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4 节
作者:
没事找事 更新:2021-02-21 12:36 字数:4838
迎头而来的敌舰避无可避,又被「奇兵号」拦腰撞个正着侧倾下沉。
随行的六艘双头舰,如出柙的猛虎,凭其灵活的特性,从左右抢出,直攻敌舰。
刘裕朝大江上游望去,已晓得胜券在握,入目皆是溃不成队的敌方船舰,或着火焚烧,
或缓缓下沉,至或互相碰撞,乱成一团。敌人的中队已溃不成军,再无反击之力。
下游方向亦传来震江的喊杀声,显示何无忌和刘毅的两支船队,正向敌人发动无情的攻
势。
视野可见的江面尽成火海,浓烟蔽天,情况惨烈至极点,而大战仍是方兴未艾,敌方的
主力部队收不住势子,随倾泻而来的水流进入峥嵘洲的水域,也进入了峥嵘洲陆岸战阵火箭
投石的射程内,纷被击中。
刘裕再发命令,擂鼓声再起,战船上的战士齐声吶喊,三十二艘战船分作两路,从峥嵘
洲南北水道逆流顺风西上,对敌舰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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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十一 章 大局已定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十一 章 大局已定
「小诗!到我身旁来。」
容色苍白的小诗,来到纪千千右侧坐下。自天明后,她们被禁止离开营帐,外面的守卫
显著加强。风娘来看过她们两次,每次都是默然无语,神色凝重,愈发添加即将有大事发生,
那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纪千千倒没有甚么,小诗却抵受不住沉重的压力,怔仲不安。
纪千千神色平静的柔声道:「我晓得诗诗心中非常害怕。虽然我们看不见,却听到外面
军马调动的声音,大战似将一触即发。但诗诗定要信任我,我和诗诗都会度过难关,今天将
是我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一切苦难会在今天结束。」
小诗热泪泉涌,饮泣道:「可是……」
纪千千道:「不要哭泣,在这个时刻,诗诗须坚强起来。今天绝不易过,你对我最好的
支持,就是勇敢的面对一切。」
小诗强忍泪水,但仍忍不不抽噎:
纪千千爱怜的搂苦她肩头,凑到她耳旁轻柔的道:「燕郎已想出拯救我们的完美计划,
情况在他的控制之下,慕容垂当然不会这 想,还以为自己稳立不败之地,町是战争从来是
你死我活的无情玩意,事实会令他大吃一惊。」
小诗仰起泪眼,看着纪千千悲切的道:「小姐!如果你有机会逃走,千万不要像上回般
错过,不用再理我。」
纪千千痛心的道:「傻瓜!小姐怎会舍你而去?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
小诗颤声道:「小姐!」
纪千千又凑到她耳旁轻轻道:「我曾告诉你的事是真的,主动权已落入燕郎手中,再不
由慕容垂有别的选择,待会拓跋珪会代燕郎向慕容垂提出单打独斗的挑战,赌注便是我们。
不论发生甚么事,你都要保持信心,纵然似在绝望的环境襄,也不要失去希望。」
小诗道:「真的是燕公子告诉小姐的吗?」
纪千千道:「到了这个时刻,我还会骗你吗?我们的荒人兄弟,已抵达日出原边缘林区
处,正等候适当的时机。另一支拓跋族的精锐部队,现朝日出原推进,于正午进入日出原。」
小诗娇躯一颤,道:「真的吗?」
纪千千没好气的道:「原来你这丫头到此刻仍是半信半疑。我不答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答案立即揭晓,我要你亲身目睹即将发生的事。」
接着秀眸射出憧憬的神色,道:「生命不是挺奇妙的吗?人并不懂得珍惜其眼前所拥有
