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3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1-02-21 12:35      字数:4926
  拓跋珪双目神光电射,道:「你和她交过手没有?」
  燕飞淡淡道:「她认输了!现该正率族人撤返沙海,恐怕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秘人再不踏出沙海半步。」
  拓跋珪动容道:「真令人难以相信,横看竖看,万俟明瑶也不像肯认输的人,她是那种永远把主动掌握在手上的人,还是小美人儿时代,她便是这副脾性。」
  接着眼睛亮了起来,道:「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一面?」
  燕飞苦笑道:「她肯走你好该还神谢恩,何必要节外生枝呢?」
  拓跋珪双目射出炽热的神色,道:「不要想歪了,我只是想看看她长大后的样子,只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燕飞有感而发的道:「相信我!她在你心中那样子永远是最美丽的,不要让现实破坏了你美好的印象。」
  拓跋珪一呆道:「她长大后难道变丑了?」
  燕飞老实的答道:「绝不是这样,她出落得美丽动人,不在纪千千之下。」
  拓跋珪双目射出渴望的火焰,道:「当是我求你好吗?我们立即动身去追她,否则我将永远错失机会。」
  燕飞道:「她离开我们至少两个时辰的路程,何况我根本不晓得她北返的路线,如何追她呢?」
  拓跋珪瞪着他道:「你不要骗我,天卜间若有一个人能找到万俟明瑶,那个人就是你。」
  燕飞解释道:「秘人有一套独特锻练精神的方法,令他们的心神隐秘难测,除非他们把心神投注在我身上,否则我对他们亦难以生出感应。兄弟!请恕我无能为力。」
  拓跋珪沉声道:「你刚击败她,我才不相信她不对你生出异样的感觉,凭着这点联系,你该有办法找到她。」
  燕飞发呆片晌,然后打量拓跋珪,平静的道:「她的心已经死去,没有人可令她有任何感觉。」
  拓跋珪愕然道:「她的心已死去?你在说甚么呢?」
  燕飞满怀感触的叹道:「因为她最爱的人,已被她亲手毁掉。小珪!聪明点吧!让她在你心中永远地留下最完美的印象,在现实里,没有人是完美的。」
  拓跋珪皱眉道:「谁是她最爱的人?」
  燕飞苦笑道:「你对她的认识,最好止于那次回忆,明白吗?」
  拓跋珪颓然道:「明白!唉!你也该清楚我的心情。」
  燕飞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拓跋珪,现在没有甚么事比复国更重要,对吗?」
  拓跋珪点头道:「当然如此!当然如此!」
  稍顿又道:「至少你该告诉我如何让她俯首认输吧!」
  燕飞道:「因为另一个比她更超卓的秘人,投向了我这一方,令她觉得再不可能有作为,所以选择退出。」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向拓跋珪说过半句假话,今回是破天荒第一次,为的是保存拓跋珪童年时的美丽回忆。拓跋珪对万俟明瑶知道得愈少,对拓跋珪愈是有利。
  拓跋珪回复平时英明神武的形态,道:「你是否指墨夷明的徒儿向雨田?」
  燕飞讶道:「你从何处听来的?」
  拓跋珪有点尴尬的道:「是楚无暇告诉我的。」
  燕飞露出凝重的神色,道:「你是否爱上了楚无暇?」
  拓跋珪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摇头道:「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唉!这该从何说起呢?」
  燕飞道:「楚无暇竟然知道有关墨夷明的事,这更证实我的猜想,竺法庆该是魔门的人,楚无暇亦不例外。」
  拓跋珪皱眉道:「魔门是甚么古怪门派,哪有人自称为魔?」
  燕飞解释清楚后,道:「照我看楚无暇今次来投靠你,又肯献出佛藏,纵然没有报复之心,也是不怀好意,你对她要有戒心,最好是疏远她,否则后果难料。」
  拓跋珪断然道:「此事我自有分寸。除了你燕飞外,我对任何人都有戒心。好哩!你是否留下来助我?」
  燕飞晓得可以说的话已说了,再不肯罢休,只会变成争拗,叹道:「我还要赶返南方,解决孙恩的问题,不让孙恩左右我们的成败。运金子的事,你交给崔宏去办,肯定他办得妥贴。」
