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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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1-02-21 12:44 字数:4798
梁九功立在门外,望着纳兰的背影摇头轻叹,时面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听到都难。他老老实实的退回廊下,听着里面传来阵阵轻骂嬉笑之声。
过了会儿房门“吱呀”打开,韦小宝顶着黑眼圈,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梁公公,早啊。”
“韦大人早,皇上。。。”
“哦,他起了,药煎好了送进去吧。”韦小宝拍拍梁九功的肩,望着阴云浓密的天空,只觉这愁云惨淡的天空比往日里也好看百倍。
韦小宝无视梁九功目瞪口呆的傻样子,自以为潇洒的整整零乱不堪皱成酸菜的服袍,昂首阔步,感叹一声,“十月秋雨贱如流,小宝我乐得如头牛。”回眸一笑,“梁公公,皇上若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换身衣服晚些再过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梁九功嘴角抽搐,鸡皮疙瘩落满地,暗道,韦大人莫不是中邪了?还是皇上威严太甚,吓着韦大人了?。。。
梁九功满腹疑问一摇三晃,领着干太监侍女进去伺候皇上洗漱进药。
韦小宝的心情一直很好,非常好,这种特别好的心情一路维持到扬州、苏州直到江宁。
江宁有个人,这个人呢,是四大名著之一滴作者滴老家,这位作者滴老爷爷不但富有,而且能干还颇受小玄子赏识,但是当这位聪明能干滴老爷爷在英姿勃发滴青年时期,很有幸的遇到了我们伟大的男主角…韦小宝同学!
于是,这位可怜滴小配角终于在很多年后明白:有些人是得到罪不起的,有些人是比自己还有钱的,有些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曹寅战战兢兢的盯着某人手中的上等紫砂杯,只怕一个不小心这杯子就会香消玉殒。
天可怜的,这已经是第六个杯子了,饿滴鬼呐,这杯子可是当年在宫中陪读时,皇上赏的,万一让皇上知道赏赐给他的紫砂茶具半柱香内全部碎掉,搞不好要治个大不敬的罪名,那可是砍头的。
“曹大人,你这副表情算什么?难道不欢迎我喝你一杯茶水,你也不愿意?”韦小宝转着手中的杯子,吊着眼看他。
“哪里哪里,韦大人别见外,呵呵,别见外。。。”曹寅快要哭了,夹在韦小宝食指与中指间的杯子滴溜溜打个转儿。
“哎,我怎么会和你见外呐,说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
曹寅不住点头,盯着杯子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曹大人呐,昔日你帮过我,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呢。”韦小宝换了个坐姿,吊儿郎当的靠在椅子上打哈哈。
“韦大人真会说笑,曹寅什么时候帮过。。。帮过。。。”曹寅自问及少和这姓韦的打交道,他怎会有此一句,电石火光猛然想到一件事,不会吧。。。
韦小宝满意的看他石化似的表情,“说起来,若不是你曹大人,我韦小宝也不会再度回京,官复员职,更不会住在你曹大人的府上。唉。。。要说皇上看得起咱们吧,还真是。。。啧啧啧。。。皇上来了江宁,哪儿都不去就住你府上,我韦小宝沾了皇上的光才能住在你这里,啧啧。。。瞧瞧,这杯子,御赐的吧?这椅子,啧啧,上好的楠木打造的吧?哟,你瞧瞧,桌子上那花瓶,古董吧?还有,这院里子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倒比宫里的都精致。。。”
“韦大人真会说笑,曹寅一个小小织造府怎比皇宫。。。”曹寅忙打住话头,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这话越说越没谱,万上让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啪”夹在两指间的杯子,应声而碎。
“哎呀呀。。。真是对不住,没想到这杯子如此碎弱,怎么就掉了呢?”韦小宝做惊讶伤心状,“曹大人,你怎么用碎了的杯了让我使呢,莫不是你故意而为?”
曹寅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剥了这小子的皮,咬牙切齿道,“韦大人,你欺人太甚!”
“咦?曹大人何出此言?你给我裂了口的杯子用,现在杯子碎了,你反道怨起我来了。”韦小宝暗道:老子玩死你,哼,当日若不是你,老子也不会让小玄子抓了去!虽说老子没受什么苦,可这口气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
曹寅气的全身发抖,眼光扫了一圈,竟发现屋内只有他二人,连个人证都没,“韦小宝,你。。。你,你欺人太甚!”
