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1 11:30 字数:4779
她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最后在接到容昐的指令后,不得不拉上大女儿庞如雯和儿子庞长满往正堂走去。
如雯最像她,才六岁的年纪已生的婀娜多姿,只是性子不大像,刁蛮任性极了。
如雯走在宋芸儿旁边:“姨娘,要是夫人天天住在咱们府里该多好啊!我不喜欢太太。”
按照往日宋芸儿一定会问一句为什么不喜欢太太,但今天她完全没了看好戏的心情,反而面色沉重的看了女儿一眼:“等会你见到夫人,记着嘴巴甜一些,撒娇知道吗?就像对你们的父亲一样。”
如雯哼了声:“那是自然!我才不会让太太眼里只有长沣没有咱们呢。再说夫人不是和姨娘说过不喜欢太太吗?姨娘就等着看夫人教训太太吧!”
母子三人神情各异走向正堂。
待他们到时,乔月娥早已等在那边。
吴氏对于庞晋川身边的不是她亲信的女人一向没好脸色,眼下乔月娥怀着肚子正跪在地上,眼泪巴巴的抹着泪。
“听说你大着个肚子在雪天里还去庙里上香?要是滑了胎怎么办?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吴氏骂问,眼神不悦的转向容昐。
乔月娥缩着头:“是,是太太允许的。”
林嬷嬷气急,怒眼瞪去。
容昐面无表情的接受两人的目光,淡淡道:“是了,乔姨娘的确不该拿自己个儿的身子开玩笑。虽子嗣重要,但也太过任性了,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到孩子出生前就不要出府了,安心养胎吧。”
不诚实的人总是得接受一些惩罚的。容昐毫无一丝怜悯看着乔月娥不敢置信的双眼。
吴氏反问:“你作为当家主母管教不力,可见能力不够。我瞧着,徐嬷嬷不错,倒是可以帮帮你。”
正头戏来了,容昐起身,行了个礼,不亢不卑道:“原是婶娘替侄媳妇着想。只是大太太当初去别庄修养时已叫林嬷嬷替侄媳妇一同管家,若是让徐嬷嬷管着,怕大太太听了心下不悦。侄媳妇不敢忤逆婆婆,还望婶娘体谅。”
笑话,大权旁落,她还怎么活?
吴氏真这么天真的以为一个乔月娥就能让她跳脚?且不说乔月娥现在没事,就算她途中出了什么事儿,她也能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
容昐左口一个婶娘右口一个婶娘已让吴氏不悦,眼下又抬出大太太,更让两人中间火药十足。
吴氏正待开口,眼睛瞥向走来的宋芸儿。
“你说,谁叫你不许纳红烛为妾的?还说八字和你相冲,我怎么不知道你八字这般贵重了!连一个姨娘也容不下了吗!”吴氏指着宋芸儿的脸咄咄问。
宋芸儿气都不敢喘一个,直接跪下,委屈的咬着牙一字也不敢吭,一句也不敢乱说,最后被逼问的紧了才娇滴滴的给庞晋川投了一眼,委屈哭道:“是,是妾身的不是。”
如雯连忙上来拉着吴氏的手摇道:“夫人吓着雯儿和姨娘了,何不如叫姨娘起来再说?”
“这里没你的事儿。”夫人严厉瞪去一眼,如雯立马缩头往后站去。
“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是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吗?”吴氏气的从坐上起来,指着容昐的鼻子就骂道。
容昐往后退了退:“夫人言重了。”
“怎么?一个红烛你们都不肯要,可见是要与我离心离德了,老大,今儿个我就要你一句话!”吴氏转头盯向一直沉默的庞晋川。
庞晋川蹙眉,许久作揖道:“侄儿屋中的事儿的确无需夫人操心,这红烛服侍夫人已久。侄儿不敢让夫人割爱。”
吴氏缓和下脾气:“知道你孝顺,无需担心我。你房里人本来就少,如今乔氏有孕更该填上一个才是。”
宋芸儿暗暗咬牙,双手紧紧拽住长满的手。
乔月娥摸着小腹心下焦急不已。
只有红烛面露喜色,娇羞的看着庞晋川。
容昐隐约察觉到庞晋川要说什么。
那个藏在他身后的女人也要露面了吧。
只见庞晋川上前一步道:“婶娘,侄儿的确不能纳红烛。”
红烛身子一错,瘫坐在地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吴氏倒退数步,徐嬷嬷连忙扶住。
庞晋川平静道:“既然婶娘执意要侄儿纳妾。那侄儿只好如实相告,侄儿在外头看上了一家姑娘,她姓姚,闺名叫梅娘。”
姚梅娘?
