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21 11:57      字数:4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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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看到一桌如此丰盛的午餐,加莱十分诧异——要知道除非有重要节日,否则午餐一半会草草掠过,晚餐才是一天的主餐。
  加莱探询地看向艾利,明亮的阳光下,女人的微笑格外温软宁静,干净的深褐色眼中充满守候的爱意,见女儿望过来,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白嫩的脸颊,低柔地喃喃,“生日快乐,我的加尔。”
  加莱一愣。生日?啊……她都忘记了。毕竟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小女孩儿,久远以前的经历让她对生日实在没什么概念。
  然而面对眼前如此温柔的目光,她却实在无法开口,摸了摸脸,仿佛那柔软和温度还未离去,张了张嘴,却始终无言。
  “今天是你十岁生日,我的小天使。”特纳从楼上走下来,摸了摸女孩的头,笑眯眯地说,“欢迎来到玛兰克萨的天堂,来,爸爸抱~”
  加莱无奈地被一把捧了起来,然后看着男人把她放在椅子上,怪异百出地开始唱走调版的生日快乐歌。
  玛兰克萨家的传统:每个子嗣过了十岁以后,才算真正成为一名玛兰克萨人,从此入了族谱,除非犯了重大过错威胁到家族名誉,否则名誉一直会被刻录在族谱上。
  其实加莱一直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农场家族哪来这种令人无语的传统,但特纳不说,她自己也不会问。
  “还有这个!”特纳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扎着银色的彩带,看起来有种简洁的漂亮。加莱愣了愣,还有礼物?
  玛兰克萨世代以牲畜为重要生活来源,生活水平也只是够着温饱线而已。平常人家生日、复活节或圣诞节送给孩子的礼物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笔相当大的开支,等同于奢侈品,因此往往以一个充满爱意的吻来弥补。好在加莱“乖巧懂事”,“体贴”能干,从此对此产生过不满,艾利和特纳欣慰之余有对自己不能满足孩子应得的礼物而有所愧疚,但女儿一个温暖的微笑就可以立刻消除这种歉意。
  但是这次不一样。
  “打开来看看。”特纳笑眯眯地递过礼盒,有些蠢蠢欲动。
  加莱应了一声,迅速拆开了彩带,剥开纸,然后愣住了。
  一个拳头大小的瓷杯。
  在阳光的照射下,瓷杯胎质洁白,釉面光润,一看就是白瓷。虽然并不是名贵货,但好在无青黄杂质,色泽温润。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在这样一个北欧国度,这样一个年代——1990年,一个产自中国的瓷器有多么难买,这并不只是钱的问题。
  加莱抬头看着英俊的金发男人,嘴张了张,最终却只一出一声近似叹息的呢喃,“爸爸……”
  特纳拍拍她的头,“这次艾利居功最大,去感谢你的妈妈吧。她见你总是关注有关中国的消息和书,猜你可能对那个国家感兴趣,所以……”
  加莱怔了怔,转头。女人眉目暖融如夜晚的烛光,眼神永远那么宁静温柔。她的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真诚的微笑,张口做了一个口型。
  艾利微笑地回了一个口型。
  我也爱你。
  2悲喜剧
  这是有史以来加莱过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生日——不论是前二十八年,还是后四年。
  她有一个勤劳温柔能干的母亲,而她的爸爸,会像孩子似的喜欢自己的好长相,在屋子里吹口哨,照镜子,喜欢笑话,爱和孩子玩游戏,卖弄聪明,从不责骂、处罚小孩。有这样一对好父母,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即使生活并不富裕,她也心满意足了。
