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1 11:31 字数:4780
三人中较为纤瘦,面容秀丽的婢女道:“奴婢是冬珍。”最末稍胖的最后笑道:“奴婢是冬灵。”
“……”容昐沉默着:“林嬷嬷呢?”
四人纷纷地头,后冬卉上前:“爷说以后便由奴婢们服侍太太和小主子。”
庞晋川这是打算找人监视她了?
从暗处直接转到明处,他一点遮掩也不要了。
容昐只觉得心下一阵阵的茫然:“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四人都未动,容昐蹭的火气一下上涨:“怎么?还需要他亲自来,你们才肯下去吗?”
见她动怒,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冬卉道:“太太,爷说至少得有一人守着您,所以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
“好,好,好。”容昐连续道了三声好,起身:“你们不走,好,我走。”提起裙子往外走去,还没待她走到门口,四人齐刷刷已跪在那边:“太太饶命。”冬卉地上水:“太太刚醒,定是口渴的很。”
容昐这才知晓,她们四个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在身上。
庞晋川这算是要彻底软禁她了?
这时,院中响起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只听小儿的声音掺杂在期间,问:“父亲,太太生病了?”
庞晋川好像笑了笑,说:“嗯,生了不大不小的病,等过些日子就好了。”话音刚落,帘子从外撩起,一阵阵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夹杂着雪粒的味道。
庞晋川先进来,小儿紧随其后,再看去长汀竟也跟了来,小心翼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似小鹿一般。
他推了两个孩子,教道:“快去给你们母亲请安。”
容昐沉下脸,庞晋川似未察觉,走上前霸道搂住她的腰,容昐欲要挣扎,却听他低声道:“你想让他们看到我和你吵架?”
容昐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庞晋川满意极了,带着她坐到炕上。
冬卉连忙拿来两个暖垫,长沣和小儿一左一右跪下,朝两人恭敬的行礼:“孩儿祝父亲母亲福寿延绵,事事如意。”
容昐抿着嘴瞪向庞晋川,他倒是事事如意的,呵呵。
庞晋川回望着她,张开嘴:“你们问问你母亲,可还生父亲的气了?”
两个孩子好奇看她。
“卑鄙。”容昐在他耳边低声咒骂,庞晋川也不怒,笑的极为爽朗:“随你怎么说,只要你高兴就好。”冬卉递上一件马甲,庞晋川亲自撩开她的长发,替她披上。
小儿眨眨眼看的发呆,问:“太太,咱们明天要去顾府吗?”长沣也看她。
不等她借口,庞晋川已经道:“是,明日咱们需拜见岳丈岳母大人了。”语罢,重重捏住她的手:“我需向他们感谢生了你,又嫁于我做妻,你说是吗?”
“……”容昐只觉一口怨气吐不出,又咽不下去。
脑中就冒出一个词,同归于尽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汤汤童鞋!么么哒,第二次投雷了,鞠躬~、
这章,我自己扶墙出去,这次没锅盖了,上次被朕童鞋砸穿了。
PS:因为今天会换榜,所以周四的更新都在12:10,其他时间在11:30,推迟半个小时左右
☆、第41章体贴入微
五日后;容昐才和庞晋川一起回了门。
途中,和庞晋川共乘一辆车,车厢明明极大,可他的手就是要圈着她的腰,两个人紧挨一起,马车颠簸一下几乎是脸贴着脸。
容昐推了几次;推不开;有点火了:“你又何必这样?”
庞晋川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笑眯眯问:“怎么了,坐着不舒服?”
容昐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但瞧着他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那股怒火不由的便要爆炸开了一样,烧的她内心煎熬无比。
“你当初既然决定瞒下那件事,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来讨好我?”容昐低叱。庞晋川眉头微微一皱,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你以为这是讨好?”
容昐等着他开口,庞晋川缓缓开口道:“我喜欢你才愿意看你高兴,若我不喜欢你了,我不会去费那份心思。”
呵呵,真是冷酷无情的男人。
容昐冷笑着问:“那我是不是得对您感恩戴德?”
庞晋川嘴角笑意渐散,她的冷漠他看的一清二楚,粗粝的长指不由摸上她的双眉,叹息问:“容昐,你还想要什么?”
