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17 04:33 字数:4753
勾罅致厮担?br />
“你那里的敌人有什么新动向吗?”
“根据侦察,敌人将发动更强大的攻势。从目前态势来看,敌人的主攻方向,似乎又想搞南北合围:在南边,古德里安的装甲集团军可能绕过图拉,扑向卡希拉;在北边,重点是沃洛科拉姆斯克,就是潘菲洛夫师的防区。”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见斯大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和沙波什尼科夫认为,我们有必要发动一次先发制人的反突击,以粉碎敌人正在组织的进攻。大本营考虑,反突击的地点就选在你刚才提到的沃洛科拉姆斯克,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朱可夫听到此话愣住了。心想,是不是别的战线形势有所好转,才促使斯大林做出这个不太切合实际的判决?他急忙问一句:“斯大林同志,是不是其他战线的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使您说的反突击有了现实的可能?”
“各条战线的形势仍然很紧张,敌人还在向我们压过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必要进攻!”
“我们用什么兵力进攻?光靠西方方面军目前的兵力只能防御!”朱可夫显然有些激动了。
斯大林再次沉默了。要是换了旁人,对他的决定提出质问,他是会发脾气的。但是眼前是朱可夫,不但性格倔强,又极具军事才能,尤其是上次那一幕:朱可夫不同意斯大林坚守基辅的决定,被他一气之下斥为“胡说八道”并贬到预备方面军里去了。现在兵临莫斯科城下,惹恼了朱可夫那可不好办。于是耐着性子,对朱可夫说:“其实,你还是有多余兵力的。”说着斯大林就说出了一串部队番号。朱可夫一听,急了:“这些部队是方面军最后一点后备力量了。倘若投入这次并无把握的反突击,一当敌人转入进攻时,我就再没有兵力去加强防御了!”
一听到这里,斯大林的语气严厉起来:“你还没有突击怎么就知道没法取胜?再说,你手下有6个集团军,难道还少吗?”接着他用肯定的语调说:“反突击的问题就这样决定了。今晚把计划报上来。”
“命令就是命令,军人就得服从。”朱可夫尽管很不情愿,也只好找来同僚们商量反突击的事。
结果,按照斯大林的命令组织的反突击,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苏军投入那一点力量进行反突击,显然是太单薄了。不仅使反突击的部队被牵制在沃洛科拉姆斯克,而且用掉了方面军仅有的一点后备兵力。。
正当朱可夫一边想着部队的实际情况不得不照直说出,一边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而懊恼时,只听见斯大林用一种朱可夫从没听过的轻声细语问道:“您。。坚信我们能守住莫斯科吗?我怀着痛苦的心情问你这个问题,作为一名党员,请你跟我讲实话。”
朱可夫握着听筒的手有点微微发抖,不知是这个问题是他思考千百次,而当斯大林问起时又有些突然,还是感到事关重大。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用坚定的语气回答:“是的,我坚信我们能守住莫斯科!但是,我至少还需要增加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和200辆坦克。”
好像是受了朱可夫的感染,斯大林又恢复了他平时的语调和语速:“你有这样的信心,很好。你给总参谋部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你要的两个集团军集结的地点。它们在11月底可以准备好,不过,坦克我现在还没有,不能满足你。再见。”
朱可夫放下电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最高统帅答应给两个集团军的消息告诉了大家,众人听后欢欣鼓舞。朱可夫和大家商量之后,下了一道命令:
“在11月底之前,各部队务必坚守阵地,未经方面军司令部许可,不得从阵地后撤一步。”
四、“球门”凶勇扑救
正当朱可夫下达了“不得从阵地后撤一步”的命令的时候,德军中央集群的包克元帅也一直在他的指挥所里毫不留情地督促他的部队向前推进。
在莫斯科东南方,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集团军进展还稍慢。直至11 月24 日,他的部队前出到乌兹洛瓦亚和韦涅夫,并且深感苏军的抵抗顽强有力,而自己的部队极端疲惫。