韦小宝冷哼一声,“啪”掏出一本小册子扔到桌上,唬得曹寅愣怔住,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仅有的最后一个紫砂小杯,斟满茶慢悠悠送到嘴边,“曹大人呐,我听说,你和江苏巡抚余国柱,关系密切,不知是真是假?”
曹寅不知他为何一问,冷声道,“同为皇上效力,谈不上密切。”
“哦?真的吗?唉,前些时候皇上让我整治贪官,这帐册上的名录,虽没你曹大人,可是这位余大人可是排在第一位。”
闻言,曹寅拿过那本小册翻阅开来,第一页果然就是余国柱的大名,心下暗惊,莫不是让韦小宝抓住了什么把柄?
韦小宝任曹寅在哪儿盯着册子大唱花脸,自个儿慢悠悠的喝了茶话锋一转,“前些时候听闻曹大人纳了房小妾。”
“那又如何?难不成曹某的私事,韦大人也要关心?”曹寅额头冒汗。
“当然不是了,做男人的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像我韦小宝家里头都有七个老婆,你曹大人府中不过五个,只是。。。我听闻,你这房小妾先前是青楼的清伶儿,卖艺不卖身呐。”
曹寅心惊,不曾想他连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韦小宝继续说道,“许是这位姑娘有能耐,不知怎的竟认个干哥哥,这位干哥哥恰巧就是咱们江苏巡抚余国柱余大人,再恰巧就成了你曹大人的第五房小妾,你说说,巧不巧?”
曹寅下意识里道,“确实巧。”说完后,立马回过神,这才知道上了韦小宝的当。
韦小宝哈哈笑道,“连你都说巧了,皇上若是知道这事,肯定也会说巧,指不定,皇上一高兴升了你的官儿也说不定呐。”
曹寅一头冷汗,现下里皇上要整治贪官,这余国柱又是名册上的人,万一让皇上对他起疑,或是,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且徘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小宝美滋滋的啃着红烧猪蹄,指使丫环们好酒满上,好肉送上。
陪席的纳兰看的好笑,这种吃法,活像八辈子没吃饱过一样。曹寅陪笑陪的脸抽筋,不敢有半句怨言,酒菜下肚变成一肚子苦水,搅的他心痛加郁闷。唉,他也挺可怜的,江宁织造作了好些年头,银子没少往自个儿腰包里进,谁成想今个儿遇到个比他还狠的主,拿出贪官作鱼铒,抬出皇帝作梁柱,三吓两哄直把他吓得小命都要丢了半条。
剩下这半条在韦小宝魔掌伸向他腰包时,彻底没了。难怪他小命要没,任谁被人宰而且被宰了一百七十万两白银之后,谁还能活生生的像个人?!
一百七十万两呐!!白哗哗的银子,够一个县城十年的支出啊!
想大清亲王每年的俸禄不过白银1万两,禄米1万斛,这厮忒大胆,竟然一口气宰了一百七十万两!真真是有苦说不出,官大一品压死人呐!
怪只怪曹寅平日里贪的银子收的贿赂有这么多,平常老百姓家,别说一百多万两就是一百两银子都够他们折腾大半辈子了。
酒足饭饱,小宝满意的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一摇三晃唱着十八摸,摸到皇帝住处。
自从那天两人亲密接触之后,关系就变得有点悬乎乎了。康熙病没好时,小宝那个殷勤,衣不解带伺候在侧,端茶递水亲力亲为,待康熙能下路了,风寒也好了,却落下个毛病:凉风起,天骤变时脚脖处就如针刺般疼。
小宝知道后每日里皇上就寝时,一定要亲自给皇上揉捏一番。美其名曰:活能生血,多揉揉血脉畅通,时日久了这毛病说不准就好了。
当然,他是坚决不会承认自个儿是为了多待在皇帝身边给自己找的借口,更不会承认,他是想天长日久感化皇帝,进而让皇帝对他生情,然后XXOO时就任他韦小宝摆布啦!
于是,咱们这些看客为韦小宝同学加油喊口号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满身的酒气薰得康熙皱起好看的眉,梁九功刚好伺候皇上睡下,察颜观色领着一众太监笑眯眯离开。
自从那日韦小宝吻了他之后,再见时韦小宝仍是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除去整日里满脸笑容,每夜里为了搓脚之外,没半分其它神情。
康熙这个气啊,你爷爷的,皇帝都敢亲,亲了之后还能当没事人一样,朕没砍你头就是天大的恩惠了,你怎么也不知表个态啥的?!好歹为那天的亲吻作个解释是不?可是韦小宝倒是好的很,转眼和没事人一样!
