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21 11:33 字数:4744
上,死死地咬着不松口。
阿飞出剑斩开那小蛇,却不想嗖嗖又是两条黑影自蛇群中飞出,一左一右地挂在了白鹤的身上。当下白鹤双翅上雪白的羽毛便渗出了点点血迹,不由得悲鸣不已。
陆悄悄见了那蛇形貌,宝鉴中所述内容立时自然浮现于脑海之中,不由轻声脱口而出:“腹鼓蝰……”
史襄玉听得这一声轻呼,立时道:“哦?小娃娃倒是有些见识?。”
原来这种奇型小蛇名唤“腹鼓蝰”,腹部如同气囊,每一鼓息,便能弹跃得极高。白鹤从未见过这种罕有蛇类,当下便吃了大亏。
陆悄悄听得史襄玉说话,急忙发喊道:“史老爷子,咱们无冤无仇,你何苦咄咄相逼。”言下之意便是你要来抢秘笈,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自去找海默的麻烦不就是了。
史襄玉冷冷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发喂了我的毒龙,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陆悄悄眼珠一转,开骂:“小矮子,我不过是扶风楼上笑了你一笑,你便这般地小肚鸡肠。这样躲躲闪闪地害几个孩子,算什么好汉?”
史襄玉阴恻恻道:“你不必花言巧语,引我出来。那秘笈交是不交,全在海家小儿一句话。若不交,等你们全都死了,我再去搜寻,也是一样。”
陆悄悄轻嗤,“你若杀了我们,保管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宝鉴藏匿之处。”
史襄玉道:“你休要诓我,宝鉴就在海家小儿的身上。”语速却是有些快了。他使毒功夫虽强,嘴巴却不及陆悄悄好用,脑子也转得慢些,一下就教陆悄悄戳中了死穴。
陆悄悄道:“他手上只有一册,你杀了我们,上册管教你找不到。嘿嘿,小爷偏就不说,憋得你心肝儿肾疼。”
哪知海默忽然接道:“士可杀,不可辱。剑谱是我家传之物,怎
可贪生怕死,将传家之宝让人?”
陆悄悄脑袋“嗡”地一下大了,心想这样一来,难免激得史襄玉痛下杀手,当下跳将过去,捂住海默嘴巴,忿忿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
作者有话要说:白鹤前作彩蛋,不知道的筒子无视就好
陆悄悄快长大了,求悄帅未来江湖诨名 叔起名无能叔会说么
☆、莲心如焰含翠生
前文说到史襄玉操纵无数毒虫,将三个孩子团团围住,困在仁义山庄里。陆悄悄绞尽脑汁,只为拖得一时半刻,却不料被海小公子给坏了机关。
海默一句话说完,史襄玉便没了声息。正没做理会处,史襄玉忽然问道:“剑谱?我要的不是剑谱。”
便在此时,两旁的小蛇忽然重新聚拢,潮水一般纷纷退去,直看得陆悄悄头皮发麻。蛇群的模样委实可怖,她不愿再看,遂偏过头去。不想她这一偏头,正瞧见风墙上忽然掠出一个黑影,直直朝自己袭来。
陆悄悄根本反应不得,只觉得脖子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掼,喉咙被扼住,登时便喘不过气来了。她应变奇速,伸手去摸撂马刺,忽觉脖根处一阵发凉,似有什么异物抵着。正自惊疑时,身后已传来史襄玉的声音:“你若动一动,我这宝贝可就要咬人了。”
史襄玉个子矮小,与陆悄悄差了小半头。也不知使的什么方法,陆悄悄只觉鼻端一阵香气传来,不由软软地倒了下来。她被勒得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思绪杂乱,竟尔盘算起“这老乌龟终于肯现身了,怎地来得如此悄无声息,我竟一无所知。海默如此,他也是如此,难道小爷的功夫真的这么臭?……”这样的事来。
那边阿飞一个踏步,就要出剑。史襄玉仿佛背后生了眼睛,随手就洒出几根辉光熠熠的暗青子,快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阿飞动都未动,长剑一挑,就听得叮叮当当不绝于耳,落了一地的黝黑小针。少年剑眉紧蹙,寒声道:“放了他。”话音落时,身形已经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史襄玉抓起陆悄悄来挡,众人均觉得眼前一花,眼看剑尖已经到了陆悄悄面门。
就在这时,那闪着寒光的剑忽然一个侧翻,擦着陆悄悄的脸颊而过,划了个如蛇行般的弧度,竟穿过她一侧头发,依旧袭向了背后的史襄玉。
剑到处,陆悄悄的发带齐齐而断,束好的马尾哗啦散开。重重飘舞的黑发中,那夺命的一剑已经堪堪刺到了史襄玉的喉咙!
