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天净沙      更新:2021-02-21 11:04      字数:4750
  罗宾边笑边点头:“是。林恩小姐,看样子你的朋友对我误会很深呢,请你向他解释一下。”
  林乔也笑,对景锐道:“罗宾是因为我长得和别人很像,才看我好久的,不是我们原来想得那样,刚才他和我谈了一会儿,希望我们能加入绿洲。我刚刚已经答应了他。”
  景锐却还是有些怀疑,低声在林乔耳边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他色眯眯盯着你看吗?”
  其实和罗宾交谈了几句后,他已对此有所质疑,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如果经常流露猥琐的表情,面相也会变得猥琐,而罗宾这人看上去气质相当正,谈吐大方,坦然自若。反倒是林乔此时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颇为可疑。
  林乔听他这么问,一个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景锐顿时明白了几分,眯眼看了看她。她便只当没瞧见他这眼神,转头看向另一边。
  罗宾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之前他见林乔亲过景锐,只以为他们现在是情侣间的嬉闹打趣,就说道:“晚上休息的地方是男女分开的,三楼是男士,四楼是女士,两人一间房,可以自由找室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明天早上七点整就和阿瑟小队一起出发行动。”
  景锐转向罗宾,向他伸出手去:“刚才因为误会,我有些冲动之举,抱歉。”
  罗宾微笑与他握手:“大环境如此,你们这样的反应很正常。绿洲欢迎你们的加入。”
  罗宾告辞离开后,林乔故意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楼上休息了。”
  她刚转身,却被景锐拉住胳膊拽了一把,他这次用力有些大,她不由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撞进他怀里,接着就听见他用比平时略沉的声音问道:“你之前为何要骗我说他色眯眯看着你?”
  林乔嘻嘻笑:“因为想看某人吃醋。”
  景锐见她还是嬉皮笑脸的便有些不豫:“开玩笑也要分场合对象,你既然早知他是罗宾,为什么要故意制造误会,刚才我差点真的打伤他,要是因此任务失败,你不是要重新轮回了?”
  林乔见他真的生气了,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抬头看着他说道:“我这么做,是因为你不够坏。”
  景锐意外一愣:“什么?”仔细看她脸上神情却是认真无比,不像是开玩笑的。
  林乔看着他,他虽然活了三百多年,又穿越过许多个不同的世界,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他却仍保有一份纯良,不是说他看不透人心鬼蜮、奸诈伎俩,而是他不屑为之,当然,以他的修为与实力,恐怕也不需要为之。
  “罗宾见过莉莉丝的样子,我要消除他对我的怀疑才假装误会他是好色之徒,可要是事先告诉你,我怕你是装不出来的,至少没那么自然。”
  至于之后那女人突然晕倒属于突发事件,她又不能提前预料到,不然也不用费之前那番功夫了。再然后罗宾想要伸手替她摘下头发上的纤维团的误会,就更是偶然了。
  她笑吟吟道:“所以坏人就由我来做,你只要当打手就行了。”
  景锐不由失笑,转念忽又挑起剑眉,语调沉沉地带着无穷含义:“你就只把我当成打手?”
  林乔做了个鬼脸,坏笑着反问道:“你除了当我的打手之外,还想当我的什么?”
  他没说话,只用双臂将她拥住,她把脸贴在他胸前,从他身上传来让人安心的暖意,还有他独有的清冽气息。
  她想要一直这么抱着他,一直这么和他在一起。他的怀中就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躲在他的怀里,让她能暂时与这冷酷无情的乱世隔离一小会儿,暂时忘记任务啊系统啊,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自己身体的灵魂,那也是好的。
  静了好一会儿后他才低声道:“当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她轻轻地说道。
  ☆、第96章 末世三日9
  ‘
  深夜林乔在景锐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绿洲的临时安置点;回了一次莉莉丝的家,又在天亮前独自驾车离开。元首府的人虽然觉得这位大小姐这两天总是单独外出;行为古怪;但莉莉丝本就是任性之极;想到哪出就哪出的人;元首都从来不管;旁人谁敢多说一句?
