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从死者鞋底最后一层覆盖物来看，那里确实是第一案发现场。”高彦博肯定了淑雅的推断。
  “那就是说凶手已经将凶器带走了，或者遗弃到其他地方了。”
  “应该是。”高彦博拿起死者的钱包看了看，“钱全在，这人不是为钱。”
  淑雅揉了揉眉头，冷静的说，“应该是单纯性的暴力侵犯，从他对死者做出的一系列事情来看，我怀疑他有复仇倾向，再不然就是心理有问题的变态杀手。”
  “是吗？”高彦博有兴趣听她继续说下去。
  “死了还对受害者的尸体进行侮辱，凶手要么就是恨死者恨到一定境界，要不然……就是一些心灵极度扭曲的变态。”这种案子不是没办过，所以淑雅从多个角度也认同这种推测，“不拿钱，也不是生前的□，死者窒息死亡，这个过程很痛苦，反过来想，我要是凶手看着一个人慢慢在我面前挣扎，然后慢慢死去，心理想当然是要充满快感的。”
  高彦博对淑雅的专注很佩服，不过现在则是要提醒她另外一件事，指着挂钟，他说，“小姐，几点了，你是不是该吃饭了，不是胃不好吗？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按时吃饭会复发的。”
  “哇，时间过得这么快。”淑雅急忙将东西收拾好，“我说我肚子都饿了。”
  “呵呵，真的吗？”高彦博对淑雅这句话表示质疑。
  诚恳的猛点头，淑雅说，“真的真的，我都饿了，走了高Sir一起去吃饭。”
  去了餐厅，自然免不了被淑媛一顿教育，闷头苦吃，淑雅顺便偷瞄一下周围吃饭的同事，没看到章记，她小声嘟哝，“奇怪啊，他竟然不在？”
  章记那吃货只要来上班，那吃饭时间踩的最准时，不吃到满意肯定不走，结果今天却不见人，
  “谁不在？”淑媛凑近，“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倒是有没有听啊？”
  “呵呵，听了听了。”谄媚的将果汁递到淑媛手边，淑雅说，“口干了吧，喝点果汁润润嗓子继续说啊，不着急，我就在这里等你。”
  汀汀和古医生默契的喷了，自从淑雅来了，淑媛就变身了，都说重案A组的梁小柔是弟控，连弟弟拔智慧齿都跟着去，梁小刚二十几岁的人了，看牙医还要姐姐带，确实够奇葩了。现在再看看淑媛和淑雅，一个说一个吃，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在一个次元空间里。
  “你刚才在找谁啊？”汀汀问。
  “没找谁。”淑雅继续吃饭，心里却在想着早上章记的诡异，他躲在树后面偷懒打诨可以理解，但是他的眼神怎么会是愤恨和懊悔的呢。他是那种为了没赶上工作就懊恼的人吗？还真没看出来。
  嘛~算了，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搜证取证化验写报告，淑雅伸伸懒腰，终于到下班时间了。
  “姐姐，你先回家，我去蛋糕店取点东西。”淑雅拿了衣服和包，“很快回去。”
  “你是不是定了鲜奶泡芙？”淑媛听了就来精神。
  “这都被你猜到了，那家店的鲜奶泡芙太畅销了，下班去也赶不上，我昨天特意打电话让他给我留的。”淑雅知道淑媛喜欢吃他家的点心。
  “那你还不赶紧去！”淑媛笑着说，“我做好饭等你，你别在路上偷吃。”
  “嘻嘻，我就是准备吃完再回去的，保证一个不留。”淑雅说着跑进了电梯里，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对着追来的淑媛做了个鬼脸。
  “臭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淑媛擒笑佯怒。
  “你舍得吗？”高彦博走过来，“我怕淑雅一个眼神你就败下阵来。”
  “高Sir，你太不够朋友了。”淑媛摇着头说，“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护着我，淑雅才来几天啊！”
  “你要这么说我可是冤枉死了。”高彦博笑。
  望着走在前面的淑媛，细细咀嚼刚才她说过的话，高彦博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护着淑雅啊。
  冷不丁打个喷嚏，淑雅揉揉鼻子，不是吧，谁这么想她？拿了鲜奶泡芙，闻闻香甜的味道，她已经能想到姐姐馋兮兮的样子了，得意的合上盖子让店员扎上丝带，带着十二分满意，她往家走去。
  过了街口有一辆小巴刚好到家门口的，算时间回家正赶上吃饭，站在路边等红绿灯，淑雅听到不远处有人在争吵。
  悄悄走过去，探头往小巷子里面望去，她竟然看到章记和一个打起来了。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很面熟，想了想，淑雅记得今早报案的两个男人其中之一就是他，名字应该是叫郑晓东！
  “你跟着我干什么！”
  “郑晓东，十四年前让你跑掉是你侥幸，现在你又出现了，你说！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杀死的。”平时有气无力总是一副睁不开眼的章记也会有这么霸道正气的时候啊。