眼看这一击得手,史襄玉就要做了剑下之鬼,那矮子不由面露骇色怪叫一声“倒!”
就瞧见阿飞面色陡变,手中的剑滞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史襄玉抓着陆悄悄往剑上一送。少年硬生生地收了剑,却在半途中手臂绵软无力,面色变得苍白,踉跄一下,似乎连站立都不稳了。略一摇晃,“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史襄玉显然也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的剑术如此狠辣绝妙,一张脸挤成一团,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古怪哼声,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生还庆幸。他咬牙切齿道:
“小杂种有两下子,中了我的翠虱毒还不倒。”说罢又洋洋得意起来,“龙家小子果然有点道道,给他一只翠虱防身,如今有这等妙用,天也助我。”转手就扔了手里一只翠绿的虫尸。
原来龙小云当初所放小虫,咬人后散发特殊气味,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被史襄玉手里的母虫找到。若要那毒发作,只要捏碎母虫即可。阿飞当时看守龙小云时因没有防备,以致毒发。
史襄玉走到阿飞面前,狞笑一声,举手就要往他天灵劈下。阿飞这时勉强以手拄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看人时带着重影。剧痛之下,再难反抗。陆悄悄见阿飞遇险,心急火燎,发狠道:“乌龟王八小矮子,胜之不武,有种公平比过!”
史襄玉冷笑一声,“跟爷爷动手,小杂种也配了?使剑的杂种天赋挺高,留着也是祸害。你放心,他完了就是你,赏你二人全尸,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危急关头,陆悄悄灵光乍现,瞪大双眼喊道:“宝鉴下册我已经毁了,如今内容只有我知道!上册那个箱子,除了我,如今再无第二人能打开!你杀了他,我就自杀!”
史襄玉闻言,狐疑地看了陆悄悄一眼。陆悄悄见史襄玉迟疑,心里暗暗琢磨:“此人阴险毒辣,一开始不肯正面相抗,只放毒蛇下来。待看明海默没有还手之力,我也不足为惧,这才出来。如此谨慎,看来不但胆子不大,性子还挺多疑。他轻身功夫很好,使毒也极为厉害,武功却有些不济事,一定要先救阿飞……”脑里转得很快,嘴上却不停歇:“宝鉴的其中一册我倒背如流,另外一册就在海默手上的箱子里。那你想硬夺,只会毁了里面的东西。你只要秘笈,不如与我做个公平交易,秘笈内容可以给你,但你绝不能伤他一根毫毛!”
史襄玉抬头去看海默,见他正死死抱着那箱子,遂寒声道:“小子,把箱子给我。”
海默紧了紧手中箱子,“史大哥,宝鉴到了你手,无非是助你今后做恶事时更如鱼得水,绝非撰写宝鉴的前辈所愿,我,我不能给你。”
史襄玉眼中精芒暴涨,抓着陆悄悄肩胛的手猛地一缩。“海公子,你最好识相一点。我虽不能动你,也不能杀这两个小崽子,却有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法子,你不想看见这位小朋友受苦罢?”
陆悄悄闷哼一声,眼露痛苦之色。
海默脸色变了又变,却始终没动,颤声道:“人生在世,仁义比性命更重要,否则何以……”
下一秒,原本倒在地上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已将海默死死按住。手中长剑倒提,剑尖滴溜溜地在海默颈上一寸处微微
颤动。
“给我。”
少年的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不正常地颤抖。因毒发太过痛苦,另一只手还捂着腹部,汗水自额际缓缓低下。
唯有眼中透着倔强与不容拒绝的狠戾。那目光仿佛有质,锐利得像刺--仿佛只要多看一眼,都会被刺伤。
陆悄悄悚然惊起,“阿飞!”
强行使力,毒血上行,只能让痛楚更甚两分!
海默深深地看了阿飞一眼,说道:“你可知道,这宝鉴一旦到了极乐峒主的手上,整个江湖中会有多大的祸事么?”
