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21 13:27      字数:5112
  的青筋,却强自忍耐着。
  冷夏瞧着他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记起,这人和上次为东方润赴死的手下有几分相似。
  东方润见了她的神色,唇角含笑,语气温和,然而那话语中却含着无边的清冷:“他们是兄弟。”
  话落,打了个手势,率先缓缓的步上了船。
  船行的极快,到达对岸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东楚的军营坐落在楚堰江畔,四面环山,远处群山渐渐融进夜色里,寒风带着些刺骨的冷意在山坳里游弋。
  进了辕门,迎面走来一个身穿将服的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方面大耳,脸色红润。
  他朝着东方润行了个硬朗的军礼,言语间极为恭敬:“马腾平参见七皇子。”
  东方润依旧是一派温润谦雅,亲自将他扶起来,和声笑道:“马将军不必多礼。”
  战北烈将马腾平打量了一番,五国战事繁多,他与这马腾平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从军三十余载,一直在这不毛之地镇守边关,身上军功无数,经验老道,官拜镇关大将军。
  想来正是这场战事的主将!
  马腾平起身后才注意到东方润身侧的战北烈,惊愣了一瞬,随后极快的恢复下来。
  他神色明朗,一副坦坦荡荡的大家风范,拱手寒暄道:“烈王,久违了。”
  不论曾经是否是敌人,对这镇守边关的一方元老,战北烈也给予了最起码的尊重,点头应了声:“马将军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
  两人又笑语了几句,马腾平观察着这一伙人,他已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目光自然是老辣。
  烈王就不必说了,看那一身青衣的青年,从出现在这里脸上就没有一丝的表情,目光呆滞的望着军营内,可周身的气息却是沉厚若海,想来功夫是极高的,五国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年轻一辈的高手。
  还有烈王后面跟着的侍卫,无一不是内力深厚之人。
  再看向冷夏,他明显的皱了皱眉,好一个美少年,白白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凌厉和冷冽,只是美则美矣,却太弱!
  不说他半点内力都没有,男人就该不畏风霜,傲视严寒,可这少年竟然在军营里披着个大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冷,这……
  太娘们了!
  马腾平观察着众人的时候,冷夏也在观察着他,心下明了,这人应该在东方润的阵营。
  一来,方才私卫渡江,马腾平身为主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必然是经过他的首肯的。
  二来,他对东方润的态度,尤其在见到了战北烈之后,迅速调整了面色,对这大秦烈王为何出现在军营一事,竟是不闻不问。
  战北烈淡淡的扫着军营的布防,马腾平驻守多年,守关可是绝对的老手了。
  即便以他的经验和眼光来看,也不得不赞赏了一番。
  就拿营墙来说,墙的高度、底部厚度和顶部厚度呈现了一个完美的梯形,这样的营墙坚固又省料。这里是东楚位于北面的最后一道关卡,或许是地邻边陲的缘故,大眼一看就可以发现,营墙的整体较之一般的营地,尺寸大了许多。
  营墙外基本的防御,比如投石车、篱笆倒刺、地听这类就不必多不说了,还备有许多立牌、布幔、皮帘、垂钟板、遮架之类的遮挡物,一来防止敌军的探子刺探军情,二来抵挡对方投来的大量箭雨矢石。
  冷夏也好奇的四处看着,突然她柳眉一挑,戳了戳战北烈,以下巴点着辕门外几座长有尖角的类似车子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媳妇有问题,坚决不敢怠慢!
  “塞门刀车,”战北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嗓音柔和的解释道:“在辕门被敌军摧毁的时候,可以阻止他们从突破口冲入军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另一侧,给冷夏示意:“还有插板和墙门,都是差不多的功用,主要是用来加强辕门和营垛的防御。”
  冷夏受教,点了点头。
  她前世是杀手之王,若说一对一的较量,那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
  可对这些军营中的东西,尤其是古代的战争器械,是完全不懂的,只在最近跟着战北烈到赤疆,才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点。
  简简单单的两句问答,顿时吸引了马腾平的注意,原本他是瞧不上冷夏的,此时却见战北烈对他百般温和,那语气中含着化不开的温柔宠溺,不由得心下暗惊。
  大秦战神不会是好这一口吧?
