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21 13:01      字数:4841
  而挺拔,又给他的面庞上添了些坚毅的神采。
  他的声音有些小小的,在嘈杂的人群背景里几乎听不清。
  “如果,如果这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拜托告诉和叶,我,我其实一直想娶了她来着,真的。但是,”服部平次的表情有些不忍,浓浓的瞳孔里似乎有些恼怒。“但是就算我不在了,还是麻烦告诉她不要像个傻瓜一样的等着了,忘了我去过自己的生活。”
  服部平次对着不知道是摄像机还是那个记者说完,转身就想跟上大队,但不知为什么,却忽然又回过身。
  他的表情那么的恼怒,像是多么不能赞同刚刚所说的话语。他的拳头握得那样紧,简直叫人担心他会一时冲动的砸碎镜头。
  “不行!我永远也不能让她忘了我。你告诉和叶,乖乖回家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
  他的眼神坚定得震撼人心,他的声音那么坚决,透过电脑的屏幕直接穿透到远山和叶的心脏里去。远山和叶的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摄像机里他远去的背影,数不清的泪连珠一样的落下来,像是一场小型的瀑布。
  画面很快被切断了,对所有人来说,这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但对远山和叶来说,这已经足够代表整个世界。
  她忽然猛地一下合上电脑,抓起钥匙冲出了家门。
  诚然,从那样高的西北崖上摔下来没有存活的可能;诚然,工藤新一已经用尽全力在四周搜寻;诚然,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时候给服部平次立个所谓的烈士碑了。但是她远山和叶不能接受。她已经等了三年,三年里她有绝望过哭泣过,三年里她有痛苦过未眠过。她在所有人告诉她服部平次从那样高的楼上掉下来不会活的时候还毅然坚持着,因为她有信心。
  她不知道那样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也从不会什么特异功能一般的超能力。他不会像神一样让所有事情都按照预想的路线走,他曾经也有过不止一次的算错的时候。
  但是远山和叶就是这样坚信着,这样过了三年,这样等回了她的平次。
  她以为她再不会弄丢他,她以为他们终于可以排除万难不畏艰险地在一起,她以为就算再有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再把他们分开。但是她最终还是没算到阴阳两隔,没算到他对于自己的那种强烈的保护欲。
  是的,远山和叶应当明了的,在服部平次答应她可以一同去西北崖的时候就应当明了。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她跟着一起冒险,怎么会把自己身上的担子分摊到她的身上?
  但此刻说这些已经无用,远山和叶唯一要做的,只有听他的话。他叫她回家等,她就一定会回家等。她莫名其妙地有信心,莫名其妙地相信他一定会回家。
  因为他就是她的神。
  天上的神十分不满地探出脑袋来想要辩白一番,却非常不幸地被远山和叶一脚踢进了地里。
  大概已经是早晨六点钟的光景,街上已经有人在迎着朝阳晨跑。淡淡的光辉洒在地面上,冬日里的早风使得枯萎得没有颜色的草来回鼓荡。道路长长的而静默,偶尔有零星的车子经过,带来一阵呼啸声音。远山和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乘着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飞速的轮胎让整条道路上尘土飞扬。
  像是通常的十万火急的情形那样,远山和叶没等到出租车完全停下就打开了车门,几乎哭了一夜的她眼眶红肿,深紫色的长风衣已经满是褶皱,上面有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分明是眼泪沾染的痕迹。她马尾辫松了许多,寒冷透骨的风吹的她长发飘散,已然丢失了干练沉着的形象。晨跑的路人颇有稀奇地回头望她,似乎能看到她的眼泪正在挥洒。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服部平次的公寓跑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那段视频,那段录像是三年前的,纵使他三年前仍旧会回来,但谁又能够预料到未发生的事情呢?
  但她还是疯了一样的要回到他家,偏执地认为他会在家里等她。
  即使她心中已经明了等待她的必将是一间空房子。
  电梯运行的速度很快,远山和叶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在电梯里面来回踱步,但就是没有办法使得自己心中静下来几分。
  终于看到服部平次家门的时候,远山和叶几乎是扑上去按了密码,踉跄地闯了进去。
  客厅里是一片阴暗,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没能穿过窗子前的建筑物洒进这里。空气里是冰冷而略有潮湿的气息,沙发上只有零星的靠垫,远山和叶却似乎能看到当初他裹着被子缩在这里的影子。
  厨房里一切如旧,水龙头松垮地滴下水来,打在水槽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离开时候的模样,她看到里面还有她嘱咐过他要喝掉的半瓶牛奶。
  已经过期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过期了。
  远山和叶本来已经干涸的眼睛再一次涌出泪珠,发达的泪腺应景地持续工作着,让泪水源源不断地沿着她尖尖的下颌滴在地上。她踩着眼泪一路向里屋走过去,门是关着的,把手冰冰凉,远山和叶几乎就想要坐地嚎啕大哭。
  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以极特殊的角度洒进里屋,空气里沉睡的因子在眼前跳跃。整洁的格子床单一尘不染,窗子前正有熟悉的背影立在那里,借着早上最新鲜的阳光,正在认真地低头处理左臂上的伤口。
  那一个瞬间里,远山和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呆滞地愣在哪里,门把手因为她的突然松开而发出叮当一声脆响。窗子前面的他转过身来,熟悉的眉眼微微皱起,嘴角却带着盈盈笑意。远山和叶眨了眨眼睛,大滴的泪水从她眼眶边流淌下来,滴在深色的地板上。
  远山和叶看到他正拿着双氧水瓶子,另一只手上的棉棒有模糊不清的红色。她狠狠地用力地揉揉眼睛,却紧接着听到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唔,和叶,欢迎回家。”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结局]
  》》》  21
  一切好像一场梦。
  远山和叶呢喃着说不出话,整个人像是沉醉在不知名的泡沫里。她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窗边走过去。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她看到清早阳光的颜色,他就像不真实的一个影子,似乎是若隐若现的站在她的面前,令她不敢触碰。
  她很慢地碰他的胳膊,初时是很轻很轻的,渐渐开始用力起来。他的衣服有粗糙的质感,他的身上仍旧有泥土的味道,远山和叶开始缓缓地环抱他,真实的触感让她的思维渐渐清醒起来。
  这真的真的,不是一个梦么?