竟然是她。
容昐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将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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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简直是一场闹剧,容昐都没法子形容那群女人听到那句话时脸上惊恐的神色了。
容昐洗漱了下,躺在宽大的床上摸着冰冷的半边床。
小儿现在不和她睡了,总觉得空落落的。
林嬷嬷笑着拿来汤婆子往她旁边一放:“想小公子了?”
“嗯。”容昐诚实点头。
林嬷嬷面容担忧道:“爷要纳姚家小姐的事儿太太怎么看?”
怎么看吗?
姚梅娘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亲是京中七品官,是二弟妹的好姐妹,听说年前刚守寡,没想到竟然能和庞晋川好上了。
原说姚梅娘给庞晋川做妾也不委屈,这世家大族的贵妾在一般小吏的正头太太跟前也是高人一等。
只是姚梅娘刚守寡,能纳的进府纳不进府还是一个问题,再说了,她替庞晋川操什么心?
容昐讽刺一笑,翻了个身,秋菊正替她捶腿,气道:“夫人来咱们府,府里一些狗奴才也跟着见风转舵!那个徐嬷嬷刚儿在厨房见着我,还让我跟太太说,夫人可能要带大公子回去呢。”
长沣吗?
容昐摇头:“带不走。”
“为啥?”秋菊奇了怪。
容昐凉凉的朝林嬷嬷一笑:“在别人面前我得给夫人几分面子,说到底因为我是晚辈。可夫人不也有忌惮的人不是?”
林嬷嬷立刻心领神会:“是了,太太。年下了,咱们得好好准备请大太太回府主持年岁的事仪了。”
“嗯。”容昐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宋芸儿可以依附夫人而活,可她不可以。
这是一场保卫战,如果她输了,那她失去的不仅仅是长沣的教养权力,慢慢的吴氏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把她变成吴氏掌控庞府的傀儡。
这样大权旁落的日子她能忍受的了吗?
容昐曾无数次的问自己,最后的回答都是她不容许有人在她往前走的路上扯后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知道怎么样?
收藏君呀,你最近咋的了?怎么这么瘦呀!
☆、大步向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吴氏歪在暖垫上,双脚泡在热水之中。
徐嬷嬷瞧四下无人,悄悄走进吴氏屋中。
听见声响,吴氏微微睁眼:“来了?”
徐嬷嬷连忙小跑上去,挥退侍女,跪下伸进热水中给她揉脚,谄媚笑道:“奴婢已安顿好了大公子,特意来给夫人请安呢。”
“嗯。”吴氏嘴角往上撇了撇,面容轻松:“叫你随大公子来这边,便是叫你做我的眼睛好好盯着太太。”她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束冷光:“你瞧着她和大爷如何?”
徐嬷嬷压低了腰:“夫人明鉴,这个太太她明面上对爷处处恭敬,嘘寒问暖,但奴婢私下里瞧着却是最冷面冷心的。”
“哦?”吴氏来了兴趣:“此话怎么说?”
顾容昐对她儿的情谊,她如何不知?当年她就看不惯顾容昐的轻狂,压制了她几回,让她儿去了宋氏屋里,为此顾容昐可逾越了不知多少回。
徐嬷嬷擦净双手,凑上前,尖细着眼,哼道:“别人尚且瞧着不真,便是咱们爷也未必能瞧得出来。可这些事儿哪里能瞒得过奴婢的眼睛呢?
她见吴氏听的仔细,越发绘声绘色说来:“上回,顾家长媳难产,太太回顾家小住了几日,奴婢也跟了过去。那日就瞧见太太与黄家的公子并肩走在院子中,两人有说有笑,眼中各有情意。”
吴氏神色微凝,眼中深意无限:“你的意思,她不守妇道?”
徐嬷嬷愣了下,细细看她神情,见她并未恼怒,白眼主子一转:“奴婢不敢乱言,但黄家与顾家交好世人皆知。许是有什么事儿是咱们不知道的,夫人,您看呢?”
吴氏沉下了脸,双手重重叩击手柄,怒道:“这个贱人!若真与那黄家儿郎有私情,我定不饶她!”
