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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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找事 更新:2021-02-21 12:33 字数: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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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完全绝对地了解纪千千的感受,那并非理性的分析,而是全心全灵超乎言语的心的传感,因为他们再非切断隔离的两个孤立个体,纵然肉体被万水千山分隔开来,但他们的精神已结合为一!一切的渴望、期待、迷惘、热情、痛苦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虚伪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他把心灵完全开放,让纪千千感受到他心中每一个感情的波荡,他对她最深沉的爱恋、抚慰她战栗的灵魂,燕飞在心灵中应道:“死亡并非最后的境界,死亡之外尚有其它东西。千千的状况如何?自上次我们在参合陂的对话后,千千的身体有没有出现问题呢?”
纪千千道:“因为千千渴望能与燕郎你再作心灵的接触,所以忘掉了一切,一念修持,在禅修上大有进境。像今次人家呼唤你,便感到比上次精神上强大多了,该可进行更长的心灵对话。最令人振奋的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千千的内功竟颇有精进,每天便是练功和想你,我的身躯虽然失去了自由,精神却是完全不受拘速和限制,对将来更是充满期待和希望。参合陂之战结果如何?胜的当然是燕郎的一方,这七、八天慕容垂都到了别处去,最奇怪是从来不离我们左右的风娘,也失去了影踪,令人更感事不寻常。”
燕飞把战果如实报上,然后道:“确是奇怪,风娘不是负责看管你们吗?”
纪千千道:“千千一直没有机会向你提及风娘,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不时流露对我们的同情心。她还说认识燕郎的娘亲,又说在你小时曾见过你。燕郎有印象吗?”
燕飞心中涌起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道:“竟有此事,真教人意外。”
纪千千叹息道:“燕郎呵!我又感到精神的力量在减退,不得不和燕郎分手,虽然千千尚有无尽的话要向燕郎倾诉。风娘似乎和你的娘有点恩怨。噢!燕郎保重,千千要走哩!”
联系中断。
燕飞睁开双眼,已是天色大白,大江之水仍在前面滚流不休,波翻浪涌,就像他的心情。
※※※
“不要推哩!你的手别碰我,老子早醒了过来,你当我是像你那般的低手吗?”
高彦瞪大眼睛朝下游方向瞧着,不理被他弄醒的卓狂生不满的抗议,道:“那是否荒梦三号呢?”
卓狂生睡眼惺忪循他目光望去,在曙光照射下,隐见帆影,心忖以他的眼力仍没法辨认是否边荒游的楼船,高彦当然更不行。站起来道:“让我数数看,一片、两片……哈!果然是我们的三桅楼船,你成功哩!”
高彦整个人跳上半空,翻了个觔斗,大喝道:“兄弟们!全速前进,我的小白雁来哩!”
驾舟的汉子苦笑道:“报告高爷,由昨晚开始一直是全速航行,没可能再加速。”
卓狂生犹在梦乡喃喃道:“有点不妥当,为何没有双头船领航?”
高彦没好气道:“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因为道路安全方面证实没有问题,所以为节省成本,双头船护航早已取消,你竟懵然不知。”
卓狂生干咳以掩饰心中的尴尬,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高彦喜上眉梢,没有兴趣乘胜追击,举手嚷道:“小白雁你不用急,你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来哩!”
※※※
江陵城,桓府。
桓玄独自一人坐在大堂里,喝茶沉思,到门官报上任青娓到,才把杯子放到身旁几子上,抬起头来。
任青媞神情严肃的来到他前方施礼道:“青媞向南郡公请安!”
桓玄瞥她一眼,神态冷淡的道:“坐!”
任青媞侧坐一旁,垂下螓首,显然感觉到桓玄态度上的转变。
桓玄道:“昨晚睡得好吗?”
任青媞轻叹一口气,似在责怪他昨晚没有依约夜访她,徐徐道:“算可以吧!不知南郡公一早召见奴家,有甚么要紧的事呢?”
桓玄道:“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你现在和刘裕是怎样的关系?”
任青媞没有抬头看他,轻轻道:“不是已告诉了南郡公嘛!青媞和他的关系处于微妙的情况,既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桓玄沉吟片晌,好一会后有点难以启齿的道:“不杀此子,我绝不会甘心。”
任青媞终抬头朝他瞧去,桓玄却避开她幽怨的目光,仰望屋梁。任青媞黛眉轻蹙,道:“南郡公是否要奴家为你杀刘裕呢?”
