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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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21 10:36 字数:4919
“别说了。”董氏知道,没有回头路了,不管是不是如同梁宽说的,枫红鸾是因为还顾念着曾经的母女之情放她一马,给她这个机会远走高飞。反正现在,她断然是回不去了。
沉默,她面色凝重,梁宽一张张清点着这把银票,这是出城之前,枫红鸾派人来给他的,他还来不及细数,是不是真的有五万两。
马车,戛然而止,一个趔趄,撒了梁宽膝盖上的银票布袋子,害的银票散了一地,他骂骂咧咧起来:“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只听得见马蹄声原地踏步,哒哒哒哒。
梁宽一边捡地上的银票,一边继续骂骂咧咧:“停了干嘛,走啊,这……”
忽然,他面色剧变,散落了一地的银票,居然半数以上都是白纸,只有面上那一叠才是真正的银票。
他被诓了。
方才心头的不安,顿然又如同乌云一般笼罩上来,马车外,夜风呼啸,吹起车帘的那瞬,他面色一片铁青,因为车子外面,压根不是官道边上的悬崖峭壁,分明是一处陌生草原, 马车就停在草原中间,四处望不见一星半点的灯火。
看他面色异常,董氏忙问:“怎么了?”
“,,逃。”梁宽说完, 一把拽起董氏的手臂,冲出车门就想狂奔,可是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不光是他,就连董氏都满脸惊惧,面色一片惨白。
车外有人,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夜幕沉沉,看不清那两人的容颜,但是两人手上的常见,清晰分明。
在两人身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俨然是赶车的马夫,如今大概已经死了,在地上,一动不动。
董事哆嗦起来,身子不住的往梁宽身上靠:“这些,这些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走,走。”梁宽说完,拽着董氏一把跳下马车,不了董氏的衣裙却被马车给卡主,怎么拉也拉不下来,梁宽急的满头大汗,董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个劲哀求:“帮我,阿宽,帮我。”
没想到梁宽一把推开了董氏,夺路而逃,董氏被卡在车边,用尽全力也不能静衣裙拉开,看着情人弃自己于不顾,只管自己逃命,她真是又怕又气有恼,开口喊梁宽,却见梁宽真的停下了步子,却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那双男女中的其中男人,飞步挡在了梁宽面前,前路,被封死了。
而男人的长剑,寒光凛凛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梁宽的脖子上,梁宽身子宛若被定身术一样,移动也不敢再动,只瞧得见两条腿,不可自抑的颤抖着。
董氏惊恐的看着梁宽脖子上的刀子,她知道,只消尚未用力一些,梁宽就可能身首异处。
莫大的恐惧,宛若这漆黑的夜色,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董氏,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歪歪扭扭的靠在了马车上,无法动弹。
黑暗中,有一阵淡淡的芬芳靠近,顺着这股香味望去,看到那手持宝剑的女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借着车头幽暗的烛灯,那女子的面容越渐清晰,待看清楚女子的长相后,董氏死寂的站在了原地,面色苍白如纸。
“二娘,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枫红鸾就站在董氏面前五步之遥,受伤一柄长剑,寒光泠泠,嘴角是一抹嗜血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董氏双腿发软,咚一下坐倒在了地上,裙子还狼狈的拉在马车上,她惨白如死灰的脸上,全部是惊恐的颜色。
“二娘,不是说了去祭拜何叔叔的吗?怎么,这是要携款潜逃啊。” 枫红鸾随手捏起一张掉在草地上的银票,笑的更为灿烂,却看的董氏,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二娘不说话,哑巴了?”
枫红鸾上前,用冰冷的剑锋挑起了董氏的下巴,董氏身子一颤,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菲薄的汗水,颤抖着声音,她极力哀求:“红鸾,红鸾你饶了我吧,红鸾。”
“可以,我可以饶了你。”
董氏眼底闪了希望:“我马上滚,我会滚的很远,我再也不会打扰你和你爹爹的生活,红鸾,我是个贱人,我对不起你爹爹,我对不起枫府,我现在就滚,现在,立刻就滚?
283 命丧黄泉,身毁名败4
枫红鸾笑道:“好啊!”