徐嬷嬷往后退了数步,低下头,撇嘴一笑。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她才越好乘机得利!
吴氏本来就不满意容昐,眼下抓住了把柄,如何肯丢?心中细想许久,招手唤徐老婆子过来,低声道:“你还替我看着这府里,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叫人找我,知道了吗?”
徐嬷嬷连忙点头:“主子放心,奴婢定会看好太太的。”
“还不够。”吴氏摇摇头,击掌数下,原本在外头守着的红烛连忙蹑手蹑脚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过来。”吴氏朝她招招手,红烛抬头看见一旁的徐婆子,又低下头上前。吴氏抓着她的手,对徐老婆子道:“红烛我会留下,以后就跟着你一起照顾大公子。以后若是有事要去通禀大爷你就派她去,知道了吗?”
红烛羞红了脸,双眼亮晶晶望着吴氏,眼中无限感激。
徐老婆子犹豫了下:“可是大爷那边,今早的话?”
吴氏摆手:“这你不用管,我自安排好了。大爷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宋姨娘那边?”
吴氏冷冷一笑,嗤笑道:“她?她如今已孕育了一个哥儿和一个姐儿,眼里哪里还有我?”红烛目光一散,立马跪下,磕头道:“夫人莫气,红烛与姐姐不同,红烛自由跟随夫人,心中也只有夫人!”
吴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莫要像那宋氏一般背了主子才好!”
红烛连磕了三个响头,连声应下。
徐老婆子笑着上前搀扶起红烛,陪笑说道:“姑娘生的珠圆玉润的,果真是天大的福气。老奴这边就先恭喜姑娘了,姑娘万福呀!”
红烛羞得急忙将手从她手中抽出,低头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忽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对吴氏道:“夫人,刚才太太那边派人来回话说,明儿个十五,要去烧头柱香,问夫人可要一同随去?”
吴氏一听容昐就来气,立马沉下脸来:“我刚礼佛归来,正要歇息,她还来折腾我!”
徐老婆子眼珠子一转,附和道:“太太真是没眼力见。夫人诚心向佛已久,自有佛主保佑,哪里似她三天那般只有初一十五上香的理儿?可见夫人眼光独到,这个太太真是不会看人脸色。”
“跟她说,不劳她惦记。”吴氏气冲冲道。
红烛心中欢喜不已,连忙点头,应好退下。
这边,容昐刚沐浴出来,林嬷嬷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掉长发的水。
秋菊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说不去,让您明早也不用去请安了。”
“哦。”容昐冷哼了一声,抬高脖颈,林嬷嬷拿来牛奶和蜂蜜面粉调的面膜细细敷上。
秋菊拿着玉滚轮替她滚面,一边滚一边问道:“太太怎知夫人不会去?”说着连扑着心脏:“刚您让我传话问夫人要不要一同去,我还担心死了,就怕她一起去了,一路上又得看她不少脸色。”
容昐摸着已经敷好面膜的那一面,转过另外一边给林嬷嬷回道:“她不喜欢我,哪里又肯与我一同去?再说了,我若不在府中岂不是给她大好的时机往府里塞人,她难道会错过了?”
秋菊噗的一声哈哈笑出,引得林嬷嬷狠狠白了一眼:“在主子跟前也我来我去,成什么德行?”
秋菊连忙板直了脸,在林嬷嬷看不见的地方朝容昐努努嘴。
林嬷嬷涂的认真:“这叫什么膜的还真是有用,太太用的这些日子,脖颈处不但白了许多摸着也细腻了许多。奴婢瞧着比宋姨娘她们每日涂的珍珠粉还好。”
“嗯。”容昐点点头,她都二十四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再保养就迟了。
随他庞府有多乱,小妾有多少,她自己个儿先拾到好了,走出去光鲜亮丽先舒坦了再说。
只是便宜了庞晋川那厮,容昐有感觉前几次在一起,庞晋川在她身上流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跟饿中色鬼一样,难道那些女人还不够榨干他精力?
“太太,太太。”秋菊轻拍她的手叫道。
容昐回过神,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今早派人去别庄的人,刚回来。说大夫人一切安好,明早让您早点去别庄。”
“嗯,我知道了。”容昐应下:“明日车上你要暖和一些,咱们天不亮就去。”
林嬷嬷秋菊皆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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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天还蒙蒙亮,容昐屋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