容昐一怔,闭紧嘴,望向车帘。
冷风呼呼,时而吹起帘子一角。街上人声鼎沸,店铺林立,然而这些东西好像距离她很远,在她面前的就只是一条看不见尽头,走不完的长媳之路。
跟着庞晋川,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银奴俏婢左拥右簇,金山银山挥之不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看不完的世间繁华。
她想着,好好照顾两个孩子长大吧,可是这个时候又有了孩子;她也想,就这样子吧,你做你的官护你的家族,我过我的日子,咱们互不干扰,可他不要,他要她和他一样的感情,要她爱他敬他。
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在他狠狠捅了她一刀后,再告诉她我们重新再来?她知道,早在两年前,她和庞晋川就注定不可能回头了。
庞晋川的大掌忽然摸在她小腹上,低声问:“昨夜见你坐卧难安的样子,如今可好?”
容昐摇摇头,对于这个孩子,她并没有很真切的感受,好像还跟做梦一样或者只是庞晋川编出来骗她的,她就是爱不起来,没有办法。
小车缓缓且行,顾府的高檐渐渐明朗。
庞晋川先下了车,又小心的护着她下来。
刚下车,便瞧见门口蹲着的两个大石狮子前,站着顾弘然和几个庶出的兄弟。庞晋川与顾弘然交好,两人见面互相击了掌,容昐跟在其后,朝他行了个万福:“兄长。”
顾弘然三十岁,任职兵部,在几个兄弟之中他长得并不是极高,但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气,他连忙扶起容昐,恋爱的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笑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母亲在屋里等了许久,快快,随我去请安吧。”
容昐问:“父亲呢?”
顾弘然只是看着她笑,随后与庞晋川点头颔首,两人眼中深意无限。
知是朝廷上的事儿,容昐便也不问,一行人坐了轿子往西角门进,轿子越往内院走,人行越密。直到进了垂花门停下,顾弘然亲自替容昐撩了轿帘,众人走过抄手游廊,绕过大理石的大插屏,才见到正堂。
顾弘然笑笑对容昐道:“刚才你们来时,我正收文书,你们且进去请安,我处理好便过来。”
庞晋川点点头,上前握住容昐的手,顾弘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未话语,却已是极为默契。
容昐看在眼底,并未多言。
门下正站着j□j个侍候的仆妇,见着他二人的面连忙上前请安行礼,一个打扮较为得体的上前扶住她的手:“大小姐,夫人在里头等许久了。”
久违的称呼,让容昐倍感欣慰,她将手搭在那妇人手上,回过头对长沣道:“快来。”
小儿已经跟着他父亲走上了台阶。
“夫人,叫姑爷小姐还有两个小公子快进去呢。”刚进门,一个紫袄小婢就朝两人笑道。
容昐心下雀跃,不由脚步跟着也快了许多,待进去,见着母亲眼眶先红了一半。
两个小婢吃吃笑着,拿了四个暖垫一字摆开,唱道:“姑爷,小姐,给夫人行礼。”
庞晋川,容昐居中跪下,小儿靠着庞晋川,长沣在容昐右侧,四人朝顾母拜了又拜,喜的她直呼:“好了,好了,快快起来。”说着伸出手先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尤觉喜爱不够,亲了亲道:“可养的真好,只是大儿身子还瘦弱着。”
小儿之前便随容昐来过几次,长沣却是第二次来。
两个孩子闹了顾母许久,容昐才对冬卉道:“将公子带下休息。”
这边庞晋川已经和顾母有说有笑。
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顾母眉头一皱,看向她,招手唤道:“快过来,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叫人告知我一声。”
容昐心下一个咯噔,咧开笑容走上去:“也是前几日刚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事。”
顾母却是担忧:“你身子原本就不好,几次生育时就吃了大亏,如今这一胎可得好好的养着,今日也不该过来才是。”说着看向庞晋川,埋怨道:“你就纵着她吧。”
“岳母说的是。以后我们两人更当小心才是。”庞晋川只是笑着望她,容昐瞪向他,他却浑然不觉似的,直把容昐气的两眼冒火,但在顾母面前却也只能忍下。
顾母听他这般保证,又见这次女婿与容昐感情越发胶着,心下也喜欢了不少。
三人正说着,门外小婢喊道:“夫人,姑太太和表小姐来了。”话音刚落,便听一女音嘹亮:“听说侄女婿来了,我也来瞧瞧。”
顾母顿时拉下了脸,庞晋川听说有女客来便拉着容昐要起身,朝顾母作揖笑道:“有女眷在,小婿不便逗留,先与容昐先退下了。”
顾母点点头:“去吧。”这话音刚落,两人迎头就撞上快步走来的廖氏。
廖氏拦在前头,对容昐微呵道:“怎么就走?”说话的功夫,两只眼睛盯着庞晋川上下的瞧,见他身上衣物,饰品无一不是华贵之物,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喜色,招手叫身后的女儿上来:“苗儿,许久不见你表姐和表姐夫了,还不快来行礼?”