  远山和叶很难说服自己,她几乎是本能性地开始掐胳膊,狠狠地,指甲旋进肉里,试图感到一点点的痛感。
  服部平次听到远山和叶在自己怀里迷迷糊糊做梦一样地呢喃着,他努力听了半天,才勉强分辨出出她的话。
  “嗯,果然不痛,果然是个梦啊……”
  服部平次额角的青筋几不可见地跳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开口:
  “和叶,你掐的是我的胳膊……”
  这一切真就像个梦,梦里她远山和叶弄丢了服部平次,她惊慌失措大哭大闹,她下定决心哪怕翻越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他。于是她整宿的不睡觉,她生怕自己忘了他的样子,生怕他再也回不来了。她哭的天昏地暗,发了疯一样的到他家里去等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家里,面带微笑地对她说,欢迎回家。
  远山和叶的将信将疑一直持续到服部平次精简地解释了自己还能回来的原因之后。她大脑有点混乱,但仍旧迷迷糊糊地懂得了,是石崖下面突出的石头上事先被人放好了气垫,旁边就是一条山体隧道直通山脚。也就是说,西泽央根本就不是要自杀,如果服部平次不救他,那他此刻已然逃了。
  哦不,这个词也许用的并不恰当,对他来说,或许正是服部平次害了他。
  这样的事实将远山和叶对西泽央最后的那一点点同情心打得丝毫不剩,她于是咬牙切齿地对服部平次说,你快去警局,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
  当然的,远山和叶要陪服部平次一起去的要求被毫无疑义的否决了。
  服部平次并不想再让远山和叶看见这些东西。警局,案子,犯人和数不清的陷阱,这些都不属于远山和叶。她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她那一双白皙漂亮的手上流淌着的是浓香的蜂蜜和奶油,她红润透亮的脸蛋上永远挂着温暖的微笑。他再不想要她跟其他东西有任何瓜葛,单是这样想想,他就不由自主的觉得害怕!
  是,服部平次觉得害怕了,这个义无反顾冲进火海里的人,这个面对凶残的犯人镇定自若的人,这个从西北崖上掉下来仍可以冷静思考的人,在这个时候害怕了。只是因为,对方是远山和叶。
  服部平次到警局的时候,门口站岗的警员一个呆怔踉跄,脚下踩空直接从站岗台上摔了下来。服部平次皱皱眉头,摸摸自己的脸,暗自揣测: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神悠哉悠哉地在天上冒了一个脑袋,屁颠屁颠地在肯定答案后面点了三十二个赞,随后带领着一帮小天使们遨游天际,抱明月而长终去了。
  警局里因为服部平次的归来而震动了,工藤新一听到消息时抱着宝藏盒子从二楼冲下来,看到服部平次的时候眼睛瞪得牛蛋一样大,手上一松,宝箱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服部平次只能庆幸,警局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快,不然他此刻恐怕就会站在自己的追悼会上了。
  那该是怎样一种场面,服部平次浑身抖了三抖。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是时,服部平次唯一的反应就是冲到摔在地上的宝箱面前,打开它仔仔细细地看了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然后他合上宝箱,似是在自言自语道:“西泽他,一定很想知道宝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他说着抱起箱子,露出一个有些怜悯的笑。“我应当去见见他。”
  审讯室在三楼的尽头,虽然偏僻却重重监控。服部平次进去的时候,审讯室里正有警员在做笔录,西泽央戴着手铐坐在铁栅栏后面,像一只无所依靠的孤兽。
  正在做笔录的警员看到进来的是服部平次的时候无一不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唯有西泽央微微抬起眼帘瞥了一瞥,随即嘴角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
  工藤新一跟在服部平次身后,打了个手势带走了做笔录的警员。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合上,屋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人。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西泽央先开了口,语气好奇而自嘲。“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早已留有后路的?”
  服部平次把宝箱放在桌子上,幕府的纹章隐隐发出光亮。
  “不,我并不知道你留着后路。”
  “你的意思是,”西泽央微微侧头,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服部平次,“你真的以为我要自杀,却仍然不顾自己性命而去救我?”
  服部平次挑挑眉毛,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像没有你说的这么高尚吧,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哼。”
  西泽央狠狠地踹了一脚铁栅栏,栅栏发出哐啷啷的声音,震得整个审讯室都嗡嗡乱响。他将身子靠上座椅靠背,微微斜了斜眼睛,一脸的不屑。
  “服部平次,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你用得着这样装腔作势么?”西泽央微微勾出一丝苦笑来。“你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罪人的命?说出去会有人信么?”
  服部平次很认真的挺直脊背,眼神坚定而温暖:“或许你不信,但至少会有一个人信。”
  西泽央微微侧目:“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含笑摇头:“远山和叶。”
  ——————
  工藤新一绝没有想到,审讯室的大门刚刚被自己关上,一转头他便看见远山和叶站在走廊尽头,正向自己走过来。
  她的马尾辫束得整齐,脸色红扑扑的,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追过来的。工藤新一无可奈何地撇撇嘴角,他就知道,远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