  “你去查啊，你不是很本事的吗？”郑晓东疯狂的大笑，“有本事就抓我啊，臭警察，没本事小心被我整死，我告你伤人，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淑雅将脖子上的围巾拉上去一点捂住嘴和脸，接着对巷子里大喊，“警官，有人打架。”
  郑晓东奸计得逞的笑了，章记则是握紧拳头怒火中烧，淑雅将两个人的样子全都看在眼里，直到章记无奈跑出巷子她才跟了上去。
  “喂！你和那个郑晓东怎么回事？”淑雅拿下围巾道，“你是警察，殴打市民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章记坐在路边，看了看淑雅，又看了看来往的行人，捂着脸，他沉沉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吧，否则依郑晓东的性格，很有可能报复你的。”
  “报复我？！”淑雅越听越奇怪了，她和郑晓东没仇，即便是刚才，那也不过是叫他少挨点揍，章记不是来假的，他砸向郑晓东的拳头实打实的真功夫，不叫停被章记打死都有可能，说起来郑晓东不谢谢她就算了，还要报复她，这都是什么世道。
  章记艰难的站起来，推了淑雅一把，淑雅的奶油泡芙牺牲了，像是没看见一般，章记吼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良市民？你要是真会诅咒就赶紧咒死他，这种人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他不死别人就要死啊！”
  被骂的淑雅本来是很生气的，因为这一切都挺莫名其妙的，面对章记愤怒的表现，她想到早上，案发现场对面小树林里章记的表情，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你早上就在看郑晓东。”答案找到了，淑雅记得当时郑晓东和另外一个发现者正在接受警察的问话，从角度方位来看，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章记停下脚步撇过脸眼神慌乱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懂的。”淑雅犀利的眸子盯着章记，“你恨郑晓东。”
  章记推开淑雅，径自走了，什么都没说，踩过地上的鲜奶泡芙，留下一个个混杂奶油的脚印，背影的萧索和凄然让莫淑雅的好奇心升到顶点，这案子果然不简单。
  28章
  拿钥匙开了门；刚进屋的淑雅就被淑媛逮住了；叉着腰逼得她连连后退；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细细将淑雅打量了一遍，淑媛最后直接上手撬淑雅的嘴。
  “姐姐……姐姐你干什么？”淑雅到处躲藏。
  “鲜奶泡芙呢！”淑媛穷追不舍，“说好去拿鲜奶泡芙的；去了这么久就不说了；结果你回来了泡芙却没回来，是不是偷吃了，老实交代？”
  “没有！我发誓没偷吃。”淑雅围着屋子转圈圈。
  “谁信啊！”淑媛抓她也抓不到，坐在饭桌边喘气，“你不说，行啊；这顿饭我自己吃，没你的份儿。”
  从中饭到现在，外面天都黑了，淑雅不饿才怪呢，望着一桌子饭菜不能吃，简直是要人命，拿了碗筷凑到淑媛身边，她讨好的笑着，“我真的没偷吃，姐姐你就让我吃饭吧。”
  “没偷吃那你说泡芙到哪里去了？”淑媛侧目，“让我听听你的解释有没有可信度。”
  “掉地上了，然后还被人踩了好几脚，拾都拾不起来，我只好丢掉了。”抱着碗坐在淑媛对面，淑雅乖乖交代了全过程。
  夹菜的筷子停住，淑媛皱眉，“你说碰到章记？还看到他在打人？最后推了你害的鲜奶泡芙贡献大地？”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淑雅说，“我都说了，可以吃饭了吧。”
  “呵呵，小雅，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好了。”淑媛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似乎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对我坦白。”
  “还有什么事？”淑雅无辜的说，“我都告诉你了。”
  淑媛点着下巴，“我说的是姜城宇。”
  听到这个名字，淑雅艰难的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你想听什么？”
  “比如他为什么追你追到警署门口，比如他为什么到家门口拦你，再比如……他怎么那么亲密的叫你小雅？”淑媛笑的很是怪异，“这个能跟姐姐我说说吗？”
