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12:05      字数:4747
  不管怎么二宝的婚礼还是起码表面上恢复了贾府的昔日的繁华。因为元春肚子里的龙种,所以来贾府道贺的人也一如当年繁盛时的级别和规模。
  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甚至贾政都有些满足,似乎真的回到了当年的繁华中。
  甚至连被拘押的贾赦也被放回来参加侄子的婚礼。按贾府的一贯品行,一但放出来。难道贾赦还会自己回去不成?当然理所当然的认定人家是把他无罪释放了。至于人家怎么想的他才不管呢。
  因为贾赦被放回来,所以连邢夫人脸色都有了笑容。虽然邢夫人和贾赦未必有多少夫妻之情,可是邢夫人可不傻,知道她是依靠贾赦生活的,没有了贾赦,她本人又无儿无女的。家里多半是瞧不起她的,又没多少财产傍身。所以她必须攀着贾赦这可内心已经腐朽掉了的中空大树。
  婚礼很美好,但是婚后生活其实和婚礼的规模没什么关系。
  比如贾宝玉。虽然他祖母,父母,甚至各系族人都为他的奢华体面的婚礼自豪,准确说满足了某些自尊心。可是贾宝玉对这样的婚礼没什么兴趣,尤其作为新郎官。所有的应酬的避无可避的,这让贾宝玉这个资深宅很不自在。偏偏这天还来了这么多人,很多就是必须需要贾宝玉亲自奉承人。所以贾宝玉心里对这个婚姻存排斥的。
  但是婚一样要结的,在贾政强悍的目光先,贾宝玉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婚礼,但是已经郁闷到要爆炸了。
  于是新婚之夜,贾宝玉根本没进新房,直说累了,然后在袭人或者有意或者无意(?)下让贾老太太听见了这句话,然后贾老太太心疼孙子,就让袭人先服侍孙子休息了。
  好吧,也许真是只是贾老太太疼爱孙子,不是故意要给薛宝钗一个下马威的。
  反正新婚之夜,薛宝钗是独守空房的,不知道看着红烛泪尽,薛宝钗一人睡着空荡的婚房里,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不管新婚夜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薛宝钗拜见姑舅的时候,可是看不出丝毫情绪,规矩的可以做新妇模板。
  贾老太太虽然在孙子新婚夜就为了孙子的抱怨,让孙媳妇独守空房,可是给新媳妇的礼物却完全不含糊,十分的珍贵。
  王夫人对薛宝钗这个媳妇实在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给媳妇兼外甥女的礼物当然是自己压箱底的宝贝。
  邢夫人的就差太多了,王夫人有些不高兴的扫了邢夫人一眼,以为邢夫人故意落她面子,给薛宝钗没脸才这样。其实这方面的原因估计有,但是主要是邢夫人真的没钱准备厚重的礼物,再说不是自己媳妇,何必那么破费。
  不过薛宝钗倒是薛宝钗,就是这样,对邢夫人的规矩也一丝不错,嘴角的笑容一点角度不少。颇有些荣辱不惊的气概。
  说起来宝钗开脸做了媳妇,更显得明艳端庄了。是的,明艳和端庄似乎是两个不能联系在一起的,可是看了薛宝钗,现在的贾薛氏,你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这两个。
  可惜贾宝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审美疲劳?反正居然对薛宝钗这样的绝世美人,没什么热情就是了。一连几夜都和薛宝钗分居。
  以至于,贾府这帮子无聊加无良的混蛋们,居然推测贾宝玉的性生活开始太早,坏了身子,现在别看年纪轻轻,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放着薛宝钗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老婆不碰的。
  虽然难听。倒是有可能,要不难道是贾宝玉审美异常,看不上薛宝钗这样的美人,却能和袭人这样的平庸姿色的女子做。
  紫鹃心里有些想法,只是作为一个姑娘不能和人说起,就是不是姑娘,不是这样的环境,紫鹃的性格也不能和人议论这个。她的想法是,不是贾宝玉的审美出了问题,而是他的性格问题。
  他因为胆怯。无能,所以对这薛宝钗这样才貌双全,除了出身处处比自己强的多的表姐。实在无法表现他几乎没有的男儿气概。所以薛宝钗虽然美貌如花,可是架不住贾宝玉看见强势的表姐就紧张,自卑,怎么可能有所进展呢。
  还是平庸又是丫鬟的袭人,能显然贾宝玉的雄风了。