廖苗生的俊俏,肤色白皙,身材纤细,身上穿着素色的青衣,耳边只簪着点翠。只瞧她两眼带羞,怯生生偷偷望了庞晋川一眼顿时脸红耳赤连忙低头,那三寸金莲微微后移,袅袅俯身,莺莺细语:“妾身给二位行礼。”
容昐猛然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宋芸儿的身影,胸口里顿觉一阵翻滚。
庞晋川却不瞧廖苗,目光都聚在容昐身上,见她脸色惨白,紧张问道:“可是不舒服?”
廖苗含着泪也要靠近,容昐呕了一下,快步急走出去,庞晋川瞪了她一眼,追了上去。
只留廖苗一个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眼中星泪点点。
廖夫人却是喜不自胜,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下对顾母笑问:“昐姐儿可是又有身孕了?”
顾母眉目一弯,点了点头问:“你瞧出来了?”
“是。”廖夫人也是极其高兴,不过一会儿又叹道:“刚看了侄女婿的容貌,可又恨苗儿当初就不该和那户家定亲,现如今刚过小定人就没了,坑害了我苗儿才十七岁就做了望门寡。”帕子抽出,哭道。
顾母劝慰:“虽是可怜,但苗儿到底未曾生育还是个闺女,这也好嫁。”
廖苗一听,面色绯红。
廖夫人这才道:“便是哪家体面人肯娶她做正头夫人?我如今也不求和嫂嫂您这般的福气,只求苗儿能跟个像侄女婿一般的人物,便是做妾也足了。”
顾母如何听不出她话语间的厉害?当下便不再言语,只笑看她。
她这个小姑,从前在家便是百般不肯吃亏,如今虽嫁了人了,但却也是见着好的便要收。
她容昐这些年走过来的路,别人看不清她做娘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如今到底是要好上了,顾母是决计不肯再让。
当下不由恹恹道:“好了,自是姻缘天注定了。当初苗儿夫婿不还是你千选万选选出来的?如今再说这些做什么?”
廖夫人气道:“谁知那是个短命鬼!哪里敌得过庞家大爷?”说完,拉过廖苗:“嫂嫂,如今容昐又有了孩子,这后院的姨娘定是猖狂,保不齐庞大爷又纳了个妾侍进门,倒不如找个可靠老实的,替容昐把住,岂不是好?”
这话一说,羞的廖红两颊发红,眼儿却止不住的往顾母那边瞧。
顾母一听,气的拉下脸:“哪有岳母往女婿房里塞人的理儿?便是要纳,便是容昐自己个儿的事儿,我做不得数。”
廖夫人眼眸闪动,若有所思的盯着容昐送来的礼品上,嘴上露出了一个笑:“自是容姐儿自己个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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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容昐这边,从顾母屋里跑出,便吐的一塌糊涂。
庞晋川急得很,跟在后面问:“如何了?”冬卉递上帕子,容昐吐的胆汁都出来了,喘了气脸色苍白。
她自己都很明显察觉到,这一胎怀的和前几胎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内里好像虚透了一般,内外煎熬着。从前几日起,入睡就难了,早上很早就醒来,这几日庞晋川虽在她身边,但盯着他的侧脸看,看久了,又觉得如果有把刀劈了他和劈了自己都好。
她蹲下,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擦着嘴角叉腰站起。
庞晋川要拉她,容昐立马摆手:“别,别碰我。”接着压住胸口,大力喘息了几下,直到冰冷的空气进入胸膛才好了一些。
“怎么吐的如此厉害?”他微微蹙眉,并不介意她撇开他。
容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