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7 04:20      字数:4925
  “将人,还给我!”
  吁~他勒马停在景帝面前,视线却如火舌舐舔一样执着而灼热地注视着虞子婴,当看到她一头披霜白发时,清冽的瞳仁一紧一缩,呼吸粗重,双拳在暗中紧紧握紧。
  景帝看到怒出现并不意外,只是听了他的话后神色如雪峰之上的万年冰魄,神峻得令人望而惧之,冷冷讥讽着:“还你?凭什么?”
  啼塔啼塔啼塔——又是一阵马蹄声交叠从怒后方响起,不一会便从风雪中现出嫉与傲慢两个七罪好基友,*已返国,并不在其列。
  由于虞子婴被狐氅罩得脸都小了一圈,又被景帝正面抱在怀中,是以风雪之中,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虞子婴样貌的嫉妒与傲慢,纯粹是跟着怒一起来凑个热闹。
  这几日贪婪跟怒两人疯狂地寻人作派,他们两个可都是看在眼里,纳闷狐疑在心底。
  这两人莫非都入了魔障了,竟真会对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上了心?
  “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还以为是宝黛公主特地跑来祝贺你终于抱得美人归呢,却不想……你要娶的竟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古怪生物……”傲慢瞥了一眼虞子婴那披散于背的莹亮白发,一手托肘,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饶有趣味地摩挲着绯艳红唇。
  虞子婴脸一僵:“……”奇怪的古怪生特?
  “桀桀桀~眼光真差,还是一个比一个更差,嗤~”嫉妒像尖刀一样的森绿单眼将虞子婴勾勒出来,嘴角笑成面具似的弧度,嘲弄般地笑了起来。
  虞子婴抿紧嘴角:“……”一个比一个差?
  呵,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继续作吧,等等一下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真想看看他们那一张脸该有多有趣……腹黑by景帝与怒在心中极度阴险地笑着。
  ☆、第六十四章 不是宝黛公主是谁?
  怒青年鲜衣怒炽,如太阳神阿波罗般棱角分明的面庞俊煞旁人,如果没有那一道破眉角的刀刀疤的话,他气质很铁,全更上下都硬,唯一柔和的却是一双明亮透澈如溪,自带春风绿柳般安逸与潇洒,弯若月牙般不笑,已含三分笑意的眼眸。
  “婪,你要娶的——是宝黛公主,所以她不是你的吧。”怒仰了仰头,闲恬的微笑带着又分狡黠,看着温暖正气却又让人难以琢磨,那高塔似的魁梧身材弥漫着淡淡的绯红气息,低沉又孤傲,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似要将人融化吞噬在他的身体内。
  那斓沉默地听他们的发言,他将虞子婴的腰一箍,让她上身倾倒紧贴在他胸膛上,只是始终冷着脸,仿佛所有一切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大笑话,隐约讽刺。
  “我一直要娶的人都是她,无论她是宝黛公主或是别的什么身份,我要的就是这个人。”
  怒放下马缰,摊开手,笑得颇有些无赖戏谑:“婪啊,你永远都是这么狂妄,你就这么自信地认为,你真的能够娶得了她?”
  不等那斓发言,中二少年手挥一捧绿焰,指尖森森如镰,阴冷气十足地将飘洒于黑鳞肩铠的风雪扫荡殆尽。
  “不就是一个白头发女人,你们争得也太难看了,昔日的友情,如今被*操纵,充满自私而恶臭的表情,呵呵~多点吧,再多点吧,本殿最喜欢看到这种撕破脸皮的场面了,哈哈哈……”
  煽风点火得不亦乐乎的嫉妒,苍白的脸颊因情绪波动而泛出一抹艳丽绯红,猖狂而神经质地掖掌大笑。
  傲慢一捋乌黑风卷飞舞的长发,繁美华丽而厚重的白色长袍,以金线锁边,嵌以各种金饰点缀,肩胛,腰勒,修身而显棱角笔挺,他纤长的睫毛半掩罗兰色紫眸,垂睨,斜视着那个被贪婪护地怀中的女人。
  “还以为你有多么完美,你抛弃了天下所有优秀的女子,却娶了这么一个……”
  他挑剔而刻薄的眼神将虞子婴从头顶一一扫视至脚尾——一头糟糕无比的白色长发,特别是够特别了,但显然九洲大陆的人审美观更倾向于本土珍珠黑,而不是这种苍凉暮哀的白色,一身黯淡而皱脏的浅金色裙子,一看就知道穿了很久没有换过,糟糕的衣着,那裸露在外的脖颈与发间交接的一小片肌肤,死白一片,跟死尸一样,她的一双小脚脚型倒是不错,但却踩地脏兮兮地没有穿鞋……
  像这种人在以优雅礼仪为品,以血统至上的皇亲贵族眼中,代表着的是一种极其低劣的评价。
  而傲慢比起一般意义上的贵族,他的王子病更严重,他藐视所有人,甚至包括贵族。
  “恭喜你啊,等你娶了她,很快就能体会到所谓贫民寒酸的大义,她会在你耳中天天叨念着,你了娶了她该是多么地亲近民意,甚至是‘深入’民间啊。”
  要说傲慢这话本来就够气人的,再加上他用一种咏叹调来朗颂,仇恨值杠杠地上升,简直令人听了火冒三丈。
  是以,景帝跟怒的脸色都并不好看,就算再怎么想坑掉这两货,但他们亦不愿意听到别人侮辱虞子婴。
  艹!:“……”虞子婴额上十字筋一突,表示——不开森。
  这“开屏孔雀”,说那斓就说那斓,为毛每一句话都要捎带一下人参公鸡她?