  好吧。只是紫鹃无责任推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靠谱。
  不管靠不靠谱吧,紫鹃有些同情薛宝钗了,彩凤随鸦啊。
  可惜除了紫鹃估计没人认为薛宝钗嫁给贾宝玉是彩凤随鸦了。倒是多半认为是薛宝钗攀龙附凤成功了。
  这个年代,只讲门第身份。姑娘本人的条件不被重视,这就是薛宝钗们的悲剧。
  薛宝琴虽然是个姑娘,也听到些传言。她颇有些为姐姐不平。好吧,这个也是个看着贾宝玉中看不中用的人。
  这天,和平时的每一天都一样,林黛玉的在下午的阳光下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紫鹃忙着记账、算账——二宝婚礼的账本就是几大本子呢。
  王熙凤也是在贾宝玉婚后。看林黛玉全没感觉,反而似乎很对二宝配。乐见其成的,这样的情况下,王熙凤才请林黛玉帮忙看帐,记账。人家心无戒忌,当然能用白不用。
  紫鹃正算的头痛,很多外头的物价,都是紫鹃看账面的看见的,可是虽然有收获,可是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紫鹃正放下算盘,思量了什么有些发呆。
  这个时候,春纤冲进来:“了不得了,娘娘她小产了。”
  “啊?”怎么会这样,林黛玉一时没反映上来。
  “娘娘小产了。“春纤又说了一句。
  紫鹃从屋里跑出来:“为什么小产啊?”这话问的傻气。
  春纤摇头:“不知道啊,前天太太进宫的时候,说还好呢。”
  紫鹃其实心里早知道贾迎春的结局,但是她不知道林黛玉,甚至薛宝钗的判词的情况下,她们的婚姻,爱情,只知道薛宝钗嫁给了贾宝玉,然后过的不好。林黛玉的判词更少,只是说她不能嫁给贾宝玉罢了。 只有她的婚姻结局都没交代清楚。
  当然贾迎春的结局,不是紫鹃能控制的。现在的情况是尽量减少悲剧发生,可惜,紫鹃只能看着一个著名悲剧《红楼梦》的男一和女二的婚礼。所以什么都不算紫鹃能控制的。
  紫鹃现在担心的是贾元春的孩子没有了,她入宫十几年都没有生育,这次好容易怀上龙种,又小产了,那么按《红楼梦》小说上的说法,贾元春没有机会再怀另外一个了吧,毕竟如今她年老色衰,而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美貌的女子们。谁会愿意放弃薛宝钗这样的美人,谁就能抵御四周的压力。可惜就有这么一个,就在眼前头——贾宝玉先生。
  不过贾宝玉先生如果是皇帝,在亡国之前,宫里也一样遍布年轻貌美的少女的,而他也一样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不过如果是贾宝玉是皇帝这样特殊的情况,估计贾宝玉也不用见到薛宝钗这样的才貌双全的表姐就无能,只能找袭人这样的平凡型。
  好吧,一句话总结,就是贾元春这个贾府顶梁柱,虽然还活着,但是也被白蚁蛀空了,只能大厦将倾了。
  那么贾府出事,对林黛玉会怎么样?有利还是会被严重株连?这才是紫鹃最关心的。如果被株连怎么办?如果不被株连,那么怎么利用这个使得林黛玉能嫁个如意郎君,毕竟没有史老太君来指手画脚了。
  ☆、293、抄家
  不管紫鹃怎么担心,元春出事的后果马上显现出来。
  首当其冲的又是史家,所谓落井下石就是这个意思,毕竟金陵四大家族里最明显败落的就是史家,偏爵位上最高却是史家,所以史家永远是死得最快的那一个。
  然后是王家,不过皇帝看在王子腾的面子上,只是要求王家补上王子腾生前任上的亏空,不追究其他了。如果王子腾贪的不算多,而王家不又不是像贾府这样的中空的情况,应该只是破财不至于倾家——当然这要建立在王子腾生前没有太多实权的敌人的情况下。
  紧接着薛蟠判了斩立决,夏金桂哭闹着要和离,不要当寡妇。偏薛姨妈突然能干起来,或者她本来就是和她姐姐王夫人一样擅长装傻充愣的,总之薛姨妈彪悍了一把,对泼辣的媳妇说,和离可以,嫁妆留下。
  夏金桂是这样闷头吃亏的?当然不是,于是婆媳大战开局。
  可惜史家,薛家,王家的接连中招,也没让贾府这些boss们清醒起来,现在依然醉生梦死的醉生梦死,私下打算的私下打算。
  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一边对着贾府空虚的银库,赤字累累的账目发愁,一边坚持维持贾府现在的生活方式,并且想方设法的刮出点来贴补娘家——这点上大小王夫人是一致的,难怪王夫人给夫家侄子娶了自己侄女,而媳妇一定要自己外甥女,真的自己人一条心,好办事啊。
