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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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1-02-21 12:44 字数:4797
韦小宝收回目光,恢复平日里的顽劣笑眯眯拉过沐剑屏的手道:“不用啦,蜘蛛吃蚊子,又不吃我,用不着打扫。”
“相公,你怎么了?”沐剑屏只觉得小宝的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相公我好的很,只是想是不是该去看看娘了。”
“哦,原来相公是想婆婆了。。。相公呀,你说婆婆为什么不和我们住一起呢?”
韦小道折起身笑道:“你知道娘最大的梦想是开家妓院,现今媳妇也有了,孙子也抱了,最后一桩心愿也该完成了。”
沐剑屏娇笑道:“相公说的也对,咱们明天就去宝春院看婆婆好不好?”
韦小宝开心一笑,捏住沐剑屏的鼻子道:“就数你最乖,明个儿咱们就去看春花姐。”
春花姐的烦恼
春花姐无精打采的靠在二楼栏杆叹出今天的第一百八十六声叹息,“唉。。。。。。”
韦小宝走近时,刚好听的这声叹息,好奇的掏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自个儿的老娘自从开了这家“宝春院”之后,鲜少发出叹息了。
小宝悄悄上前,一把从后面捂住老娘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春花姐一巴掌拍下他的手,“老娘烦着呢,没空理你这兔崽子。”
韦小宝恹恹放下手,转而搂住老娘的肩膀,“谁敢惹咱们春花姐,说出来,做儿子的给你出气!”
春花白他一眼,仍旧靠在栏杆上叹气,“说出来怕你吓尿裤子。”
韦小宝仰天大笑,自从他韦小宝出生到现在除了自个儿老娘还没怕过别人,“能让你儿子尿裤子的人还没出生!”
春花继续抛白球,“我说出来你可别跑,惹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帝老儿。”
韦小宝先前还觉得奇怪,自个儿老娘最是了解他,今日是怎么了,竟然放出大话来。
这会儿听老娘说是小皇帝惹了春花姐,第一反应是小皇帝来了杭州城,而且遇到了自己的老娘,更要命的,小皇帝一准找到自己的下落了,保不定这会儿正率兵前来宝春院把他给就地”咔嚓”了。
一瞬间小宝直觉脑袋不保,拉着春花就往楼下跑。春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伸长了胳膊去揪韦小宝的耳朵,“死小子,你跑什么?”
韦小宝也不停手,直拉着她“蹬蹬蹬”下了楼梯,边跑边说,“小皇帝要砍我的头,再不跑我脑袋就要掉啦!”
春花姐被他拉着喘不过气,抬眼瞧见楼下大堂的柱子就在旁边,放弃揪韦小宝耳朵,改抱柱子。
韦小宝正在费力前奔,自个儿老娘忽然抱住柱子,脚下一个不稳扑通摔了个嘴啃地。
春花姐顺势甩开他紧抓自己的手,凑上前揪住小宝的辫子怒道,“你个死小子,想累死老娘?”
韦小宝这一跤摔的痛急,后面又被春花扯着辫子,真真是有苦说不出,直躺在地上哼哼哧哧的呼痛。
春花不吃他这套,揪了他的辫子猛向面扯,“你小子刚才不是呈英雄,现在倒是吓得屁滚尿流,真他妈没出息。”
韦小宝趴在地上背过手去夺老娘手中的辫子,“老子再不跑小命都没了,娘你快松手,辫子要断了!”
春花姐闻言反而越发揪得紧了,翻身骑在他背上冷笑道,“你个龟孙子,小皇帝又没在,谁能要你的小命?”
韦小宝一听小皇帝不在,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身子软倒在地,“春花姐,你不要骗我,小皇帝要是没来杭州,他怎么能惹到你呢?”
春花见他软倒在地,放开他的小辫道,“他没来杭州就不能惹我啦?”
韦小宝奇道,“没来杭州怎么会惹到你?”
春花叹了口气道,“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你没瞧见咱们宝春院没什么生意嘛?”
韦小宝从进了门就注意到,宝春院来往的客人明显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是没甚在意,此时听老娘说起,才留心起来,心下却是越发奇怪,“咱们生意不好,管小皇帝什么事?”
春花再次叹口气,“小皇帝三年一次的选秀在这个月举行,你说能不管咱们的事?”
