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6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7 04:21      字数:4921
  一样属于密集攻击性,但其威力前者比不上后者,这一罐射出,顶多就是人被扎个刺猬,倒不至于丧命。
  而嫉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惰那一张令他嫉恨的脸。
  却不想,惰多精明细算一人,他则早就在暗中准备好散功粉,这是紫烟化功散的高级进化品,沾一点入肤或吸入一点入肺,则会根据各人的体质不同,而影响功力的恢复,当时惰是早就有提防的,自然能够第一时间避开了嫉的暗算,然后他顺势借用嫉发射出的针沾上毒,再如数返回,其中还夹带着散功粉散,由于避粉时,其中一根不慎划破他脖子,这才令他中了散功粉。
  接下来的情况就很好猜了,功力逐渐消失的嫉跟全盛时期的惰打,那简直就是被人完虐。
  嫉听到虞子婴满口的风凉话,顿时鬼脸阴惨惨地,一脸被背叛了似地震惊地瞪着虞子婴:“不是还有你吗?你难道不打算帮本殿?”
  虞子婴完全没有做为与他同一伙共进退的意识,她十分现实道:“我准备利用他帮我铲除掉夷族,让我能腾出手尽快救出冷氏一族。”
  所以像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拉底对方好感的行为……她心想而不能为之就是了。
  嫉一噎,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大实话给惊到了,还是听到她这样直言不讳地道出利用惰来救人而讶异。
  虞子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之前为了救你我已经得罪狠了他,若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会直接将我们一起扔在这毒瘴沼泽内,独自出去。”
  嫉一听脸就僵住了,情势比人强,顿感心塞不已。
  “哼,那个阴险小心,恶毒混帐!算了,这件事情还是等咱们出去以后再慢慢地跟他谋算吧。”
  嫉到底还是顾及了虞子婴的立场,再加上之前保证过不让她为难,事已至此,他唯有耷拉下脑袋,黑着一被怨鬼俯身的脸,咬牙忍耐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宛丘流行着一句话——只有穷凶极恶的民族,才敢久居地底。
  以上“民族”虽然并没有特指某一支,但居住在宛丘的大部分部落族暗地里都知道指的是谁。
  夷族,亦称夷毒族。
  这一支族群称其为“穷凶极恶”却也是相得益彰,形象具体。
  在宛丘这一支夷族只是分支部落,具体的夷族大族在哪里宛丘原生部落的人并不清楚,但仅这么一支族外分支部落却已经能够成为宛丘一霸了。
  夷族分支落居于北部的特尔莫冬河附近,这条河流在克沁姆以东五十公里处注入死海,夷族周围土壤肥沃,并且地势非常隐蔽,南部和东部均有高山环绕,西部是宽阔的母子大河,北部则是死海。
  夷族人外貌与中原人迥然不同,他们一般肤黑唇厚,鼻梁扁平,且身材矮小,无论男女因久居地下洞穴,是以走路时常习惯性地佝偻着背脊,近似年迈老人姿态,他们披着厚实保暖的兽皮,戴着漂亮鲜艳的鸟羽冠,但却有着像猿猴金刚般的矫捷灵敏强壮的体格。
  拨弄开挡在眼前的蔓藤树枝桠,虞子婴半蹲在斜坡上,探出半颗脑袋看向下方那一片被拔光草后平翟的群居地,栅栏旁有几队举着火把来来回回巡游的夷人战士,不远处挨着斜坡处堆砌着许多整齐巨大建造的白石房屋,有一些青年夷族人沿着压轧泥印深深痕迹的轨道推着一辆单轮的木板车走动着,一路摇动散撒着不少黑灰。
  木板车上面装放着一个编制的篓子,篓子内装满一车的黑色石头后,便这样来来回回运输,再远一些则有好几处用白石砌成的圆形小堡垒,虽然无窗却有一个烟茺顶,门内如倒泻出一片橘黄的光亮,离小堡垒几米处,一个开辟出来的方形大池子里,此时池内像红水滚动,熊熊火焰融融……
  夷族的人竟然在宛丘这里秘密制造了一座私矿场?虞子婴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夷族人被人说是住在地下洞穴内了,这分明就是为了挖掘私矿占为已有不被别的族群觊觎而作的掩饰。
  难怪在宛丘强悍如一霸的夷族人舍弃了安逸相对舒适的地理位置,偏生要住在如此偏僻荒野又危险的地段,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处不容放弃的私矿。
  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虞子婴怔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惰,他没有说话,示意她别惊扰了底下的夷族人,过去后面谈话,于是虞子婴也不继续观察了,拍了拍垂落在地上的下摆的灰,随着他后面一道走。