  8月2日;7:00,清除日的第二天清早;林乔和景锐跟着阿瑟的小队一起出发,本以为他们会和昨天傍晚一样,在街上阻止暴行;救助伤者。
  然而林乔很快发现,阿瑟他们并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搜寻被伤害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辆车离开车队,转向另一个方向,但隔了不久就会再回来与他们会合,不知是去做什么了。她留心数了一下,一个上午大约离开了七八次,而且车队行进的路线并非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在一个区域里迂回着绕行的,如果把这些离开的地点在平面地图上标出来,近乎是平均分布在这个区域里的。
  她心中略微疑惑,不过也知道她和景锐刚刚加入绿洲,人家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她,她要是多问还有可能引起怀疑。但她推测,这肯定和罗宾来到首都有关系,也许他在筹划着什么。
  整个上午,他们遇到的都是小规模的暴行,最多三五人的暴徒,荷枪实弹的阿瑟小队很容易就制止了他们。
  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遇到了第一支大规模车队,而且对方是带着正规军士兵而非雇佣军的。从远处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驱赶着一群人奔跑,这些人破衣烂衫,大多老弱带病,明显是从附近贫民窟拉过来的。
  他们让这些贫民两两站在一起,把相互靠近的两只脚绑在一起,然后就开始殴打他们,驱赶他们向前奔跑,这有点像是两人三脚的游戏,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是场死亡游戏。
  士兵们哄笑着,朝空处开枪,吓唬这些人跑得更快。
  在一辆敞篷吉普车的前座上,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穿着姜黄色呢料军装大衣、黑色马裤、长筒皮靴。他长得颇为英俊,亚麻色卷发,眉尾稍微挑起的淡金色细长眉毛,一对漂亮的淡蓝色眼睛,因为熬夜而眼圈微红。
  亚麻色卷发的年轻人端起一把狙击步枪,瞄准跑在最后的那一对贫民,漂亮的蓝眼睛中忽然浮起强烈的兴奋之色,让这张英俊的脸庞扭曲起来,此时呈现出的残忍弑杀的表情,与他精美的五官极不协调。
  随着一声清脆枪响,那两人中较高的那个头部爆出血花,猝然向前扑倒在地。较矮的那个吓得大哭了起来,却根本不敢停下,一只脚上拖着较高者的尸体,一步一拖地艰难地往前挪动。
  年轻人垂下枪口,手肘撑在挡风玻璃上沿,笑嘻嘻地看了会儿,似乎觉得这情景十分有趣,因此并不急着击毙那苦苦求生的较矮者。
  林乔远远地一见到这支车队,就暗叫不妙。
  偏偏这时她耳边响起少年活泼清亮的提示音:(恭喜乔乔姐!你已触发支线任务1:阻止克利夫兰的暴行,附加奖励1000绩点。)
  她却只觉得好坑爹。
  她急急忙忙和景锐交换了位置,让他来驾车,自己一换到副驾驶座就往下躲,车内空间小,她干脆整个人趴在了景锐的腿上。
  “前面有人认识你?”景锐见她慌张的样子诧异问道。
  她小声道:“不光是认识我,那是莉莉丝的哥哥克利夫兰的亲卫兵团,那些士兵也大多认识她。”这项支线任务不做也罢。
  阿瑟的车队驶近时发出的声音,让克利夫兰回了一下头,但也只是瞥了一眼,遂即又满不在乎地转回去了。
  他所带的这队士兵可是正规军,有点眼色的都知道这些兵是元首府的亲卫军,就算是在任何罪行都可免除责罚的清除日,也没人敢来动他。伤了元首长子,在清除日是可以免罪,可过了清除日呢?要罗织一个罪名把人关进监狱还不容易吗?进了监狱要怎么整死那人还不是随便元首说了算的吗?
  但打头的阿瑟却一打方向盘,接着猛踩油门,就这么直撅撅地撞上去了。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越野车上的巨大角铁撞角,直接戳进了一辆吉普车的车身中部,坚硬的撞角就像把三角形铲刀,轻松地将它一撕为二。吉普车被撕裂时,车身金属擦刮着撞角,发出令人听了会心里痒得难受的刺耳声音。
  带着强悍撞角的越野车撕开了第一辆车后,因其巨大惯性继续向前,把相邻的另一辆车撞得瘪下一半,并推着它向前横移,“砰”地一声猛然撞上了克利夫兰的坐驾。
  这一连串的巨响声让克利夫兰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车已经撞了上来,他本来站在前排座椅上,这下一个没防备向后跌进后排座与前排的空隙间,摔了个头下脚上,身体卡在两排座位间,一时半会儿靠自己爬不起来,只看到一双穿着棕色马靴的长腿在空中乱踢,倒把过去扶他的副官给踢下了车。
  副官捂着脸忍痛爬起,只怕再被踢,这回吸取了教训,绕到前排座伸手下去拉克利夫兰,一边还大声地问道:“卡特少爷,您没事吧?”
