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所谓的纯血贵族。
  “咳咳咳……”
  轻轻的咳嗽声从楼上传来，顾乔生抬眼看过去，阿布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何其熟悉……
  当初那个【阿布拉克萨斯】也是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的。
  那种攫住心脏的无力感，让他想到都觉得胸口的地方微微疼痛起来。
  阿布从上面走下来，那种属于贵族特有的腔调在他的身上更加凸显出来，没有了少年时候的青涩，倒是别有了一番自然的味道。
  可惜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我快活不长的情绪啊。
  “伏地魔先生，你也来了？咳咳……”阿布刚走到顾乔生的面前就又开始咳嗽起来，现在叫顾乔生伏地魔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除了面前这个。
  “汤姆你也真是的，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阿布笑了笑，年轻时候的那种锋芒被掩藏在了最深的湖底，现在能看到的，仿佛只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水面罢了。
  顾乔生结果他递过来的酒，汤姆抱着胸没说话，阿布尴尬地笑了笑，又开始咳嗽起来。
  顾乔生看着阿布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他这个样子多久了？确定没救了吗？”
  汤姆斜眼看了看顾乔生：“有一阵子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顾乔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淡淡地问了一句：“没救了吗？”
  “有，当然有。”
  “什么东西？”
  “伊安的血，全身的。”
  顾乔生忽然不开口了，汤姆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做声，顾乔生没有发现在汤姆脸上一瞬而过的尴尬的表情；然后宴会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中达到□。
  *****
  顾乔生站在角落里看着面上带着点冷意地看着舞会里面的觥筹交错，闪过的人影在自己的面前留下了点点的斑痕，而汤姆则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最中心的位置。
  真是耀眼啊，顾乔生在心里慢慢地笑，背后传过来一个低浅的呼吸声，转头一看，果然是卢修斯。
  敛下眼中的不耐烦，顾乔生细长的眉毛挑了挑。
  “家父请您到楼上去。”卢修斯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正视着顾乔生。
  “有事么，”顾乔生无所谓地摸了摸衣服的边角，一副有话快说的模样，卢修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个人的都笑得很假，汤姆在舞会的中央难得注意到了旁边的小插曲，顾乔生笑眯眯地转过头做了个别担心的手势，然后就和卢修斯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去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寂静的空气里沉浮着不明的甜香，卢修斯慢慢打开门，吱呀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浸没到人的心里去。
  “父亲，顾乔生大人来了。”
  “咳咳……是吗，”阿布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伏地魔大人，那你就进来吧。”
  卢修斯顺手将门关上，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对着顾乔生说。
  “家父身体抱恙，请多多包涵。”
  顾乔生笑了笑，点了点头：“当然。”
  随着门进去，阿布正躺在床上，望着窗户不知道在想点什么，顾乔生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阿布的脸慢慢地转过来，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运动的有点太剧烈了。”
  “没关系，”顾乔生扬了扬眉毛，“我不是汤姆，对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介意。”
  “呵……也是啊，你毕竟不是他。”阿布勉强撑起半个身子，“那你到底是谁呢？顾乔生校长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我喜欢他，我喜欢汤姆。”阿布笑了笑，有点自嘲，“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全部都会喜欢男人呢？”
  “我们真是一群疯子。”
  顾乔生冷冷地看着他，或者说他不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
  “好了，我也活不长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来和你说点什么，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对汤姆。”
  顾乔生淡淡地看着他，依旧不发一言。
  “我有的时候想，你们两个真的完全容不得我插手的存在了。”阿布银灰色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点惆怅，“不是没有想过要争取……”
  “够了……”顾乔生低沉的声音飘过来，阿布愣愣地看着他。
  “够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我虽然脾气没有那么坏，但是还是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顾乔生的笑容泛出点妖媚，“听你对我男人的衷肠。”
  阿布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他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泽，白皙的脸上淡淡有些红晕，这样倒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人了。
  “是这样啊……”他用手捂住脸，“本来以为，还能有点机会的。”
  “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对他居然会有这种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做一个梦，唔，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不过似乎故事里，没有你呢。”
  阿布淡淡地笑开了，眼睛里是恶作剧的光。
  顾乔生错愕得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阿布的故事是从一个漂亮的晴天开始的。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帅气的少年，他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他的目光阴鸷，漂亮的眼睛里经常能看见毒辣的味道。
  梦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里马尔福居然用生命去换了另一个人的生命，梦里面的那个少年，温柔的快要不真切起来。
  “他那个时候对我说，如果活下来就在一起吧。”阿布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温柔，“然后我就醒了。”
  “你确定那个人是汤姆，他可不像是会干出这样事情的人吧。”
  “谁知道呢，都说了那只是个梦而已，马尔福从来都不会把梦境和现实弄混淆的。”
  “但是你还是做了。”顾乔生定定地看着他，“你用马尔福的身份和魔法部施压，汤姆不知道我知道。”
  “我或许是真的疯了。”阿布把脸埋在枕头里，“居然会为了一个梦，纠结到现在。”
  “你真的不像一个马尔福。”顾乔生的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在我看来，一个马尔福是从来不会做出这样得不到丝毫利益的事情的。”