笑容高深莫测,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既然她说了好,说了饶了她,董氏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只想个赶紧逃命。
用力一把拉扯下来卡在车子上的裙子,她双手撑着草坪,一点点的往后退,然后,挣扎着爬起来,飞的往东南方向奔去。
只是,还没走多远,一缕寒光,直直的钉入了她的后脑,董氏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宛若残破的布偶,了无生气的斜倒了下来,抽搐一番,没了动静。
肖云业这头,手起刀落,梁宽的整棵脖子,就好像白菜头一样,悄无声息都落了地,有鲜血如柱飙出,染红了这一片鲜绿的草地,枫红鸾上前,从董氏脑门中抽出长剑,表情冷若冰霜,决绝嗜血:“我饶你千刀万剐之罪,给你死个痛,二娘,董雪晴,本来想让你看看你女儿是怎么死的,现在,让你女儿先送你一程,你先去,在地府好好看着何吉祥受尽折磨而死吧!”
抽出的长剑口上,流出大量白色的脑浆,枫红鸾却眉头都不眨一下。
肖云业上前,毕恭毕敬对枫红鸾道:“小姐,接下来如何处理?”
“肖叔叔,把马车夫安葬了,暗中派人丢些银钱到马车夫家中,肖叔叔,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滥杀无辜的可怕女人?”
“属下从不这么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放了活口,对小姐不利,那这两人呢?”
“董氏,生前恶事做尽,我爹爹待她不薄,她却卷我枫府钱财,在外面样男人,而且从小到大,她就把我当蠢货,联合她女儿,抢我未婚夫。这是对我的羞辱,对我爹爹的羞辱,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小姐意思?”
“车上的银票,收拾一下,连同董氏的尸体,一起放到马车里,这里有书信一封,是我花了银钱,请江湖上专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价不升写的,一并放到马车上,马车,赶到官道上去,车夫的尸体,也放上驾车的位置,至于这个男人,既然欠下大笔赌债,债主天天追讨,扬言再不还钱就杀了他,那把他尸体弄回他的宅邸,从此,与你我没有任何干系。”
肖云业抱拳应道:“属下知道了,小姐,不然属下先送你回府。”
“不用,我出来良久,再不回去泓炎怕会醒来,发现我不在他肯定会担心,肖叔叔,接下来的都交给你,手刃了董氏,我心里方才痛,从今天起,肖叔叔,你帮我盯着何吉祥,这两人一道死了,旁人不会怀疑什么,只怕何吉祥是知道董氏和梁宽的奸情,这两人死在同一日,何吉祥必定有疑,你帮我盯紧她,她身边有个兰香,家里还有一双老人,肖叔叔知道怎么办吧?”
“是,小姐,属下明白,小姐不用操心。”
“我走了!”枫红鸾足下一点,腾空而起,三两下踩着树丫往前,很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晋王府,枫红鸾回来的时候,泓炎还在沉睡,她安心的吐了一口气,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最近因为董氏的事情,动了胎气,好在她身子骨骼强壮,孩子还算安稳,只今天晚上这番折腾,情绪如此波动,孩子也闹了情绪,脱下衣衫,换好睡衫,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重新钻回了被窝,用掌风熄灭了烛火,甚是疲倦,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在她微微起鼾声的时候,身边睡的安稳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的看着枫红鸾恬静的睡颜,直到鸡啼。
泓炎起的很早,虽然外人严重的泓炎如此不堪,但是那不过是泓炎的伪装罢了,真正的泓炎,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院子里勤练武功,他的武功造诣,深不可测,枫红鸾曾经也同他过过一次招, 他显然是有心想让,但是枫红鸾十招之内,还是被拿的稳稳的。
十招,就连和肖云业过招,枫红鸾的都未曾这样狼狈过,但是却轻易就输给了泓炎,她知道,泓炎是个高手,至少深藏不露罢了。
平素里泓炎做的事情很简单,早上起来习武,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都会在书房看书,作画,写字,偶尔性质之至,就会上街闲逛,在街上,收敛了所有气质,总是做出一股游手好闲,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很会伪装,要不是枫红鸾见过家里的他,大约也会被他给骗了,这人,简直是个伪装高手。
虽然外人对泓炎的某些评论,总叫枫红鸾心底不痛,可是她知道,泓炎也不得不这么做,皇上是个多疑又冷血的性子,大约但凡泓炎露出一些治世才华来,皇上就会对泓炎有所提防。
如今董氏已去,何吉祥若然同尹天高同房过了,日子也不会再好过,凌澈已经被杀死,大仇都算得报,一个大将军,手握遗诏,威胁皇上,皇上那种个性,大将军又能威风多久。
家事已了,国事枫红鸾不想关心。
如今,也只愿和泓炎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就算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夏蓉灵,可夏蓉灵的存在,几乎如同空气,她从来不出清风阁,枫红鸾进晋王府这么多日子,也就成亲当日,还有那天凉亭谈话见过几次夏蓉灵,其余时候,她压根都没想过,枫府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一个完全被遗忘了的女人,对泓炎和枫红鸾平静和睦的生活,造不成半点的威胁。
枫红鸾不同情她,也不讨厌她。
既然她甘心做团空气,枫红鸾也就当她是一团空气,有些无谓的东西,枫红鸾并不愿意同夏蓉灵去争斗?