韦小宝趴在地上,也叹了口气,“确实和咱们有关,他选老婆,平日里不甚出门的姑娘小姐都去报名,那些客人们为了看美女自然跟着去了。”
春花翻身坐在地上,“客人们都去衙门看美女,谁还来咱这青楼妓院。”
韦小宝听了也不答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春花又道,“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做皇帝真是好啊!”
韦小宝道,“做皇帝有什么好,黄河涨水他要愁,陕甘干旱他要愁,这个刺杀那个造反,样样都要愁,每日里睡不到四个时辰,当皇帝有什么好?!”
春花听儿子的语气略带焦虑只当儿子是讨厌那个皇帝,“你既然离了京城不做大官,还管他什么睡不睡觉做什么?只要小皇帝不来抓你,我韦春花就是烧高香了。”
韦小宝听了后半句话甚是感动,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灰,顺手把老娘也拉起来,“娘你放心,小皇帝不会杀我的。”
春花再不说什么,他这个儿子自幼调皮捣蛋,坏心眼最是多。可是自从离开京城,带着全家逃命后再不像往日那般大笑大闹了,到底是经的事多了,也长大了,真不知是喜是忧。
纳兰登场
韦小宝陪着春花用了午饭,待春花姐午休后,自个去外面逛街。
韦小宝很久没有一个人逛街了,平日里出去七个老婆总有两三个跟在身边,像今天这种难得的一个人清闲这两年来已经很少有了。
他走过清泰街,到了钱王祠,顺着里西湖一路来到杨公堤,绕堤再走到断桥。
一路上不时碰到携手带眷赶往钱塘衙门报名选秀的姑娘,暗暗骂道:小玄子真不够意思,老子我才娶了七个老婆,你竟然娶的比老子还多。
越想越是气愤,脑中不时闪过昔日在宫人两人在一处嘻笑怒骂何等开心。而今自个儿躲在杭州,小玄子高座庙堂,往日里的情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每每想到小玄子开心的笑脸,都觉得仿佛一根针,硬生生刺痛自己的心。
正暗自烦躁间,忽听远处传来阵阵笛声。那笛声清扬悠远似一股清泉直流心底,瞬间洗去烦躁。韦小宝寻声望去,只见湖面荷叶间一艘小船荡漾其上。那船比他自家的花船小的多,看上去不过是再普通的一条小船。
船头处一位白衣公子洒然而立,看不甚清面貌,只远远瞧去似神仙般洁雅出尘。韦小宝读书不多,识不得几个字,此时见到那位白衣公子只觉得干净清雅,再好的词用到他身上都不及他千分之一。
小船渐行渐近,韦小宝才看清那公子的长相,乍然见到虽隔着段距离仍觉得略是眼熟。
仔细想想却又不像见过,否则以他韦小宝的记忆怎会不记得?想是自己觉得那公子长的和自己一样好看,才生了眼熟的想法吧。
韦小宝脑中急转暗想:这位公子长的既然和老子一样好看,笛又吹得好听,老子何不与他结交,反正老子在杭州城一个朋友也没,就是以前的几个朋友现今也不敢再见,整日里窝在家陪老婆孩子连个朋友也没。
小宝思量之时,那小船己将近移到桥边。小宝忙伸了手招呼,“这位公子笛子吹得真好听。”
船头上的白衣公子听到招呼似是笑了笑,笛声不停待一曲终了才朗声道,“岸上的公子若不嫌弃何不下来一叙。”
韦小宝听了很是开心,忙忙的答应了。刚要下去忽然想到那船在湖面上,他在桥上,这可怎么下得去?转念又记得自己曾向师太学过用来逃跑的轻功,只觉底气十足一个跃身掠向小船。
谁知韦小宝多日未用过轻功,身法生疏了不少,飞到船头时身子在空中控制不住平衡直直往下摔去。韦小宝吓得闭上眼,惊道:老子要掉湖里了!
谁知他没掉湖里,反而稳稳的落在船头。白衣公子反手一抖扔掉手中的绳子,看着面前吓得犹自闭着眼的人,“可以睁开眼了,你没掉到湖里。”
韦小宝听这人如此说方才睁开眼,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多谢相救!”
那人也不客气,笑了笑请他入舱。
从外面看这是艘小船,待小宝进去才发觉舱并不小,里面一张红木香案上摆着四时鲜果和几盘凉菜,一坛刚开启的酒发出缈缈清香。
白衣公子转身从案几后拿出个新的酒杯,倒了九分满,不待他说话韦小宝一把端过去喝个净光。
方才惊得出个身冷汗,一杯酒下肚这才压了惊。
白衣公子见他这般模样笑道,“你也不怕酒里有毒?”