  离了夷人部落一段距离,两旁树荫重重斑斑,迎风哗啦啦地响动,一派夜谧寂静,虞子婴越过惰,看到前面猀华举着一颗灿比火光的夜明珠,那华而不煊的光亮正明明晃地昭示着他们准备密谋的氛围。
  猀华身后又多了一批服饰跟装束都跟惰那些私卫相近的人,他们气息隐而不发,一双招子沉而嗜杀,虞子婴一眼扫过,他们想必就是惰一早便安排潜入宛丘探听消息的那一队人马吧。
  看到惰带着虞子婴返回来了,猀华立即带着部人跟他们行了礼。
  “都安排好了?”惰问道。
  “是。”统一齐声道。
  惰招来虞子婴,然后取出一份地图殿展开:“接下来夷族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里有一份夷族布局地图,你看仔细,上面标志着一个三角红点的就是关押着冷氏一族的地点。”
  这份地图应该是那一批潜伏在夷族附近的私卫所探到后绘制出来的。
  虞子婴接过地图,没有着急看,她问道:“那始呢?”
  惰一愣,他没有想到虞子婴竟如此聪明,又如此了解他。
  没错,他特意告诉虞子婴那个地点是关押冷氏一族,若虞子婴对贪食的态度与冷氏一族相同,那么她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贪食亦会在“冷氏一族”之内。
  说明了,他就是在偷换概念,那个关押冷氏一族的地方根本没有贪食,如果她没有刻意一问,惰其实并不会告诉她的。
  但如果她问了,他则不会瞒她:“他不在那里,他被关在特尔莫冬河的狱海的刑牢之中。”
  惰重新从虞子婴手中拿回地图,然后摊开地图指出具体的位置让她辨认后,再还给她。
  “嗯。”虞子婴神色无异,像是根本不知道惰的心思,她转向夷族部落那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惰道:“事情既然交给我了,其它你就不用管了。”
  虞子婴蹙眉,似有一些难以启齿道:“尽量……”别造过多杀戮……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虞子婴脸色倏地一白,她突然感觉身体内好像有一样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被抽走。
  惰没有听清虞子婴的话,他只道:“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你只需要去做你想要做的。”
  夜色之中,虞子婴微垂落的半边面颊原色难显,是以惰根本不察有异,而虞子婴心理素质坚毅,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她视线飘落在一片萧萧远树旁,喊道:“惰……”
  惰静静等候着她,却只闻一字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于是他不由得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虞子婴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虞子婴……”
  听到惰喊她,虞子婴止步,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什么?”
  惰挥了挥手让猀华带着人暂时退远去,然后斜盯着她,眸光幽淡而澄清如焰阳熠熠,他浅淡双唇张噏间吐出:“你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虞子婴没有想到他竟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蹙眉地回想了一下,便实诚摇头道:“不知道。”
  她不是一个喜欢乱猜的人,更何况她从不关心任何纪念日。
  惰道:“你还记得我们同伴而行时曾经约定的三个月吗?今夜只要一到子时便剩下最后一日了,所以是时候你该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想要让她想什么,虞子婴自然是明白的,而她心目中其实也早有答案了,只是不适合这种时候说。
  “我知道了。”她颔首。
  临走前,她灵机一动,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问道:“对了,你会说夷族话吗?”
  惰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平静道:“danolimizalai。”
  真不愧是一部人形的语言通啊,虞子婴猫眸韵动了一下,问道:“你在说什么?”
