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
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21 11:34 字数:4773
原本这种场合,首席应该是兴云山庄的主人龙啸云。可惜他无辜被连累,吸入少量毒粉,连床都下不了,青着脸昏迷中。
心眉望着如此惨象,连念佛号,“如此狠毒手段!”
场面开始失控,有人蠢蠢欲动,谁知刚想出手,就被一道清冷声音阻住:“谁敢动?”
语声淡淡,威慑力却十足。
出声的是缓缓行来的阿飞,横剑在手,双目精光慑人。陆悄悄骤见好友,登时一喜,出声唤道:“阿飞!”
众人对上他目光,都缩了。
阿飞挑翻梅花盗和赵正义的勇悍可是历历在目,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那不要命的剑法,谁敢轻略其锋?
前一日阿飞带着林仙儿闯门,为保他安全,陆悄悄直接给他吃了做过手脚的解药。此药能使人口鼻流血、四肢无力,却不会危及性命。
面对史襄玉这种手黑的毒人,陆悄悄可不敢拿好友的性命去赌。本想着日后风平浪静,再慢慢解释的。
可阿飞如今依然如小时一般,如此回护,陆悄悄心头一暖。
阿飞走近,冲李寻欢微微一点头,站在了一旁。
他扫视一圈,目光掠过陆悄悄处,却并不做停留,仿佛没看见她似的。
暖意迅速消失,陆悄悄唇角的笑意立时僵住。
阿飞如往常一般,肃容而立。多年默契,陆悄悄早知道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神色有所波动,却并非不苟言笑之人,而是外冷内热。
可如今观他神色,双眼中的冷意却似透在骨子里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刺得人心头一阵钝痛。
陆悄悄禁不住上前一步,却被一旁的海默拉住,横眉竖眼地做了个口型。
“宝鉴。”
作者有话要说:【请认真阅读作者有话说!】
悄帅不记得阿飞前来救人的那一段儿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爆衫的事。
阿飞知道她是女的,但是她不知道阿飞知道。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明白那些看过她爆衫的人,那种欲语还休的眼光……是怎么一回事。
更加不知道为啥阿飞总是躲着她……
林仙儿的戏份基本没了,后面会写写她是怎么便当的。
下章追加一个阿飞的番外,包括他俩小时候偷鸡摸狗的美好回忆,还有阿飞在跟悄帅重逢后,诸如“为啥好兄弟腰比自己细肉比自己软”的疑惑。
就算再如何天然呆,男女相处中也不可能会一点破绽不露的啦。
大家如果有经常去本文首页逛的话,应该会发现作者的卷名和章节名都非常优美(抽)的吧。比如幼骥伏枥就是指主角在练级,毒龙引颈就是指主角练级后初露锋芒(闭嘴)等……这一卷叫做“难度情劫”,你们自由脑补好了哈哈(快滚)
明天家里的客人走了,还有更新。接下来就不保证了,因为要交设计稿,论文,还要考试,很苦逼的……
大家要多多的留言说说自己对剧情的想法,因为接下来就没有原著剧情了,叔要苦逼地写两骚年走江湖兼搅基的事情,还要自己猥琐脑补出一堆练级怪和支线剧情,实在是灵感缺乏……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顺带一提叔的生日在二十五号。生日愿望的话,希望可以收到更多的留言和……长评……(离二十五号还有一个礼拜,我提前告知你们了哟!我可不是在暗示什么!)
☆、胧月夜,郎心戚戚
陆悄悄禁不住上前一步,却被一旁的海默拉住,横眉竖眼地做了个口型。
“宝鉴。”
依照先前约定,海默负责把史襄玉身上的那册宝鉴弄到手。他不说,陆悄悄几乎都忘了这一茬。
见陆悄悄注意力暂时放到自己这里了,海默松了口气。虽然相识日短,但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他算是很了解了。
陆悄悄根本没把什么江湖和平放在心上,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而且通常那个目的都是以她自己所需所求为出发点。
且一旦挨上阿飞的事,此人就浑身长刺。
海默心中默念“我的佛啊”,越发头疼。现在是分说是非的关键时刻,她倒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了,可是江湖世家没长脚、不会跑!要是真把少林和尚惹火了,外加赵正义那一群(虽然个个都是小人,可起码官方说法是白道儿上的好人),可得出大乱子。
这事儿,还真非得要陆悄悄尽点义务不可。
这边厢他杀鸡抹脖子使眼色,那边厢阿飞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年轻剑客的后背依然直挺挺的颇具松柏精神,且面上依旧冷冰冰的,一丝一毫不显。
然心里早就被陆悄悄目不转睛的盯视搅得乱如一团麻。
待眼角余光察觉到陆悄悄转过脸去了,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儿时好友?