桓玄点头道:“任后有把握为我办到这件事吗?只有你能接近他。”
任青媞神态如常的道:“杀刘裕并不容易,因为他对我非是毫无戒心。可是南郡公有没有想过,在目前的形势下杀死刘裕,等若帮了刘牢之一个大忙,他再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司马道子也是看透此点,才利用刘裕来牵制刘牢之。”
桓玄不耐烦的道:“刘裕有荒人作后盾,在北府兵内又有惊人的号召力,连建康的高门也因谢玄的关系对他另眼相看,愚民更以为他是真命天子,这样的一个人,我怎能容他活在世上?比起来,刘牢之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因他杀王恭的行为,令他永远得不到建康士人的支持,难有甚么大作为。”
任青媞再次低首,柔声道:“南郡公有令,青堤怎敢不从?让奴家试试看吧!”
桓玄暗叹一口气,似欲说话,却欲言又止,最后挥了挥手,似示意她离开。
任青媞神色平静的道:“若南郡公没有其它吩咐,青媞想立即动身到建康去。”
桓玄道:“有甚么需要,尽管向桓修说,我会吩咐他全力支持你。”
任青媞头道:“要对付刘裕,人多并没有用。每过一天,他的实力便增强一些,青媞只能尽力一试,如果失败了,南郡公勿要怪罪奴家。”
说罢起立施礼告退。
桓玄呆看着她背影消失门外,再暗叹一口气时,一团香风从后侧门卷进来,投入他的怀里。
桓玄立即感慨尽去,一把抱紧怀内玉人,怜惜的道:“你全听到哩!我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谯嫩玉伏在他怀里,像一头驯伏的小绵羊,娇柔的道:“嫩玉清楚哩!纵然要为南郡公死,嫩玉也是心甘情愿的。”
桓玄微笑道:“不准提”死“这个字,你肯随我桓玄,我会令嫩玉有享不尽富贵荣华,家运兴拢”谯嫩玉把俏脸紧贴在他胸膛,柔声道:“我要为南郡公办事。”
桓玄讶道:“我只要嫩玉好好的陪我,你还要去干甚么呢?”
谯嫩玉淡淡道:“嫩玉心中不服气呢?”
桓玄忘掉任青,哑然笑道:“原来仍因除不掉高彦那小子而耿耿于怀。让我告诉你,高小子的生死根本无关轻重,我已拟定对付荒人的全盘计划,荒人风光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
谯嫩玉娇嗲的道:“高彦怎够资格让我放在心上?我要对付的是刘裕。刘裕之所以能呼风唤雨,全赖得到荒人的支持,只要能毁掉边荒集,刘裕打回原形,大不了是北府兵内较有号召力的将领。嫩五曾与荒人接触,明白他们的手段。让嫩玉作南郡公的先锋,只要南郡公肯点头,嫩玉有把握把边荒集闹个天翻地覆,异日南郡公麾军边荒,荒人将无力反抗。”
桓玄皱眉道:“荒人能公开你的名字,显是他们当中有熟悉你底细的人,你这样到边荒集去太冒险了,我怎放心?”
谯嫩玉把他搂得更紧了,轻轻道:“南郡公可以放心,嫩玉可把荒人骗倒一次,当然可再骗倒他们。对做生意的人,边荒集是来者不拒的。嫩玉会召集家族的高手助阵,不用费南郡公的一兵一卒。失去了边荒集的支持,刘裕绝非南郡公的对手。”
桓玄终于心动,问道:“嫩玉心中有甚么人选呢?”
谯嫩玉道:“当然是嫩玉的亲叔谯奉先,他用毒的功夫不在我爹之下,且智计绝伦,武技强横,只要我们能混进边荒集去,摸清楚逞荒集的虚实,既可作南郡公的探子,又可于南郡公对边荒集用兵之时,瓦解荒人的斗志,来个襄应外合,到时哪怕荒人不乖乖地屈服。”
桓玄讶道:“如何瓦解荒人的斗志呢?荒人全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故能屡败屡战,两次失而复得。”
谯嫩玉欣然道:“任荒人是铁打的,也捱不住穿肠的毒药,只要我们掌握到荒人用水的源头,可使大量荒人中毒身亡。说到底荒人不过足因利益而结合的乌合之众,一旦引起恐慌,加上南郡公大兵临集,荒人将不战而溃,岂非胜过强攻边荒集吗?”