韦小宝见皇帝仍是对他如先前般亲而不近,淡而不远的态度再无其它,想着皇上是不是把那天的事给忘了,还是没把放在他心上?想去问个清楚吧,又怕惹了小玄子不高兴,砍了他脑袋!还是等南巡结束回京后再说吧。。。
康熙倒是想的简单:若你心里有我,为何亲了我之后没个态度?心下气恼,想他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怎么能小了身份,跑去问亲吻了自己的人:你为何亲我?你是不是喜欢我之类的话,这要是问出来,那不是和怀春少女一样心思?没得掉了身价!
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盘啊盘,绕啊绕,愣是谁也没弄明白。
康熙忙着视察河务,小宝忙着搜刮贪官的家当,两人倒没费多少心思在这上头。
哼!喝得醉薰薰的还敢来见朕,康熙闻着酒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面上越发的冷淡。
韦小宝犹自不知,“嘿嘿”傻笑着掀了被子,抱过康熙的脚,轻轻揉搓起来。
“皇上,臣这些天收集了不少贪官的罪证,明个儿就去审那些个官员。”顺便再往自己荷包里塞些银子。
好一会儿见康熙不说话,抬头看去,康熙脸色冷淡,捧着一本书斜靠在榻上压根没瞧他。
小宝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一遍。“啪”康熙扔了手中的书,冷冰冰道,“朕不是聋子!罗嗦!”
韦小宝并不害怕,笑嘻嘻拾起书递回康熙手中时,看到封面上的“纳兰”二字,他近日跟着纳兰多多少少识了几个字,纳兰的姓名他是识得了。
“咦?这不是纳兰写的?”韦小宝随手翻开几页。
又是纳兰,前些日子要收集官员的罪证,说纳兰武功高强又识得字,把纳兰借了去。今日里又和纳兰、曹寅对酒当歌好不快活。这会儿大字没识几个,倒是把纳兰的名字认得真切!想他们平日里经常在一起,时不时听到探子报,说两人一块逛酒楼茶舍,甚至还有几次一起去逛青楼。
纳兰他自幼陪他,性格人品自是不必说,可恶的是韦小宝,往日里沾花惹草处处风流,现今惹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能当作没事人一样和别人一块逛街嬉耍,教他如何不气恼!
越想越气,一脚把小宝踹下去,拉过被子蒙住头喝道,“朕要歇息,你走吧!”
小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床边儿站了会儿三番四次止了话头,叹了口气放下床帐走了出去。
康熙听着脚步远去,一把掀开被子,睁大了两眼看着帐顶,眼神恍惚中,面前似出现两个少年儿,扭打翻滚在一处,身上沾满尘土笑声却响彻云霄。。。
这世间尘土,岂知沾上了便再也拍不净。万丈红尘,咱们在这世间走一遭也不过是为了沾上些许尘土。。。
打道回府~‘
次日里皇上着张廷玉一道同韦小宝审了余国柱。
余国柱平日里鱼肉百姓自个儿的管家早看不过去出来指证,兼之证据确凿倒是没费多少功夫这案子己有了结论。
请示了皇上,着人把余国柱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处置,又让韦小宝带人抄了他的家。
韦小宝让人搬了张太师椅,戴着个墨镜,摇把檀香扇,嘴里吸溜着上好的龙井茶,美滋滋的看着面前的珠宝银两堆成小山。
余国柱为官数十载,家财岂止万贯?单是他客厅内的一个花盆,便值三千两银子,更别说那些古玩瓶颈,雕玉塑像了。
随行办事的当地官差多都受过余国柱欺压,下了死的扒他的家产,真真要把地皮揭开三层。完事后己是日落时分,下人把盘点完的单子呈上,韦小宝摘了墨镜眯着眼一通好看:乖乖,这厮当真有钱,只在数的银票就有二百九十八万两,分存五家钱庄,想是怕存一家太过显眼。除却这些,在数的金子四万两,银元宝二十八箱,珠宝手饰十四箱,古玩字画三百多件。这一应事物加起来粗粗算来竟有五六百万两之多,可抵三分之一的国库了。
韦小宝啧啧感叹,甩着手里的单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