托,道:“小小一包不甚起眼的药粉,看上去并没什么,没想到吃下去之后,便是天大的英雄也难免一死。嘿嘿,都说这世上人是最强大的,看到这包药后,我才觉得可笑之至。因为有时候,人的生命,反不如一只小小的蚂蚁。”缩手拢入袖内,他又看了一眼辛韵兰,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你杀人的手段倒也不少,别人都称你是‘迷情仙子’,‘迷情’二字却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仙子’二字,委实与你不附。想来这世间的仙子,是不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吧!”
辛韵兰抿着唇微微一笑:“是啊!我也不喜欢‘仙子’这两个字,嗯……那驸马便叫我‘迷情魔女’哦!好不好?”
归天鹤也跟着一笑:“好!你果然还有些自知之明。‘迷情魔女’么,还算有些贴切。”双臂一张,蓦地里将辛韵兰紧紧揽在怀里,一双眼睛闪着狠狠的光,“我不是魔,也不是神,但我遇魔杀魔,遇神杀神。所以我不管是神是魔,凡是和我做对的,我皆杀之。”说罢仰声一笑,在辛韵兰脸颊上恶狠狠捏了一下,一转身,负手走了出去。
望着归天鹤的背影,辛韵兰也在笑。
她的笑除了狠,而且还有一种不为人知充满得意的快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里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公主之位,甚至也不是娘娘和什么江山天下。换句话说,她只想杀人,凭借现有的权力可以痛快的杀人。
她的目的,当然不再是四年前的四十九条人命,对她来说,她还想杀更多的人。
想像着圣旨所到之处,一些个大小官员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灭门的灭门,辛韵兰只觉此时快乐的要命。
她到现在才知道,拥有权力的好处。
用权力杀人,有时不但不需要动手,甚至轻松得连眼睛也可以不眨一下。
※※※
花厅之内,心事重重的风遗仙不住的唉声叹气。在一些江洋大盗眼中,风遗仙是个可怕的人;在一些寻常百姓看来,他更是个无比神气的人。然而风遗仙最明白,身在官场,他几乎什么都算不上。尤其在京城这个大地方,他只佩跟一些人提鞋。所以他要想在这里站稳脚根,他不得不上庙烧香,求神消灾。
能在京城称得上是“神”的人,自然都是些权倾朝野、一呼百喏,可为“人上人”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在风遗仙眼中有两个。
除了当今的三王爷之外,另一个自非归天鹤莫属。
饶是三王爷已肯许他破案之期另行延缓,但对于归天鹤,风遗仙也同样心存敬畏。因此为了稳妥起见,不致届时自己有丢官之虞,风遗仙不得不赶来烧香。他虽然不喜欢这样做,但因时势所迫,他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学会一些现实中的道理。
有些道理虽非真理,但都很现实,最现实的道理虽未必都是好的,但却实实在在。所以清高的人不适合现实,有理想和有思想的君子也不适合现实,他们要么不是壮志难酬,要么就是潦倒一生。
二十年前,自命不凡的风遗仙只信拳头,因为那时有不少人都曾败在了他的拳头下。但在二十年后,身为天下总捕头的风遗仙锋芒渐黯。他从此不再相信拳头的力量,他只相信权力,因为他懂得了用拳头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权力不是。你只要有足够的权力,就算你随便杀人,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另外,风遗仙也深知,自己的拳头在权力面前,根本就没有出拳的机会。就是一拳打出去,也不堪权力之一击。
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任你的拳头再怎么厉害,倘若没权,也不过是头只会咬人的狗而已,而拥有权力的主人则不然,他只须抛出一块骨头,便可以将所有的狗都打发掉。
这些道理,风遗仙当然都明白。
坐在一旁的霍、吕、严三人同样也显得心神不安。有些道理他们虽不是都明白,却明白一荣俱荣和一枯俱枯的道理。他们知道,总捕头受了赏,他们便跟着增光,倘若真个到时风遗仙官职不保,他们这些做副手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四个人正自忐忑,就听厅外有人笑道:“风捕头,天鹤可是想煞你了。”话到人到,归天鹤满面春风步入厅堂。四人慌着刚要见礼,归天鹤笑着一摆手,随随便便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一一点了点头,道:“免了免了,本官素不喜欢这一套繁琐礼节,坐坐,四位都坐下说话。”当下吩咐下人献茶,四人诚惶诚恐,一一就座。
风遗仙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霍、吕、严三人,呐呐的道:“驸马终日为国操劳,罕有闲暇,卑职不才,多有讨扰,嘿嘿……多有讨扰……”
归天鹤吸了吸鼻子,笑了笑道:“风捕头太客气了,对了,你找本官可有什么事不成?风捕头,到了这儿无须拘谨,有什么事但讲无妨,本官能帮得上的定当相帮。”
“卑职多谢驸马爷。”风遗仙看了看站在门首的下人,欲言又止的嘿嘿一笑,归天鹤会意,朝下人们一抬手,下人当即走了开来。风遗仙没说话之前,先转过身在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的托双手呈上,陪着小心笑道,“驸马爷且莫嫌少,这是卑职与他们三人的一点心意,区区五万两银票,聊表寸心,嘿嘿……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还望驸马爷予以笑纳。”
归天鹤故作一惊,忙问:“风捕头,你这是何意?你的钱……本官如何收得起,快快收起,快快收起……”
风遗仙低声道:“驸马爷若是不收,必是嫌少,驸马爷,我们四人这就给你跪下了……”
归天鹤忙伸手相拦,笑着道:“不可不可,这要让人看到成何体统?好好好,银票我且收下。”伸手接过银票,拢入怀中,跟着问道,“风捕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不错,驸马爷如不能救我,只怕再无第二个人救得了卑职。”风遗仙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遂将两月之期辑捕“迷情仙子”辛韵兰的事说了一遍。他一边说一边抖手,“实不瞒驸马,这个女子狡诈之极,有几次险些将她拿住,但最终还是让她给跑了。眼下两个月的破案期限即至,卑职依然无功。是以卑职前来,是想请驸马爷给刑部说合说合,看能否再给卑职一段时间?还望驸马玉成此事,遗仙将不胜感激。”
归天鹤见他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暗觉好笑,脸上却显得倍为恳切:“这个么,难虽难了点,不过请风捕头放心,此事便包在本官身上。不知风捕头还需要多长时间?”