  吃过丰盛的午饭后,接着是惯例的家庭课程。由于住得离镇子较远,行路不便,加上学费难以凑齐,于是加莱提议不如让艾利来教授自己。以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许多贵族也会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艾利只是迟疑了一会,就答应了。
  加莱现阶段主要学习瑞典语和英语。在授课的过程中,加莱发现,艾利懂的东西……非常杂。她涉猎广泛,但不精深,只是很系统,很像有些贵族的教学模式。除了瑞典语外,艾利非常重视英语,而且带有明显的伦敦口音,微微有些花腔。由于前世的经历,加莱在英语上显得“更有天赋”,让艾利惊喜了一把。加莱曾经拐弯抹角地探听艾利的家族,但都被对方含糊过去了。这种态度让加莱更加加深了“母亲可能出身大家族”的猜测。
  “……奥丁又捕捉穆斯贝尔海姆的火焰,将他们化为星星、月亮、太阳,并订定了四季的运行。诸神又取来岑木枝造成男人……”
  艾利抬起头,她的女儿正认真地倾听,眼睛盯着一本古老的纸书上一段拗口的瑞典文字,深褐色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比她父亲更深的碧翠双眸在阳光下像是毫无杂质的玻璃珠,又像是冰川下平静透明的深潭,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
  艾利安娜出神地看着。
  她总觉得……在面对她女儿时,与她交谈的并不是一个十岁的天真小女孩,而是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甚至更为年长的灵魂,但一晃眼间,她又分明是那个会对自己甜甜笑,奶声奶气喊“妈妈”的孩子。她也分不清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本来就如此,又似乎并不对劲……
  “妈妈,怎么了?”
  艾利一惊,回过神,她的女儿正用那一双幽碧的双眼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忽然停住。
  艾利静静地看她半晌,摸了摸女儿淡金色的头发,突然开口问,“加尔,你相信魔法吗?”
  魔法?
  加莱眉尖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向往的微笑,小声回答,“恩,相信。魔法给爸爸送来了妈妈。”
  艾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而笑着笑着,她的眼眸渐渐深了下去,一层说不清的担忧不安渐渐浮了上来,“加尔,你都已经十岁了啊……”
  加莱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然而艾利却低下头,开始缓缓讲接下来的北欧神话。加莱也不再问,安静地也垂下头,听着母亲娓娓而述,幽碧的眼眸无人看清。
  第二天,天还未亮,唯有冷风呼啸过屋舍,吹得棚屋锁链哐哐作响。加莱从她的卧室——顶楼一个被改造的小阁楼——里出来,刷牙,用冷水洗过脸后,将温在炉灶上的牛奶喝光,又吃了些白面包和鸡蛋。屋内空无一人,特纳去林子里打猎,春天来了,正是动物膘肥体壮又出来活动的时候,他想多打点肉给娇妻爱女补身;艾利留下了一个纸条,说是去镇子上购置一些生活品。屋子里炉火烧得旺旺的,弥漫着丝丝面包香气。加莱坐了一会,把炉火灭了,才推开门,向马棚走去。
  走到半路,一阵长长的嘶鸣让她一惊,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打开锁链,棚舍内的场景让她心里一颤,顿时手足冰凉。
  马棚里干净整洁,所以加莱一眼就看见,马舍的尽头,一团深褐色的物体正盘旋着细长的身体与安娜对峙。听到响动,它“咻”地转过头,绿豆大小的黄褐色眼睛射出冰冷冷的光。嘴中咝咝吐出两个分叉的鲜红信子。
  蛇!还是毒蛇!
  加莱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冬去春来,埋在地下冬眠的蛇类会纷纷苏醒,但只常见于树林之中,这种有人烟的地方并不多见。
  她看向安娜,安娜早已意识到面前生物的危险性,此刻浑身僵直,目光直直地盯着三米开外的蛇,几乎毛都要炸起来了,还不忘尽量地下身体藏起肚子,小声喘着气。
  安娜和她的孩子……怎么办?