的东西,直至当他失去拥有的一切,方惊觉曾拥有过的是多么的珍贵。得而复失固令人难受,
但失而复得却令人格外惊喜,而最精彩处是你重新得到的再不是以前的东西,因你会以全新
的态度去珍惜和看待它,纵然是以前视之为乎常不过的事物,也有了崭新的意义。小姐在建
康时,总爱追求新鲜的事物,到今天才明白,问题并不在是否新鲜和刺激,而在乎个人的心
境。回到边荒集后,诗诗勿要忘记我这番话,要好好的珍惜周遭的一切,好好的掌握自己的
生命。」
小诗想要说话,纪千千低声道:「风娘来了!」
话犹未已,风娘揭帐而入,神情木然的道:「小姐请随我来,皇上要见小姐。」
拓跋珪负手立在平顶丘东边缘处,俯瞰慕容垂的营地,目光落在燕兵南岸营地正中处的
一座高台。
每逢在乎野立寨,须在周围设置望楼箭塔,以收凭高制下之效。但营寨的将帅,亦必须
能登高望远,俾可掌控全局,指挥作战。燕营高起三丈的高台,正是慕容垂的指挥台,有慕
容垂在其上坐阵,在其粮尽之前,任拓跋族和荒人如何狂攻猛打,肯定是损兵折将而回的结
果。
拓跋珪摇头叹道:「慕容垂你真的可以那 狠心吗?」
俏立在他右后侧的楚无暇问道:「族主何有此言?」
拓跋珪若无其事的道:「你看不到堆积在营地南端的柴枝吗?如我估计无误,慕容垂会
在荒人到达后,把柴枝移往寨外,堆成小山,然后在柴堆中间竖起两枝木桩,把纪千千和小
诗缚于其上,再引火燃点,先烧外围的柴枝,那时荒人再没有其它选择,只好拚死去救火救
人,而慕容垂则全军出动,顺手夺粮。」
楚无暇道:「可是到来的只是我们的战士呵!」
拓跋珪哑然笑道:「这正是最精彩的地方,当慕容垂看到来的只是崔宏的人,方惊觉又
输一着,且是没法翻身的一着。」
楚无暇由衷的道:「人说边荒集人材济济,奇人异士不计其数,我一直对此心存怀疑,
但到今天再不得不服气。」
拓跋珪心忖奇人异士正是燕飞,若不是他拥有与纪千千互通心曲的能力,今仗肯定败得
一塌糊涂。
楚无暇目光投往地平远处,位处太行山脉北端的军都关,道:「当荒人夺下军都关,族
主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依荒人的计划,为夺得纪千千主婢,任得慕容垂离开吗?」
拓跋珪微笑道:「我的目标是击败慕容垂,燕飞的目标是夺得美人归,乍看两个目标似
有矛盾,事实上却是二合而为一。当纪千千主婢安全回来的一刻,我已完成了对我兄弟燕飞
的承诺,那时将由我主事。明白吗?」
楚无暇一双美眸明亮起来,点头道:「明白了!」
整个营地沸腾起来,燕兵一组组有秩序的在调动,留在本营的亦忙着整理装备,训兵秣
马,充满大战即临的气象。
纪千千在二十多个燕人高手押送下,随风娘朝高台的方向走去。沿途风娘一言不发,脸
无表情,令人难知她心中正转动着的念头,又或许只是一片空虚。自被慕容垂俘虏后,纪千
千首次生出自己是囚徒的强烈感受。她不理落在身上的目光,保持心境的澄明,默默跟在风
娘后方,也不去猜想慕容垂因何事召她往见。
终于风娘停下来,原来已抵登上高的木梯,纪千千往上瞧去,见到围绕台顶四周的木
栏杆,却不见有人。
风娘沉重的道:「皇上在台上,千千小姐请自行上去见他。」
纪千千往风娘望去,风娘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纪千千暗叹一口气,走前两步,正要举步登阶,忽然心生惊兆,但已来不及应变,风娘
的十指像十支利箭般刺在她背上,剎那间击中她三十多个大**道。
纪千千浑身麻痹,血气不畅,似是全身提不起任何劲力,往后便倒。风娘从后把她扶着,
凑到她耳旁凄然道:「小姐!对不起!我只是奉命而行,到这时刻我已没有别的选择,只好
听天由命。我这套手法只会禁制你的真气,令你没法提气运劲,其它一切如常,酸麻过后,
你会回复气力。禁制的功效只有六个时辰,禁制会随着你气脉的运转天然解除。唉!」
纪千千方寸大乱,也不知该否恨风娘,果然酥麻的感觉转眼消失,她又凭自己的力量站
直娇躯。
风娘退后一步,回复平静,冷冷道:「小姐!请登阶。」
到这时候还有甚 好说的,纪千千往上望去,慕容垂正凭栏看下来,淡淡道:「千千!