284 命丧黄泉,身毁名裂5
早上泓炎起来,枫红鸾还在沉睡,直到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庞,枫红鸾才扇动着睫毛,睁开眼来,是泓炎没错,他已经练完功,穿了一身在浅蓝色长袍,长袍上印染着团圆花纹,他正蹲在床边,眼神温柔似水的看着枫红鸾的睡颜。
见她醒来,泓炎轻声道:“饿吗?”
“有些!什么时辰了?”
“尚在,要不要再睡会儿。”
透过窗户,看着外头东升的日头, 日上三竿了,大约也不是尚早,怕再睡惹人疑,枫红鸾起身,拢了拢头发:“ 不睡了,留香同月香呢,让她们进来伺候我更衣洗漱吧。”
“我来吧!”他的笑容,依旧宠溺温柔,就好似那五月的阳光,和煦温暖。
枫红鸾并不想拒绝,那种“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正是她向往的。
事实证明,当时真被人伺候惯了,泓炎解她的衣衫动作倒是,给她穿却是笨手笨脚,盘扣扣错位了,衣服整件扭曲了,笑的枫红鸾乐不可支。
就连一件简单的里衣服,他连正反都搞不清楚,枫红鸾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脸上,从始至终,却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及至梳妆,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就知道捣乱。
“这个簪子吧,我也没瞧着你带过。”
他举起一个玳瑁镶金喜鹊饰物,就要给枫红鸾往脑袋上簪,枫红鸾笑直不起腰:“这不是簪子,傻子,你有见过簪子这么短吗?而且这样尖锐的簪子,擦到头发上,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扎了,这是平素里,挑烛油用的,真是的。”
泓炎笑的赧然:“我不知道,你们女人的东西总也是这么复杂,这是骡子黛没错吧!”
他拿起一管如同海螺尾部一样旋转的东西,像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其实也不是这么无知,却被枫红鸾笑的更厉害:“这不是骡子黛,这就是个海螺。”
泓炎嘴角几分抽搐,却仍然不死心:“这个我天天看你用,用该是胭脂,这次绝对不会错。”
枫红鸾真的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但是她也不得不实话告诉他:“这不是胭脂,这是唇脂,你每日见我往脸上抹了?”
“我倒是没见,就是总听留香说,抹了粉嫩红润,光泽耀眼,却不知道是唇脂啊,不过你唇脂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枫红鸾面色一红,指着边上的凳子:“坐下吧,尽是给我捣乱,你认得那么多女子,难道连胭脂和唇脂,簪子和挑子你都不认识啊,还有这分明就是个细长的海螺,留香那日觉得长的好玩送了我的,哪里像骡子黛了,你这莫不是故意的逗弄我吧。”
“怎么会!”他落座,长指挑起了枫红鸾一缕乌黑的方法,另一只手,拿起梳子动作轻柔的梳理着:“认识再多的女人,我爱的,只有一个。”
“呵,我并非吃味,只是觉得奇怪,你身边怎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女子,上次那顶轿子,若然不是轻功底蕴极强大的,修炼了至少二十年以上的,一般也不可能再空中抬着轿子来去自如的,身轻如燕,行动如飞。”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