  紫鹃听了小红等的话,真心高兴自己总算把林黛玉的财物和紫鹃自己的财物都转移出去了,不怕大小王夫人算计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手上没有。
  现在林黛玉房里,除了摆着明面上的东西,只有头面衣服值钱了,你再无耻不能到我们房里搬走摆件,拿走表小姐的头面吧。所以紫鹃很激动的表示自己有资格耍光棍了。
  但是还有其他的要关心的,比如紫鹃努力劝小红赶紧嫁给贾芸吧,不要再拖了。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小红回去和她父母商议。
  剩下的?赖家那边自有准备。
  墨雨这小子说也没用,他做贾宝玉的小厮做的逍遥,怎么可能说动他放弃贾府这光领银子不干活的美差。自己出去谋生啊。墨雨这孩子有些像贾琏,懒惰,粉饰太平。但是为人没底线错误,小毛病一箩筐。
  倒是扫红,紫鹃在二门遇上过,在没人的地方,劝了扫红几句。男孩子不能这么废着,别以为做了贾宝玉的小厮就万无一失了,明显贾宝玉更倾向与茗烟,可是扫红和墨雨两个平素里和茗烟不是很和的。说起来他们两个不过是靠着老子娘的面子得了这份美差,偏也不算珍惜,也没做到贾宝玉的心腹。不如想想其他途径。
  扫红虽然表面老实。其实是个聪明人,也是一点就透的。紫鹃知道说到这样,扫红就会考虑前途了。就是不脱籍出去。也估计开始申请外调出去做管事买办了,虽然一时只是打下手,也是出路。
  做要紧主子的小厮和做外头仆人,就是中饱私囊的管事买办,在以后被发卖的时候。后者也更好过一些,同时据说在牢房里的时候。危险和被监视程度都要缓和的多。这是紫鹃从贾府下人八卦网听了的史家的情况的经验总结。所以希望时间来得及,让扫红出去。
  不好办的是琥珀,办法总要靠人想么,还是努力想想吧。
  下面只有最重要的事,就是春纤的身契的,怎么弄到手呢?紫鹃想了很多方法,都没什么把握。
  不过好消息也有,比如扫红回家和父母一商议,扫红的父母都精明人,虽然没有紫鹃的剧透君,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正有这个想法,于是居然托了林如海,把扫红脱籍出去了。
  林如海办别人家的事倒是利落,可是自己女儿的婚事却拖泥带水起来,现在还没敲定,什么时候小红才能出嫁啊?真是着急。
  贾府的末日来的似乎很突然,对紫鹃来说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完全的突然袭击。
  这天中午,姑娘们和贾宝玉一起在贾老太太上房吃午饭——不同的是薛宝钗不能在坐在桌上一起吃饭了,作为孙媳妇,她得跟在婆婆王夫人的身后,服侍祖婆婆和丈夫,甚至小姑们吃饭。
  紫鹃这个时候就感慨,在这个社会,父母双亡真的是美好的择婿条件啊。
  正当紫鹃这边感慨着,就见外头一个婆子不理门上的丫鬟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鸳鸯呵斥:“门上都是做什么的?一个人都拦不住。还有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那婆子却在贾老太太跟前一跪:“老太太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家老太太一愣:“怎么了?”
  “外头来了一大帮子的官爷,说要抄家,带着圣旨,要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去恭迎圣旨。”婆子结结巴巴的说。
  王夫人喝道:“接圣旨,怎么说什么不得了了?该打!”
  那婆子没等丫头来拉她出去,就说:“二老爷让我来告诉老太太,太太的,好像很了不得的事。”
  王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别胡说!”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欺骗自己。
  贾老太太自然有所感悟,但是终于没说什么,只是说:“扶我起来。去接圣旨吧。”鸳鸯琥珀赶紧把贾老太太扶起来。
  不是只有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去就行的事,既然是伟大的圣旨,那么全家都要去跪迎。不只是主子们,连下人们也要去的,越让上前拜见表示主人越看重你,你的地位越高。所以贾府现在上下只要有点体面的都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