  克利夫兰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冲撞过,摔下去的样子又如此难看,只觉今天丢脸之极,气得他还没完全爬起来呢就大吼大叫:“干死他们!”
  士兵们立即领命朝阿瑟的车射击。
  阿瑟早在车停下之前就跳下车,用车身作掩护还击。其他队员也跳下车,与克利夫兰带出来的亲卫军对射起来。
  林乔趴在景锐腿上,听见撞车的巨大动静就知道要打起来了,果然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震耳欲聋的枪声,于是她抱头躲得更低了。
  枪战十分激烈,阿瑟这方枪支杂驳,弹药有限,自然不能和对方正规军的武器相比,再加上人数偏少,很快就被克利夫兰的亲卫兵压着打了。
  景锐担心林乔被流弹所伤,没有去加入战局,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克利夫兰自己躲在车内,大声呼喝指挥着亲卫兵团击毙这群暴民。眼看着己方的火力压得对方头也抬不起来,他兴奋地狂笑几声,就要从车里探出头来自己开几枪过瘾,不料平地突然一阵狂风大作,身不由主就飞了起来。他吓得丢了枪,赶紧伸手抓住车窗的边框,却发现连这辆吉普车都被吹离了地面。
  车辆、枪支、士兵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被一道莫名出现的龙卷风卷上了高空,接着龙卷风又突然消失,失去飓风裹挟的车辆重重砸落到地上,玻璃、金属碎片四溅。而从高空以自由落体落下的士兵们更是发出凄惨的哀叫。
  景锐痛恨克利夫兰指挥手下凌虐贫民,再加上之前听林乔说过莉莉丝这位哥哥的种种劣迹,这些跟着他的亲卫兵团狐假虎威一样没少干坏事,所以把这些人和车卷到了几十米高的半空,这一落下,就和十多层楼的高处摔下一样。
  龙卷风卷起的只有克利夫兰这一队人马,近在咫尺的阿瑟小队这边别说车或人了,就连烟盒都没被吹掉过。阿瑟和他的队员们面面相觑,对于这么怪异有如梦境的事情全都感到难以置信,然而这又是他们确确实实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事情。
  林乔趴在景锐腿上,看不见外面情形,只听见外面乱哄哄一片响动,又听见连声惨叫哀嚎,不由疑窦满腹,又带着点担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景锐刚才注意力全放在外面的枪战上,认识阿瑟虽只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却颇为喜爱这仗义豪爽的巨汉,眼看枪战骤然发生,他急于打击克利夫兰那队人马,避免阿瑟等人受伤,所以虽然林乔慌慌张张趴在他腿上,他也只觉有些好笑。
  这会儿局势已定,她这么一问,他低头看向她,随之才觉腿上异样感受。
  因为无惧冬寒暑热,即使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他衣裤也穿得不多。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扑在他腿上,说话时的热气又正好喷在他腿上,让他心里突然忽悠晃了一下。当他意识到压在腿上绵软而有弹性的东西是什么时,顿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体内含混不清地升腾起来。
  林乔见他不说话,就有些急了,担心阿瑟小队出事,又怕露头被人瞧见,就转过脸来问他:“到底怎么了啊?”
  她不转脸还好,一转脸就对着他腿间,说话时的热气让那含混不清的*越发欢腾。
  景锐的脸噌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只怕被她察觉自己异样,急忙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一些,尽力让声音显得冷静:“没事了,克利夫兰一方的人全倒了。”只不过越要刻意压抑,越是显得声调异于平时。
  林乔听到克利夫兰的人全倒了,这才放心地半撑起身体,但因他语调有些异样,所以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俊脸微红,不由诧异:“你怎么了?”
  “没事。”景锐示意窗外,“你看。”
  林乔坐了起来,向车窗外张望,只见克利夫兰的车队已经成了一堆垃圾废铁,而被他们掳来的贫民窟已经趁乱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