上来吧!」
纪千千心忖刚才风娘偷袭自己的情况,定是在慕容垂的监视下进行,难怪风娘说没有别
的选择。暗一口气,举步登上木阶,慕容垂往后退开。
纪千千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暗想幸好这不是慕容垂的帅帐,而是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的
高台,否则后果不堪想象,她纵想自尽也有心无力。不过又想到慕容垂行事难测,他要干甚
么便做甚么,谁敢干涉他?幸好又想到风娘绝不会让他公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心裹稍有
着落。就是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恶劣心情下,纪千千登上高台。
慕容垂正凭栏远眺日出原南面草野尽处的丘林。沉声道:「千千!请到我这边来。」
纪千千轻举玉步,抵达他身后,叹道:「我们之间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呢?」
慕容垂满怀感触的道:「我们怎会发展到这种田地?上天对我真不公平。」
纪千千默然不语。
慕容垂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厉若暴闪,灼灼的打量纪千千,道:「这是千千最后的一
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话,血流成河的场面便不会出现,否则不但燕飞要死,你的荒人兄弟
亦没有一个能活着回边荒集去,一切已控制在我手上,没有人能改变这个情况。」
纪千千冲口而出道:「情况真的控制在你手上吗?」
慕容垂双目射出警觉的神色,倏地街前,探手抓着她双肩。
纪千千抿嘴不语,心知他误会了,以为风娘阳奉阴违的没有制着她,故此她仍有自尽的
能力。
慕容垂现出古怪的神色,显然察觉风娘的禁制仍是牢不可破的生效,接着双目炽热起来。
纪千千心叫糟糕,知他因接触自己致兽性发作,失去自制力,意欲侵犯她。
纪千千终斗不过心中恐惧,挣扎道:「放开我!」
慕容垂摇头叹道:「放开你!这算甚么话?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得不到,千千太不明
白我了。」
就在此时,号角声起。
慕容垂一震放手,转身望去。
蹄声从草原南面传来,忽然间数以下计的骑士从林木间驰出,队形整齐,旗帜飘扬,燕
营内的战士人人举头望去。
慕容垂像忘记了纪千千似的,瞪大双目,直抵栏缘处。
纪千千松了一口气,差点想趁机溜下高台去,又舍不得居高临下目睹眼前动人心弦的情
景。
太阳高悬中天。
她心忖:燕郎没有骗我,拓跋族的五千精锐果如他所言般,于正午抵达日出原,攻击军
都关的时候亦到了。
数千战上浪潮般涌来,直抵燕营南面五里许处,布成战阵,还不断叱喝呼叫,上气激昂
至极点。
随后而来的是八组骡车,秩序井然地到达骑阵后方,然后一字排开。不论是纪千千还是
慕容垂一方的人,均晓得二百多辆骡车是特制的,随时可变身为有强大防御能力的骡车阵,
不怕冲击。
慕容垂纵目四顾,忽然目光凝定往东面十多里处军都关的方向,脸现恐惧之色。
纪千千心想你现在该知主动再非在你手上,也不由佩眼慕容垂脑筋的灵活,当发觉来者
没有荒人,立知不妙。
营地惊呼四起。
一团又一团的浓重黑烟,从军都关峡道处冒起来。
慕容垂尚未有机会作出反应,蹄声骤响,无数的荒人战士,从贴近太行山的林区疾驰而
出,像冲破堤岸的河水般倾泻往日出原,沿太行山万马奔腾的往峡道的入口铺盖而去。
营地的燕人除了目瞪口呆外,再没法作出任何阻止的行动。
慕容垂不是没想过敌人封锁退路的可能性,他派出猛将精兵,据守军都关,又开阔峡道,
设置檑木阵,正是针对如眼前般的情况。只要一方面固守峡道,另一方面出兵夹击,肯定可
粉碎敌人的图谋。却从没有想过敌人拿捏的时机如此精确,乘军都关守军连续三天不停工作,
力尽筋疲的一刻,发动猛攻。
大批的燕人被荒人突袭军都关的部队驱赶出来,当他们惊觉荒人正从左方漫野杀至,登
时失去斗志,亡命的往营地奔去。
军都关已告失守。
现时燕人唯一的退路,只剩下连接桑干河两岸的四道浮桥,先不说浮桥负荷力不足和难
抵从上游来的攻击等问题,纵能撤往对岸,要返中山,还要绕过太行山,在缺粮的情况下兼
要应付敌人的追击,后果不堪想象。
慕容垂别头往纪千千瞧去,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
风帆抵达江陵城的码头,入目的情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