对莫斯科构成直接威胁的是从北面进攻莫斯科的赖因哈特的第3装甲集群和赫普纳的第4装甲集群。他们集中兵力企图摧垮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的防线,把苏军逼过莫斯科运河。于是发起了一次猛似一次的冲击。在苏军每一个防御地段上,都进行着白热化的战斗。
负责防守这一地区的第16 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这时候在司令部坐不住了,他带上警卫队,开始到前线巡视。
冒着敌人的炮击,罗科索夫斯基到潘菲洛夫师,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在一个居民点一间临时搭起的简陋的指挥所里见到师长潘菲洛夫。只见他正站在观察孔前,举着望远镜向外看着,神情十分镇静沉着。
潘菲洛夫见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进来,放下望远镜,行了个礼,慢悠悠他说:“报告司令员同志,德军调集3个坦克师和2个步兵师,以4倍于我的力量展开进攻,不过,阵地还在我手里!”说得那么简洁、肯定,好像他十分吝啬语言。
“这我看到了,你们师打得十分英勇。为此。。”正在这时,一颗炮弹在离指挥所很近的地方爆炸,震得指挥所顶篷上扑扑簌簌落下一阵尘土,罗科索夫斯基抬手在脸前挥了挥,潘菲洛夫一动也不动。“。。为此,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奖给你们师一枚红旗勋章,并命名为近卫第8 师。我代表集团军司令部祝贺你们,潘菲洛夫将军!”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制的小锦盒。打开,一枚金灿灿的勋章在红色天鹅绒上闪闪发光。
这红旗勋章,是苏联最早设立的勋章。它专门授予直接参加战斗而表现特别英勇的个人和部队。潘菲洛夫接过来不出声地笑了,然后伸手拿过搪瓷缸,递给站在身边的一名上尉:“酒。”上尉从一只军用水壶中倒了小半缸酒,潘菲洛夫接过来,把奖章轻轻放入搪瓷缸,微笑着举到罗科索夫斯基面前。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明白,按照俄国军队古老的传统,奖章在酒里浸过,才更纯洁。他从酒中捏起奖章,放在掌心里,再次递给潘菲洛夫。潘菲洛夫把奖章放在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接着是一阵“乌拉”声和掌声。正当这种简单而又庄重的授奖仪式进行着,“轰”!又一颗炸弹落在指挥所附近,角落里的一根木头应声而落。
“司令员同志,请您离开这里,此地很危险。”潘菲洛夫声音不大,但却没有商量余地。他轻声对那个上尉说:“你负责把司令员同志送到汽车上。”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潘菲洛夫一眼,他看到了一双坚定的眼睛和平静的脸,他知道对这样的人不放心是没有理由的。于是他跟着上尉沿临时挖成的交通壕离开了指挥所。他们走出还不到100米,一阵猛烈的炮火打在指挥所四周,腾起一股浓烟,罗科索夫斯基和上尉就地卧倒,等他们再抬起头来看指挥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那指挥所已成一堆废墟。上尉发疯般地往回跑、罗科索夫斯基也一下子站起身来跟着上尉跑到废墟前,跪着用双手扒着,扒着,扒着,慢慢地停下来了,就那么跪着,馒馒地从头上摘下军帽,
双手抱在胸前,垂下了头,罗科索夫斯基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第二天,罗科索夫斯基向莫斯科西北的克林和南面的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方向巡视。
在通向克林的公路上,他看到慌忙撤退的苏军,不禁勃然大怒。他让司机把车横停在公路上,自己双手抱肩,叉开两腿站在路中。撤退的士兵看到前面有个高个子将军挡路,便放慢了脚步,离罗科索夫斯基10 来来的地方站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从后面挤过来一名上校,气喘嘘嘘地报告道:
“将。。将军同志,第80 步兵师第1127 团团长别洛多夫向您报告。敌。。敌人已经攻占了克林,正以4 个坦克师和2 个步兵师的兵力沿这条公路开进。。”
“够了!”罗科索夫斯基厉声打断了上校的话:“敌人在开进,你在干嘛?和敌人比赛看谁先到莫斯科吗?你为什么不组织力量进行抵抗!”