  他自然不会像赤疆军营里的那些兵一样大惊小怪,只是再看向冷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古怪的意味。
  战北烈却没注意这些,继续给冷夏讲解着其他的布防。
  比如营地外,营楼和弩台相继排列,四隅也搭建了高出营墙的角台,遍布大大小小设置的陷阱地坑,坑内坑外也洒了不少铁蒺藜、地涩,这是为了不让北燕的战车战马撒野横行。
  一旦经过,必将陷入坑阱中,一旦陷入,必将玩完!
  “老朽在战神面前班门弄斧了。”马腾平的声音高亢的响起,他笑的爽朗,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着冷夏看去。
  战北烈摇了摇头,真心回道:“马将军谦虚了,营地布防设想周到,本王佩服。”
  一番寒暄后,众人进了军营。
  营内篝火丛丛,还有不少的将士们未睡,围着火堆取暖闲聊,帐子里不时传来打雷一般的呼噜声。空气中飘荡着汗水和血腥的味道,专属于军营战场的味道!
  东方润四下里扫了扫,狭长的眸子一挑,缓缓问道:“怎么这个时间,将士们还不就寝?”
  马腾平叹了口气,正要解释……
  咚!咚!咚!
  突然,一阵擂鼓声自另一边的辕门外传来。
  鼓声轰隆,在这寂寥的夜晚,愈加显得惊天动地!
  不少士兵从营帐中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望着辕门的方向,恨的一个劲儿抓头发。
  “奶奶的!”一名士兵扯了扯衣襟,脸色扭曲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天天叫天天叫,他姥姥的叫春啊!”
  身边一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拽了拽他的袖子:“赶紧回去吧,早他妈该习惯了!”
  “我!我!老子!老子……”第一个人咬牙切齿,气的哆嗦,手里攥着的大衣狠狠的摔在地上。
  旁边有人伸了个懒腰,两眼无神的将他往帐篷里面拽,嘟囔着:“走了走了,就当丫叫春。”
  马腾平摆出主将的威严,冲着源源不断跑出营帐的士兵,暴吼了一声:“都回帐睡觉!”
  待将士们烦躁的回了营帐,他苦笑了下,不胜其烦,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了,北燕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您不在这里,老臣不敢轻举妄动,并未出战。自那之后,北燕就改为骚扰,白日派士兵前来骂阵,到了深夜则不停的击鼓,有时整整一夜都不停,闹的啊……没有一日安眠!”
  边说着,边听着耳边轰隆的响声,也是烦的吹胡子瞪眼,不住的叹气。
  其实早在第一次骂阵的时候,东方鲁就忍不住要出兵,他和东方润同为这次战事的监军,对于战事也是有话语权的。
  “大皇子,我泱泱东楚何必和那些野蛮人计较,没的失了身份!”
  “你没听见吗!他们……”
  “老臣耳朵不聋,自然是听的见的,只是这北燕公然叫阵,必是有所依仗,若是贸然出兵中了他们的诡计,大皇子如何同皇上交代?”
  马腾平软硬兼施的将他拦了下来,东方鲁气恨的拂袖而去。
  他是怎么个无能的德行,这东楚上下谁人不知?
  北燕军队远比东楚强悍,在东方润回来之前,马腾平是万万不敢妄动的。
  东方润点了点头,听着耳边没完没了的噪响,却半分也不动怒,微笑言语:“马将军,润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了。”
  马腾平连道不敢。
  战北烈和冷夏对视了一眼,此事在船上他们已经听方义,也就是那个私卫首领的青年简单的提了提。
  其一北燕人性子暴躁,东楚越是龟缩,越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其二今夜刚下了一场雪,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北燕正擅长打这种雪战,若是东楚将战事拖到了明年开春,于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第一日,北燕的主将图巴根就骑了快马前来叫阵。
  两军对阵,主将是可以叫阵的,主将之间进行决斗,分个高下,对将士们的士气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方输了,士气大降,那再打起来变容易的很,极大的减少了胜方的伤亡。
  图巴根在营外叫了半天没人应,北燕士兵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
  与之相反的是东楚一边,免战高悬,拒绝出战!