  放下碗筷，淑雅被她这么一问，倒也觉得没有以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似乎能平静的对待这个人这件事，凝视淑媛的眼睛，她笑了，“姜城宇就是我要结婚的对象，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什么！”淑媛拍桌子，怒火上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不要脸的男人？那他到底是什么居心啊，现在又跑来香港找你。”
  “哈哈哈。”淑雅大笑，“他会专程因为我来香港吗？若是五年前或许会，不过现在……”淑雅摇摇头，“他能来香港一定是对他的事业有更好的发展，我恐怕只是顺便。”
  “有没有搞错啊！”淑媛气愤道，“怎么会有这种人。”
  淑雅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当年在图书馆里邂逅的那位清纯学长早就不知覆灭到哪里去了，自从他接下家里的事业，欲~望膨胀的是那么快，要不然他最后也不会选择能最大限度给他资助的寒情，努努嘴，淑雅戳着米饭。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淑雅轻松的说，“姜城宇现在是无利不起早，找我目的肯定不单纯，但是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淑媛就是怕淑雅心软，毕竟十年呢，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姜城宇的出现总让她觉得不妥，不然改天回去和爷爷他们商量一下，介绍新的对象给淑雅，多一个人保护她，他们也能多一份放心。
  “姐姐……”淑雅看到淑媛若有所思的脸，“你干什么不说话？”
  “还不是心疼你。”淑媛拍拍她的手，“赶紧吃饭吧，明天会更好，我们都要好好享受，对吧！”
  笑着点头，淑雅知道姐姐也会渐渐从离婚这件事的阴霾里走出来。
  第二天淑雅上班以后就接到通知要去重案组那边开一个小会，和汀汀抱了需要的材料先一步往重案A组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很大声的喝喊。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梁小柔气的不得了，将章记的证件摔在桌上，“你中午去翻人家的垃圾，晚上又跟踪他，还动手打人？你是警察不是地痞流氓，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章记没想到这件事一早就被提到了组里，证件是他昨晚跑的着急落下的，事实就是事实，他无话可说。
  “说话啊！”梁小柔道，“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章记不敢看她。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去跟踪郑晓东？”梁小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章记，“我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好，爸爸开杂货店还要照顾我和弟弟，经常有小混混来欺负我们，我记得当时有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他见义勇为不但骂走了那些坏人，还将那些坏人的老窝连锅端了，这样我们才能有安稳日子过。”
  章记抬眼望着面前干练的上司，他不明白梁小柔怎么忽然提起这些。
  “还不懂是吧！”梁小柔拿着章记的警徽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那个警察的名字，何永章！就是章记你啊，因为你我励志要当警察。”
  “Madan……”章记早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他没想到当年坐在店门口写作业的小女孩如今成了自己的上司。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梁小柔将警徽没收，“上边通知，从今天起你要停职。”
  一听说自己的警察权力被停止，章记连忙恳求，“Madan，郑晓东他不是好人，你相信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受害人还会再出现的，而郑晓东他是凶手啊！”
  “行了，你真是无可救药。”撇下章记，梁小柔召集大家开会。
  淑雅和汀汀看着章记从身边走过，他脸上的阴郁和绝望让汀汀十分不解，“他好像没有说谎话？”
  “你怎么知道？”淑雅问。
  “感觉啊。要是说谎，他对Madan一个人表现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出了重案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