  本来就够憋屈的虞子婴,真想直接糊他一脸血!
  “赵鹿侯,寡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外人来插言了?嗯?既然联姻会已经结束了,你就没有必要再待在朝渊国了。”
  赶紧圆润地滚!景帝冷颜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一次本侯是代表天元国为商议殷圣之事而来,如今结果还没有出来,我等怎么能够随便走呢?”傲慢心道:有好戏看,而且还是这两位的,他必定死赖到底。
  他眼波流转,再度滑落于虞子婴的身上,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正了正色定睛一看,脑中模糊地闪现一道身影。
  “她……”
  景帝看傲慢眸露探究“一脸即将回想起什么的”的危险表情,神色倏地似覆了一层冰。
  “她这身衣服,怎么这么像宝黛公主入皇陵时所穿的那一套,莫非……这个城中人人讨论的雪妖,其实就是宝黛公主?”傲慢紫眸清贵而深邃,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有微弯,羽睫翩纤,绯唇一轻一重地阖动,将心中的推断道出。
  嫉闻言略带意外地瞟了一眼那白发女人,而怒则不阴不晴地对傲慢笑了一声。
  “猜得不错。”
  “是谁都与尔无关。”
  怒与贪婪的声音一同响起,但语气却截然不同。
  而嫉妒经傲慢这么一提醒,仔细一观察,其实……也觉着那么一点点的像……吧?好吧,他这个人从来只关注脸,而不会去特意观察一个的穿着,但大抵记得是这么一件金色的,于是他朝景帝反驳道:“那与牧骊歌总有关吧。”
  景帝声如雷霆,威势震人:“亦与他无关。”
  嫉一愣,接着在心底讥嗤一声——无谁都无关,言下之意,她就与你一个人有关是吧?
  “她真的是宝黛公主?”嫉妒目光晦涩地扫过她一头雪染的白发,撇撇嘴,嫌弃地道:“本来就已经够丑了,现在还整出一头白发,这是准备去当妖精还是刚被妖精吸干了精魄变成了这副德行?”
  其实这话对于中二傲娇少年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关心,虽然没多少真心,可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各种别扭与刺耳。
  这种关心还不如不问,如果这妞真的是正牌的宝黛公主,被他说这么一番戳心窝子的话,分分钟切腹给你看!
  其实嫉也是碍着他跟牧骊歌的私下关系,才对她有此一问,否则他才不管她这么多呢。
  “喂,你真是宝黛公主吗?聋了吗?不知道本殿在问你话吗?!”没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的嫉,粗砺的鸦子嗓音暴唳喝叱道。
  “是与不是与你们何干?若你们实在活得不耐烦了,就看你们今日能不能走出这燕京大门了!”
  景帝陛下表示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若他们再“熊”就别怪他也“禽兽”了!
  嫉一噎,被他那堪比深雪隆冬的声音制住了。
  艹!他倒忘了,这是朝渊国,这心狠手辣禽兽的地盘了。
  而傲慢在认出宝黛公主后便一直陷入深思,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心底渐渐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怀疑。
  他不明白这宝黛公主究竟有何特别,若拿怒来说,他能看中她,他只能说他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在跟她来燕京一路中混熟的缘故,那婪呢?