桓玄皱眉道:“据说荒人用水以颖河为主,水井为副,下毒的方法恐怕行不通。”
谯嫩玉胸有成竹的道:“用毒之法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但我们必须到边荒集实地视察,方可针对情况施毒。嫩玉想为南郡公办点事嘛!保证不会再令南郡公失望。”
桓玄笑道:“我对嫩玉怎会失望,简直是喜出望外。”
谯嫩玉在他怀裹扭动娇躯,撒娇道:“南郡公坏死哩!”
桓玄开怀大笑,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谯嫩玉呻吟道:“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呵!”
桓玄欣然道:“我正是在做最正经的事。”
谯嫩玉把玉手从搂着他的腰改为缠上他的脖子,喘息道:“南郡公答应我了吗?”
桓玄犹豫道:“你去了,谁来陪我度过漫漫长夜呢?”
谯嫩玉道:“当郡公成为新朝之主,嫩玉不是可以长伴圣上之旁,伺候圣上吗?”
桓玄双目亮了起来,想象着成为九五之尊的风光,完成父亲桓温未竟之志,成就桓家的帝皇霸业。
谯嫩玉道:“怎么样呵?”
桓玄低头看她,沉声道:“好吧!但如果情况不如理想,嫩玉千万不要冒险,最重要是能安然回来,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
谯嫩玉欢呼一声,主动献上香吻。
第五章 长生毒咒
“燕飞!”
一艘小舟,由上游驶下来。
燕飞腾身而起,落到艇子上,讶道:“怎会这么巧的?”
安玉晴掉转船头,神态悠闲的摇橹,靠着大江北岸逆流而上,微笑道:“我是专诚在此等候你哩!”
她一身渔夫船家朴实无华的打扮,戴着压至秀眉的宽边笠帽,却愈发显现出她清丽脱俗的气质,双眸宛如两泓深不见底、内中蕴含无限玄虚的渊潭。
燕飞晓得自己仍未从与纪千千的心灵约会回复过来,故问出这句像没长脑袋的话,道:“让小弟代劳如何?”
安玉晴轻柔的道:“燕大侠给小女子好好的坐下,事实上我很享受摇橹的感觉。”
燕飞洒然坐在艇子中间,含笑看着她,这美女有种非常特别的气质,就是可令人紧张的情绪松驰下来,生出无忧无虑的感觉。
安玉晴静静地瞧着他,忽然轻叹一口气,道:“与你在白云山分手后,几天来我不住思索,想到了一个问题。”
燕飞兴致勃勃地问道:“能令姑娘用心的问题,当非寻常之事,是否与仙门有关系呢?”
安玉晴现出一个苦恼的神情,道:“你猜错哩!这个问题与你有直接的关系,且是非常惊人,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燕飞骇然道:“不是那么严重吧?我真的完全捉摸不到姑娘的意思,如何心里可有个准备?”
安玉晴苦笑道:“我有点不想说出来,但站在朋友的立场,又感到非说不可。”
燕飞倒抽一口凉气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玉晴道:“在说出来之前,我要先弄清楚一件事,那次你和孙恩在边荒集外决战,事后天师军广泛宣扬你已死在孙恩手底,而事实上你的确失踪了一段时间,其间发生过什么事呢?”
燕飞到此刻仍未弄清楚安玉晴心中想到的问题,只好老实的答道:“那次决战我是惨败收场,还完全失去了知觉,到醒来时才发觉自己给埋在泥土下。”
安玉晴讶道:“孙恩怎会如此疏忽呢?”
燕飞道:“孙恩并没有疏忽,当我被他轰下镇荒岗之时,任青媞出手偷袭他,令他没法向我补上一掌。接着窥伺在旁的尼惠晖,却把我带走和安葬。嘿!这些事与姑娘想到有关我的问题,究竟有何关连呢?”
安玉晴叹道:“今次糟糕哩!”
燕飞一阵心寒,隐隐想到安玉晴的心事,该与他的生死有关。
安玉晴欲语还休的看了他两眼,然后徐徐道:“还记得我在乌衣巷谢家说过的话吗?我说你令我生出恐惧,是对自己不明白事物的惧意,因为在道门史籍里,尚未有人能达至胎息百日的境界,所以你该已结下金丹,更奇怪你为何仍未白日飞升,因而弄不清楚你是人还是仙。记得吗?”
燕飞点头道:“姑娘确说过这一番话。”
安玉晴道:“尼惠晖从孙恩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