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双曲线      更新:2021-02-21 10:27      字数:4796
  加舞会,通宵玩乐。这些回忆被眼前的场景激发出来,让莉迪亚不禁有些感叹起来。
  芬奇夫人不情不愿地下了车,看着斯诺的目光里全是期盼,期盼着斯诺会临时改变决定,带她离开。显然,她是高估了斯诺的善心。斯诺只是对她再次承诺,明天会给她答复之外,再没有别的话。她不得不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泥泞的街道,走进自己黑暗的小屋。
  莉迪亚不由地再次感叹自己命好,穿越到了女主一家。班内特家都是开了金手指的,好运不断。再加上达西这个外挂,只要她表现得稍微比从前好一点,也不至于走向更可怕的沦落。而这位芬奇夫人却没有这般好运了。
  到了这一刻,莉迪亚突然理解了芬奇夫人象扒着救命稻草一般地扒着斯诺的行为了,因为斯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是沦落还是安享余生,只在斯诺的一念之间而已。
  这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人的善心的可悲。不能独立,如同飘萍一般的人生,是莉迪亚最害怕的。
  莉迪亚的沉默让斯诺感觉有些压抑。他以为莉迪亚还在为刚才的事感觉被冒犯而生气,犹豫了一下,才道:“莉迪亚,芬奇夫人因为太过焦虑而有些失礼,你别生气了。”
  莉迪亚一愣,从刚才发散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斯诺:“没,我没生气。我只是突然想到别处去了,没注意到你。”
  这样被无视了,斯诺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庆幸对方其实不是在生气的好。
  “关于芬奇夫人——”
  斯诺突然直入主题地开口,反倒让莉迪亚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斯诺会害羞地假装刚才的事没发生呢。“芬奇夫人怎么了?”
  “她遇到一些为难的事,所以想求我帮忙。”
  莉迪亚挑了下眉,不明白他把这种事告诉自己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自己能帮上忙?帮忙这种事,还是由对方提出来比较好,莉迪亚没有主动帮忙的好习惯,尤其是对方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更没兴趣当圣母。于是,她直接把问题转开来:“你和肯特都认识那位芬奇夫人?”
  斯诺一顿,抿了抿唇,才僵硬地点了点头:“我们从小认识,一起长大。”
  “那你还对她态度那么冷漠。她得罪过你?”
  看着莉迪亚这付轻松泰然地讨论自己过往的态度,斯诺微微叹气,竟然也觉得轻松起来,轻笑起来:“倒是没有得罪我,但是她这个人有些……实在不好太亲近。不然,很麻烦。”
  “诶?!”莉迪亚完全懵了,怎么跟她想像的狗血言情剧的场景完全两码事呢?“怎么麻烦?”
  “芬奇夫人的……”斯诺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说到这里,车厢外的肯特与斯诺一起露出苦笑的表情来。斟酌了一下用辞,斯诺才开口解释道:“她倒不是坏心,也不干什么特别出格的事。但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外人怎么和她交流,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很麻烦。”
  “不……太明白。”莉迪亚听得云里雾里。
  斯诺表现出一付强忍着什么似的,艰难地开口道:“芬奇夫人她……似乎是觉得每个和颜悦色和她说过话的同龄男子都是她的爱慕者。”
  “啊?!”