  “谁知道呢，毕竟我都快死了，一个死人也只不过是想做点事情来挽救挽救自己将要灭绝的感情罢了。”
  “你注定得不到他的回应。”顾乔生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能一眼把他看穿，仿佛能一眼看到他们的灵魂里。
  “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觉得如果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也不错，不过现在看起来……”阿布苦笑了一下，“好像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你延续了马尔福家的血肉。”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最起码我还没有深入到不能自拔，那么你呢，你准备怎么办，你想要禁锢他一辈子吗？”
  顾乔生的眼睛微微一颤。
  “你没有这个资格，即使你此刻想要杀掉我也还是想说，顾乔生校长，你没有这个资格来禁锢汤姆的成长，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在霍格沃兹教书，他应该有更加伟大的未来的。”
  “你，你的存在，阻碍了所有的一切。”
  Ⅲ　心意
  窗外的月光冷清地洒下来，顾乔生走到窗口，他没有反驳仿佛也没有生气，阿布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其实有些话不说，大家都明白。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禁锢他。”顾乔生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我一直在帮助他，你不觉得吗？”
  “或许吧……”阿布闭上了眼睛，“你们的事情我插不了手也不想插手了。”
  忽然觉得有点冷，明明应该是初春了。顾乔生这么想着，就走了出来，随手关上了门，阿布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的确是很冷，冷到骨子里都开始发抖。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假设，自己的存在，真的会限制到汤姆的一切么？难道自己真的是禁锢着他的拳脚，让他不能施展自己的一切么？
  舞会上面觥筹交错，汤姆的舞姿优雅而又动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良好的出身的味道。
  顾乔生摸着鼻子走下去，在他面前站定，两个人凝视着彼此，周围没有人说话。
  “上去做什么了？”汤姆把头微微侧过来点，发出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
  顾乔生扭了扭头无所谓地说：“阿布向我讲述他如何如何爱你。”
  汤姆的眉头很不优雅地抽了抽：“我倒还不知道他会有这种趣味。”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顾乔生无所谓地转过头，“碰巧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哦……”汤姆从顾乔生的身侧走过去，然后目光慢慢转沉，“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那样的小秘密。”
  顾乔生摊开手，很是无辜地说。
  “汤姆，你信任我吗？”
  “你说呢？”
  那么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障碍么。
  如果说真的是障碍的话，那就让我们把这个障碍加深，一直让他增加到，你不能离开我的那一天。
  顾乔生附身，亲吻上那嘴唇。
  周围有低浅的抽气声传来，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出现的场景，汤姆抓在顾乔生背上的手忽然狠狠抽紧。
  周围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却让舞台正中央的两个人丝毫也感觉不到尴尬。
  如果想要沉沦，就和我一起坠入地域。
  ******
  “你怎么会这么做？”汤姆坐在马车上，顾乔生的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太不理智了，不像是你会干出来的事。”
  “我，我会干出怎么样的事你还不知道么，你喜欢对我吧，汤姆。”
  汤姆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顾乔生一脸无所谓地扭开头，半晌回了句：“汤姆，我最讨厌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最好想清楚，你真的想呆在我的身边么。”
  “我从来都没有呆在过你的身边。”汤姆顿了顿又接下去，“是你在我的身边。”
  “你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好了。”
  顾乔生的眼神一紧。
  “阿布到底是什么病？”
  “不知道。不是黑魔法也不是诅咒，治疗完全没有效果，除了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方法，好像没有什么能治疗他的了，你想救他？”汤姆定定地看着顾乔生，顾乔生不自然地扬了一下眉毛，“前提是你舍得么？舍得用伊安的命去换么，实话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抽走了他一半的血给阿布送去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顾乔生，你不在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好吧，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明天魔法部有个聚会，一起去吗？”
  “不了。”
  说完这句话顾乔生就没有再回答的欲望，他拧着眉头将自己的身体靠近。
  “我本来以为那些事情原本是不用说的，我和你之间……”顾乔生俯下身子，“如果我真的妨碍到你了，汤姆请告诉我。”
  “没有那回事情，顾乔生。”汤姆的眼睛微微闪了闪，“如果你愿意呆在我的身边的话，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我不是你的玩偶，汤姆。”顾乔生的面色微寒，汤姆对自己那种控制欲，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每当汤姆抱住他的时候，他都有一种会被生生揉进他的身体的错觉！
  “斯莱特林，是谁？”
  汤姆的眼睛在阴影里，漂亮得像某种小动物，但是却让人有一种他会在下一秒咬上来的错觉。
  “你不需要知道。”
  “我想我需要。”
  “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来找过你？”顾乔生忽然想到之前斯莱特林和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心微微一寒。
  “……他来找过我，想和我一起合作来着。”
  顾乔生扬起嘴角，他看着汤姆：“那能告诉我我这条命值多少钱么？”
  汤姆细长的眉眼微微一颤，然后一种傲人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光辉！
  “他给我的是整个世界，我告诉他，没了你，整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我是女人一样。”顾乔生笑得一脸妖孽，看上去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细细地撵着汤姆的头发，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物品一样，“但是这里……”他拿起汤姆的手按到自己的胸上，“居然有点高兴呢……”
  居然因为你的这样的回答，而感觉到高兴呢。
  “当然，我可是叫伏地魔的人啊……”
  顾乔生看着他，笑得一脸放肆。
  ******
  马车平缓地驶进了庄园，魔法的波动在空气中显得稀薄起来，顾乔生的手指在马车的扶手上扣了扣，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伊安呢？”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向我问他了。”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