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1 13:35      字数:4874
  “温小德,够麻利的。”鲁道夫笑道。
  罗丝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怕这个海蒂专有的昵称让温德不高兴,温德却没有理会,嘴角一斜:“是啊,去了一趟阿兹卡班。”
  厨房里爆发出迄今为止最大的轰隆声,阿不思探出头来,一脸黑呼呼的:“哥们儿,你疯了吧!”
  温德的笑容加深,如今更显神秘:“早就疯了。”
  他魔杖往大行李箱上一敲,行李箱一下子弹开。
  客厅里的灯忽然灭了。室温猛地下降,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仿佛快乐永不复返。
  ☆、34b 五年级——回忆上泛
  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瘦高身影缓缓飘出来,骷髅般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伸着,被指到的人都感到浑身颤抖。
  一团强烈的银光凭空出现。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敏捷地绕着房间飘了一圈,将黑色斗篷逼赶到一起,它们好像非常惧怕那团光,一下子都退回了行李箱,箱盖啪地合上。
  “你把摄魂怪带回来了?”斯科皮还算冷静,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罗丝和鲁道夫瘫在沙发里无声地发抖,阿不思已经吓得坐到地上。
  “是,”温德说,拎起箱子准备上楼,“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但必须要快。”
  “等等,”斯科皮站起来拦住他,“至少告诉我们是什么方法,要知道,你不是唯一一个关心海蒂的人。”
  温德从罗丝手里抽出那本《阿拉伯咒语大全》丢给他:“序言第一页第十三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上楼梯。
  斯科皮作为在场最冷静的人,肩负起了阅读的任务,他飞快扫过那段文字,沉吟半晌,罗丝不耐烦地抢回去,她刚刚直接忽略掉了序言没看。
  斯科皮说:“我猜想,他是要重演《阿拉丁神灯》的故事。”
  罗丝皱眉,书又递到鲁道夫手里:“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斯科皮说:“罗斯希尔德把阿兹卡班的摄魂怪都带回来,说不定是想找出给海蒂行刑的那只,将还未消化的海蒂的灵魂提取出来……”
  鲁道夫放下手中的书问:“然后呢,再把灵魂安回海蒂的身体里,就像黑魔王和他的魂器一样?可这真的行得通吗?现在摄魂怪说不定已经把灵魂消化得差不多了,海蒂的法力也比不上黑魔王……”
  “这也算是个念想吧,你不觉得罗斯希尔德现在很需要它么?”
  “海蒂的情况和黑魔王并不完全相同。她的身体还完好无损,法力俱在,况且《阿拉伯咒语大全》和魂器根本不是一个咒语体系,有很多不同,到底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罗丝说。
  阿不思不耐烦地说:“伙计们,我明白温德现在做的是想要帮助海蒂,但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交给专业的治疗师呢?”
  罗丝很少见地点头同意。
  鲁道夫解释道:“我们从阿兹卡班出来之后立刻就带她去看了罗斯希尔德家的私人治疗师——全欧洲最权威的,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这就是为什么温德这么……迫切。”
  这房间沉默了。
  海蒂醒过来,久违的阳光罩在脸上,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正仰躺在草地上,手碰到腰边柔软的长发。
  她的头发早就剪短了,怎么还这么长?