  “夷族话。”惰佻了佻眉角。
  “什么意思?”虞子婴当他明知故问。
  惰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了一下嘴唇:“等你回来了,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后,我才告诉你。”
  虞子婴一噎,直接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这人明显就是在逗她玩呢。
  惰长身而立,一动不动地看着虞子婴越来越淡漠模糊的背影,他俊美慵华的精美面容面无表情,但被掩下阔袍下的手指却蓦地颤抖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将她留下来,但最后脑中存在的理智令他住了口。
  “开始行动吧。”
  ——
  虞子婴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然后根据地图的指示悄然潜伏地来到一座荒凉又破损残骸的修道院,所有冷氏族人都被关押在修道院的地下水牢内,她若想入修道院,首先要做的则是解决掉这些看守修道院的夷族战士。
  虞子婴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扔了扔,掂量了一下重量,正准备暗算前面守在修道院门口的夷族战士,却不想,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突然平地听到一声震天响地的爆炸声。
  虞子婴一惊,当即转回头一看,只见她之前观察的夷族部落的矿洞那个地方再度传来一声声 “轰隆——!”
  随着不断炸起的巨响,夷族部落上空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与尖叫声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压命而妖娆艳丽的彼岸花,骇人心神。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虞子婴眼力极佳,她看到夷族那些石垒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摇摇欲坠,火光,仿佛冲破天幕,那些溅落在池子熔岩之中的石子溅起的火点四飞。
  虞子婴出神地看着夷族部落如此简单粗暴地就被惰给铲除夷为平地,说不吃惊也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布的局。
  想到他之前带的那一辆辆不离不弃带在身边的辎重车,现在回想起来,想必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像火雷弹、霹雳弹这种风险系数极大的危险物品,难怪无论到了哪里都有一圈人将其严密围着,并用厚油布包裹着,也不准任何明火靠近。
  说起来这一边派人预先打点好设伏的位置,一边偷渡一大批将夷族整个炸翻过来的霹雳弹,这么奢侈的招数完全是土豪才能够驾驭得了的,一般人哪里扛得住这么折腾。
  试想谁有本事跟钱财从千里迢迢运来一车一车的霹雳弹,要知道这种玩意儿都是些有市无价,是有钱都很难买到心头好的精贵玩意儿,更何况一弄就是几车几车的,想来那一车内没有几百也有一百吧。
  不过有了惰如此大规模的暴动相助,现在虞子婴的存在就被很好地淡化了,是以她做起事情来倒是较之前更无所顾及了。
  ☆、第一百三十章
  “咕噜咕噜,%……¥¥¥¥¥*&……&……%*%!”
  修道院那些举着粗制长矛的夷族守卫们在被爆炸大火惊动后,便开始慌乱用力地跺着脚,像是某种习惯,他们嘴里叽哩咕噜地大喊大吼了一句,便一窝蜂地朝着出事方向跑过去。
  虞子婴掩在一块椭圆半面削平约一墙体等高的灰白石后,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却也知道他们明显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这是跑回去救场了。
  等确认纷沓的脚步已远去不可闻了,接下来她如同观园游庭轻松自在地就进入了修道院内。
  这是一座看起来荒废落魄了许久,连门板都被人拆掉的空落建筑,无檐无顶,仅有亘断的墙体错落八卦,因为此处已无法住人或求祭,所以被夷族人平常拿来当“请罪”跟“刑求”的修道院用。
  修道院边落的墙角长满了树干坚硬的铁树,旁边更有怪石乱山嶙峋堆砌,院墙多有倒塌,淡秽色的月光静幽幽地撒落院内唯一算得上是平整的白石基上,这个石基四四方方,范围不大,在平地上铸起两步阶梯高度,而在石基的凹陷位置,那里面有一个圆型井口。
  虞子婴根据地图上的标志来到石基上的井口处,她半蹲下来,探头朝井口下方望了望,有风气拂来,而井底石壁隐约黯淡透着些许光亮,但夜晚之中仍旧辨不清井体深度。
  她考虑了一下,从脚边捡起一颗约鸡蛋大小的石子掷下去,石子咕噜撞到井墙,嗵嗵地几下很快便坠落到地,发出噼啪啪的声响。
  她侧耳倾听,等候一会儿,见下面没有任何异样动静,便知道井口处无人,随即她一掌撑着井口棱起的边沿,身子如鹞般轻巧翻身,一下就咻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