  既然说开了,斯诺的叙述也流利起来:“而她自己就是那种不忍心拒绝他人求爱的善良公主。对所有的所谓‘爱慕者’都表示出一付娇羞的模样,一付‘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爱我,永远爱我’的表情,很让人……”
  好吧,莉迪亚终于明白了。
  斯诺刚才看见芬奇夫人时的僵硬和不知所措似的反应,原来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怕。
  莉迪亚盯着斯诺,再重新想到刚才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难怪自己刚才问肯特,斯诺和芬奇夫人是不是旧情人时,他一付便秘的表情呢。
  斯诺看着她笑,过了一会儿,可能想起从前,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只是我,在她眼里,肯特也是她的‘爱慕者’呢。”
  一听到这话,再想到刚才芬奇夫人拉着肯特不停述说的情景,两人笑得更欢了,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那么,她现在还认为你俩还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才有那种明明求人,却莫名地理直气壮的感觉吧?因为觉得对方一直爱着她?想到这里,莉迪亚又想笑了。
  斯诺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显然如此。所以,我才那么冷漠地对待她,不然她就会纠缠不清。”
  “那么害怕,你还敢单独和她在一起?而且,刚才那样,显然是答应了她的求助啊。”莉迪亚不解。
  斯诺更加无奈:“我都说了,她虽然有这种毛病,但人并不坏。而且,她的父母从小待我也很好。在这种时候,我自然不能真的放她不管。而且,她已经结婚了,就算她再怎么误会我和肯特,除了让人别扭点,也不可能对我们做出什么实际行动了。”斯诺没说,他们现在阶层相去太远,帮过一次之后,再相遇的机会都很少了。
  “既然这样,你能帮就帮一下吧。算是报恩也好,让自己心安嘛。”莉迪亚说着,嘟哝了一句:“那,那位芬奇先生呢?怎么让一个女人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求人?”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又晚了半个小时,我摔!!!!!!!!
  ☆、66绑架
  斯诺叹口气:“我并不认识这位芬奇先生,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科拉结婚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家了。只是听人说起,她嫁给了一位芬奇。”
  科拉应该是这位芬奇夫人的闺名,莉迪亚听着点了点头:“你刚才没问吗?按说,真有难的话,出面的不应该是家里男人吗?”
  斯诺苦笑:“我一问,她就哭哭啼啼地不肯细说,不过看意思,应该是这位芬奇先生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伦敦。”
  莉迪亚皱起了眉。她知道,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在伦敦这种地方,要生存是如何的艰难:“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歌剧院去?”
  其实,照莉迪亚的教养习惯,对于这种他人私事,哪怕她真的好奇,也会比较矜持,不会问出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与斯诺说话就会这样,让莉迪亚生不出防备之心,好象被牵引着一般,随随便便地就把这种探人*的话问出了口。最重要的是,问出口了,她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就好象少女时代在家里面对父母时一样,大大咧咧,毫不顾忌。
  莉迪亚自己意识不到,斯诺却很喜欢她这样。两人就这样,你情我愿地把这种谈话的氛围从相识一直保持到现在。连在车厢外偷听的肯特都不由地佩服起斯诺来。肯特一直觉得莉迪亚是个脾气古怪而且防备心很重的女人,无论是面对高洛克村的那些朋友,还是面对与她一起长大的亲人,都一样,看着笑嘻嘻的挺和善,其实和谁都亲不起来。哪怕她随随便便地和船长好了,肯特也觉得她一样处于戒备状态。可是,偏偏斯诺就可以,让她如此轻易地敞开来。真是奇异。
  肯特甚至猜测过,斯诺是否与莉迪亚夫人有私情。可是,他在一边看着,却清白得很,连手指都没碰过。这样的情形,让一惯擅于分析的肯特都有些迷茫了。
  “她是去找人的,只是没想到没找到想要找的人,却看到了肯特。”
  莉迪亚不耐烦:“到底怎么回事,一下全部说清楚吧,非要我一句一句地追问啊?累不累啊?”
  斯诺轻笑一声,缓缓把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照这位芬奇夫人说,她带着孩子在伦敦给人当家庭教师为生,两三年的时间里,过得很不宽松,但还算可以维持。谁知道,前一阵,有一个男主人突然看上了她,千方百计地非要把她搞上手,她当然不愿意。但男主人却不依不饶地纠缠她。结果,一次纠缠中,被女主人发现,女主人大发雷霆,把她开除了。
  因为这样的事离开前主人家,名声也坏了,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更何况还带着个孩子,以前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日渐贫困下来。
  这个故事听着莉迪亚嘴角直抽抽,听着就知道又是那位芬奇夫人自我修饰过了。如果男主人真是那样的色渣,那她前两三年的平安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不可能她突然间就漂亮得变了个模样吧?不过,看斯诺说起这所谓的“往事”时,也是一脸的僵硬,牙都咬酸了,莉迪亚好心地就不揭这个短了。
  “借钱的话,斯诺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吗?”就算一直养着这俩母子,对于现在的斯诺来说,也不过是小钱而已。至于要“明天答复”吗?