  拓跋珪道:「现在离与慕容垂决战之期,只剩下三个多月的光景,这是假设慕容垂于雪融后立即启程,领军来犯?我们该如何配合呢?」
  燕飞道:「你有甚么打算?」
  拓跋珪道:「直至今夜之前,我想到的仍是避其锋锐的游击战略,但刚才听得秘人全体撤返沙漠,我又另有想法,决定倚城而战,与慕容垂正面硬撼,当然我会充分运用从纪美人处得来的情报,令我们以更灵活的策略,尽量削弱慕容垂的实力。」
  燕飞沉吟道:「慕容垂今次来是对付我,或许他不把千千带在身旁。」
  拓跋珪笑道:「他可以放心吗?可以把她们主婢留在甚么地方呢?只要你们荒人装出虎视眈眈,窥伺在旁的模样,保证慕容垂不容纪美人离开他视线所及的范围。」
  拓跋珪最关心的是如何击败慕容垂,而非拯救千千主婢。燕飞虽听得心中有点不舒服,却没有真的怪他。因为复国一向是拓跋珪心中的头等大事,从来如此。
  燕飞道:「你有信心在战场上赢慕容垂吗?」
  拓跋珪道:「这并非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如此。这不但是击垮大燕的最佳办法,且是为你救得美人归的唯一办法。你可以想到更好的计策吗?」
  燕飞知道他心中仍不满自己不肯带他去追万俟明瑶,不过他对此确无能为力,即使有能力也不会照他的意思做。道:「配合方面你可让崔宏送金子到边荒集时,由小仪安排与荒人商议。兄弟!不要怪我好吗?我是为你着想。」
  拓跋珪探手抓着燕飞肩头,叹道:「我听得出你是有难言之隐,故语焉不详。唉!事情过去后,我会设法忘记万俟明瑶,形势亦不容我分心。我很感激你,没有了秘人的威胁,我可以全力备战。相信我,拓跋珪是不会输的。」
  又犹豫片刻,有点难以启齿的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无暇见个面好吗?」
  燕飞苦笑道:「我对楚无暇没有丝毫仇恨,亦不是对她有偏见,只是以事论事。若她真是魔门中人,只好希望她是另一个向雨田,虽然这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拓跋珪岔开道:「向雨田是否已随万俟明瑶返回沙海呢?」
  燕飞道:「向雨田已正式脱离秘族,亦和魔门划清界线,回复自由,他是站在我们一方的,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好帮手。」
  拓跋珪沉吟片刻,问道:「那个怪人是不是墨夷明?」
  燕飞长身而起,点头道:「猜对了!有关秘人的事到此为止,我们的秘女梦已成为过去,让我们忘掉秘人吧!」
  拓跋珪跳将起来,笑道:「这叫往事不堪提。哈!为何美丽的回忆总令人惆怅低回呢?或许因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便像逝水般永不回头。让我送你一程吧!」
  第八 章定情之吻
  宋悲风把刘裕拉到一旁,道:「二少爷那边,我们真的没办法吗?」
  刘裕正在回太守府途上,心中想着江文清,若她尚未休息,可找她谈心事,看看她对自己的反应。不知如何?今回重聚后,他对她再不像以前般有把握,颇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情。道:「琰爷肯听我们的话吗?据刘毅得来的消息,嘉兴和上虞的失陷,他完全不放在眼内,仍认为天师军不堪一击,他举手可破。这样冥顽不灵,如活在梦中的一个人,我们可以有甚么办法?」
  他们立在大道一旁说话,亲兵在远处等候。
  宋悲风道:「二少爷晓得海盐落入我们手上吗?」
  刘裕道:「只隔了个海峡,怎瞒得过他呢?刘毅已知会了他,把责任全推在司马道子身上,琰爷也没甚么反应,只着刘毅守稳海盐,待他破贼后再配合他全面反击。」
  刘裕又道:「真怕他在这不明敌我的情况下,主动出城迎战敌人,那会变成自寻死路。」
  宋悲风断然道:「我要立即赶往会稽去,向他作出警告。」
  刘裕探手搭着他肩头,继续朝太守府走去,叹道:「除非宋大哥能胁生双翅,飞往会稽去,否则怕来不及了。希望他能固城死守,或可有一线生机。」
  宋悲风苦笑道:「城外是贼,城内也是贼,这样的一座城池,谁都守不祝我真的很担心,如果二少爷有甚么不测,谢家会怪是我们害死他。」
  刘裕仰望夜空,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他们要这么想,我们又有甚么办法?」