  她的伴侣显然也意识到了危机,刚才那是长嘶就是他发出来的。此刻见安娜被困在一角,他却丝毫帮不上忙,只能待在原地,显得极为焦躁。
  加莱不知道这蛇是哪里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很饿。
  加莱余光扫过马棚,然后停在不远处摆放整齐的麻袋与钉耙上。
  她握了握拳,极慢极慢地迈出一小步。
  蛇类无机质的小眼一直盯着来者,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迈开一步,并没有任何反应。
  加莱的心绷到了极致——以她到蛇之间不过十米的距离,大约只需几秒对方就可以追上来毒吻一口。但她却不能讲安娜独自丢下,如果安娜出了事,就是一尸两命,先不说绝对是一大损失,她和安娜感情深厚,做不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她又轻轻吸了口气,极其缓慢地又迈出一步。
  那条蛇仍然没有反应,如果不是它的眼珠有细微角度的转动,她几乎以为这只是一座雕像。
  也许是不久才从冬眠中苏醒,行动尚且迟缓?她不知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条蛇从安娜身旁引开——杀死它?别开玩笑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血清,万一被咬上一口,是绝对挨不到城里医生来治疗的。
  明明外面春寒料峭,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薄汗,心跳反常地快速起来,只是外表仍然冷静如常,身体轻微的颤抖也被掩藏在厚厚的衣物下。
  她放缓了呼吸,以几乎看不出来的距离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眼睛一直盯着对方,不敢放松丝毫。
  六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她咬了咬牙,慢慢伸手去够靠在墙壁上的钉耙……
  “小天使,你在吗?看爸爸给你弄到了什么——一头山猫和一只兔子,你会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的,哈哈哈……”
  特纳毫不掩饰的笑声打破寂静。
  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不好!加莱面色大变。
  原本一直静止的蛇眼神猛然一变,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充满凶光,身子高高地耸起,姿势是一触即发的攻击性,裂开的嘴中鲜红的信子吞吞吐吐,隐约可见两颗尖锐的藏着毒腺的牙。
  几乎在特纳推开门的那一刻,蛇尾部猛然一蓄力,如弹簧一般迅速朝僵在一旁的小女孩袭来!
  完了。
  游龙般袭来的蛇在她眼中化作一道深色的残影,腥风扑面而来,她几乎要窒息,只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护住头,脑子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猛然窜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了其他,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强势——
  我不想死。
  我想活。
  我想活!
  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如同起了一阵小型旋风。加莱完全没有意识,耳边却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物体被瞬间炸裂,湿湿冷冷的东西泼上她挡在面前的手臂,粘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带走了。
  她慢慢放下手臂。
  空中飘浮着一团血红色的雾气,像是鲜血蒸发出的水汽一样,一股腥臊扑面而来。蛇不见了,而地上却多了一团红红褐褐的碎肉,夹杂着细小的内脏和软骨,黏黏地糊在了一起,看着格外恶心惊悚。
  加莱怔怔地看着,忽然退后几步,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加尔……加尔!哦哦我的神啊,发生了什么?!!亲爱的你还好吗?!”余光瞥见特纳扔下手中的猎物,急急地冲了过来,脸上的诧异担心清晰可见。
  一双手抚上了她颤抖的背,热气透进来,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似乎退下去了一些。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无力地坐倒在冰冷的地上,闭上眼,努力将发红眼眶周围的湿意逼回去,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而且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整个神经都扯出来。她不禁求救般地哀叫一声,“爸爸……”
  “加尔!加尔!”
  脑中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思维混乱不堪,仿佛断层了一般。全身虚脱无力,似乎连血液都变冷了。她哆嗦着想站起来,眼前却是一幕密密麻麻的雪花,她难受得闭上眼,只嘴中溢出几句断断续续的喃语,“妈妈……爸爸……”
  然后黑暗骤然袭来,所有意识陷入沉寂之中。
  …… ……
  加莱恢复意识的时候吗,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被褥温暖馨香,暖烘烘得让人不想动弹。浑身酸软无力如同经历过一场大战,胸口也沉甸甸的。加莱呼出一口气,轻轻睁开眼。
  她躺在她阁楼的一小方天地里。原本这个阁楼是用来储存杂物的,加莱偶尔上去过一次,发现这里不仅视野开阔,可以收尽草场一片美景,而且在拆掉隔板后空气流通非常好,阳光泼洒一片,是个读书写作静思的好地方。于是她向特纳提出“搬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