  反正不管你怎么叫,咱就当没听见!
  就这么着,北燕便由叫阵改成了骂阵,图巴根跃马横刀破口大骂:“东楚小儿,龟孙子,给老子出来!”
  后面的士兵也紧跟着,一句接一句……
  “东楚小儿,有种的就出来干一架,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东楚的男人都是不带种的!整天光知道吟酸诗了,一个个娘儿们唧唧的!”
  “下面那根把儿还有没有啊?敢亮出来让老子看看不?估计也就牙签儿大小吧!听说你们今儿穿肚兜了,红的还是绿的啊?”
  他们大笑着谩骂,一会儿说东方润和东方鲁断袖,一会儿说东方召和东方润乱伦……
  把东楚皇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若是东楚皇室的祖宗有灵,估计都能气的从坟堆儿里爬出来。
  可是即便如此,马腾平生气归生气,态度依然明确,严守不出!
  不论你北燕在辕门外如何骂阵,挖苦谩骂一概无视,稳坐钓鱼台。
  偶尔还瞅准了时机,放上几支冷箭偷袭北燕,闹的他们人仰马翻,自己站在角楼上乐呵。
  解气啊,真解气!
  骂了半天,北燕人疲马乏,只好退兵回营地,第二天继续,第三天继续……
  持续了几天之后,图巴根气得暴跳如雷,他妈的东楚龟孙子,真忍的住!
  他也不再回营地了,直接在东楚的营外安营扎寨,日日夜夜搬个小马扎蹲在人家军营门口,骂个没完没了!
  后来愈演愈烈,便改为早晚不停的击鼓,采取骚扰策略。
  丫的打不着你,恶心死你!
  ------题外话------
  感冒的孩纸伤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二十三章 等!
  当夜冷夏和战北烈就在军营里睡下了。
  对于两人同睡一个帐篷的事,马腾平只脸色古怪的咂了咂嘴,展现出了一个老江湖的无比淡定,挥挥手安排了帐子。
  冷夏没有内力,寒夜里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战北烈整夜的搂着她,尽职尽责的当着任意翻转曲折、三百六十度贴身暖气无侧漏、特大号人形夜用大火炉!
  两人意志坚定,自然不会被北燕的鼓声所扰,外面“咚咚”大响的鼓点完全无视,舒服自在的睡了个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勤务小兵送来了早膳,和大秦军营的差不多,稀粥、馒头、两种小菜,虽不丰盛,倒也可口。
  北燕的鼓声骚扰已经停歇了,军营里难得的清净。
  冷夏端起粥碗来喝了口,不解道:“没听见士兵训练的声音。”
  被她一提醒,战北烈运起内力侧耳倾听,嘴角抽了抽,半天才回说:“有,只是声音小。”
  冷夏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再小的声音也是数万人发出的,她的耳力一向敏锐,没可能听不见。
  这个狐疑一直到出了帐子,终于被证实了,的确有,只是隔着老远传过来,就仅仅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嗡嗡声,那声音散乱而消沉,和每日清早大秦军营中震天响的呼喝,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钟苍和狂风三人已经侯在了门口,慕二没在,估计还呆在自己的帐篷里。
  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后初晴,寒风刺骨。
  战北烈给冷夏将大裘系好,鹰眸锁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媳妇,你就呆在帐篷里吧。”
  冷夏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她被战北烈鄙视了,杀手之王居然被冻的不敢出门?
  这要被乔青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她无奈的望了望天,也知道这人是为他好,叹气道:“我没那么弱。”
  也是,谁敢说母狮子弱?战北烈想了想,心里却还在纠结,媳妇毕竟没内力,这等天气别说是她,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要冻的直哆嗦。
  冷夏换了策略,点起脚尖在他嘴角“吧唧”亲了一口,伸出纤白的素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