风遗仙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月,两个月……”
归天鹤故作沉思,过了半晌笑道:“两个月的时间少了些,这样吧!我让刑部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如何?”
风遗仙听到这里,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喜之下,当即避席而起,退了一步纳身便拜。一旁的霍、吕、严三人哪敢怠慢,当下也俯下身去,连连磕头。
归天鹤这次并未相拦,待得四人拜过,这才将四人一一扶起。五人重新落座,归天鹤一指四人面前的茶杯,笑容可掬的道:“不管怎么说,风捕头来了便是客人,一杯茶是要喝的。这是近日有人给本官送的大红袍,清香爽口,清神之至。来来来,咱们都尝尝。”
“多谢驸马爷。”风遗仙如愿得偿,神情为之大变,当下擎杯在手,无比感激的道,“给驸马爷送的大红袍,自然都是绝品,好!卑职能喝此茶,也不枉见一回驸马爷了。”
四个人刚要举杯品尝,陡的咄咄咄咄一连四响,大厅外四缕疾风激射而至。明眼人一看即知,挟风而入的并非什么暗器,却是四块普普通通的瓦片。
发射瓦片之人的手法不便快,而且准,每一片都不偏不倚,正打在四人的茶杯上。茶杯波波声响,尽皆暴裂开来。茶水溅在地上,各自咻的一声厉啸,激起一道蓝色的火花。
风遗仙心头一凛,不由脱口而出:“茶中有毒——”
他反应的虽快,但归天鹤出手更快。“中”字出口,归天鹤提身飞纵,已似大鹰般的到了霍奉近前。手肘一挺,砰的一响,霍奉挨了他一记肘槌,登时鲜血狂喷,飞身跌了出去。“有”字甫出,归天鹤衣袖卷动,砰砰两声闷响,左右一掌,跟着硬生生的按在了吕、严二人头上。
七层灭灯大法已是非同小可,何况归天鹤运足了九层功力。可怜三人疏于防范,竟自哼也没哼,刹那间死于无常。归天鹤掌力一带,震得吕、严两具尸体凌空飞起,由大厅内真掼了出去。
风遗仙无愧为京城四大高手之一,应变之能不同常人,眼见归天鹤又是一掌击至,急切间沉肩转腰,使了个“脱袍让位”向旁避了开来。他眉宇间的红痣动了一动,厉志喝问:“驸马爷,我等几人并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要对卑职下此毒手?”
归天鹤温温雅雅的一笑,伸出右手中指支在唇上轻轻一嘘:“你们意欲不轨,想要行刺本官,这难道还不该死吗?”
“好!驸马爷就是驸马爷,便是杀人,也能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风遗仙充满讥讽的一笑,舔了舔下唇,冷冷的回敬道,“或许,这便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真正的嘴脸,表面上讲的是仁慈道德,暗地里却吃人不吐骨头。”
归天鹤抬起红润修滑的手指,轻轻在下唇抿了一抿,撩起眼皮微微一笑:“风捕头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姓风的,认命吧!那样本驸马或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二人对峙之间,花厅外面已是乱做了一团。喝斥声、羽箭声、拨打雕翎之声连番大作,同时并夹杂着辛韵兰不时吩咐下人射箭的厉啸之声。
风遗仙听到辛韵兰的声音,蓦然一惊,当下笑道:“原来如此,卑职要抓的‘迷情仙子’辛韵兰却被驸马爷留在了府上,不错,她的真容我虽不敢断定,但她的声音,却丝毫瞒不过卑职的耳朵。”
归天鹤搓了搓手,双眼眯得又细又长,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是又怎样?姓风的,你既然知道了此事,只怕你今天走不脱了。就是有人想要救你也是万难,嘿嘿……他们如今已被我的人手团团围住,你就认命吧——”
风遗仙不再说话,通过刚才归天鹤的出手,他才知道归天鹤不但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对于这种人,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归天鹤也一言不发,双目仿佛凝了冰也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风遗仙。
风遗仙蓦地咬了咬牙,对方不出手,他只得先行出手。因为在这种场合,归天鹤可以等,他却不能。
他一仰身,突然拔剑。
便见他一反手,一柄三尺二寸长的软剑在右衣袖内铮的弹了出来。
他人称“流云飞袖”,听起来好像袖子是他的兵器。
然而不是。
这四个字,只是形容他剑法如流云之飘逸,似飞袖之灵动。他的兵器,便是这一柄软剑。
别人的剑不是负在背上,就是扛在肓上或悬于腰间,而他的剑则是藏在袖子里。他的剑以袖为鞘,故又称“袖中剑。”
剑名“神袖”,剑法“逍遥”,便是他独步天下的盖世绝学——“逍遥神袖。”
风遗仙执剑在手,看也不看,当即腕底一震,软剑回旋,剑光起处,嗤嗤一阵密响,迎面激起十八朵剑花。他这一招,名为“眼花缭乱”,正是四十九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