  坐起来,附近的风景有些熟悉。碧蓝的湖水,一条木质的码头弯弯曲曲探向湖心。几百岁的古树被岁月压弯了腰,亘古伏于湖面上方,几只优雅的黑天鹅慵懒地盘旋。
  罗斯希尔德宅邸。
  低头,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一样,最关键的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腿短了一截。说明现在的她是小时候的自己。
  回想起来,小时候海蒂确实来过一次罗斯希尔德庄园参加某远房亲戚的婚礼,和温德也只是稍微碰过一次面,连话都没说过,因为时间太久远,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温德也没提过。
  她身边躺着几面大大的彩色风筝,是《诗翁彼豆》中一则童话中的人物。将风筝捡起,跑到草坪的空地上,倚着风放起来,又高又远,在空中微微晃着,像是在和太阳嬉戏。她复又躺回草地上,用手指操纵着几根风筝线,让带关节、四肢可以活动的风筝做出各种动作,演绎童话的情节。风和煦地拂过脸颊,舒服极了。
  “你在玩什么?”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一颗脑袋碍事地挡住她头顶上的阳光。
  “皮影风筝,是一个遥远的、叫做中国的国家的巫师发明的,现在传到了欧洲,可以像木偶戏一样操纵这些扁平的风筝。我哥哥在家里搭了个风筝剧场给我呢。”海蒂的嘴不受大脑控制地说,好像她以前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她只是在自己的大脑里看往事重演罢了。
  那个声音和那颗脑袋的主人坐下来躺在她身旁,一起看着天上的风筝:“那剧场的观众是谁?”
  幼年的海蒂踌躇半晌,回答:“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又当观众又当风筝师。”不过到底是小孩,她很快又补上一句:“我的梦想就是以后当风筝师,可以演出最棒的皮影风筝戏。”
  鸟儿在耳边欢快地歌唱,仿佛在给风筝们配乐。
  那个男孩的侧脸在灿烂阳光中尚不明晰,不过很快他就转过头来正脸面对她,显露出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但他不知是扮酷还是生来就如此,似乎不太爱笑,面色淡淡的,眼睛半耷拉着:“你是诺曼加德家的小孩海蒂?”
  海蒂下意识点点头,他们在婚宴上好像打过照面:“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大名鼎鼎的温德尔?卡德蒙?罗斯希尔德。”
  他嘴角终于有一丝松动:“确切地说,应该是温德尔?卡德蒙?伯特兰德?埃尔默?罗斯希尔德。”
  ☆、35a 五年级——那些被遗忘的回忆
  “哦……”海蒂拖长了声音,“那你赢了,你的中名比我多一个,我全名叫艾德尔海德?迪奥温?萨宾娜?诺曼加德。”
  “贵族家的小孩谁不是一大堆中名,浪费时间。”儿时的温德不屑地说。
  “听说你一直很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海蒂随口问。
  “我妈妈把我关禁闭了,所以官方来讲我不应该出现在除了我房间以外的任何地方。”
  “所以你逃到外面来,”海蒂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表弟还在吃香蕉么? ”
  “我爸把他变回来了,”温德耸耸肩,这动作看起来格外亲切,因为在以后的几年内这一直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他现在见到香蕉就想吐。”
  海蒂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冲上去紧紧拥抱他,但身体并不听调遣。
  奇怪的是,她并不记得小时候和温德有过这样的对话,对于把他表弟变成猴子这件事,在回忆里也好像也只是别人讲故事般告诉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乎是她亲眼所见。
  他们就这样不说话躺在草坪上半晌,任由微风撩拨。
  “你有没有兴趣到山那边的树林里去?”温德突然问。
  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的海蒂都有些错愕:“树、树林?要干什么?”
  “听说那里有一只巨大的猫头鹰鬼魂,会吃人。”他随意甚至有些得意地说,“我要去看看。”
  “你有病啊,”海蒂也不顾贵族小姐的礼仪,弹坐起来,“况且你也没有魔杖啊……你没有,是吧?”
  “偷了我妈的魔杖,”他也坐起来,不服输地说,“还有,你才有病呢。”
  “我不要去,被我妈发现了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妈在和我妈谈话呢,我看见她哭了。”温德笃定地说。
  “哭?我妈?”海蒂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会哭?”
  “我偷偷听到,是关于你背后的刺青、缺陷什么的,还有一个名字,高弗里德。”
  “高弗里德?”海蒂疑惑地重复,求证般看了看他的眼睛,“我的外祖父高弗里德?”
  温德显得极为震惊,张开嘴,连嘴角叼的那根草掉了都不知道:“那、那你爸爸叫?”
  “凯修斯?诺曼加德。”她回答,“喂你没事吧?傻了?”