  他三年前对宝黛公主极度厌恶乃至将其赶出燕京的事情绝非虚言,难道说,其实他这么做是因为爱在心口难开?
  这也不对劲,这不符合他这霸道到没朋友的性格。
  另外,现在回想起来,怒跟婪之间的对话也甚是奇怪,许多疑点可供推敲,之前他没注意,可现在却觉得有一句话十分耐人寻味。
  “我一直要娶的人都是她,无论她是宝黛公主或是别的什么身份,我要的就是这个人。”
  若单单摘出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婪已经心悦此妞到一种无我境界,无论她是什么奇怪生物都能啃得下去。
  可问题是,这也不符合他那挑剔到没朋友的性格。
  再联想一下怒与婪之间的对话,一个是理直气装地索要归物,一个横蛮不讲道理地拒绝霸占。
  怒该要吗?拿这世道令人发笑的道德准则来看,宝黛公主本就是自愿来参加朝渊国联姻的,他一个同样来参加朝渊国联姻的使臣,凭什么去要别人末来的妃子或皇后?除非……
  除非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宝黛公主,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这个穿着宝黛公主皮的女人不是宝黛公主,那她又是谁?
  这么怀疑着,他第一次不带着“有色”眼光去打量她,不以怒的女人,或婪的女人去看的时候,他眼神果然捕捉到更多的线索,她长得比一般少女更娇小,骨骼秀绝毓清,头发特别地长,一般仕女最多长发及腰,她却及脚裸处,那露出微微蜷缩的手指纤细柔美,根根如玉似雕,像艺术品一般,永远挺直的背脊,像一颗长青松一样,他越看越有一种莫名地熟悉感,越看越有一种惊人的发现……。
  于是,他全尽全身力气去按耐住自己那一颗因为心底的猜测,快要疯狂嘶吼出来的心脏,神色晦黯压抑地朝景帝问道:“她是谁?”
  因为情绪波动太过激烈,他的声音与之前的悠然戏谑不同,带着一种从喉中挤出来的艰涩嘶哑。
  景帝蹙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那变得完全不一样的认真神色时,蓦地全身气势澎湃爆发,一双灰铁变得冰蓝冽的双眸幽寂得可怕。
  傲慢却不惧不退,甚至可以说是更逼进一步。
  “是你吗?”
  这一句话,傲慢问的自然并不是景帝,而是被他紧紧抱着,就像一件不愿被人发现的珍藏,一个几乎被蓬松的狐氅掩埋的人儿。
  “回、答、我!”傲慢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的紫蕴越来越深,几乎快变成紫红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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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男人的感情是揍出来的
  虞子婴被傲慢那一句笼统听来疑似“你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认得”的谒问,整得神经间歇性抽搐了一秒。
  她觉得灵长生物的世界观总是矛盾的,比喻以智慧思考后,论辨世上是先有了鸡,还是先有了蛋。
  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死循环,亦是人生对人生观开的玩笑。
  而现在这个“玩笑”好像已经慢慢在愚弄她了,但到底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就像再直的筷子插进水里亦是弯的,她已经淌进了这摊浑水中,抽身不及,唯有直面迎接一切。
  虞子婴有自己的骄傲与打算,她不会逃避,亦并不打算隐瞒一辈子真实的身份去生活,既然不可避免遇到曾经攻略过的“熟人”,她自然不可能选择避而不见。
  打定主意后,她不顾景帝警告性地再次箍紧的腰肢,恨不得像护食的大猫将猫崽子叼在嘴里,防止任何人的恶意窥视,她双手按在马背上后挫力一扭,双腿巧妙而利落地调转过来身子,下一刻,人已经施施然转过身去背对景帝,面朝傲慢等人。
  冰凉如水的发丝拂过景帝高挺的鼻梁与削薄刻薄的双唇,滑出一道沁人肺脾的冷冽清香,他睫毛微微一动,愣怔住了。
  馨雪覆白面,神骨生冰清,腰着流腰着流纨素,白氅,白发,雪颜,清冷的风雪拂卷起她长发飞舞,衣袂交缠翩翩,她缓缓抬起了脸,与白雪同色的精致如雕塑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一双幽沉而平静。
  此时的她的神色不狂不傲不冷不张不驰,如落暮幽静的杏花宅巷,脉脉趋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拥有的不全是冰冷的夜色,更有?