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
着凉 更新:2021-02-21 11:06 字数: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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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
苏紫涵话一出口,言帝还未说话,一旁的老公公却尖声尖气的叫唤出声了,“大胆刁民,你可知你面前的是何人物!竟敢口出狂言污蔑皇子!”
苏紫涵垂头不语,她知道自己这样直接说言帝断然不信,她等的只是言帝的回应。
言帝一听苏紫涵的话,并没有做太大反应,只看她的眼神愈加深邃起来,良久,言帝突然笑出了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苏紫涵此时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罪民自然知晓罪民方才说的话,罪民既已被四皇子所抓获也并不想做过多挣扎,倒不如先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言帝挑眉,这女子语气倒是不卑不亢,只她此时出现太过诡异,但梁衡确实是被劫了,而这所谓的紫盗也是梁衡亲眼见着捉住的,若是此事便是一个局,那策局者……
言帝不着痕迹的看了夜离一眼,嘴上却道:“你若是紫盗,你便说说你是如何闯过了离儿布下的几个阵法,据朕所知,那几个阵法要全数闯过并不容易。”
“当时正是皇上的寿宴之时,罪民利用舞团进了宫,趁休息之时进了宝库,因着二皇子事前与我说过如何破阵,我便毫发无伤的进入宝库盗了璃心,顺利出来了。”苏紫涵说的恭敬,倒无半分慌乱紧张。
苏紫涵的态度让言帝捉摸不透,先前老二拿出证据摆出老四将紫盗救出,其目的在于让紫盗为他所用,虽说他并不全信,但证据在前,他不得不说有些怀疑了,而此时老四不顾皇命也要出来将紫盗捉拿,而紫盗却说自己是老二的人,太多信息在里面,他有些搞不懂了。
“先将紫盗押入大牢,离儿你留下。”言帝抚了抚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
苏紫涵被带下了,言帝吩咐宫女沏了杯茶给夜离,自己却良久未说话,夜离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不知何时,言帝身边的老公公已经不在,御书房内只剩下夜离和言帝,两人相对无言,窗外有风刮着窗子发出声响,夜离嘴角含笑,而言帝却觉得有些疲惫。
“离儿,自你娘亲去世已是十年过去了,十年里,朕一直想给你最好的,来弥补朕对你娘亲的亏欠。”言帝顿了顿,轻叹了口气,道:“此事朕并不想追究,无论是老二扯谎或是你扯谎,朕都不想追究。”
夜离听到这个结果,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清楚,此事若是真的追究下去,必是漏洞百出,却不说言辰的计划并不完美,就连他们所计划的,若是他不违抗皇命去将苏紫涵拿下,只让梁衡将其拿下,这样可信度会高出很多,但他着实担心苏紫涵落在梁衡手中,梁衡会如何对待她。
且不说梁衡丢了银子心中恼怒会对苏紫涵下杀手,苏紫涵却不能过多反击,若是苏紫涵脸上的人皮面具落下,梁衡看到了她真实容貌,色心四起,不说苏紫涵会如何,他也会后悔一生。
所以最好的结果其实就是,言帝分不清到底谁扯谎,决定不追究。
“父皇,儿臣知晓此事若是追究下去便会无法收场,父皇,儿臣与你说实话,此事二皇兄有错,儿臣也有错,但儿臣所做之事如今只为自保。”夜离看着言帝,语气恭敬却也带着一丝温情,道:“父皇,此时儿臣只当您是儿臣的爹,而非天风国皇上。”
言帝自然听出了夜离语气中的温情,向来严厉的眼神此时也有些松动,他既是帝王便不渴望能享有寻常人能享有的亲情,因了此时夜离的这句话,他坚硬已久的心竟有暖流飘过。
“离儿,此事便就此作罢,现在便解了你的软禁,明日便来上朝吧,此时你先回府吧。”
言帝屏退了夜离,偌大的书房只有言帝一人,窗外的风依旧呼呼地吹,时不时的敲打着窗户,但言帝却觉得心中暖暖的。
他走到书架前,取出其中的一幅画,小心的打开,画中的画的是一个女子坐在柳树下刺绣,女子身穿嫩绿色罗衫,柳条轻飘,发丝微动,女子嘴角噙着笑,安静而美好。
言帝指尖轻轻拂过女子脸庞,呢喃出声:“柳儿,我们的离儿并不怨我。”
他轻轻将画卷抱入怀中,仿佛那是他一生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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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衡被偷走的财产也被夜离找了回来,却只有两箱白银,梁衡怒斥这说这并非他的银子,他的银钱不止这么多,却被夜离反问有多少银钱,梁衡说又不能说,毕竟一个武官有那么多钱财却是有些奇怪,夜离笑的云淡风轻,梁衡却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紫盗被抓的消息不过一日的功夫已经传遍了整个祁都,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又一谈资,祁都的百姓倒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有幸灾乐祸的,梁衡的为人祁都百姓都是知晓的,此时他被盗了,百姓们也都觉得出了口恶气。
因着紫盗本就是劫富济贫之人,在贫苦百姓眼中甚至是十足的好人,所以百姓们听到紫盗会在三日后斩首示众都表示叹息。
百姓们在茶馆酒楼谈论的不亦乐乎,而主角却早已被掉包,此时在夜离府邸嗑着瓜子和夕若闲聊。
“小姐,我与你说,今日上午我去茶馆打探了一番,你猜这百姓们都说你什么?”