  “不只是借钱。”斯诺的表情有点苦:“她还说,那个女主人一直都没放过她,找了人来要杀她。她一直东躲西藏的,最近又被人盯上了。这次是真的没钱了,想向她一个在歌剧院工作的朋友借钱,才偷偷摸摸地趁晚上出的门。”
  这话一说,莉迪亚也皱起了眉头:“这哪儿是追拿小三啊,你的这位青梅竹马恐怕是自己卷进了什么大事件里了,她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瞒你。”
  “可不是嘛。我……”斯诺的话还没说完,平静的深夜突然暴出一声枪响,马车随之一晃,瞬间倒地。
  “怎么回事?”莉迪亚被跌了个倒仰,迅速地爬了起来,趁着不断的枪声中间,问向正打开车门向外看的斯诺。
  月光尚可,莉迪亚顺着斯诺让出的缝,能看到肯特正伏在一具马尸的后面与几个人对枪击。这下,不用斯诺说明,莉迪亚也知道情况不妙。看似暂时无碍,枪火没有延伸到车厢这边来,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肯特一人难敌四手,子弹总会用完的。
  “给。”莉迪亚果断地打开她随身带着的小包,把上次弄到的枪递了出去。
  斯诺回头,看见枪一愣:“你倒是随身不离啊。”说着,拿起枪:“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出声。”说完,跳了出去,支援肯特。
  虽然用枪打死过人,但这样面对面的混乱枪战却还是第一次遇见。莉迪亚心跳加速,无意识地紧紧抱着自己的包,僵硬地看着车厢外的肯特与斯诺。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来不及想,这枪战都过两分钟了,怎么警察还没来。
  肯特无论枪法还是镇定的态度都比斯诺强多了,斯诺显然对付这种场面只能靠一腔热血,虽然凛然不惧,但作用真的不大。莉迪亚看得直后悔,早知道她就自己上了。被肯特调/教了那么久,她的枪法真心不错地说。有时候太相信男人,真不是什么正确的事。
  “啊!”看见斯诺猛地被一颗子弹击中手臂,莉迪亚本能地惊呼一声,站起来,却一下撞到头,重新跌坐回来。下一秒,车厢门就被轰然撞开,莉迪亚只看到一个黑影,然后就被人捂住口鼻,心知不好,可是来人力气非常大,直接把莉迪亚拖了出去。趁着夜色拖着莉迪亚跑出几十米去,莉迪亚终于因为挣扎的力气耗尽,氧气不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莉迪亚再次有感觉的时候,首先闻到了淡淡的香气,象是女孩子留下来的那种温软的脂粉气。她还以为被绑走之后,会受到凌虐之类的待遇呢,没想到第一感觉竟然如此……香艳。
  莉迪亚迷迷糊糊的,眼皮很重,睁不开。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知觉。能感觉到身下的床单很软很滑,凉飕飕的,不是她喜欢的细棉布。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远处或者不远处有男人在交谈的声音,说什么听不清楚。
  然后,是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慢慢走到了床边,接着,莉迪亚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拉了一下,又拉了一下——好吧,后来她才反应过来,这叫抚摸。
  “……莱宁?!”莉迪亚睁开眼,盯着眼前一脸民意的人,好一会儿,才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啊,亲爱的威克汉姆夫人。见到我高兴吗?”莱宁依旧是忧郁的诗人范,只是眼中再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种恭敬之色,显得很随意。更大的证据是,他在象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莉迪亚的头发。
  浑身都软软的,连扭一下脑袋都困难,不知道是昏迷的后遗症,还是又被莱宁灌了别的药。莉迪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不上高兴,更多的是惊讶。莱宁先生,为什么我在你这里,是你救了我?”
  先装无知好了,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死得早。
  显然,莱宁并不领情,笑嘻嘻的,完全破坏了他忧郁的诗人气质:“不是哦,是我绑架了你,亲爱的威克汉姆夫人。惊喜吗?”
  “咝——”莱宁抚摸的动作陡然变得粗鲁起来,拉得莉迪亚的头发生疼,她咬着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