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旧是他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谁知道呢……”沈斌风长叹一口气，“先皇的心思，一向让人琢磨不透。”
  沈斌风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沈云悠也无意再追问下去。走出房间，沈云悠站在院门口遥望着皇宫的方向。如果这一次，他们全都能安然无事的逃出这里，那么以后她再也不想踏入祈天国这个恶心的地方一步。
  沈云悠站在院门口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夜子轩和杨博翔回来的身影，而是见到了有些狼狈的白墨颜。
  “云悠？”白墨颜意外的看着沈云悠，微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子轩呢？”
  “你干什么去了？”沈云悠不答反问，死死的盯住白墨颜身上的血迹。
  “子轩交代的一些事情。”白墨颜三言两语的告诉了沈云悠事情的真相，然后继续问着夜子轩的去向。
  白墨颜听着沈云悠声音没有起伏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她有些心疼的将沈云悠揽了过来。右手搭在沈云悠的肩膀上，白墨颜轻轻拍了拍，说道：“回屋去等吧。”
  说完，白墨颜便拥着沈云悠朝她的房间走去。“宸儿在我房里，已经吵了好久要找你了。”
  沈云悠随着白墨颜回了房间，看着白墨颜门口多的甚至有些多余的人手，沈云悠心头一暖。走进房间，看着熟睡中的沈智宸。沈云悠动作轻盈的摸了摸他柔嫩的脸颊，无声的一笑，回到了白墨颜的身边。
  “云悠，你想什么呢？”白墨颜看着沈云悠有些古怪的神情，试探的问道：“跟我说说？”
  “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天。”
  经历了那么多，说一点都不累，那是假的。也许在这么多年里，让沈云悠唯一能够放松下来的，就是她失忆的那四年，与锦橙和仇弑天住在山谷的四年。
  夜子轩让自己离开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或许知道，如果真的是让她亲手了结了仇弑天，她未必会下的去那个手。
  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四年的点点滴滴，让沈云悠觉得心痛。而锦橙最后的拔剑反击，则是又让沈云悠觉得无所谓了。
  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是她一直追查的凶手以及帮凶，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不该有什么惆怅的情绪，不是吗？
  白墨颜凝视着沈云悠略微忧伤的表情，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沈云悠，就如同她在很多时候，不知该如何抚慰夜子轩一样。
  这两人有太多的相同之处，或许能够填补他们心中空缺的，只能是他们彼此而已。
  “子轩说过，他欠你很多东西。”白墨颜靠在椅背上，淡笑看着沈云悠不解的表情。“他也后悔过，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把你拉进这滩浑水之中。云悠，你能变的如此隐忍坚强，我们都要谢谢你。如果你还一如当年那样，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想我们都要比现在累很多。”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他的身边？”沈云悠歪着头，低声开口。“你也好，杨博翔也罢，还有段恒愁他们。你们每一个人的武功都不弱，若是连起手来对付夜子轩，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白墨颜的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开来。“我是因为当年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他给捡了回来，所以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而至于他们，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们想看夜子轩失败的样子，所以才会等到今天的吧。”
  就如沈云悠所言，不管是杨博翔还是段恒愁，每一个单独挑出来，都会是当今武林中的佼佼者。而当年他们却被默默无闻的夜子轩打败，被迫为夜子轩而卖命。
  夜子轩从一个皇子沦落成贫民，从一个贫民策划着如何推翻皇室。这种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让杨博翔他们感到了有意思，也感觉到了夜子轩的不同之处。他们不是那种会因为权势或者钱财而留在一种地方的人，而夜子轩所能带给他们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子轩说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没有命丧黄泉，那么他便会给我们他能给的一切。有吃有穿有大把的银票在手上，又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做，所以我们到了最后，也就习惯了。”
  白墨颜的话让沈云悠再度沉默。他给了他们这些，可是却给了他自己什么？
  刀光剑影中，夜子轩从容不迫的迎敌。面对身前的仇弑天，他渐渐地只守不攻，只防不打，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就是他压根就不想取了仇弑天的命。而在林一剑锋侧偏，想要投机取巧的参与进他和仇弑天的对战时，夜子轩却猛然反手，锋利的剑刃重重的在林一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第105章　该来的总归要来
  第四卷
  第105章该来的总归要来
  林一因为夜子轩的的举动而失去了平衡，身子狼狈的倾向一旁，最后倒在了地上。
  夜子轩的那一剑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心里清楚。瞥了一眼林一满脸是血的模样，夜子轩并没有因此而停顿下来，而是又继续把剑锋瞄准了仇弑天。
  夜子轩几人在此处停留的时间不算短，所以也就给了司徒睿又派人过来追击他们的机会。夜子轩示意司徒南还有杨博翔两人去对付那些杂兵蟹将，可他从始至终，却一直都在敷衍着仇弑天，丝毫没有要下死手的架势。这种情况维持了好一会儿，让仇弑天心里也有了几分疑惑和担心了。
  夜子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可不是那种会好心到给敌人留下活口的人，不是吗？
  聚集在此处的御林军越来越多，司徒睿似乎是想用尽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发动所有他能触及到的人群，只为了能够抓住夜子轩。
  “子轩！”杨博翔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便回到了夜子轩的身边，一边小心翼翼的抵挡着不断冲上来的人群，一边对夜子轩说道：“闹够了没？”
  杨博翔的话让夜子轩轻声叹了口气。眸光淡然的瞥了眼远处一排排准备好的弓箭手，夜子轩忽然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长时间的对打让仇弑天早已有些体力不支，所以夜子轩悠闲过后的集中攻击，自是让仇弑天吃不消的。
  当仇弑天手上的武器被击落掉地，当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夜子轩的利剑，仇弑天面如灰色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坦然的与夜子轩四目相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夜子轩略带嘲讽的开了口，讥笑道：“想杀我这么多年了，结果只是这样吗？”