夕若挑着眉,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惹得苏紫涵不由笑了,吐掉口中瓜子壳,道:“说来听听。”
小丫头立刻扔掉手中瓜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折扇,有模有样的说:“就在前日月黑风高之夜,紫盗的身影在天边一闪而过,不过眨眼工夫,她便已经到了将军府,途中所经雪地竟无一个脚印!紫盗轻功了得,凭着自己一身本事将将军府库房中的银钱一箱一箱送出了城,就在紫盗以为要成功脱险时,四皇子言离从天而降,大声喝道:‘紫盗!速速束手就擒!’”
夕若手中折扇一转,直指苏紫涵,一本正经道:“二人开始激战,你来我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已过了百来招,最后二皇子使出了一招‘龙飞在天’堪堪将紫盗捉住,而那将军梁衡早已被二人激战时的强烈劲气吓得尿裤子啦!哈哈……”
夕若说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大笑出声,趴在桌子上,笑的都直不起身。
“这都谁说的,还‘飞龙在天’呢!”苏紫涵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这民间传话的本事真真是越传越变味儿。
“小姐,你都不知道,今儿早晨我穿了男装,一进茶馆便听到有人在说,那人手拿着折扇说的那叫一个精妙绝伦,底下的听众听的全神贯注。”夕若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却依旧眉眼弯弯。
“可我去一听,差点没有将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说的好似他亲眼看到了一般。”
“你说的这般有趣,不如今晚我们就去酒楼吃一顿。”苏紫涵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
冬阳西垂,染红了半边天,晚霞似火,祁都白雪覆盖却也被夕阳更添了一份色彩,浓墨重彩的橙色覆盖大地,在灰白的冬日画上绚烂的一笔。
苏紫涵夜离南宫奕一行人来到了祁都第一酒楼——得月楼。
得月楼建的极高,一楼是寻常百姓所食之处,二楼是官宦子弟所食,三楼是客房,四楼的位置需要提前预约,主要是供客人详谈要是所建,保密性十分好,但从四楼之上便是六根十几尺长的深红大柱子,而六根柱子之上是一方平台,那平台上只招待得月楼楼主想招待的人,那方平台上无墙无门只轻纱拂动,此处乃是祁都最高的建筑。
苏紫涵等人未受得月楼楼主相邀,自然不能去往最高处,几人便去了二楼。
二楼格局不比一楼,一楼是桌椅相邻,显得有些拥挤,二楼的桌椅是红木所造,餐桌隔餐桌间用珠帘隔开,每一位餐桌也是各种风格。
苏紫涵几人随意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夜离点完菜,几人便坐着喝茶聊天。
几人正说的开心,却被一个熟悉又猥琐的声音打断了:
“这位小娘子,有些眼熟啊!”
几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双肥肥胖胖的手正伸向夕若的脸庞,一旁的叶风清看到突如其来的肥手,顿时怒了,他一把将肥手拍了,顺势将夕若揽进了怀里。
苏紫涵一看是许久未见的梁冲,只见他色迷迷的模样,似是忘了曾经在手上的痛楚,苏紫涵眼睛微眯,露出丝丝危险。
梁冲是梁衡的儿子,并未上过朝,为人品行不端,虽说知晓他的人较多,但因着他对官场上的事不甚感兴趣,便也不认识夜离,此时他无视他人目光,色迷迷的瞧着夕若。
“小娘子,跟着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消几日,爷可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梁冲还打算上前,却被夕若一下子踹在了地上,夕若从叶风清的怀中挣扎出来,她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的梁冲的手,一脚踩了上去,道:
“这手,养的如何了?要不要在折一次啊?”