“将军同志,我们师是经过顽强抵抗才撤出克林的。。。伤亡太大,全师伤亡60%以上,各团平均只有60 至100 人。我们是为了保护有生力量才。。”
“现在要保卫的是莫斯科,莫斯科!懂吗?!我没让你考虑代价!你也用不着自作聪明去保护什么有生力量?懂吗?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它!”说着用手有力地一指身后,上校和战士们都知道那是莫斯科方向。
“扎哈罗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向身后蓄着小胡子的一位将军一抬手,扎哈罗夫急忙上前:“我命令你在此就地组织防御,收留任何一支撤下来的部队及个人,一定要挡住敌人向前的推进,至少也要尽一切努力迟滞敌人,然后可以向季米特洛夫方向转移,把情况及时向我报告。”说完,转身登上车,关上车门,然后又随之打开,伸出头来冲着扎哈罗夫喊了一声:“不惜任何代价!”“我明白,将军同志。”扎哈罗夫双腿一并,一个立正,腰杆挺得笔直,大声地答道。
说完,罗科索夫斯基沿着公路,转向克林以南的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没走多远,前面一公里以外,炮声隆隆,烟尘飞腾。罗科索夫斯基跳下车,举望远镜一看,只见十几辆德军坦克,一字排开扑将过来,射出的炮弹,溅起一束束白色的雪柱,雪柱落下之后,留了一个个黑黑的弹坑,像是在洁白的床单上用烟头烙下的一个个黑印。
“快,开下公路,从那条小河上开过去,绕过对面那片小树林后面。”司机把车头一转,冲下了公路,开到了河面上。河面上的冰看着很厚,可汽车开上去,还是发出一阵吓人的断裂声,两辆警卫车不得不拉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罗科索夫斯基的车刚开上对岸的河床,刚才走的那条公路上,突然冒出一辆德军坦克,距离之近,用肉眼就能看清坦克身上的一大块凹陷。坦克也发现了他们,马上转动炮塔,瞄准尚在河中心的最后一辆警卫车开火,一发炮弹落在警卫车的左前方,把冰面炸了个大窟窿,警卫车一个紧急刹车,总算没掉进去,可是冰面煞车打滑,这辆架着一挺四联机枪的吉普车借着惯性打着出溜,车身横了过来。把侧面更大的部分展现在敌人炮口之下,德军坦克趁此机会一个连射,直接击中吉普车,一团火光在车中央一闪,整个车身像被一只巨手用力向下按了一下,在爆炸声中,四联机枪被抛起老高,驾驶棚飞出老远,一只轮子沿着冰面迅疾向前翻滚。四名战士被炸得粉碎罗科索夫斯基亲眼目睹这一切,两眼通红,他大骂一声:“混蛋!”一伸手抄起身边两颗手榴弹,打开车门就要跳下去。身边的副官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喊:“不!危险!”又冲着发愣的司机吼道:“快开车,冲进小树林!快!”汽车怪叫一声,蹦跳着朝小树林冲去,剩下的那辆警卫车,这时已经上岸,也加足马力冲进了树林。罗科索夫斯基的车刚开走,坦克的炮弹也随之落下,在汽车留下的两行车辙之间,留下了一个黑窟窿,这前后还不到10 秒钟。
两辆车刚开进树林,就隐隐约约听见树林外面有坦克和装甲车的马达声,而且越来越近。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命令大家下车,分散隐蔽,准备与敌人拚个死活。一会儿,一个漆成绿色的坦克炮筒,馒馒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随着炮筒的移动,一辆苏制T—34 坦克出现面前,鲜艳的红五星让大家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到肚子里。接着又一辆、二辆,。。罗科索夫斯基一行人看见是本军的坦克,一声欢呼,冲上前去。坦克群一看从树林跑出几名自己人,其中还有一位将军,赶快停车,在最前面的一辆坦克顶盖打开,一名上尉从中探出半个头,举千向罗科索夫斯基行礼:“报告将军,坦克25 旅3营,奉命向克林进发。”
罗科索夫斯基手一挥:“克林已被敌人占领,你们可能去不了了,不过,我命令你消灭河对岸那辆法西斯坦克!他刚刚欠下一笔血债!”
“遵命,将军同志。”然后弯腰拿起对讲话筒:“我命令,成战斗队形散开!”说完,“咣”地盖好舱盖,卒队绕过树林,朝河边开去。
德中央集群总司令冯·包克元帅,得知他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克林和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后,异常高兴。他那长期被胃病折磨得黑灰白色的脸颊上,也浮起一点红润。以一种按捺不住的喜悦对他的参谋长格赖芬贝格说:
“不能给俄国人以喘息的机会,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