  宋悲风提及谢家,先勾起他对谢钟秀的回忆,旋又被江文清替代,他想见江文清的心更炽热了。
  燕飞往南疾驰。
  今次离开平城,他生出了一个时代终结了的感觉,那是拓跋汉的时代,秘女明瑶主宰着他的梦想的日子。随着拓跋汉的消失和「死亡」,这个时代亦告终结。
  他父亲墨夷明舆娘亲问曾发生过的事,亦随着万俟明瑶回沙漠而被埋葬,他是绝不会再去见万俟明瑶的,这对双方均有害无利。唯一知情者该是风娘,但他也不会去寻根究底,正如拓跋珪心底深处的美丽记忆,是抵挡不住现实摧残的。要保留美好的记忆,就犹如藏在土裹一粒充满生机的种子,不受地面上风雪的影响下,才能继续生存和成长。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对父亲墨夷明的认识到此为止,不去挖掘真相,保留一点想象的空间。
  他的内伤仍未复原,可是他知道在抵达大河前,因万俟明瑶而来的伤势会不翼而飞,只有到那时刻,他才会真正明白这次死而复生的经验于他功力上的影响。他既然曾超越和突破了生死的难关,这种古无先例的罕奇经验,将会体验在他的武功上。
  想到这里,燕飞驱走纷至沓来的诸般念头,守中于一,继续赶路。
  天地与他再无分彼我。
  「咯!咯!」
  「咿呀」一声,身穿便服,长发垂背,回复女装的江文清打开小厅的门,向刘裕展示她没有施半点脂粉的秀美花容。
  刘裕辞不达意的嗫嚅道:「我见外厅尚有灯光,知道文清尚未就寝,所以来和文清打个招呼!」
  从江文清处传来浴后的芳香气息,令刘裕更是神不守舍,糊里胡涂的。
  江文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原来刘帅是路过此地。现在打完招呼哩!刘帅还不去休息?刘帅该很累呢!」
  刘裕手足无措的道:「这个……嘿!这个……唉!我不是路过的,而是专程来拜访文清,看看……唉……」
  江文清探手抓着他前襟,笑意盈盈的把他扯进厅襄去,这才放开他,在他身后把门掩上,然后倚门道:「刘帅请坐。」
  刘裕被她抓衣襟的亲昵动作弄得神魂颠倒,不但完全忘记了外间风起云涌、山雨欲来,大战随时爆发的紧张形势,还差点忘掉自己是谁,来这里想干甚么诸如此类。
  火热股的感觉扩展往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似在张开欢叫。
  忽然闾,他清楚无误地晓得自己又堕入曾令他受尽折磨的爱海里。但他今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遭没顶之厄。
  这种感觉,曾发生于他和王淡真和谢钟秀之间。当年在广陵谢玄府内,他与王淡真私下相会,乇淡真纵体投怀的-刻,他感到自己拥有了天下,其它一切再不重要。而当他拥着谢钟秀,当日拥抱王淡真的醉心感受似像在重演,令他情难自己,当时仍是糊胡涂涂的,只是直觉感到谢钟秀能代替王淡真,弥补他生平最大的遗憾。现在这一刻,他终于清楚知道,那不是谁代替谁的问题,而是爱的感觉。
  一种幸福的焰火烧遍了他的心灵天地,而他的幸福就在身旁伸手可及之处。
  在踏入江文清居处的小厅堂之前,他心中仍是充满忧虑,因为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和南方最强大、最残忍的几股势力作生死的较量,而他是输不起的,任一个失误,会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可是当他举手敲门的一刻,他心中生出奇异的联想,就像回复了以前庄稼汉的日子,流着庄稼汉的血,所有渴望和心神,都投放于能令他自耕自足的上地上,而江文清就是大地的春天,没有她,将没有丰收的日子。
  他清楚地感觉到,他能否告别悲伤、痛苦和失落的岁月,完全系于身后的娇娆,她是他在这人世苦海唯一的救星,如再失去她,他将失去一切。
  蓦地他发觉自己转过身来,面对倚门而立的江文清。
  江文清似要说话,忽然意识到将会发生甚么似的,再说不出话来,目光因避开他而垂视下方,张开小嘴轻轻的喘息,俏脸却烧了起来,白皙的玉颊各现出一团红晕,神态本身已充满了诱惑力。
  刘裕的心登时乱成一团,慌乱得不知说甚话好。此时江文清一双秀眸瞄了他一眼,露出似喜疑嗔的神色,又再避开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两只纤手不知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