梁冲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几个月之前,他在酒楼调戏一个小姑娘却惹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紫袍男子将他戏耍了一番,还弄折了他的右手。
“是你!”梁冲看着夕若的脸庞,想起了她便是几个月前他调戏的那个女子。
本喝着茶的苏紫涵见梁冲满脸愤怒,挣扎着要起来,便走了过去,一脚踩上了梁冲的另一只手,两只手都被踩住,梁冲只能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他目光看向苏紫涵时,虽说觉着此人面容不熟悉,但那双乌黑的眼眸他却是记得,他苏紫涵随身着男装,面上却未带人皮面具,此时梁冲也看出来苏紫涵是个女子。
“哟!原来你也是个小娘子啊,难怪当初瞧着那小手白细嫩滑的。”躺在地上的梁冲也不挣扎了,只看着两个女子调戏。
苏紫涵和夕若两人心中恼怒,便脚下用力,梁冲杀猪般的尖叫便响起了,随即便有十几个随从模样的人冲了过来,一看到自家少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齐齐亮出了兵器,正要杀向苏紫涵。
“慢着!”两道低沉男声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赌坊
一个夜离的声音,另一个是从楼梯口传来的陌生男音。
苏紫涵循声望去,却见到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正在走来,男子仿佛踏着月光而来,一步一清辉,面目却有些模糊。
“两位姑娘,在下是这得月楼掌柜齐岚,可否烦请两位姑娘松脚,这得月楼还需做生意。”
齐岚声音温和有礼,让苏紫涵和夕若二人有些面红,却也不想就此放过梁冲。
“姑娘几月前‘教导’梁少爷在下也略有耳闻,若是姑娘还想‘教导’,烦请姑娘移驾。”
齐岚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让苏紫涵有些哭笑不得,这得月楼楼主还挺有趣的。
苏紫涵和夕若的脚默契的先在梁冲手上先撵了一下,才肯抬脚,两人一松脚,梁冲的手下立刻迎了上来,将梁冲从地上扶起,有笨手笨脚的随从不小心碰到了梁冲受伤的手,疼得梁冲哇哇直叫,朝着那随从就是一顿猛踢。
夕若本不想再理梁冲,却见他如此欺软怕硬,心中刚压下的火气又蹭蹭的上来了,“梁冲,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打骂随从出气,好歹也是个将军之子,哼!”
夕若说完还冷哼一声,搞的梁冲心里更是冒火,出口就道:“几日之后,你们两个都要在我梁小爷的床上辗转!待咱们起事成功,有你们俩受的!”
说完,梁冲得意的笑了笑,带着随从离开。
梁冲挑衅的话并没有让几个人生气,却让几人微微上心了,梁冲方才说起事,不知是说的何事。
本也未受到任何消息,几人虽说心里困惑,却也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而那得月楼楼主也在梁冲离开后离开了那里。
除了梁冲一事,这顿饭吃得倒也开心,几人回府后也各自睡下了,苏紫涵却觉得有些不安,梁冲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徘徊,起事,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因着心中有事,苏紫涵也睡不着,披了披风便起身出了屋子,今日天气不错,白日未下雪,晚上月光也十分柔和,虽说地上积雪尚未消融,却并不是十分寒冷。
苏紫涵随意在夜离府中走着,清冷的月光洒在红梅之上平添了几分诗意,偶有微风吹过,吹响了竹叶,沙沙的声音让苏紫涵有一瞬间的恍惚。
远处似有浅浅笛声响起,那声音轻灵似风,倒让人身心舒爽,吹奏的是苏紫涵不知的曲子,未见缠绵绯色,亦不闻豪情壮志,只有平淡如水的温馨却又有一丝怅惘。
苏紫涵忍不住朝声源走去,声音是从竹林中传出的,这片竹林在夜离书房后方,竹林面积较大,竹林后方是一面湖泊,故甚少有人来竹林。
苏紫涵慢慢地走着,知道了岸旁也未见人,笛声却愈加清楚起来,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湖泊中央有一个小亭,厅内似是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