他不知道。
阿飞盯着哇哩哇哩乱叫的赵正义,一时间恍惚起来,脑中乱纷纷的,被回忆压得十分沉重。
习惯以兄弟待之,可如今呢?若像从前一样,勾肩搭背逛大集,这……
想到这里,阿飞后背一耸,纵然心境平和如他,眉尖儿也抖了一抖。
他的剑术,精髓乃是一份难得的淡然。无论外界如何剧变,只要心湖波澜不惊,就能使剑锋不偏不倚,亦不为贪嗔痴怨恨等诸般情绪所累,心中只剑这一物而无旁骛,自然十分厉害。
有多少年了,阿飞几乎未曾感受过太大的情绪波动?
最后一次落泪,是母亲死时,痛似锥心。
许多年过去,记忆的颜色依然不曾褪去半分。犹记得母亲看他的眼神中,有爱,有期许,有快意,有疯狂……还有一丝茫然,仿佛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
她很少笑,更不许自己喜怒形于色。
“不要像那个人。”母亲这样说过。“若非真心快乐,不要笑。伤心就哭,开心就笑,不要像他,时时在笑……虚伪透顶,使人……伤心。”
她说自己一生都在编织骗局,所以教自己今生今世不要违心而行,捏造谎言。
--不要说谎,不要为人赔笑。
哦,还有,“漂亮女人最会骗人。”
母亲的孤僻,使他自幼没有玩伴,并不懂得寻常孩童怎样与朋友相处。
那是自己最孤寂的时光,却也是最难舍弃的时光。
她失去温度,长眠而去。他失去引导,无所适从。而那个年纪,正是该开始辨别事理、知人情之冷暖时。
到了外面的世界,才发现并非每个人都会如母亲般温柔。
他现在懂了,那时……却不太懂。
生活将他磨砺得有些矛盾,一面是白纸,一面又是不同寻常意义上的成熟。
埋葬母亲后在绿洲之间辗转流浪,记得刚开始,甚至不知铜板白银之用,被人骗去所有钱财,又赶上大漠的坏天时,缺衣少食,没人愿意施舍食物给他。饥寒交迫之际,甚至跟在胡狼后面捡食过骨渣肉碎。
也就是那一次,自己因脱水和吃了腐肉,腹痛如绞,晕倒在洛瓦子外几里的绿洲。
他本不愿放弃,只差一点距离就能进入有人烟的小镇,自己就有救了。
然而十来岁的孩子,身体并不如意志般坚强,而是有极限所在。
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是陆悄悄。
至今小半生之中,他最敬佩之人是李寻欢,乃青年识得、一见如故的挚友。回溯幼年时,最难忘是则是母亲的温柔注视。而母亲死后……情分最笃的,则是这个半路结识的发小。
以为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睛,却是一袋烈酒救了自己的命--即使对方并不放在心上,恩情却一直牢牢藏在心里。
如果母亲没死,他或许并不会和陆悄悄这样的孩子成为朋友。
这半大孩子跟自己一样,脸上有在大漠里摸爬滚打许久的痕迹。“他”不喜规规矩矩地走大路,总在四处寻找捷径;即便头脑很灵光,因没有常性,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他看得出来,这个新朋友心事极重--母亲说要交心思
单纯的朋友,否则以自己的性子,容易被骗。
他内敛,她张扬。截然不同的性子,不觉也相交了这么些年。
阿飞的思绪渐渐飘远,飘到了数日之前一朦胧月夜。
他禁不住晃晃头,想起来那一晚陆悄悄宛如还在耳边的轻语。可笑自己那时还一度惊疑,因自己这好“兄弟”酒后吐露心事,竟是对一男子有情。
那一晚,把陆悄悄背到另一间客栈安置好……回忆到此,阿飞一顿,眯了眯眼。陆悄悄跟自己差不了几岁,刚相遇时,她在同龄人中是个细高个儿,跟自己是等肩。算来她今年十六,竟没有再长,反矮了自己大半头。那时自己还拿这事儿笑过她……
阿飞手抖了抖,努力绷住了表情,心里却有一细小声音哀嚎,直想捂脸。
早该想到啊。
当时背她,就觉得轻得不寻常。陆悄悄虽偏瘦,也轻得有些不寻常。女子骨架轻,即便看起来比同高男子胖些,因肌肉比肥肉重的缘故,男人也不会轻飘飘得仿佛没几两肉。
可……
记得当年在开封,陆悄悄没少闹事,天天跑到隔壁胖婶子家去,趁着大人不在,撩拨她家十四岁的女儿。那小姑娘的面容阿飞早就记不清了,可陆悄悄每天从小姑娘身上过手的鸭蛋他是记得的。
还有李家的囡囡、王家的寡妇……
阿飞心情十分复杂,最后得出结论,虽有自己后知后觉的缘故,发小过于豪放的做派,也实在让人看不出真相。
“哎哟!”陆悄悄的声音传来,阿飞下意识循声望去,打住了自我反省。
只见一生得十分剔透的男孩,满面怒容拽着陆悄悄的袖子。“是你!都是你,原来是你……”
千算万算,想不到最阴的是她!