  “没事……”温德说,然后又小声嘟囔道,“不傻才怪。”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算了,我也是偶尔听到,也没听全,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
  当时的海蒂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话,刚才温德的眼神和语气明显好像在试探她,见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决定此话题不再提起。有什么外祖父高弗里德?布鲁曼的事是她不知道的呢?而且还有关她的刺青?
  “你到底要不要去树林?不去的话我自己先走了。”温德果断从兜里掏出一根保养精细的浅色魔杖,站起身来。
  海蒂很理解当时自己的想法。直到现在,每当见到温德为冒险而兴奋、希冀和跃跃欲试的眼神,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跟去,看看他如何征服这个世界:“我去,不过先说好,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认路。”
  “行行行,”温德不耐烦地挥挥魔杖,杖头迸出几个火星,“再不走就天黑了,鬼魂就喜欢天黑。”
  这场景实在似曾相识,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幽暗森林的小路上,只不过海蒂这次手上没有魔杖,温德也还是个小屁孩,没有绅士地拉住她。罗斯希尔德庄园的树林和霍格沃兹禁林一样阴冷潮湿,住满了各种神奇生物,在不知哪团灌木丛后面蠢蠢欲动。
  “你,你跟我说说话。”海蒂有些怕,上去拽住温德衬衫的后摆。
  “胆小鬼。”
  “是,是又怎么样,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会讲故事,”他又耸了耸肩,如果他妈妈在他小时候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管教他,就是这个坏毛病了,让人有种想扁他的冲动,“我给你讲那只大猫头鹰鬼魂的来历吧。”
  “那还是算了。”海蒂捂起耳朵。
  温德没有理会地讲起来:“传说一百多年前,我的曾曾祖父……”
  他的声音忽然消失不见。海蒂刚开始以为他在故弄玄虚,但他许久没有动静,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回头,这片略显封闭的空间中,只有她自己,温德去哪儿了?
  视野中突然模糊起来,黑暗扭曲起来,加速旋转,龙卷风般将她整个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那震耳欲聋的杂音骤然停止,海蒂深吸一口气,鼻腔顿时涌入刀锋般冰冷尖利的空气,冰晶打在条件反射闭紧的眼皮上,带来阵阵刺痛。
  这情景再熟悉不过,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四年前的圣诞节,阿尔卑斯山麓。
  ☆、35b 五年级——那些被遗忘的回忆
  那一年,海蒂最好的朋友之一死于非命,在她面前。可笑的是,布斯巴顿的每个人都认为是海蒂的任性和自私害死了厄密特?欧里亚利斯塔,她这个始作俑者却记不清故事具体的始末。
  后来这个事件被报纸描述为“布斯巴顿学生在阿尔卑斯森林中遭遇熊袭丧命”,她缺失的记忆也是这样被灌输的。
  每次梦的结尾都是一团巨大、散发着腥臭味的影子,远远追赶他们,虽然根本看不清,但海蒂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巨兽张着血盆大口,想把他们撕成碎片果腹。
  可有一件事海蒂记得很清楚——她绝对没有把厄密特推上前当挡箭牌自己逃命。
  “海蒂,你在发什么呆呢?休伯特说大家都去篝火边烤棉花糖了。”她远远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隔着风雪叫道。
  她的身体自动回答:“我就去,克拉丽塔!”
  周围白茫茫一片,下意识想抗拒迈出脚步,可四肢不听使唤,欢快地拉开步子向前走去。朦朦雪光中一抹跳闪的鲜红刺痛着眼角膜,心中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恐惧,明亮赤灼,没有任何遮挡地呈现在面前,随意就能将她炙伤。
  那抹火光愈来愈近了。
  以前从未注意过,其实完全黑暗的天空也能看到暗流涌动。
  围坐在炉火旁的一个和海蒂并不熟的三年级女生见她走过来,向旁边挪了个位置,让海蒂可以坐在魏斯坦身边。
  海蒂坐下时向她道谢,她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