他这么一说,韦小宝才想到方才竟然如此大意,若酒里果真有毒这可如何是好。又看这人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倒像是在调笑并非酒里面真正有毒。
韦小宝抬手摸摸自己锃亮的脑门,哈哈一笑,“公子和我素未蒙面,又怎会在酒里下毒?”
白衣公子也是一笑,眼梢眉角越发清雅,“果真好胆识,再来一杯。”
两人说说笑笑连饮三杯,韦小宝这才确定酒里面真的没下毒。喝下第四杯酒,韦小宝贵放下杯子恭手道,“今日有缘与公子一聚,在下,在下韦双儿,敢问公子大名?”他本想说他是韦小宝,忽尔想到小皇帝四下找他,韦小宝的名岂能随便告诉外人,临时便改了名。
那白衣公子不疑有它,“在下纳兰容若,能见到韦公子如此人物当真高兴。”
韦小宝提起酒坛给二人倒上酒,“你我也不用公子来公子去的,我称你为纳兰可好?纳兰容若。。。名字好笛子吹得也好。”
两人说说笑笑,从寒北到江南,无所不谈。韦小宝虽然读书不多,去过的地方却是不少,而且最是会胡蒙乱侃;纳兰博古通今更是妙语连珠,当下二人直聊到日暮西斜,这才上了岸互道声,“后会有期”分道扬镳了。
韦小宝一路想着和纳兰的结识,暗自高兴,初见时的眼熟此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又想到纳兰言谈举止似不是普通世家出身,暗暗猜疑:若非我当真见过他,纳兰容若,好像名字也有些熟悉。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当今大学士纳兰明珠不就是姓纳兰吗?
这么想倒是一棒槌打醒了韦小宝纳兰容若不就是明珠老儿的儿子那个满清大才子吗?
俺们伟大滴皇帝登场
韦小宝浑浑噩噩回到家,进了厅堂一屁股瘫在圈椅上,对满屋子正在吃饭的夫人孩子视若无睹,满脑子想的都是纳兰纳兰纳兰。。。
“相公,你怎么了?”
双儿见着小宝呆愣愣的样子忙放下碗筷走上前去,摸摸小宝额头,再捏捏小宝的脸,嗯,没发烧,不像生病了。可为什么没有半点反应?
“相公,你说话啊,怎么了?”双儿拍拍小宝的脸急道。
“纳兰。”
“什么?”
“纳兰!”韦小宝猛的从椅子上窜下来,摇着双儿的肩膀,“我见到纳兰了!”
双儿被摇的头晕目眩,一把抓住他的手问,“什么纳兰?”
“是纳兰性德?”苏荃闻言忙问道。
“是啊是啊,就是他,明珠的儿子!”韦小宝这才有了反应,松开握着双儿的手,拉过椅子坐在饭桌边,对着满桌子目瞪口呆的妻儿道,“不但遇到了他,还同他喝了半天的酒。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倒了大霉!”
曾柔道,“那他认出你了?”
“不知道。”
方怡道,“他知道你是韦小宝?”
“不知道。”
建宁道,“皇帝哥哥难道来了杭州?”
建宁一句话说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射向她。
建宁被这亮光一射,吓得以为说错了话,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说,“纳兰是皇帝哥哥的贴身侍卫,又自小一起长大,他既然在杭州皇帝哥哥肯定也在。。。”建宁越说越小声,直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韦小宝听罢一头裁在饭桌上,重重叹了口气,“我命休矣”
七位夫人重重叹口气。苏荃思量片刻站起身走到小宝旁边拍拍他的肩,“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康熙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们。”
其它几位老婆跟着附合,苏荃见小宝不说话,向其它几位姐妹说道,“小郡主和阿怡阿柔,你们去收拾行李,双儿阿珂建宁,你们去照顾孩子们,小宝我们赶快收拾银两。。。”
话未说完却见韦小宝摆摆手,趴在桌上仍旧未动,只是传来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他若真想抓我,天涯海角,我们又怎么能逃得了。”
话音一落,忽听外面一声朗笑,“不愧是韦小宝,既然逃不掉,你又何须逃,这两年来你躲的辛苦朕找的辛苦,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朕再不想了!”
屋内众人齐齐望向门外。
大门嘣的被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