生父卧床,生死不知。计划全盘打乱,偷鸡不成蚀把米,龙小云素养再好,也禁不住瞧见陆悄悄时怒气一股一股往上窜。
只要一见到此人,总是怒气难遏。
前一晚龙小云被海默点了穴道之后,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灵台却是一片清明。他也不是没有走过江湖的经验,且海默点穴的手法十分奇怪,全靠指力,却无气感。若非如此,他还不能用小手段如此之快给自己解开一穴。
陆悄悄诈病时,他直觉不好,立刻催动蛊虫。以他
平日性格,直接捏碎那虫子,取人性命便罢。可不知为何,眼前浮现陆悄悄的惫懒样子,竟有了一丝犹豫。
也就是这一丝犹豫,救了陆悄悄一命,这却是她所不知道的了。
直到后来,林诗音直接闯进屋里来。龙小云不可能跟亲娘动手,何况他即便想藏,手上的竹笼根本瞒不住;也不知是谁透的消息,林诗音竟像是知道全部前因后果一般,把蛊虫拿走,又令人看守龙小云不得外出一步。
直到早上,有心腹侍卫偷偷放人,他才得以脱身。听说少林寺的人也来了,深知只要事情败露,今后原本兴盛的仁义山庄,将再无一丝翻盘可能,且父亲将名声扫地--
一路赶来,仁义山庄几乎被焚毁一半,处处焦烟弥漫。他所在的小楼因四面环水,幸免于难。由于火势很大,坚冰消融,第二天又再结冻,平日里干干净净的小路黑冰片子坑坑洼洼,十分难看。昔日富贵大宅,此刻十分狼狈,龙小云胸口血气翻涌,脑袋也开始发懵。
他心眼灵活,听了侍卫回报,事情经过猜得十有□。到了今日这地步,陆悄悄无疑是最关键的搅屎棍,怎能不恨?
待赶到地方,见陆悄悄一脸关切盯着阿飞,又和海默窃窃私语,便想也不想,上去诘问。他一扯之下,陆悄悄微惊,“哎哟”一声,看着眼前的龙小云--
男孩脸色苍白,凤眼微微眯着,眼角不住抖动。显然是一夜未眠,眼下卧蚕越发明显,平时挽得规规矩矩的头发有些凌乱,使他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气势几乎被折得没了。
其实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劲儿根本不大--回想到这孩子已经没了武功,陆悄悄像鬼打脑门儿似的,没有一下挣开。
望向龙小云的眼神里,就有了那么一丝同情的意味。
人就是如此,他坏时,你恨得牙痒痒。一朝他楼塌了、一无所有,此刻仿佛困兽一般挣扎,又让人有些不忍。
从始至终,陆悄悄对龙小云的观感就是个任性的倒霉孩子。他的恶意,更多来自于没有正确建立的三观。就好像你们院儿里有个专干坏事、被宠坏的死孩子,你对着他,不像对着那些跟你势均力敌的死大人那样,可以轻易下手;因为他比你小太多,所以你只是把他当成小兔崽子看待,真要报复,那就掉价儿了。
陆悄悄却忘了,这一世她十六,比龙小云也没大多少。
她三岁时,他刚出生
,这是差得很多。
如今她十六,他快十三了,在此时的人眼里,也没差多少。
龙小云看到陆悄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