  仇弑天听了夜子轩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可夜子轩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刚刚算是为了悠儿，所以给你个反击的机会，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可谁知你竟把握不住，那也就不要怪我了。”
  夜子轩说完，便要挥剑杀了仇弑天。可就在他肩膀刚刚动了一下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意外的出现了。
  “住手！”
  锦橙的声音，让愣在那里的仇弑天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而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也因为锦橙的出现而睁了开。
  “放过他。”锦橙握住夜子轩的肩膀，轻声开口。“算我求你。”
  “你求我？”夜子轩嗤鼻一笑，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夜子轩似笑非笑的与锦橙四目相对，等待着他的回答。
  “子轩，别闹了。”杨博翔不理会这二人之间的对话，他看得出来，夜子轩并不想杀仇弑天。或者是说，不想现在杀仇弑天。
  杨博翔将再一次准备反击的林一打倒，然后顺势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挡在身前当作挡箭牌，对身后的夜子轩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走！”
  杨博翔说完之后，却并不见夜子轩有什么反应。杨博翔眸光一抖，急了。
  夜子轩一直是那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且知道自己接下来想要做什么的人。他现在还留在这里不走，为什么？
  “你已经等了那么久，还差这几个时辰？”杨博翔焦急的冲着夜子轩喊道。“快走，云悠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夜子轩飘渺的视线，随着杨博翔的几句话而渐渐地有了焦距。身子一移，躲开了那朝着他飞来的数支箭。夜子轩回眸深深地看了仇弑天一眼，嘴角噙笑的离开。
  夜子轩终于肯和自己走了，这让杨博翔不得不松了口气。杨博翔挟持着林一，和夜子轩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皇宫。当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杨博翔扭过头，把视线落到了一声不吭跟着他们而来的司徒南。
  杨博翔对于这位王爷，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他今天为何会出手帮夜子轩，杨博翔却想不出答案来。他不是司徒睿的心腹吗？司徒睿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有那么多暗暗计划的行动，都是由这位王爷来执行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戈，和子轩联系在一起的？
  “瞧瞧，你儿子是多么心急想要杀了你。”夜子轩看向被杨博翔擒住的林一，扫了两眼林一破了几处的衣服以及脸上的伤痕，戏谑的问道：“不知道被自己亲生儿子追杀的滋味怎么样？好受么？”
  夜子轩毫不犹豫的说出林一和司徒睿的关系，让林一立刻激动了起来。
  “要杀就杀，少说废话！”林一咬牙切齿的看着夜子轩，“你今天要是不杀我，他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啧啧。”夜子轩撇了撇嘴，看了杨博翔一眼，让他将林一松开。“这话说的，我还真是有些怕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杀了你的，我不但要杀你，还要将你的尸骨送回到柳心如的身边，也不枉你们主仆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待你还不薄吧？”
  夜子轩慢步走到林一的面前，单手接下林一无力的攻击。左手用力的握住林一的手腕，夜子轩目光阴冷的注视着他眼前的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柳心如当年也不会那般的狂妄那般的心狠。如果没有这个人，夜紫凝当年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背负上那样的罪名。
  夜子轩不再言语，将林一垂死挣扎的样子看进眼中。左手顺出隐藏的匕首，快速的刺入林一的腹部。夜子轩紧紧地握着那匕首，直至骨节泛白。
  毒药随着刀刃的刺入很快就发挥了它的作用。夜子轩缓缓松手，动作缓慢的向后退去。“不要急，很快我就会送柳心如下去陪你的。我让你们到死也在一起，一起……去给她陪葬。”
  夜子轩在刀刃上簇的毒药是之前从姜镜红那得来的，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的身体变的腐烂。
  匕首猛然抽出，闪着寒光再一次向着林一的脖颈挥去。刺痛感让林一瞬间睁大双眼，呼吸艰难。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腐烂了的腹部，林一再也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倒在了地上。鲜血从林一的身上流出，很快，就殷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夜子轩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林一，似乎是想把林一死的经过深深烙入脑海中，以来祭奠那些个因为夜紫凝的死而不能入眠的深夜。
  “子轩。”杨博翔陪着夜子轩站了一会儿，忍不住的向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夜子轩的肩膀，叫着他的名字。“我们该回去了。”
  “嗯。”夜子轩回过身来，微笑侧头看向杨博翔。“回去吧。”
  夜子轩虽然笑着，可他嘴角的笑意却并没有传到眼底。杨博翔将夜子轩的模样看在眼里，心情也没有原因的低沉了下来。杨博翔看着夜子轩转身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这才想起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司徒南。
  “王爷怎么不走？”杨博翔不解的问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司徒南。
  “好不容易才活着逃了出来，我可不想再把自己的命给送出去。”司徒南笑着拒绝了杨博翔，“跟在你们身边太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司徒南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转身，朝着与夜子轩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杨博翔看了司徒南一会儿，见夜子轩也没有想要阻止司徒南的意思，就没再多说什么，追随着夜子轩的脚步离开了。
  夜子轩慢步前行，一身锦衣早已脏乱不堪。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已经放亮的天空，有些微凉的空气，让夜子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一些。
  该来的总归要来，就如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依然会放亮的天空，就如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即将要面临的结局一样。
  沈云悠一夜无眠，在看到浑身沾满血迹的夜子轩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沈云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夜子轩靠在门框上，看着沈云悠紧张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浮现了一抹笑意。
  “走吧。”夜子轩轻声开口，调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