阿飞没说话,手中的剑嗡嗡鸣动,仿佛在代替他作答。
史襄玉见状,也有些动容。翠虱之毒,在于一时半会不能致人于死,却能教人在剧痛之下,丧失神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握得起剑的,世所罕见。心念一动,袖中飞出一枚小针,神不知鬼不觉没入海默颈间。海默原本还欲说话,忽然停了下来,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陆悄悄又颤声唤了少年名字,却得不到回应。
握着剑的瘦削背影晃了晃,终于栽倒。
陆悄悄忽然觉得后颈一松。这时史襄玉已经放开手,鱼跃到海默身边,一把抓起那个箱子。顾不得后颈剧痛,陆悄悄咬牙扑到阿飞身边,查看他情况。既然是毒虫咬伤,先要找到伤口。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越发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好好研究毒虫毒草的部分。
青气隐隐集中在阿飞的太阳穴上,自锁骨处上行而去。陆悄悄左摸右摸,终于找到突起的血线。顺着摸了下去,身下的少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哼,连忙抬起手,又收了些力,只敢用手指去轻轻按着。
血线延续到了右臂,因为方才阿飞运力之故,小臂已经隐隐发紫。
翻过手腕仔细查看,血线止于腕骨以下。陆悄悄从褡裢里摸出一小块两侧凸起的圆面水晶,贴着一看,果然有两个小小牙洞,若不用特殊工具,难以查看得到。得亏自己研究死尸时,为了看细小伤口,做了一个简易放大镜。书中提过,云南毒虫,多齿者剧毒、少齿者少毒。一双牙洞的虫毒最好解,即便不知道毒虫种类,也可靠几种中药磨粉化入伤口延缓发作,少抑痛苦。
蛇含,木兰……不对,是马兰,马兰要比木兰好些。再有就是白甘遂和……不行,自己身上时常也带伤药,至于别的,一时间哪里找得来?唯有几粒自己异想天开调配的几颗成分简单的解毒药丸,当时想好了要做成十全解毒丸,防备以后走江湖用的,里面恰有几味对证的药草。
下定决心死马当活马医,陆悄悄拿出药丸放到嘴里。
药草的清苦味道散发
出来,舌尖满满的都是苦涩。陆悄悄吐出丸子泥,敷在阿飞小臂上,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一旁史襄玉回过神来,抢了一颗药丸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看了陆悄悄一眼,面有异色。“虽不全对,也中了十中五六。这药是你自己做的?”
陆悄悄哪有心情答话,只胡乱点头,仍是关切地看着阿飞。史襄玉眯了眯眼,又问:“配方是你自己想的?”
见对方还是点头,史襄玉忽然伸手去抓陆悄悄,桀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竟想不到这样配法,既可不伤人,又能中和毒性发作之苦。不过到底还是急功近利,想一次包罗万象无所不解,药引用得太过毛躁!愚蠢,蠢不可耐!”说罢掏出一个小瓶,“这是解药,你想要么?”
陆悄悄猛地回头,就要去拿那解药。史襄玉闪电般地一缩手,仍是那一副骇人笑容:“你想要?好,留下他俩,你跟我回云南!”
“跟你回云南?”陆悄悄一愣,随即恨声道:“谁跟你走?你解了他的毒,我帮你开那箱子,再默写另一册给你,从此各走各路。”
史襄玉笑得更尖厉,“放你走了,怎知你不用假的骗我?我说到做到,你跟我走,我立马给这小子解毒。莫跟我讲什么条件!翠虱之毒,天下只我能解。你慢慢与我耗着,我大可让你不能求死,捉你回去,逼你吐出秘密。却不知这个小杂种还能挺多长时间?一旦毒发,他顶多撑得三个时辰,必死无疑。”
阿飞这时已不省人事,身子渐渐发热,微微痉挛起来。
陆悄悄咬牙,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理顺。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方似下定决心,哑着嗓子回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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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半个时辰,却让人觉得十分漫长。
阿飞倒下前,恍惚出现幻觉。眼前色彩斑斓,时而片片破碎,又重新组合。脑中晕浆浆的,如陷入混沌,不能思考。
力气一分一分地回来,直到猛然间回忆涌入,他倏地睁开眼睛。
身下触感柔软,自己是躺在了床上的。支撑着坐起,肌肉仿佛不是自己的,酸软无力。右臂一阵麻痒,少年抬起手,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绷带。熟悉的地方,是自己和悄悄在开封不甚热闹的地方盘下的一个小院。
门外有脚步声。
警觉地看着脚步声来处,想去拿剑的手却不听使唤,完全没有了知觉。
门扉轻轻打开,进来的赫然是海默。望着床上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